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自然是讚成。
叔叔考慮到孩子進城上學確實要比在村裡好,也就沒拒絕,隻說是等西西上完學,再把房子轉給李東。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問起了他去京城見胡玥家人的情況。
李東也沒多說,怕說出胡家的背景來,嚇著他們。
隻說是胡家人都不錯,胡家老爺子還送了他兩壇子好酒,說是給老爸和叔叔嘗嘗的。
老媽便放下心來。
她最擔心的就是胡家人看不起他們這些鄉下人。
現在看來,這擔心是多餘的了。
也是,自己兒子那麼有錢,誰敢看不起自己兒子啊。
老媽這段時間,也在有意無意的改變自己。
知道化妝打扮了,穿衣服也講究起來了。
老爸說,前段時間,老媽還讓張晨陽拉著她去城裡做美容了。
就連說話也文明起來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扯著嗓門問候人全家。
除此之外,每天晚上還跟村裡一幫時尚老娘們兒在村委大院裡跳廣場舞。
還是領舞。
老爸對此腹誹不已,但老媽樂此不彼。
李東倒是很支持老媽,還建議老媽有空去城裡報個瑜伽班,練練瑜伽,這東西對於形象氣質方麵很有幫助。
老媽一聽就兩眼冒光,說等著讓張晨陽帶她去城裡看看這個瑜伽,行的話就報一個。
就是天天來回跑的話,挺麻煩張晨陽的。
見老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東就知道老媽心裡想啥了。
想學車。
李東知道,老媽最大的心願,就是開車了。
這是她自己說的。
說以前在生產隊的時候,看人家開拖拉機,她就羨慕的不行了。
有一次,在地裡拉麥子的時候,她趁著司機下去裝車,就偷偷爬到了車上,一陣鼓搗,真把拖拉機給開起來了。
一腳油門下去,拖拉機冒著黑煙就往前飛跑。
老媽嚇得大叫,拖拉機後邊一群人也驚得大叫。
眼看著就要衝進水塘裡去了,千鈞一發之際,司機終於追上了,跳上去踩住了刹車。
因為這事,老媽被姥姥和姥爺來了個混合雙打。
雖然從那之後,老媽再也沒摸過拖拉機,但是想開車的夢想卻一直在。
以前沒錢的時候,倒也罷了,現在李東有錢了,老媽的這個念想就越來越強烈。
李東便用征詢的語氣,跟老媽說,要不去學個車吧。
老媽欲迎還拒的說,她都一把年紀了,夠嗆能學會的,況且,聽說現在考駕照都得用電腦,她又不會電腦。
李東說沒關係,電腦很簡單,等把家裡拉根網線,買台電腦,弄幾個指法小遊戲,一學就會。
反正考駕照隻要會點鼠標就行了。
至於學車,老媽這年紀已經算年輕的了,人家城裡好多五六十、六七十的老大爺老大媽,都照樣考駕照呢。
老媽聽了這話,就躍躍欲試了,說了句:那要不學學試試?
李東說必須學,等老媽學出來,他就給老媽買輛車。
老媽就開始開心的盤算著買啥車了。
說什麼不用太好的,買個幾萬塊錢的小車就行了。
李東說那怎麼行,小車不經撞,就得買大車。
老爸來一句,最好買個坦克,一般的車,哪能經得起你媽撞。
老媽氣的捶了老爸好幾拳。
轉天,李東又去了趟大舅那裡,送了點煙酒什麼的。
大舅那邊一屋子打麻將的,烏煙瘴氣,李東也不願多坐,和老媽一起在裡屋陪姥姥說了會兒話。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李東的那位老姑奶奶。
姥姥很是想念的說,她跟李東的老姑奶奶已經整整五十年沒見麵了。
前兩天,老姐妹倆通了個電話。
聊了很多。
兩人在電話裡都哭了。
李東的老姑奶奶想讓李東姥姥去一趟京城。
老姐妹倆今年都七十多了,還不知道能活幾年,想在有生之年,再見一見。
李東對那個老姑奶奶是沒多大的感情。
那一家子人,李東一個都沒見過。
他上次去京城,壓根兒就沒想起去見見那位老姑奶奶。
老爸老媽也都沒跟他提。
不過,既然姥姥想去一趟,那就找個時間帶姥姥去趟好了。
便跟姥姥說,他在京城那邊買了套房子,等過完年,手續也就辦的差不多了。
正好楊文鬆也要回京,就一塊去一趟。
姥姥開心極了,迫不及待的就給李東老姑奶奶打了個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
李東老姑奶奶也很開心。
…………
中午,李東就在大舅這吃的飯。
二舅,張晨陽,楊文鬆,滕飛,還有大舅媽二舅媽,張晨星、張晨月、張晨光,一幫人聽說李東回來了,都從城裡過來了。
一起吃的飯。
李東問了問二舅那邊工程進展情況。
二舅說一切順利。
張晨陽則說,動遷過程中遇到了幾個刺頭,不過被二舅三下五除二給解決了。
李東心中一驚,忙問怎麼解決的。
張晨陽不無得意的說,一共三家,一家是個老無賴,一家是教師,還有一家做小買賣的。
那個老無賴老婆死好多年了,隻有一個兒子在省城,大學剛畢業。
張晨陽聯係了幾個省城的朋友,把那小子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然後,玩了個仙人跳。
拿住把柄之後,回來就跟那老無賴說,要麼老老實實的簽了協議,要麼,他們就告他兒子,讓他兒子去坐牢。
老無賴害怕了,老老實實的就簽了協議。
教師那一家,手段就溫和了許多,那老教師是個民辦教師,一直沒轉成公辦,二舅托關係給他轉成了正式的,老教師很感激,二話不說就把協議簽了。
那家做小買賣的,就是在城裡租了個門頭賣油條。
二舅就把那門頭給買下來了。
不簽協議,就讓他滾蛋,簽了協議,租金降一半兒。
那家也痛痛快快的簽了協議。
都沒用什麼暴力手段,略施小計,就把三個刺頭全拿下了。
因為動遷工程完成的很順利,二舅還受到了市領導的褒獎。
其中一位專門負責此事的領導還跟二舅私下裡承諾,以後市裡的這種拆遷改造工程,都交給二舅了。
李東這才放下心來。
也不得不佩服二舅。
正所謂惡人還得惡人磨,二舅對付這種刺頭,還真挺有一套的。
而且,通過這事,二舅這也算是跟市裡領導搭上關係了。
有了這層關係,二舅再注意一點,彆做些出格的事,想來這一世掃黑除惡應該掃不到二舅了。
李東又問二舅,項目什麼時候動工。
二舅說開春就動工。
李東問資金方麵有沒有問題。
二舅說問題不大,都不用他去找,已經有幾家銀行主動找他了,給他批了十個億的額度,足夠用了。
李東想了想,十個億的啟動資金,確實是足夠用了。
便又囑咐二舅,這個項目,是盛海地產的第一個項目,一定要做好了。
從設計到施工,每一個環節,都馬虎不得。
一定要保質、保量、按期完成。
不能為了省錢,弄些豆腐渣工程。
各個環節的監督審查工作要到位,防止施工單位在中間濫竽充數,以次充好,欺上瞞下。
另外,堅決杜絕工程分包。
總之一句話:質量就是生命,口碑贏得市場。
對於李東的這番話,大舅是深以為然。
對二舅說,房子是老百姓安身立命的地方,蓋好了,老百姓感激你一輩子,蓋不好,老百姓罵你一輩子,不能為了多掙那倆錢,做些傷天害理的事。
彆跟前兩年那個虹苑小區似的,房子蓋了沒兩年,都快成危房了,業主天天拉橫幅,老板都快成過街老鼠了,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二舅連連點頭,說他知道該怎麼做,他會安排手下人,全程監督整個施工過程,誰敢給他鬨些幺蛾子,就彆怪他不客氣。
李東又說,現在很多房地產企業,都追求速度。
大量甚至溢價拿地,拿地之後,立馬抵押貸款,然後儘快開工建設,儘快銷售回款。
這種高周轉形式,確實可以讓企業在短時間內發展起來。
可代價就是,房子的質量無法保證。
本該兩年建好的房子,結果七個月就建好了,質量能行嗎?
盛海沒必要追求速度,隻要把質量抓牢了,一個項目一個項目的去開發,靠質量和口碑去贏得市場。
而且,李東還提出,以後盛海,一定要把負債控製好了。
儘可能的以自有資金去開發項目,不要盲目舉債。
儘量不賣期房,隻賣現房。
二舅對此有些疑慮,說這樣搞的話,什麼時候才能做大做強啊?
不貸款,隻用自有資金,那一次差不多也隻能開發一個項目,一個項目開發周期一兩年,毛利潤也就百分之一二十。
那根本就不掙錢嘛。
李東說,雖然發展的慢了點,但至少能活下去。
下去十年,整個房地產市場,將是剩著為王。
另外,隻要他們選準了地段,那一個項目開發下來,利潤可不止百分之一二十。
一二百都有可能。
二舅嚇一跳,這麼高的利潤,不太可能吧?
李東說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雲城城東那一片,未來前景就非常廣闊,將是雲城重點發展的區域。
下一步,盛海就去雲城。
他這邊已經了解過了,雲城的新江地產,手裡有不少項目待開發,但是新江現在遇到了一點問題,有可能會尋找戰略合作者,共同開發那幾個項目,甚至直接出售那幾個項目。
他現在已經跟新江那邊有了點接觸,等有機會,就跟新江談一談合作的事。
要是能把新江的那幾個項目接過來,絕對會大賺一筆。
二舅一聽,就心動了。
海州一個小縣城,能有多大前景。
盛海要想做大做強,必然要往外走。
去更大的城市。
雲城就是第一站。
二舅又問了問新江的情況。
楊文鬆插了一句,說新江不就是東方廣場那家嗎?
李東說就是他家,然後又意味深長的說,他準備把東方廣場也給接過來。
楊文鬆恨恨的來了句,那姓潘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要真把東方廣場接過來,就把那姓潘的攆走。
李東笑了笑說,那肯定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其他人都一臉不解。
二舅就問楊文鬆,姓潘的是誰,有啥仇還是咋地?
楊文鬆就把他在東方廣場跟人打架的事說了一遍。
當然,後邊李東賠了人家十五萬的事,他不知道。
二舅是老江湖了,覺得這裡邊估計是有點事,姓潘的不可能因為李東認識一個道上的大哥,就如此輕易的化乾戈為玉帛。
何況,據楊文鬆所描述的,李東也不像是跟那姓潘的化乾戈為玉帛的樣子。
估計是,李東私下裡賠了那姓潘的不少錢,隻是不想讓楊文鬆這個憨貨擔心,才沒告訴他。
二舅想通之後,也不動聲色。
一直到吃完了飯,二舅才把李東拉到一邊,問他賠了那姓潘的多少錢。
李東一聽就知道二舅已經猜到了,便說賠了十五萬。
二舅罵了一句,又說他認識雲城那邊的一個老大,姓秦,叫秦連喜,人稱秦四爺,在雲城有點勢力,他可以讓秦四爺出麵,幫李東把那十五萬要回來。
李東搖搖頭說,讓秦四爺出麵,那這十五萬怎麼也得給人家五萬,沒什麼意思。
他要是真想要這十五萬的話,也能找人要出來,可真沒什麼意義。
他要的不是這十五萬,就是一口氣。
他就是要收購東方廣場,然後把那個姓潘的掃地出門。
二舅無奈一笑,說了句:真特麼有錢任性。
然後又冷笑著說了句:潘老四?挺有種啊。
李東一看二舅這個笑容,就知道二舅要乾什麼了。
便讓二舅不要亂來,現在是法治社會,彆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二舅笑了笑,說要收拾一個人,辦法有的是,打打殺殺那是最下乘的手段,他早就不用了。
用兵法上的話說,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李東無奈一笑。
反正那潘老四也沒啥背景,二舅要收拾他,確實是易如反掌,也不會惹上什麼大麻煩。
李東便不再多勸。
二舅又問李東,楊文鬆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