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敖大師說猴精申時遇貴人,四眼特彆上心,經常抽空偷看腕表,當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他那份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火苗也越來越黯淡。
在小小的希望之火即將熄滅的時候,猛然聽到到敖大師欣欣的喊貴人出現了,他身軀一震,直覺抬頭望前看。
與此同時,猴精、黑鍋頭也精神大振,不約而同的向前看。
三人六隻眼,齊刷刷的投向黑暗,隻見隧洞幽黑的儘頭處隱約有點點亮光,那亮光似夜晚天幕中的星子在一閃一閃的眨眼。
亮光微弱,若在其他時間乍然見點亮光,必定會嚇到,而此刻對三人來說那光等於活的希望,當時也忘記思考那亮光是人還獸眼,潛意識裡就當作是救星,就那麼愣愣的站著,瞅著遠處的微弱星光似的亮光。
貴人從另一端來,說明自己選擇的吉位是對的,但並不代表自己選的是生門,敖大師心裡明鏡兒似的,不再繼續往前走,乾脆扔下背包,坐地等待。
四眼、黑鍋頭、猴精先是愣愣的,眼珠子機械的轉動幾圈,才從茫然狀態回神兒,思維還有點遲鈍,二話不說,也扔下背包,坐下歇息。
黑鍋頭似乎想到什麼,飛快的看腕表,四點五十一分!還差九分鐘到五點。
大師神了啊!
瞬間,他心中敖大師的形象噌噌往上升了好幾個台階,大師說猴精申時有貴人運,果然實現了,就算還離的遠遠的,然而不可否認,他們確實看到了亮光。
亮光啊,那代表著希望。
在過去的五天中,他們看到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因為暗無天日,因為沒有半絲亮光,他們的電筒燈也承受不住長久的消耗,有兩人的頭燈電量已所剩無幾,如果再持續幾天,不說食物問題,就光源也會成為壓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沒有光源,他們根本看不清四周有什麼東西,更不要說尋找出路。
整整五天,他們沒有見到外來光源,乍一見遠處的亮光點,猴精四眼黑鍋頭心中湧上無與倫比的驚喜,蒼天憐見,終於有救星來解救他們了啊,回去一定給各路神靈拜香燒錢!
敖大師心情輕鬆,四眼幾個大喜過望,四人遙遙的注視著遠處的亮光,那光閃爍跳動,由微到亮,亮度與大小明顯在增加,可見那是在向自己這邊移動。
當看見黑暗中的光,燕行不客氣的跑到小蘿莉身邊,跟她並肩而行,邊蹬蹬小跑邊觀察前方,他發現前麵的亮光不動了!
他曾經在黑暗裡摸滾打爬,研究過多項黑暗行動方案,觀察過黑夜裡各種亮光的變化,依經驗可確定前方持發光物體的持有者是靜止的。
為什麼不移動,是蓄勢待發,等著給他們當頭一棒,還是想等他們過去喝茶聊天,結伴而行?
燕行也摸不準對方的意思,暗中也做了撕架的準備,如果那些家夥是專乾盜墓勾當或者是不法之徒,意圖對己不利,危急時刻,他不介意動用軍人配槍將對手乾掉,如果那些人也是意外掉進來的無辜人士,大家有話好說,他也不會動武。
前方光源不再移動,樂韻也不覺有啥可大驚小怪的,繼續小跑趕路,心裡也略略放心,與一撥闖入者狹相遇,說明那撥人沒有誤闖機關,沒有改變陣法。
小跑一陣後,憑聽力判斷相距約有三百米左右,她也不再快速前進,改而不急不慢的以正常步速繼往開來的往前走。
猴精和同伴直勾勾的盯著由遠而近的光,心情也越來越激動,當隱隱約約可見人軀形狀,皆激動的站起來,是人!真的是人!
看到人的模糊外形,那腳步聲也清晰可聞,鞋子踏地聲很輕,那富節奏的卟卟聲響,此時聽在耳中竟是那麼的悅耳動聽。
敖大師在能清晰的看到兩個人的時候才穩穩的站起來,左手抱羅盤輕貼在胸,右手桃木小劍偏擱在左手小手臂上,以飽滿的精神迎接冒險客。
眼見兩束光和人越來越近,黑鍋頭和四眼不約而同的將猴精往前推一步,讓猴精和敖大師並排站著,他們兩略略落後一點點,站在後麵,以便那位貴人能一眼看見猴精。
猴精心裡忐忑不安,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貴人會是誰,那種完全一頭懵的感覺簡直不能再尷尬。
從遠而近的兩人越來越近,敖大師和四眼等四人也大致看清,那是一高一矮的兩人,也可以說是一大一小兩人,那位高的挺拔挺拔的,矮的那個還不夠高的那個肩膀,那對比,堪稱最高萌差。
因為對方打電筒,他們迎著光線望過去,看不清對方的麵孔,隻能等人再走近些看才能看清是男是女。
他們看不清,可不代表樂小同學看不清對方呀,她視力好得不得了,隔三四米就把四位闖入者看得一清二楚,視線在最矮的那位身上略停,額心冒出三條黑線,難怪聞到氣味時有一份感覺特彆熟悉,那位豈不就是當初在潘家園和t市鬼市被她狂砍價的地攤老板嗎?
在這種地方看到熟人,樂韻小眉毛一揚,愉快的打招呼:“做古懂生意的那位帥大叔,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咱們又見麵了喲。”
?
好聽的少女聲音脆如玉碎,讓四眼和黑鍋頭傻了眼兒,女……的?!
敖大師內心喜滋滋的,他的卦果然沒錯,為同行三人卜卦時,唯有猴精的卦在坤位顯示有貴人,乾代天,指男,坤代表地,為女,說明猴精的貴人該為女,按理還是位年齡比較小的女性貴人,聽聲音,姑娘年齡不會超過雙十,也應了他的卦算。
猴精懵呆,聲音有點熟,但是,他好像不認識那位呀?
他眯著眼,努力的瞅,當那邊的人更近一些,他終於把人的麵孔看得七七八八,那是一高一矮雙組合,那高大的是個男子,戴著口罩,蒙住大部分臉,唯有一雙睛睛的目光犀利如劍;
矮小的是個女生,離得遠看不明確,離得近了就能看到她衣衫被胸撐起來,鼓鼓的,那個女生個子小巧,穿藍黑色衝峰衣,圓圓的臉蛋,白嫩如羊脂玉。
“是你?”瞅了幾眼,猴精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天呀,這不就是那位人長得玉雪可愛、粉妝玉琢,砍起價來不償命的小姑奶奶買家嗎?她怎麼也在這種地方?
四眼和黑鍋頭聽到少女聲先呆了呆,然而下意識的望向猴精,見他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恨不得踹他幾腳,人家美女跟你說話呢,你好歹吱個聲啊?
他們急也沒辦法呀,那是猴精的貴人,不是他們的貴人,萬一他們吱吱歪歪的把人得罪了,那就是罪大惡極。
當終於聽到猴精有反應,四奶和黑鍋頭才鬆了口氣,認識就好啊!兩人望向對麵,黑鍋頭還好,大致上看清一男一女,男子戴防塵口罩,隻露眼睛在外,他多看了幾眼,心中莫明的犯怵,直覺告訴他那個男子不一般!
做他們這一行的人看人的眼力還是不錯的,直覺也比較敏銳,那個高大威武的男子給人的感覺像把未出鞘的寶劍,劍鋒深藏不露,那種氣勢卻若隱若現,一旦劍出鞘,無人敢當鋒芒。
他不敢再盯著男子看,看向另一個矮小的女性成員,那人,真的好小好矮啊,那臉……嗯,那張臉白嫩得像煮熟了剛剝皮的雞蛋,皮膚吹彈可破。
在這樣的地方,女生的臉不見一絲暗色,可見皮膚有多好。
黑鍋頭差點想掐殺猴精,那家夥太不厚道,竟然從沒告訴他們說他認識一個水靈靈的妹子,太不把他們當哥們了。
四眼是近視眼,途中眼鏡丟失,沒有眼鏡,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他眯著眼,瞅半天都沒看清楚對麵兩人的樣子,就隻有一個大概的模糊輪廊。
燕行隨著小蘿莉,離四人很近,沒感覺到對方的殺氣和惡意,仍沒敢大意,暗中防備四位來曆不明的家夥搞突襲。
他也認出矮個子男就是擺地攤賣古玩的小老板,一個販賣古玩的人為什麼在古墓裡,原因可想而知,因此,他暗中第一時間就將四人打上“盜墓賊”的標簽。
小蘿莉沒說走,他不催,對四人即不表示友好,也不表示明顯的嫌惡,暗中提防著,同時暗暗記下四人的臉。
“沒錯,就是我。”樂韻笑咪咪的點腦袋,瞅著四位男士,眉眼輕蹙:“你們在地層底下究竟呆了多少天?個個有傷,還明顯缺營養缺水,這麵相分明至少有兩天以上沒有進食的樣子,你們是想成仙嗎?”
“!”說到飲食問題,四位漢子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敖大師暗中觀察良久,看清憑空而降的兩位貴人,之前為創造猴精與人說話的時機,他沒說話,這當兒終於有機會吱聲,不慌不忙的唱了個喏:“兩位朋友,小老道有禮了!”
他將小木劍用左手捧住,單掌揖禮,微微彎腰之後站直身,麵帶苦笑:“不怕小友笑話,我和三位兄弟無意間被水衝至此處已有五天五夜,最初第一天還有點存糧,勉強能維持體力,至第二天存糧用儘,再無物可食,幸得猴精兄弟身邊攜帶著兩片參片,拿出來我們平分了,我們依靠參片養命才支撐到現在。”
“這樣啊。”樂韻了然,原來如此!她用x光掃描四人,每個人腹中空空如也,而軀體仍然保持著元氣,便知必有原因,卻原來是參片的作用。
當初觀那位好說話的大叔身體有恙,所以賺送兩片參片給他養身,沒想到最終他用在這種場合以救命,也算是物有所值。如果沒有參片續命,按他們三天前就沒食物的情況來看,他們確實撐不到現在。
人說有心栽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蔭,可見她當初贈參片的事就是無心插柳,救了幾條人命,等同造了幾座浮屠。
想著,樂韻自己又覺好笑,麻利的解自己的背包。
小蘿莉放下包,燕行不用問也知道她要拿食物給四人吃,猜著大概要耽擱一陣子,自己也坐下休整。
看到一男一女停下,四眼幾人便知他們可能想分點食物和水給他們,那空了好幾天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起來。
四人深感羞恥,臉上熱熱的。
猴精摸摸自己的臉,對著可愛小姑娘露出靦腆的微笑:“小姑娘,謝謝你!你贈送的參片不僅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兄弟。”
“參片是美女送的?”黑鍋頭和四眼驚呆了,因為參片效果神奇,讓他們有力氣尋找出路,每個都說出去後一定要去購幾片參攜帶保命,問猴精在哪買的,猴精說參片是彆人所贈,他們還以來源不正不能啟齒,沒想竟然真的是彆人賺送的。
“對,參片是可愛小妹子贈我的。”猴精沒有把彆人的好意當作是自己的功勞,坦然承認。
敖大師也是萬分驚訝,向小女生道了聲謝。黑鍋頭和四眼也忙道謝,有小姑娘贈參片在前,才有猴精拿來救急,必須要感謝小姑娘的慷慨贈與之義。
四位人員知書達理,知羞知恩,燕行看他們又順眼了一丟丟,懂感恩就好,如果是忘恩負義的貨色,等出去後他非找機會教訓他們一頓不可。
“不用謝。當初我從帥大叔手裡淘走了我喜歡的東西,參片是回贈帥大叔的回禮,你們要謝就謝帥大叔。”樂韻鬆開背包,往外掏吃的,拿出一瓶水,讓四人先吃點東西補充點體力。
敖大師和黑鍋頭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地,拿了麵包,急切的撕開包裝,狼吞虎咽的嚼將起來。
在幾天沒見食物,麵包就是人間美味,四人各各啃吃一個麵包,輪流喝了幾口水,再吃高熱量的巧克力,因多天不進食,反而吃得少,再吃二三塊巧克力便覺飽了。
吃飽喝足,猴精幾人由衷的感歎不餓的感覺真好,敖大師敏銳的捕捉到小姑娘看著自己幾人表情怪異,他心頭一個冷凜,正襟危坐,不恥下問:“請問小友,我們身上可有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