魯斌的目的很明確,把股價壓下來,迫使李東止損。
他從馬春燕那裡打聽到,李東一共持有兩千萬股的和源股份,持倉價是九塊多錢,華安幸福是三千六百多萬股,持倉價不到九塊錢。
滿倉進場。
李東賬戶裡已經沒有多餘的資金了。
這也是魯斌敢大膽往下壓的原因。
他不怕李東反撲。
想要反撲,起碼得再準備幾個億的資金。
他都打聽過了,李東根本就沒什麼太硬的關係,短時間內幾乎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錢來。
他隻要逼得李東止損,把李東手裡的倉位都接過來,那他就贏了。
這兩隻票他研究過,挺不錯。
不得不說,李東選票還是有一手的,可惜,遇上了他。
兩隻票都已經被他壓到六十日線了,魯斌估摸著,六十日線應該就是李東的止損線。
隻要壓破六十日線,李東肯定會止損。
隻是,就在他想要一口氣壓破六十日線時,兩隻票的盤麵上,都遇到了一些抵抗。
六十日線壓破之後,很快就拉回來了。
再壓破,再拉回來。
還挺頑強的。
魯斌笑了。
這恰恰證實了他的判斷,六十日線果然是李東的止損線,所以他才會在此負隅頑抗。
隻是,李東一個小菜鳥,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魯斌仿佛看著一隻小螞蟻在垂死掙紮一樣。
…………
鄧川和董一飛出手了。
出手之前,讓王中信囑咐了一下李東,讓他彆亂動,老老實實看著行了。
李東自是樂的清閒。
人家給他抬轎子,他當然不會動來動去的給人家添麻煩。
而且,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在這方麵,他還真是個菜鳥。
他前世雖然有十年的交易經驗,但那都是小打小鬨,就是搶個帽子、刷個暗盤什麼的,根本就沒做過莊。
這種盤麵上的短兵相接,彼此博弈廝殺,他是真沒經曆過。
他現在也是在抱著學習的態度,仔細觀摩盤麵上的一舉一動。
盤麵上,魯斌以五日線和十日線為依托,死死的壓著股價,不讓股價反彈。
而鄧川和董一飛兩人,則是守著六十日線,不讓股價順利跌破六十日線。
但並非是像魯斌那樣直接擺出了大單子。
兩人都沒擺什麼大單子,隻是在股價跌下來之後,就立馬給他吃回去。
這樣來回幾次之後,盤麵上,原本相差懸殊的多空力量對比,一點一點就被扭轉過來了。
線圖上,也是連續兩天都在六十日線上方收了個十字星。
這就像是兩軍對壘。
一方大軍壓境、氣勢洶洶。
而另一方,則是示敵以弱,不去正麵迎擊,而是采取迂回戰術,看似在負隅頑抗,落入下風,實則是在誘敵深入。
鄧川跟董一飛兩人,在逐漸蠶食著魯斌籌碼的同時,自己也在下方吸收到了不少的籌碼。
無論是心理博弈還是操盤的戰術技巧,兩人都勝過魯斌不止一籌。
李東暗自歎服,他也就是掌握了一點超前的信息而已,論起操盤技巧,十個他也趕不上鄧川跟董一飛。
幾天時間的觀摩學習,讓李東獲益匪淺。
李東好歹也是名牌大學金融係出來的。
首先智商跟學習能力是絕對夠用了。
又有著前世十年的交易經驗。
以前隻是沒人指點,沒人帶他,一直都是自己瞎做,所以在這方麵才欠缺了很多。
實際上也隻是差了一層窗戶紙而已。
現在,鄧川和董一飛幫他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他一下子就明悟了許多。
當然,他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連續幾天都沒有壓破六十日線,魯斌有些急了。
再這樣下去,那股價就徹底踩實了六十日線,到時候,都不用李東往上推,單憑市場上那些多頭的力量,就能把股價給推起來。
他不能再等了,必須一鼓作氣壓破六十日線,逼李東止損。
他算過了,這兩天陸陸續續的,李東在這兩隻票上,差不多又進了幾千萬資金的倉位。
應該是到極限了。
而他手裡現在還有近一個億資金的籌碼,隻要全部砸下去,李東絕對撐不住。
而六十日線一破,盤麵形勢必然會反轉,引起一波恐慌性拋盤,李東也很大概率會止損。
到時候,他再在底部以更低的價位吸進籌碼,慢慢坐等股價上漲就可以了。
他手裡這近一億資金的籌碼,大部分都是在上邊接的,往下砸這一波,肯定是虧錢的,不過沒關係,隻要他在下邊接進來,那虧得這點錢,跟後期的收益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想到這裡,魯斌毫不猶豫的就把手裡兩隻票的籌碼全都砸下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兩隻票都被他砸破了六十日線。
瞬間引起一波空勢。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股價下去沒多久,竟然很快就被頂回來了!
而且,因為他壓在上麵的賣盤全都砸下去了,以至於,上方的賣壓消失,股價噌噌的往上漲。
魯斌傻眼了。
有些不敢相信。
他剛才可是往下砸了近一個億的資金啊,再加上那些恐慌性的拋盤,少說也有兩個億的資金。
這麼大的拋壓,沒有一兩個億的資金是絕對接不住的。
李東哪來這麼多錢?
難道說,不是李東乾的,而是有彆的莊家在裡邊?
直到這個時候,魯斌才想到這個問題。
隻是他現在也沒辦法去核實到底是不是有彆的莊家或機構進場。
隻能給馬春燕打個電話,想問問李東的倉位情況。
結果,電話打不通。
魯斌又往馬春燕辦公室打,接電話的卻是個男的,很客氣的問他是哪位,有什麼事。
魯斌說找馬春燕。
電話那邊說馬經理調到其他部門了,他是新上任的經理。
魯斌再次愣住。
跟這位新上任的經理客氣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正想給王中信打個電話,公司一位副總敲敲門進來了。
神情凝重的遞給他一份文件。
魯斌接過來看了一眼,整個人直接呆住了。
這份文件,是建信發來的解約函。
…………
到周五收盤的時候,和源股份跟華安幸福的股價都漲回了九塊多。
李東還是很滿意的。
再有兩個星期,和源就要出消息了。
接下來的這兩個星期,什麼都不用做,等著就行了。
讓魯斌這一折騰,倒是把散戶給洗出去了不少,換成了鄧川和董一飛這兩位機構持倉,如此一來,和源股份很可能會比前世漲的更多。
李東計劃著,周末去了京城,找機會跟那兩人好好聊聊。
在近距離觀摩了一番兩人的操作之後,李東對兩人還是很欽佩的。
兩人動用的資金不多,卻是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法,把魯斌玩的團團轉。
李東估摸著,魯斌這次起碼得賠個幾千萬。
心情舒坦了不少。
建信的投資報告會是在周日。
周五一收盤,李東跟胡玥兩人就帶了點雲城的土特產,坐飛機趕往京城。
從雲城到京城,坐飛機也就一個來小時,兩人到京城還能趕上回家吃晚飯呢。
胡玥已經跟家裡打過招呼了。
胡琛親自開車來機場接的他們。
對於胡玥這麼快就帶李東來京城見家長,胡琛還是很意外的。
他還以為,怎麼的也得等李東掙到一百個億,兩人才會正式來京城見家長,對外公開兩人的關係。
胡玥並沒有跟胡琛說李東來京的原因。
也沒跟家裡說,隻說是放假了,帶李東來京城看看。
不光是胡琛,連她家人都挺意外的。
“這次來……是怎麼個事啊?”胡琛仗著跟李東的關係也挺熟了,就沒拐彎抹角,上車後就直接問了句。
不等李東說話,胡玥就說道:“什麼怎麼個事?快過年了,帶李東來見見爺爺,不應該嗎?”
“應該的應該的。”胡琛忙道。
李東憨憨的解釋了一句:“其實我是來參加一個會議的,順便拜訪一下老爺子。”
“哦,原來不是專程拜訪老爺子的啊。”胡琛說了句。
胡玥瞪了李東一眼,怪他多說話。
李東傻愣愣的看著胡玥,意思是我說錯了嗎?
好在胡琛也沒太往心裡去,又問道:“什麼會啊?”
李東先看了眼胡玥,見胡玥沒什麼表示,這才說道:“是建信證券和國華銀行聯合舉辦的一個投資報告會,請我來參加的。”
胡琛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這種級彆的會議,他才不感興趣呢。
李東本來還想著給他講講這個會議的規格呢,但見他也不感興趣,李東後邊的話隻好全憋回去了。
旁邊胡玥岔開話題:“文鬆怎麼樣了?”
一提到楊文鬆,胡琛就來興頭了,笑嗬嗬的說道:
“彆說,這小子,越來越對我味口了,是條漢子。”
“那天,我跟老陸他們幾個在劉莊那吃飯,去的時候是跟老陸車去的,快吃完的時候,我給文鬆打電話,讓他來接我。結果飯都吃完了,左等右等,就是不來,打電話也不接。”
“我那個火啊。老陸他們幾個也都說我找了個什麼司機,趕緊辭了行了。”
“就在我準備讓老陸再把我送回去的時候,文鬆給我打來電話了,說出車禍了,剛才現場有點亂,沒聽到電話。”
“我一聽出車禍了,就問他人沒事吧?他說人沒事,就是車撞的挺厲害,估計是報廢了。”
“我又問他是你撞的人家還是人家撞的你啊?他說他的主責。”
“我當時那火噌的一下又上來了,就罵了他兩句,說他怎麼開的車,我剛花兩百多萬買的車,就給我撞報廢了。”
“文鬆一個勁的跟我道歉,電話那邊,還有個女的,在那嚷嚷的挺厲害,好像也是在罵文鬆。”
“我就問了下他的位置,正好離劉莊那也不太遠,我跟老陸他們幾個就一塊過去了。”
“過去一看,好家夥,那叫一個慘烈。我那大G,整個左側車身,都給撞癟了。”
“也得虧是大G,要當時文鬆開的是這輛車,嘿嘿,隻怕小命難保。就這樣,文鬆半邊臉上全是血,正在那拿濕巾擦呢。”
“撞車的是兩女一男,開了個路虎,也報廢了。那三人挺囂張的,連交警叔叔都沒放在眼裡,在那指著文鬆鼻子大罵,說是要弄死文鬆。”
“不過,一看到我們去了,那男的立馬就屁顛屁顛跑過來,跟老陸套近乎。”
“老陸就問他們怎麼回事,那男的就說,他們開車開的好好的,結果文鬆突然變道,他們來不及刹車,就撞上了。”
“我這一看,他們跟老陸認識,而且這聽起來的確是文鬆的責任,我就又罵了文鬆兩句,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文鬆就跟我說,他在路口等紅燈,旁邊左轉車道上沒車。前麵人行道上,一女的推著嬰兒車過馬路。可就在這時,那路虎從後邊呼的就衝過來了。”
“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那女的已經走到文鬆車前了,沒看到那衝過來的路虎,還在往前走。”
“這眼瞅著就要撞上了。”
“文鬆先是急摁喇叭,衝那女的喊停,又招手讓那路虎停下。”
“可是,那女的沒反應過來,路虎也絲毫沒有停的意思。”
“於是,文鬆就打了把方向盤,用我的車,擋住了那路虎。”
“等於是拿他自己的命,救了那女的跟嬰兒兩條命。”
“你們知道,我當時聽了之後,心裡是多麼震撼嗎?”
“英雄!這絕對是大英雄!舍己救人啊!”
“不光是我,老陸他們幾個,也都直衝文鬆豎大拇指,老陸更是直接摟著文鬆肩膀說,以後文鬆就是他陸震的兄弟!”
“老陸那人玥玥你應該知道,那眼光不是一般的高,整個京城,有資格讓他陸震稱一聲兄弟的,不超過十個。”
“長臉!文鬆給我大大的長了一回臉。現在京城圈裡,誰都知道,我胡琛的兄弟,是個真英雄,真爺們兒!”
“老陸還跟我要人,讓我把文鬆讓給他,說一個月給文鬆三萬,做夢去吧,說的好像我給不起似的,我已經給文鬆漲到五萬了,等春節回家的時候,我再給他包個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