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宇博、晁宇福在享受到擠煎餅似的美好滋味,將近五點時分總算回到彆墅。
老爺子老太太們在家等著,隻見姐弟倆有幾分小小的失望,他們還以為博哥兒能將小粉團子拎回來過節呢。
晁宇福回到家甩鞋子外套,撲到自家太皇太後身邊,抱著奶奶的手臂和姑奶奶的胳膊,繪聲繪色的宣講出遊見聞。
她滔滔不絕的講,老爺子老太太們聽得津津有味,當聽講到上午在潘園開出的石頭被人爭搶報價時,一個個入了戲,哎喲哎喲的叫喊,小粉團子了不得啊,識玉專家,這是要搶玉石專家飯碗的節奏。
聽說去賀家吃了喜宴,老爺子老太太們很平淡,當又聽說去珠寶公司賭石,那表情格外的激動,等聽到激動人心的解石一節,興奮的跟打雞血似的。
晁家三俊兄弟默默的仰天長歎,他們以為總算把小粉團子寫進他們老晁家的族譜,他們有足夠的理由承擔撫養任務,能理由氣壯的負責小樂樂學費生活費零花錢等等,結果,小粉團子轉身就去賺回一筆巨額財富,以她的性子,必定不會同意由他們負擔她的生活學習費用的,他們想當家長給孩子零花錢的美好心願又泡湯了。
孩子太聰明,太會賺錢,身為家長也無奈啊。
兄弟仨特彆的憂傷,當初他們的孩子在小時候是花大人的錢,初中後基本上零花錢是他們自己賺的獎學金,根本不用他們操心,他們給的零花錢變得可有可無。
好不容易博哥兒撿個妹妹,他們以為能嘗嘗寵愛孩子的美好滋味,也嘗嘗家有熊孩子的那種即頭痛有幸福的生活,然而,小樂樂沒進京前拒絕他們資助,進京後仍然不給他們機會,簡直讓人心塞啊。
晁家三俊心塞得想撓牆,家裡有熊子會讓人頭痛,沒有熊孩子也一樣讓人頭痛啊。
兄弟仨暗中惋惜,他們的夫人們被逗得樂不可支,笑得花枝亂顫,小粉團子不僅會醫,還識金斷玉,簡直是個小神童啦,她們最喜歡的是小粉團子故意讓人看見極品翡翠卻不賣的行為,小團子太可愛了,想必那些想買翡翠的人一定憋出內傷。
在晁家妯娌們眼中最可愛的小粉團子,坐在獵豹車裡,抱著自己的背包,把玩著深紫色、雞冠紅、純藍色的極品翡翠,笑得見牙不見眼,那得瑟的小模樣任誰看了都想拿麻袋套她頭上把她狠揍一頓。
燕行就是想拿麻袋套小蘿莉頭上揍她的人之一,話說,不就是有色彩的石頭嗎,有什麼值得追捧的?
翡翠不能吃不能喝,還要防摔防盜,多麻煩。
翡翠不能說話不能做事,死物一個,除了色彩漂亮,沒什麼特彆的,還不如他呢,他能說會道,能摔能行能工作,還長得好看,就算他長這麼俊,小蘿莉也看不見他,心裡隻有幾塊石頭,什麼眼光嘛。
燕行嚴重的懷疑小蘿莉眼神有問題,對死物的興趣高過他一個大活人,越想越不爽,很想將石頭搶過來扔了。
他也就敢暗中對石頭不滿,絕對不敢表示出一星半點,他要是真將小蘿莉的翡翠扔掉,估計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不想讓師父親人們白發送黑發,就隻能忍著,隻是,看著小蘿莉那捧著石頭溫柔撫摸,雙眼發亮,笑得忘乎所以的樣子,燕行心窩子裡冒鬱氣,一張傾城玉容變鬱悶臉。
鬱悶著鬱悶著,鬱悶一個多鐘,軍區遙遙在望,獵豹從車海裡奮勇殺出一條路,爬到駐軍地附近,總於享受暢通無阻的美好待遇,高高興興的到駐軍區大門外先接受電子掃描記錄,然後才進大門。
獵豹牛轟轟的連過多道檢查門,穿過多個區域,躥進某旅的醫務室,在醫務樓前的地方停。
元旦節,部隊也休息,但放假不離崗,隻有小部分或排到探親期回家探親,大部分全在軍區,不用訓練,可以出去遊玩,或在軍區宿舍聚聚,或去家屬區訪友。
雪沙沙的落,地麵鋪得薄薄的一層,沒有人或車踩的地方雪白雪白的,有些地方因雪摻和其他色,是雜色的。
醫務樓前有人走動,踩出一條路。
車子剛停下,一樓有人溜出來看,二樓也有幾個從房間跑到陽台走廊探身看,看到獵豹,激昂昂的喊:“隊長回來了。”
一樓的四五個青年嚷嚷著,冒著雪,一溜兒衝向車子,剛想幫拉車門,看到從駕駛室下來的柳大校,笑著大喊:“柳隊長!”
“你們啊,有風度點,彆嚇壞客人。”柳向陽歡快的轉身去幫開後座車門。
“客人?”七八個兵哥哥愕然望向車子。
柳大校剛拉開車門,一條修長的腿從後座落地,轉而鑽出一個小小的矮發女孩,那張圓臉蛋比雪還白淨,粉嫩可愛,笑容像冬日裡的太陽,暖暖的。
不到半分鐘前活潑的兵哥哥們秒變靦腆,笑容也是羞羞的。
小女孩鑽出車,轉而挺拔的青年下車,伸手擋住小女生前額,幫遮風擋雪,看著湧來又害羞的隊友們,龍目泛著笑:“怎麼全傻了?”
“隊長好。”青年們唰的站直,就算沒穿軍裝,都是普通家居服,愣是變成了軍營風。
“……”燕行搖頭,喊他乾麼?沒見小蘿莉在這裡,就不能幫去拿個傘啊什麼的來擋雪?算了,不難為他們了,一幫純情的單身狗,裝不來暖男。
“行了行了,難得放假,都玩去吧。”一群兵王之狼,去出任務沒問題,指望他們哄女孩,得,估計還不如他呢。
燕行以手幫小蘿莉擋著雪,陪她往樓上走:“紅肆在樓上。”
青年兵仔被隊長當小孩子似的轟去玩耍,鬨了個大紅臉,跟在隊長身後走,還衝柳隊擠眉弄眼,想問是怎麼回事兒。
柳向陽裝x,倒背著手,神氣活現的往樓上跑,一邊解惑:“小美女就是來複診,馬上就會走,你們不用緊張。”
走到屋簷底下,青年們用以手將砸臉上的雪拍掉,有點小鬱悶,小蘿莉不呆軍區玩,那麼,隊長和柳隊肯定也不會多呆吧。
心裡有點小幽悶,跟著隊長和柳隊上二樓。
二樓等著的幾個青年笑嘻嘻的向隊長和柳隊問好,對著小姑娘笑得格外親和,可惜,都是剛毅嚴肅臉,怎麼笑,臉上線條也柔和不到哪去,也顯得格外的喜感。
樓上樓下的青年,樂韻都沒見臉熟的,也很羨慕兵哥哥們的體質,北方天氣冷,兵哥哥們就是保暖內衣,軍用羊毛衫,外麵是家居服外套,個個抗寒能力杠杠的好。
當走到一間住院病房,推開門,她終於看到一張熟麵孔,就是她被劫持,通知燕帥哥後奉令去提活口的領隊。
與其說是熟麵孔,不如說是熟悉的氣息,那天跑去提活口的人都是全副武裝的,她沒看見臉,隻記得每個人的氣息。
現在一瞅,還挺俊的,不是長得特彆美,臉型比普通臉俊美一些,在帥哥滿地爬的京城,他實在算不上什麼美男子,他的俊是氣質上的俊,是個很溫和的青年,臉部線條柔和,因此看起來便自有俊美氣質。
黑九被小姑娘盯的心裡一陣發毛,他不會無意間得罪小蘿莉了吧?
瞅帥兵哥幾眼,樂韻收回視線,一步邁進病房,住院房不是手術室,沒有消毒用的東西,隻有兩張病床,還有衣櫃、床頭櫃,電視櫃和電視機,板凳,都是必須的生活用品。
赤十四右眼還纏著紗布,倚著床頭,原本是在看書的,因為聽到兄弟們喊“隊長”,擱了書本,望著門口。
室溫調控得不冷不熱,與室外相比,便顯得溫暖得多。
赤十四看到隊長陪著小蘿莉來了,笑著向隊長柳隊打個招呼,開心的問小姑娘:“小蘿莉,我能拆紗布了嗎?”
踏進房間,樂韻一邊走一邊開啟眼睛特彆功能觀察紅大校的右眼情況,他恢複得挺好,沒有什麼後遺症。
聽到問自己情況,關閉眼睛掃描功能:“嗯,保養的不錯,可以拆紗布了。”
跟上樓的青年兵哥們湧進病房,全在挨門口的地方站著,沒敢跟去礙手礙腳的添麻煩,聽小蘿莉說赤十四保養得不錯,也鬆了口氣,可以拆紗布代表著恢複很好,沒什麼意外。
柳向陽可沒當自己是外人,機靈的搶前,跑到病房前,搬個板凳擺好:“小美女,你坐。”
黑九:“……”柳隊,你這樣搶人家的活真好麼?
“我又不是來聊天的,坐什麼坐,拿溫開水和棉球之類的東西來。”樂韻皺著鼻子哼哼一聲,直接坐床沿,摘自己的背包,準備上工。
燕行和黑九就等著小蘿莉幫赤十四拆紗布,聽到她喊,黑九麻利的打開床頭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工具盤,剪刀、消毒藥水,棉花。
一個青年跑去用臉盆打熱水,端到床邊,放板凳上。
另一些人也沒閒著,也一窩蜂似的跑到床邊,站隊長身側圍觀。
小女孩抬頭望望燈光,青年們秒懂,是嫌燈光太亮,立馬又去關掉一盞,隻留下二十瓦的燈,室內的光線也弱了些。
光線合適,樂韻也不亂挑剔折騰人,洗手,幫紅大校先將纏繞的紗布拆掉,紗布遮蓋著的右眼塗有層膏藥,凝凍得像打了石膏似的。
她拿棉球團,沾溫開水塗擦膏藥和四周的皮膚,將膏藥浸濕,當膏藥吸水變軟,再小心的剝離,被膏藥包裹住的眼睛因為長久不見陽光和空氣,皮膚白白的。
眼睛上敷著的藥被弄走,壓著眼睛的沉重感也消失,眼皮再無負擔,赤十四感應到弱光,是意識感應,並沒有睜眼。
紅大校眼球在動,並沒有睜眼,自製力很好,樂韻非常滿意,拿棉球沾濕水幫紅大校清除眼皮和四周的殘餘藥膏,洗乾淨眼部四周,從自己背包裡摸出一隻很笨拙的瓷瓶,擰開蓋子,新取一隻棉球沾藥膏幫紅大校塗眼睛。
香氣與沁心的涼意在眼睛四周散開,赤十四驟覺右眼上的微微澀痛乾枯的不適感消失,十分舒服。
小蘿莉幫赤十四溫柔的洗眼塗藥,青年們屏身靜氣,分外的安靜。
幫紅大校連塗好幾回藥,樂韻收起瓶子,提起自己的背包站到一側,然後終於說出讓大家期待已久的話:“可以睜眼了。”
唰,一群人的目光看向赤十四,等著他睜眼。
赤十四閉著眼睛轉轉眼珠子,慢慢的啟開一條線,看到了光,微弱的光,他激動的笑起來,也忘記要慢慢眼眼,眼皮一下子上拉,睜開久封的右眼。
光,明光。
第一視線是光,緊接著便看到床單和自己的腿。
“我看見了!”右眼再次重見光明,赤十四忍不住歡呼。
“真的真的?”
“十四,你真的能看見了?”
青年們一擁而上,圍著床側,每張年青的麵孔彌漫著濃濃的喜悅。
“嗯,我看見了!”赤十四抬高臉,讓大家看自己的右眼。
眾人看過去,赤十四的右眼圈周圍一片白,眼眶中的眼球黑白分明,與左眼沒什麼兩樣,一定要說什麼不同之處,就是有重瞳,遠看看不出來的。
“哇,看起來跟原來的一樣。”
青年兵哥們嗷嗷歡呼。
燕行柳向陽也激動的滿眼是笑,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多年,終於如願以償。
“彆興奮過頭,最近幾天也要小心保護,多多合眼養神,經常用溫水抹眼皮,不要見強光,不要出去溜躂,先適應光線和溫度變化,等過一二天再試著到室外活動,目前還處於恢複狀態,也不要長時間呆室外,過高的溫度差容易刺激到眼部神經。”
樂韻本來不想說掃興話,又怕青年帥哥們太激動,興奮的忘乎所以,急急的回複以前的正常生活,眼睛受刺激有不適也強撐,到時出現不良反應後悔都沒地方哭。
“我們懂!”
紅肆沒答,黑九等人齊唰唰的響應。
紅十四轉著眼珠,看東看西看兄弟看隊長,特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