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指揮安排老師和王少校悄悄回學校,自己又返回老師和學生群,再次請教官們開了次小會議,務必請教官們費心監督學生一舉一動,免得出意外。
倒不是他膽小到草林皆兵,而是學生安全至關重要,他們這些老師和教官可以受點勞累受點委屈,若學生安全出了問題,麻煩就像核反應堆被點燃,會產生一係的連瑣反應。
同時也召集老師們開會,再三囑咐老師們擦亮眼睛,時刻留神學生們言行舉止有無異樣,務必要求把有可能出現的不良危險掐滅在未萌芽狀態。
他最擔心的是最後的射擊環節,那是真槍實彈,萬一哪個學生狂羈不馴,又心生怨恨,舉槍不射靶,而是射向其他同學,後果不堪設想。
為安全起見,李指揮先做最壞的預想,以預想之壞場麵來警示老師和教官們,免得一時不慎造成不可挽回之惡果。
眾教官和老師們深感任務艱巨,回到軍訓班,整頓學生隊伍,做訓前講話。
人到了校場,眼見馬上就要碰觸到真槍,學生們心情激動,對於教官和老師們三申五令的教導也毫無反感之意,耐心的聽講,點頭點得如小雞啄米似的殷勤,人人分外乖巧溫順,比小綿羊還好管理。
訓了一頓話,時間也差不多到訓練點,教官和老師們又說些槍支管理與發放方麵的問題,讓學生們注意槍支安全以及一旦有任何疑問或不適,及時向教官、老師和兵哥哥們反應情況。
到七點整,幾輛小卡車開進靶區,那是運送槍支和橡膠子彈的運輸車。
為學生安全,先練習用橡膠子彈,那種子彈是用橡膠包裹著彩色液體,外型與真子彈一模一樣,新兵演習或學生們演習時用的就是假子彈,子彈出槍,橡膠破裂,彩色液體就會炸開渲染出一團紅色,中彈者“光榮犧牲”。
看到車輛,學生們打了雞血似的,興奮的難以自抑,如果允許歡呼,必然群英激昂,仰天震吼三百聲。
裝軍械的小卡車有專人押運,前後各有一部吉普車,車隊進入靶區,到空地上一字排開,車上的士兵下車,每個人身攜武器,分彆守在車旁,開軍械運輸車門後,由士兵取拿槍支發放給軍訓學生班級。
教官和老師們帶學生們排好隊,按順序去領槍支,發放槍支的士兵手裡有名單,按班級唱名,唱到哪個班,教官帶學生上前領槍。
槍支十支為一紮,各班派代表領取取,回到自己所劃分的區域再分發到各人手裡,讓大家熟悉熟悉。
學生們拿到槍支,激動的紅潮滿麵,眼睛閃閃發光,抱著槍輕輕的撫摸,比撫摸情人還溫柔、小心。
醫係一班在二連,所以屬於中間部分拿到槍支的班級之一,一個班領到四十五支槍,包括小蘿莉的份,小蘿莉暫時不在場,說不準隨時會回來,她的份子當然不能落掉。
學生們一人一支槍,因此,小蘿莉的槍支由韓教官和李老師保管,韓教官拿它當教材,教學生怎麼校正,怎麼裝子彈,怎麼開保險栓,怎麼頂彈上膛,怎麼瞄準。
用槍知識在上國防教育課時有講解,那是理論知識,理論講解與現場教學不可同日而語,效果也有天差地彆,理論上學生知道該怎樣怎樣用,實際上不一定能做得正確。
當手中抱著槍,一邊聽講解,一邊操作,事半功倍,不需再三重複,頂多二遍就基本完全掌握怎麼使用槍。
上完講解課,教官讓學生一個一個的演示整套動作,動作不到位的地方,手把手的教,當學生們的操作達到合格要求才算過關。
第三步,就是帶槍練習,端著槍,練跑,練習蹲步,練匍匐前進,練習臥地射擊姿勢。
學生們手中有槍,個個生龍活虎,哪怕練習趴下或側摔什麼的動作,那也是摔得乾淨利落,蕩氣回腸。
於是,靶區內到處可見在跑在跳或匍匐的學生,個個氣衝鬥牛,豪情萬丈,那氣衝星雲的精神,那不怕苦不怕累的決心與毅力,讓教官和老師們看了也佩服的五體投地。
二營學生們在持槍練習時,樂小同學跟著燕少去軍營區內士兵們練槍的靶場,張營長派人去學生所在的靶區廁所,尋找王間諜秘密安放在廁所某個角落的另一部微型監測儀,他的手表也是監測儀,被繳獲後遭解體。
早晨七點多鐘,太陽已爬上山頂,陽光清麗。
軍營裡到處種有樹木,有果樹也有景觀樹,陽光投射,樹影婆娑,光影斑雜,有時也把燕少和樂小同學的影子吞沒。
走了一會兒,樂韻恍然想起一個事兒來,狐疑的觀看走左手邊的燕帥哥:“燕人,你剛才不是說餓了嗎?”他剛才還嚷嚷有點餓,然後怎麼就偃旗息鼓的沒動靜啦?
?
燕行心跳微微一頓,頗感頭痛,小蘿莉還真不好蒙,他說餓了隻是想找話題,逗她說話,沒想到她又記起來了。
“之前覺得餓,然後要去靶場有正事做,一時就把那事給忘記了,你不說還好,我現在又覺得有點餓,想吃東西了。噫,那邊那棵梨熟了,我去摘幾個。”
謊話是自己說的,自己必須要自圓其說,燕少機智的給自己解圍,東張西望,看到一棵梨樹上掛滿果子,心花怒放,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多虧以前前輩們在軍營裡種了果樹,讓他有台階下啊。
感謝前輩們!
心情愉悅,燕行表麵上仍平淡無奇,邁著大長腿,晃離道路,衝進稀疏錯落的林子裡,跑向一顆梨樹。
他是真餓?
帥哥興衝衝的去找食,樂韻摸著下巴,滿腹疑慮,燕帥哥的胃明明還被裝滿大半個胃的食物所填充,那麼多食物沒有消化,怎麼會餓?
縱使質疑他餓的真假性,她也沒揪著不放,慢吞吞的沿著帥哥踏出的路,走進樹林叢裡。
軍營裡果樹挺多,石榴、梨、蘋果、山楂、紅棗、桃、李、杏、葡萄等,共有十幾種。
有幾種果樹,樂韻也想弄點種子種空間,可惜,她空間泥土不夠了,那點泥土要留著種比較重要又必須要的東西,不能用來種可種也可不種的種苗,所以隻好暫時擱置種果樹的計劃。
燕少說的梨樹長得挺壯實,直徑約有三十幾公分,黃花梨,枝茂葉密,碩果累累,果子飽滿。
跑到樹下的燕大少,脫掉鞋襪,也不顧自己穿著白襯衣,抱著樹杆,手腳並用,哧溜哧溜往上爬,動作靈巧如猴,一口氣爬至樹叉,抓著枝杆,到向陽的一麵,挑最飽滿的果子摘,摘下來塞背包。
一連摘到十幾拳頭的梨子,他再次抱著樹杆向下滑,三下五除二的落地,拍掉身上的樹屑粉灰,再穿鞋襪。
穿戴整齊,拍拍手,從背包裡摸出兩隻果子,分小蘿莉一隻:“給,這邊的土質肥沃,果子很甜。”
“軍營標語,不得私占集體一針一線,你摘了集體的果子,不會挨罰麼?”樂韻拿過一隻黃橙橙的梨,笑嘻嘻的問。
“不會呀,我也是集體的一員。”小蘿莉沒有嫌棄,燕行心裡很歡喜,眉眼間溢蕩出笑容,搓搓果子,哢嚓咬了一口。
黃花梨九月上市,這個時間正適合吃,很甜。
看到帥哥毫無戒心的啃了一口梨,樂韻笑得見牙不見眼:“燕帥哥,你剛摸了腳,摸了襪子,還沒洗手。”
摸了腳板,摸了襪子,馬上搓搓水果,然後又啃咬,那味道是不是分外香,是不是還有腳丫子的香味?
燕帥哥那隻摳腳大叔剛摳腳就吃水果的畫風,讓心情抑鬱的樂韻忍不住眉開眼笑,這不關她事,真的,是他自己吃的,不是她讓他馬上就吃果果的,所以吃到帶有腳丫子香的果子也不關她事兒。
!
剛啃了一口梨還沒下去,聽到小蘿莉的遲來的提醒,燕行整個人都不好了,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俊臉滿滿的是尷尬之色。
咽,還是吐?
糾結一秒,他咬緊牙關,咽!硬是把那一口咽下去,故作淡定的用袖子擦擦嘴:“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哦,有沒嗅到腳丫子的香味?”樂韻忍著暴笑,輕快的轉身小跑,燕帥哥是有香腳的,不嚴重,出汗後能聞到特彆的味兒,不出汗的話,沒什麼難聞的味道。
“……”燕行臉色臭臭的,乾瞪眼,瞪著那逃跑的小蘿莉,她是故意的!故意跟他說話,然後讓他放鬆警惕之心,忘了自己剛摳過腳,順口就咬梨,然後等他啃吃一口,她又好心提醒,她那麼做,分明就是想看他難受。
小蘿莉在報複他。
王間諜說奉上頭的命令重點監視他和柳某人接觸最多的人,打他們進青大後,都在努力的往小蘿莉身邊湊,彆人不眼瞎,當然看得出來他們很在意小蘿莉,所以小蘿莉成重點監視對象。
那孩子從來都是不吃虧的主兒,有仇必報,被他們連累,招來人監視,她不高興,記恨在心,就算表麵上還沒朝他們噴火,有機會當然會報複他出氣。
明知小蘿莉有心報複他,故意整他,讓他難受,他除了鬱悶,也生氣不起來,小蘿莉沒被嚇壞,是她心理承受能力高,她不想砍他就不錯了,整他一下出出氣無傷大雅。
拿著咬了一口的梨,燕行深深的皺眉,他的潔癖好像被治愈了?以前,他對很多事物有天然的反感,比如摳了腳,就算不刻意的記著那事,當沒洗手要觸碰其他東西,他潛意識裡也會生出討厭感,從而提醒他去洗手。
可剛才他摳了腳板,穿了襪子,再拿水果,也沒覺有厭惡感,另外,他不喜歡被女性近距離接觸,被女人們靠近或觸碰到衣服或露出在外的皮膚,心裡也十分排斥,總覺得不乾淨,會心心念念的記在心,避開人群就要洗澡洗手換衣服。
然而,跟小蘿莉相處,去趟鬼市逛舊貨市場,有時被人擠得她挨著他,她有幾次拉他衣襟,他也沒有覺得臟,更沒有討厭感,反而……有點竊喜,想跟小蘿莉靠得更近些。
小蘿莉救回他的命,治好他的傷,診出他的病源,還治好了他的潔癖症,感覺小蘿莉是萬能藥,妙手回春,手到病除。
陡生的覺悟感令燕行低頭看看手裡的果子,看看手,雖然心裡有點點膈應,仍然沒有厭感,他也沒舍得扔掉梨,塞進自己背包,大步流星的去追小蘿莉。
他腿長,速度快,風風火火的一頓疾行就趕上小蘿莉的腳步,她背著包,臉上雖然有笑容,卻很……勉強,小蘿莉的笑沒有暖意,不真實。
燕行猜得出小蘿莉不開心的原因,卻找不到話來勸解她,韓教官那次的事他能解釋說是間諜行動,說是隨機的,這次這麼明顯,還是她自己目睹了經過,他找不到借口辯解。
早知道如此,他應該不讓她參與,小蘿莉沒有在場,沒有聽到間諜的口供,他還能掩飾過去。
他也不能告訴她被盯上的真實原因,小蘿莉去過神農山,去的時間與地點也太巧合,被人查到她,那巧合足以讓她成為各方主要監視對象之一。
今天的這個隻是其中某一方的人,上次韓教官那幕後的推手也是其一,依現在的情形看,估計其他方人馬也盯上小蘿莉,他們不出現,不采取行動的話,就是他和軍部這邊也難以把人一一排查出來。
那件東西太吸引人,它的下落一天不明,小蘿莉的嫌疑就會一直存在,各方人馬也不可能放棄對小蘿莉的監視跟蹤。
也因為如此,燕行不敢也不能告訴小蘿莉真相,告訴她真實原因,她大概再也無心學習,還會擔憂她家裡安全,幸好小蘿莉隻是有嫌疑,不是已經確認跟她有關,所以她家裡人是安全的。
如若確認那東西跟她有關,或者說確認她知道東西下落,那麼,不僅小蘿莉本身危險,就連她爸爸也危險,很可能彆人會挾持她父親,以他父親要脅她。
鑒於小蘿莉的情況,燕行不敢說實話,不知者無畏,小蘿莉什麼都不知道,或許也能儘早排除嫌疑,安全也有保障。
可看小蘿莉不開心,他心情也輕快不起來,走了一段路,他用手肘撞小蘿莉的手臂:“小蘿莉,是不是還想砍人出氣,要不,我們回頭,你拿那個間諜繼續試針。”
“說了他說真話就不紮他,人不能言而無信。”樂韻癟嘴,她答應隻要他不說謊就不試針,他該說的都說了,再去紮他就是出爾反爾,有違醫者品德。
燕行忍不住點讚,人說窺一斑見其豹,小蘿莉對間諜也言出必行,信守承諾,足見她的君子品德。
“要不,我給你練靶子?”小蘿莉揍起人來很凶殘,如若能讓她消氣,他就犧牲一下,讓她揍一頓。
“咦,燕帥哥,你想試試針的味道?你願意當活體實驗教材?”樂韻驚喜的瞪大眼睛,兩眼放出超千瓦亮度的強光,有人願當活體實驗品,感覺不能再美好。
“呃,不是,不是當試針的活體實驗,是給你當練拳腳的沙包。”燕行暗中飆冷汗,誰說要當活體實驗的?他絕對不想挨針,那種針法聽名字就很恐怖,他腦子沒被驢踢,不會腦熱到想跑去挨針玩。
“不是當活體實驗的話就算了,我寧願去拿槍練習。”燕帥哥舍不得貢獻身軀當實驗體,樂韻也不強求,頓了頓,又悠悠的笑彎眉:“燕帥哥,就算你不願挨針,你將來還是跑不了要挨一頓的。”
咻,燕行背皮一緊,後脊背呼呼冒出冷風,他不動聲色的放鬆緊繃的心弦,裝作漫不經心的問:“為什麼啊?小蘿莉,就算我得罪你了,也請手下留情,讓我將功補過,彆拿針紮我。”
“你不想有後代的話,也可以不用挨針的。”
“這?”燕行剛放鬆的心弦一秒繃緊達到極致緊張高度,呼吸也屏得輕微:“我,真的還有希望?”
“有啊,還沒到絕路。你想要重振雄風,等我打造出合適的針,配齊藥,幫你紮一通,打通一些經脈,可以恢複部分男人功能,但要想生兒育女,至少還要十年左右,十年時間應該能湊齊藥材,藥與施針雙管齊下,再調養一二年就能康複。”
“我……等得起。”燕行垂在一側的手握緊,莫說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他也等得起。
“前提是照你現在的情況論,如果毒性不斷加重,那就不好說了。”
“有在加重?”燕行的拳頭收緊,再收緊,心中怒火濤天,語氣還保持著平靜。
“有。”樂韻感應到帥哥氣息變化,也不怕他暴走,輕飄飄的實事求是講真話:“柳帥哥送你去找我的那次,你的症狀比前一次加重,而且是兩種症狀同時加劇變化,也就是說你回京後再次攝入新的藥量,催動潛伏著的舊毒,新舊毒相碰又生出新毒,你體內還沒有及時生成抵體,所以毒發,如果仍然不停的再吸進新的藥量,就算我用藥幫你壓製也維持不了多久,隨時有可能暴發。”
燕行抓背包的手緊緊的攥收,垂在身側的大手也握成鐵缽似的拳頭,肌肉鼓跳,青筋若隱若現,他仰高頭,讓快衝胸而出的怒氣順勢往上衝,張開口,無聲的怒吼,發泄心中的憤怒。
他不計較,那些人視他為眼中釘。
他不發難,那些人處處不給他留活路。
他不願骨肉相殘,手足相殺,他們對他欲除之而後快。
他們那般用儘心計,不擇手段,他若不討回公道,枉生為人!
燕行心中悲苦,卻無處可訴,仰著頭,任怒火在胸中翻湧,回旋,忽然間,他感覺拳頭上覆蓋來一隻小手,那隻小手的溫度很低,甚至有點涼,如玉一樣沁涼。
他恨嚇走人,輕輕的扭頭而望,身邊的小蘿莉一手握住他的拳頭,微微仰著頭,他看見她清澈的瞳仁裡映著自己的倒影。
她的嗓音清脆而柔軟:“帥哥,有些人不值得自己生氣,更不值得拚個魚死網破,對於惡人,最好的懲罰莫過於以其人之道還治人之身,自己再爬到他們達不到的高度,把他們踩在腳下,笑看他們搖尾乞憐,生不如死。”
呃,燕行喉嚨裡發出壓抑的痛鳴,看著手背的小手,心底最堅強的堡壘轟然倒塌,眼眶溫熱。
“嗯,我沒想過要跟人同歸於儘,那不值當。”他要報仇,也隻會讓那些人死無葬身之地,不會將自己折進去陪葬。
“那就對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該學我,哪怕明知敵人是誰,在不能動的時候裝作不知,默默的等待時機,等有一天時機到了,到時要殺要剮還不是全憑自己一句話。”
“你也有讓你恨之入骨的仇人?”燕行心中疼痛未消,聽到小蘿莉勸言,吃了一驚,小蘿莉有仇人的話,應該就是當初在路上攔劫,重傷她的流氓,可聽她的意思,好像還有比那些流氓還要可恨的仇人?
“有啊,不要以為我是農村人就沒有什麼仇人,我有仇人,還不止一個,當初我人言微薄,人如螻蟻,奈何不得那些人,所以我忍,可我不會忍一輩子,等我爬到比他們更高的位置,擁有了他們無法撼動的地位,我必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將他們當初賜給我的痛加倍償還。”
“他們,做了很過分的事?”
“嗯,很過分很過分。”那些人做過的事過分到讓她每次想起來,就想去把那幾人砍成肉泥。
“需要我幫忙嗎?”他有仇,需要小蘿莉助他一臂之力,小蘿莉要報仇,他樂意鼎力相助,他和她,同命相憐。
“目前不知。”如果那人後台沒有更高的成就,她報仇的難度不太高,如果某人的後台也不斷高升,她報仇的難度也會相對應的增加。
“需要幫忙的時候說一聲,彆的我不行,打架我行。”他其實想說,他最在行的就是毀屍滅跡,一把火丟過去,燒成灰,再丟把火,連渣都不會留下,誰也找不著人。
“嗯。”樂韻好笑的眯眼睛,哪天需要幫忙,請燕帥哥去,把壞家夥打死,再讓燕帥哥放火,一把火就搞定了,簡單粗暴,當然,除非她跟燕帥哥成生死之交,要不然她不敢那麼做,請他幫忙做壞事,萬一哪天兩人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他把她供出去,她哪找後悔藥吃。
“燕帥哥,現在心情平靜了沒有?”
“現在好多了。”燕行垂下眼,小蘿莉為安慰他,不惜自暴隱私,這麼不設防,也不怕他出賣她。
“唔,那就好,剛才你凶狠的樣子可我把嚇了一大跳。”燕帥哥情緒平靜,樂韻也不用再安撫他,收回自己的小爪爪,忍不住暗中腹誹,有張那麼好看的臉就算了,為嘛皮膚也那麼好?
燕帥哥的拳頭握得很緊,硬得像坨鐵,但是,皮膚很細膩,很光滑,摸起來手感很不錯。
他的皮膚當然沒有她的嫩,與其他男士比,真的非常好,就連軍訓班的小青年的皮膚都沒燕帥哥的好,一個大男人,擁有那麼細膩的好皮膚,你說能不讓嫉恨嗎?
樂小同學自己皮膚水嫩如嬰兒,所以不眼紅彆人的,如果她皮膚比燕帥哥的皮膚差,肯定會氣得跳腳,抱怨老天造物不公。
拳頭上的小手移開,那沁人的溫涼也隨之消失,燕行心中悵然若失,小蘿莉的手掌好柔軟,那隻小小的玉手覆裹著他的拳頭,那種溫暖從手背傳至心頭,讓他莫明的感覺安全,就好像隻要有她在,縱使天塌地陷也不過是無事掛齒的小事一樁。
他不著痕跡的自己撫摸被小蘿莉小手掌覆蓋過的手背,柔荑已失,感覺芳香猶存,溫暖猶在。
恍惚之間,他再次確認他的潔癖被治愈了,小蘿莉握他拳頭,他沒有討厭,隻有歡喜與安寧。
享受了小蘿莉的安慰,燕行那濤天怒氣不知不覺煙消雲散,溫良的問她:“小蘿莉,你現在心情好了沒有?”
“沒有。”樂韻伸腳絆一腳路旁的小草,鬱悶猶存:“想到那家夥攜帶的東西,感覺生命安全受到了嚴重的危脅,開心不起來。”
“他不是想炸你,不要怕。”間諜口裡的就是當炸彈用的特製雷電池,看似是節小電池,破壞力極強,使用時也不需要費多少手腳,放在太陽下暴曬,熱量達到一定程度,內部膨脹就會爆炸。
當太陽光不太強,在電池兩端裝上銅絲導熱,又或者可以用電機給它通電,隻要溫度達到,它就能膨脹,所需時間也不太久。
假王修文怕進校場時被查出來,一直把東西含在嘴裡,到了靶區也沒換地方,因為在發放槍支之前,老師和教官還會再次檢查學生攜帶的物品,不容許學生攜帶能拍照的任何工具。
“感覺就是招待我的。”
“他不說是想製造點事故麼,你彆想太多,再說,他是要監視你,把你給炸沒了,豈不壞了事兒。”
“說不準他是怕我再拿針紮他,所以不敢明說是想對付我的。”間諜說攜帶微型電池炸彈,隻是想隨意製造事故,誰知道是不是假話,說不準他的目標是想炸她或者炸燕帥哥。
“那就回去再審,看看他改不改口供。”
“算了,不管是炸誰,危機感都不能消除。對了,燕帥哥,問你個問題,你的官有多大?”
“你可以猜猜。”
“我知道比營長大,是不是團長?”
“比團長還要大一點點。”
“比團長大,那就是旅長?或者跟旅長平級的指戰員,參謀長,又或者是師級的官?”
“……”燕行輕輕的撫額不動聲色的擦去額心的冷汗,小蘿莉一口氣把該猜的都說了,他還怎麼說?
“與旅長平起平坐,嗯,還有,也是一支特種隊的隊長。”另外的就不能說了,那是秘密。
“一個人掛兩職,好牛。”粗大腿哇,好粗的粗大腿。
“一般,不牛。”燕行謙虛的笑笑,看她表情沒之前那麼鬱悶,試探的反問:“小蘿莉,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可以,你問吧,能說的我說,不能說的,當然是不說。”
賴皮!燕行第一次發現小蘿莉也會賴皮,想了想,還是問:“我想問問我外公的健康,那天晚上,你扶我外公的時候,我猜想你幫我外公診過脈,我外公的身體應該有點不妥是吧。”
據他觀察,小蘿莉看他外公的麵相那刻表情有絲絲詫異,後來在扶他外公時順手幫他外公摸脈,小蘿莉摸脈不需要像彆人的醫生那樣一定要按手腕位置的脈博,她抓住彆人的手臂就能診脈,所以,猜到她幫他外公診過脈。
“嗯,你外公他……有一個症狀跟你一樣。”
小蘿莉語氣頓了頓,燕行便知不好,聽說有一個症狀跟他一樣,一時心口發緊,呼吸困難:“也是……中毒?”如果,他們敢毒害外公,他必要他們滿門陪葬!
“不是要人命的那種,而是損壞子孫方麵的那種,年代跟你所中之毒差不多,也在二十年以上。推測下藥之人祖上必定出自某個皇族,或者祖上是禦醫,那種損德的藥方子在古皇宮或大家族屢用不鮮。我想,你大概知道是誰下的藥。”如果燕帥哥不問,樂韻不會主動說,他外公跟他中的皆是斷子絕孫藥,說明燕家的水很深,很渾。
燕行的手收緊,牙齒硌得咯咯響:“我知道是誰!”
“另外,根據你和你外公的情況,我猜測你媽媽和你外婆的逝世也許可能同樣不簡單,以你們家的情況,估計是火化,可惜沒證據了。”
樂韻很同情燕帥哥,她幼年很苦,他所處的環境更凶險,隨時有可能被人謀掉小命,他若沒有異火,墳頭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骨頭早能當打鼓棒。
嗬—
小蘿莉的話印證了自己的猜想,燕行冷笑,一群喪儘天良的禽獸!怒極,反而平靜,聲音低低的:“如果有骨頭或者頭發絲之類的,是不是就能驗出是不是中毒身亡?”
“最佳驗證物是骨頭,骨頭能吸收骨髓和血液裡的毒,一般骨頭不化灰塵,毒素也不會揮發,多多少少會存在一些,頭發絲那類聚毒功能略差,如果用化學方法化驗應該也能化驗出來含有什麼物質。”
樂韻踮高腳跟,伸手拍帥哥的肩:“帥哥,彆難過,你什麼時候忍七天以上的時間不去找我蹭吃喝,然後取一份血液給我,我幫你製斷子絕孫藥,你可以拿他們賜給你的藥還給他們,讓他們自食其果。”
“小蘿莉,你說的……是真的?你願意幫我製藥?”被一個比自己小很多很多的人拍肩,燕行驟然站住,小蘿莉醫者仁心,她太善良單純,他不敢請她製毒藥,沒想到小蘿莉除了醫者仁心,也疾惡如仇。
“嗯,我最恨居心不良還謀害忠良之小人,他們謀害你,是他們有錯在先,對於用陰狠手段害人的屑小,絕不姑息養奸,必須要以惡製惡,以毒製毒,不過我可說好了,你拿了我製的藥隻能用在害你的人身上,不能害殘害無辜。藥也要等我放寒假回家才能研製,有幾種藥隻有神農山裡才有。”
“謝謝!”他心中千言萬語,深如山般深重的感激,僅隻凝聚成兩個字。
“不謝,他日你們要是見到我宰人,你隻要認識到那不是我濫殺無辜,而是有些人罪該萬死,唯有鮮血才能洗刷他們的罪惡。”
“我懂。”如果你哪日要宰人,那麼,我會幫你遞刀,幫添油加柴。
“不對勁兒啊,我們都在聊什麼鬼?我跟你竟然同流合汙了?還是說我們好像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不遠處靶區高牆在望,樂韻望天,特麼的,她跟燕帥哥聊來聊去,一路都在聊報仇雪恨的事,聊的全是負能量的破事兒,沒有哪件含正能量,感覺……黑化了!
“我們是英雄所見略同,所以惺惺相惜,相約走上一條除惡鏟奸,還世界朗朗乾坤的荊棘大道。”絕對不是他們心思不正,而是彆人在逼他們走上心狠手辣之路。
“這話我愛聽。”樂韻眉開眼笑:“快走哇,我聽到槍聲了,要跑快點,要不然子彈就沒我的份兒。”
小蘿莉撒開腿就小跑起來,燕行:“……”說走就走,說變臉就變臉,也隻有小蘿莉這種小孩子了。
他怕小蘿莉一頭衝進靶區遭遇危險,疾步飛跑追上她,兩人始終保持著齊頭並進的速度,馬不停蹄的跑到靶區高牆之外。
軍營內部靶場不需要守衛,兩人光明正大的走正門進場,靶場比學生用的那個還要寬,有靶區,也有投手榴彈區,都是有障礙的訓練區。
標靶每隔四米一個,一溜靶子排開,一次性能容一百五十人同時練習射擊,標靶距離可遠可近。
練射擊的人離靶區大門隔著二十幾米的安全距離,而且,練習時背對門那一方,那樣也不怕子彈亂飛,靶區的高牆也是防止子彈滿天飛,若子彈到處亂跑,飛到其他地方容易造成誤傷。
靶區內有士兵在苦練槍法,並沒有全部占滿靶位,那一溜兒的標靶還空有十幾個。
軍營練槍,從來不是論用了多少發子彈,而是以噸計算,軍人現裝配的是95式步槍,每個人身後擺著彈箱,運彈車就在停一邊,有專人看守。
燕少帶著樂小同學走進靶區,守護軍械車的士兵首先發現了人,立即喊了一聲,練習中的士兵們迅速收槍,上保險栓,把槍放在子彈箱旁,列隊。
一百多號人不久前得到營長派通訊兵送達的通知,說上級一位長官今天會過來,因早有心理準備,這當兒也不慌,身手敏捷,以班為組,排成陣列,等著長官來檢閱。
人越來越近,眾軍士們看到長官沒有穿軍裝,一身便服,他們的視線忍不住往長官身邊瞟,眼睜瞪得溜圓,真的是個女孩子哇,還是個小巧可愛,臉像瓷娃娃一樣甜美的小女孩子!
就算有心理準備,一群兵哥哥們也禁不住心潮澎湃。
軍營裡沒有女兵,連通訊兵和後勤兵也全是清一色的男兵,一眾兵哥哥們離外出逛街見到雌性生物最短時間的也有一個月,有些有好幾個月沒有出軍營,乍一見到異性生物,管不住自己,眼神就湊過去了。
軍漢們的眼神太熱辣,燕行抿唇,他該讓張營長清場,今天讓士兵改其他訓練,把場地空出來,免得被圍觀。
樂韻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兵哥哥們個個麵部黝黑,眼神堅毅,腰杆挺得筆直,剛強的精神氣甩了學生們十八條街。
都是最可愛的人啊。
她笑了起來,衝著兵哥哥們笑,笑容熱烈。
湊到小女孩身上的軍士們,被那麼明亮的笑容給晃花了眼,耳朵或臉頰騰的發燒,大半人鬨了個大紅臉。
羞羞的兵哥哥們不好意思盯著小女孩,垂下眼簾。
眾班班長帶隊,看到長官的近前,齊齊喊:“敬禮!”
原本有點害羞的兵哥哥們聽到那雄壯的喊聲,昂首挺胸,齊刷刷的目視前方,舉手敬禮。
燕行回敬軍禮,俊美儒雅的麵容溫和親切:“我帶個小朋友來練習槍法,你們不用緊張,今天不檢查成績,你們自己去練你們的,認真點,彆三心二意讓小姑娘看笑話。”
“是!”,一眾軍士響應的應了,班長帶隊,將人拉去繼續練習。
燕行帶小蘿莉到軍械運輸車旁提取槍支和彈箱,管理軍械的兵哥哥的頭兒趕緊取兩支槍和彈藥,送到靶位上,他機靈的很,把子彈和槍送到遠離隊友們的邊緣,以免隊友們跑來打擾到長官,他放下東西也不走,就站在旁邊看。
樂韻拿到自動步槍,樂得合不籠嘴,摸摸這摸摸那,舉槍瞄了瞄,然後,哢嚓哢嚓……
燕行眼角暴跳,小兵看呆了,那個小……小姑娘竟然把槍……給……拆了!
哢嚓哢嚓,小女孩利落的把槍拆得七零八落,然後她又哢嚓哢嚓,把零部件一件件的組裝起來,轉眼又把它組裝完工,表麵看不出任何異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相信她剛剛把槍拆了又重新組裝過一遍。
樂小同學研究一番,麻溜的打開彈箱,取子彈,裝十發子彈,扛著槍,屁顛屁顛的跑到距靶一百米的地方,舉槍,射擊。
砰砰砰-
沒有裝消音器,子彈出膛,那聲音震耳驚心。
燕行等小蘿莉十發子彈用完,正想跑去查看標靶,小兵才機靈的躥出去,一溜跑到標靶那,一瞅,當即傻眼了,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