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二十塊美女
燕少等人根本沒空思考武當弟子來樂家有何目的,當武當弟子離去,他們收拾好桌子碗筷,再拿拖把、水桶等工具上二樓拖地,他們晚上要睡客房,必須要打掃得乾乾淨淨的,讓房間通風陰晾。
樂韻上樓,周春梅終於找到機會,跟著樂韻去看帥哥們。
張婧也一溜煙兒的跟上樓,到樓上看到帥哥們灑水的灑水,拖地的拖地,蹲著刷地的刷地,樂韻卻在旁指指點點的說怎樣怎樣,不由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樂韻,你……你竟然讓他們乾這種事?”
乾勁十足的帥哥們不約而同的停住手裡的活,看向自以為是的女青年,眼神格外的……諷刺。
原熱火朝天的場麵有一秒的沉寂,連氣息都變得很奇怪。
“二十塊的美女,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啥叫乾這種事?”樂小蘿莉沒吭聲,李少不樂意了:“依你的意思,端盤子擦桌子掃地是見不得人的事,對嗎?”
氣息乍變時,張婧緊張的心跳漏跳了一下,當聽到“二十塊”美女的稱呼,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她幫打抱不平,本以為會贏來帥哥們好感,就算他們在樂家做客不好意思明著對樂韻不滿,至少心裡對樂韻有膈應,誰知結果大出意料,不僅沒贏來帥哥好感度,還招來帥哥的不滿質問。
張婧心裡慌,吱唔著解釋:“我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們是客,哪有讓客人掃地端盤子的,讓客人乾活,太沒……家教了。”
“呸,你說的什麼話,你的意思是我們跑來幫掃地端盤子就是沒家教?男孩子掃地拖地又怎麼了,又不是皇帝太子,誰不做家務活啊。”賀小十六接了一句,好奇的問李少:“李少,你說的二十塊美女是什麼意思,我很好奇。”
“剛才說話的人和她媽媽兩人來小蘿莉家吃席麵,來時兩手空空,就隻拿了二十錢的紅包,所以叫二十塊美女。”賀明智代為答了。
“我的天!”
蕭少羅少萬俟兄弟賀小八柳少燕少震驚得目瞪口呆,有人拿二十塊錢來吃席麵,還好意思留下來對主人家的事指手畫腳,她當她是誰?
“二……二十塊?”周春梅都結巴了,張婧他們家竟然隻拿二十塊錢的禮金?
“博哥兒,她們真的隻給二十塊禮金?”
蕭少羅少萬俟兄弟賀小八賀小十六柳少紛紛求證,鄙視的眼神往二十塊美女身上瞟。
晁二姑娘也在二樓看帥哥們乾活,聽到討論禮金問題,慢吞吞的確認:“她家真的二十塊,要不你去問當書記的周村長,紅包是周村長親手接的,還是周村長親手拆開看的,母女兩人來吃席麵才給二十塊的紅包,虧她們出得了手,也不嫌害臊。”
“是的,就是二十塊。”美少年點頭,他話剛落,賀小十五也作證:“是二十塊哪,我和李少也聽得很清楚。”
“這不是吃白食嗎?”
“吃白食的人在這裡嘰嘰歪歪,她哪來的臉?”
“二十塊,白吃了一頓大餐,還賺了那麼多禮物,滿載而歸,賺得缽盆滿地啊。”
“佩服,這臉皮堪比長城厚。”
“二十塊美女,請問誰給你的臉來對我們的事指手畫腳的?”
賀小十六王二小羅少蕭少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討伐二十塊美女。
“其實,應該叫十塊美女才對,母女兩人二十塊,平均就是一人十塊,二十塊叫起來順口些。”燕行慢悠悠的總結一句,龍目含光,輕飄飄的瞅著耳朵赤紅的女青年:“二十塊美女,麻煩你下次說話前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跑這裡來打抱不平充英雄,你走錯地方了,樓梯在哪,好走不送。”
張婧遭一群人語言攻擊,漲得畫了妝的臉因發燒而漲得發紅,被長得最俊的帥哥瞟了一眼,後背一陣發寒,渾身哆嗦一下,氣得快要哭出聲:“你們……你們太過分了。”
她再也呆不下,紅著眼眶跑向樓梯,叮叮咚咚的向下跑。
“二十塊美女,跑慢點,彆摔了,人本來就長得不怎樣,萬一摔到哪破了相,想找男朋友就更難了。”賀小十六在後麵追著提醒:“還有啊,有空多多學習知識,不要再傻傻的連奢侈品的假貨也認不出來還得意洋洋的背出來招搖過市。”
張婧氣得向下跑,聽到後麵提醒包包是假貨的話,胸口要炸掉了,打了個踉蹌,哆嗦著吸兩口氣,低著頭又跑,沒敢再回頭,急衝衝的跑到一樓,紅著眼眶向外小跑。
聽到淩亂的腳步聲,一樓的周奶奶等人望向樓梯,發現張婧跑來了,一致非常默契的誰也沒問發生了什麼事,淡定的又嗑話。
張婧以為樓下的人會問是不是被欺負了,她也能有理由告狀,結果沒人問,心裡委屈得不行,越想越憋屈,邊跑邊“嗚嗚”的哭。
“跑我外甥家哭,張婧你什麼意思?”周大海不高興了,張婧穿紅色衣服來寒瘳人就算了,吃白食也算了,還嚎上了,這不是故意給人添堵?
“哇,你們欺負人……”張婧不跑了,嗚嗚的大哭。
周大海氣得臉都青了,正想直接上去甩人一把掌,就聽得樓梯那傳來嘻笑聲:“就知道她會裝小白花會哭著裝委屈,果然是這樣,心機婊啊,不要臉。”
王師母看到小孫子從欄杆上滑下來,笑著問:“小晨,說說怎麼回事?”
“奶奶,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欺負您的小學生,”王瑞晨從欄杆上下滑,到欄杆儘頭飛躍著跳落地麵,一臉氣憤的指著在嚎哭的女青年告狀:“我們在樓上做清潔工作,這個心機婊跑上樓,為了在美男子麵前裝善良,盛氣淩人的指責小美女讓客人幫忙乾活是沒家教,罵我們說客人幫乾活是沒家教,我和賀小十六反問她做家客務活難不成很丟臉,她裝著受欺負的樣子跑下來了。”
告狀誰不會呀?
王瑞晨一點也不怕彆人告狀,論告狀,他也不差的,他不告狀是因為覺得沒趣,想玩,他也不是玩不起。
“什麼?”王師母拍案而起,怒目而視:“敢罵我小棉襖沒家教?就憑她們有什麼臉說話,母女倆打扮得妖裡妖氣,到樂家就盯著男孩子看得目不轉眼一副花癡相,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人,末了這個還死皮賴臉的賴在小樂樂家不走,我沒說她是想勾引小子們就已經給足她麵子,還不要臉的敢說我小棉襖沒家教?
我們小樂樂尊老愛幼,尊師重道,上敬天地國親師長,下恭兄友弟,與人為善,行醫救人,懸壺濟世,這樣也是沒家教,她家能教出什麼樣的人才來?
敢說小子們沒家教?一群小子們家中長輩不是教授就是國部的部長,軍部的將官,檢察院法院的一二把手,國有銀行的行長,個個家中祖上是開國元勳,代代英傑,像我們這樣家族培養出的孩子都是沒家教的,她家是什麼皇親國戚是什麼千年百年的貴族世家還是一擲萬金的富豪大家族,我倒要去問問她家的好家教培養出多少英雄豪傑名人誌士。”
王師母霍然拍案而起,把周奶奶周滿奶奶嚇了一大跳,羅班李大牛也被驚到了,當看到老太太不怒而威的氣勢,聽到說小子們的家世,被震撼得個個目瞪口呆,國部的部長,軍部的將官,檢察院法院一二把手,哪一個不是牛人?
張婧被震住,機械的轉過身,呆呆的盯著發怒的老太太,一顆心蹼嗵噗嗵的亂跳,大腦一片混亂。
晁老太太沒受驚,拉了王師母一把:“妹子,咱們好歹是教書育人的老教育家,不跟那種女人教出的小丫頭一般見識,你想想啊,一個人來彆人家吃席麵隻拿二十塊錢,那樣的人家能有好家教?格局大小決定一個人的未來,一個心胸狹獈目光短淺的女人哪能教得出什麼好姑娘,你呀就當看到坨狗屎。”
“噗-”王師母本來怒不可遏,被晁老太太那麼一說,給逗得沒撐住笑出聲來,氣也消了,優雅的坐下去:“我倒是不想跟那種小家子氣的人家計較,可她欺負我小棉襖我不能忍,當著我們的麵敢這麼對待小樂樂,也不知道小樂樂以前受了她們多少欺負,不過葉姐說的對,我們好歹是教書育人的老教育家,不能拉低我自己的檔次,就是那坨狗屎跑樂樂家來了,看著惡心人。”
“俗語不是說了嘛,客走富貴家,狗屎屙肥地。”萬俟教授笑著接了一句:“老婆不氣了,要去找人算帳也有我們家的小子們和他們的同伴們,哪輪得到我們這些老骨頭勞骨傷筋的。”
“就是就是,奶奶,您老不氣了啊,您老想知道臭女人家的家教如何,我和小夥伴們殺上門去求教一二,您老要是動了氣,您小棉襖會心疼的。”王瑞晨麻溜的溜到奶奶身邊,幫奶奶捶肩:“奶奶,要不,我去告訴小蘿莉,請她給您做點好吃的,讓您消消火。”
“是你們又嘴饞,想拿我的名頭去騙吃的吧?你趕緊上樓去乾活去,還留在這裡想偷賴不成?或者要我小棉襖親自開尊口叫你乾活你才肯高抬貴腳上去幫忙?”
“哎,奶奶,看破不說破嘛,我很愛豆腦,小蘿莉說豆腦吃了美容喲,天天吃一碗,不出半年皮膚就能像嬰兒皮膚一樣光潔細膩,不說了,我是勤勞的好孩子,我上樓拖地去嘍。”
王瑞晨看到爺爺的手抬了起來,撒開腳丫子一溜煙的衝上樓梯,逃之夭夭。
“臭小子還挺機靈的,要不然捉住打一頓,小樂樂辛辛苦苦跑幾個省才收集到一點藥材,那是救人的,不是拿來做美容品的,臭小子們隻記著吃,欠揍呢。”萬俟教授氣哼哼的罵了一句。
不想從樓梯上飄來回應:“爺爺,您小學生原本說今晚做叫化雞,聽您這語氣好像不怎麼喜歡,我去告訴小蘿莉一聲,更改晚飯菜單。”
“臭小子敢將我的軍!”萬俟教授狂瞪眼,他就說說而已,臭小子竟然幫他拉仇恨,這還是親孫子嗎?
老教授吹胡子瞪眼的乾瞪眼,武老太太周奶奶羅班李大牛等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那對祖孫還真是有意思!
張婧呆呆地看著一群男女老少,一張臉忽白忽青的變幻,站了好會,沒一個人理她,沒誰給她台階下,眼眶又漸漸紅了,也不敢再嚎,扭頭“蹬蹬蹬”的衝出堂屋。
從人前跑開,到了雨棚底下略緩了緩,本來想停一停,自己呆一呆再找機會進樂家,有清晰的話飄出來——“狗屎終於自己消失了,這下空氣也乾淨啦”。
聽到那句毫不掩飾對自己厭惡的話,張婧委屈得胸口堵得喘不過氣來,她就隻是說了一句話,為什麼小的老的全攻擊她?
尤其是那個老太太,不是老師嗎,老師不是愛護學生的,為什麼會以老欺少的欺負她一個女孩子?她也是樂家的客人啊,當老師的欺負一個客人還像老師?
想到老太太的身份,張婧又愣住了,那個老太太是樂韻的老師,豈不就是那個送樂韻幾十萬的玉鐲子,給樂韻買衣服的那個老師?
那個欺負自己的帥哥有個哥哥,那個是哥哥的帥哥孝敬他奶奶一個幾百萬的包包,那兩兄弟是樂韻老師的孫子,那麼,那個隨手將幾百萬的包包給樂韻的人也是那個老太太?
猛然間又想起老太太說的話,那些帥哥家裡長輩有人當大官,個個家族後台很硬,豈不是說每個都是富二代官二代?
推測出老太太是誰,張婧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有一天樂韻會認識官二代富二代,她以前說什麼也不會欺負樂韻,一定跟樂韻搞好關係,然後樂韻認識誰,她也能近水樓台先得月,找個豪門男朋友自然也水到渠成。
可現在,機會被她一句話給毀了。
她怎麼就沒管住嘴,如果不挑樂韻的刺,至少還能留在樂家,總有機會接近那些帥哥,要來聯係方式,以後慢慢聯係。
悔啊,張婧悔得捶胸,再回樂家接近帥哥們已經不可能,不甘不願的慢慢挪步,希望有人能出來看看,給她一個台階讓她能留下來,哪怕遭人嘲笑,她也願意啊,隻要能有機會繼續呆在樂家就有機會和官二代們說上話。
可惜,哪怕她一步一步的挪,挪出雨棚也沒有半個人出來看她有沒走,張婧再不想離開也隻能走進太陽底下,她想走慢點,太陽太猛,曬得人頭皮發炸,隻好趕緊走。
一路走一路想,走回家裡,看到媽媽坐在家裡翹著二郎腿吃著西瓜,無比悠閒,想到是自己媽媽給的禮金太少才丟了臉,才讓自己遭官二代帥哥們恥笑嫌棄,委屈得不行,嚶嚶嗚嗚的哭起來。
看到女兒回來,吳嫂子本來想問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當孩子一進家門就哭,氣憤的站起來:“小婧,是不是樂韻欺負你?我去找她算帳。”
“嗚,都怪你,都怪你……”張婧委屈得埋怨自己媽媽,都是媽媽的錯,就不能多給點禮金嗎?哪怕再多給一百也不至於丟麵子啊。
“怎麼怪我?”吳嫂子心裡不爽了,小婧被樂韻欺負了不怪樂韻,怎麼反怪她?
“都是媽媽你不好,你為什麼就不能多給點紅包,為什麼才給二十塊?現在他們都叫我二十塊美女……都是媽你害得我被帥哥們嘲笑。”想到帥哥們叫自己“二十塊美女”的眼神,張婧心裡更委屈了,她本來可以不丟臉的,都是媽媽害的,害她得被官二代們討厭了。
“他們叫你二……二十塊美女?”吳嫂子噎得麵紅脖子粗,好像被人扇了幾巴掌,臉火辣辣的疼。
“就是二十塊美女,丟死人了,”張婧哭得抽抽噎噎的:“你不知道,那些帥哥家裡人全是當官的,有軍官有部長有法院的,個個是官二代,你隻給二十塊禮金,他們全知道了,像看猴子似的看我,笑話我。”
“這這……”吳嫂子感覺像被棒子敲了一記,頭有點暈,氣都喘不順了:“你你……你沒搞錯,他們是部長軍官們後代?”
“沒錯,是樂韻的老師親口說的,一樓那個穿梅花裙子的老太太就是樂韻的大學老師,給樂韻幾十萬塊手鐲的那個老師,說我包包是假貨的兩個帥哥就是那個老師的孫子。”
“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弄錯了。”吳嫂子心慌慌,焦急的走來走去的打轉,樂韻怎麼可能認識那麼多高官後代?如果拾市房縣的大小官員們知道京中高官的孩子們跟樂韻關係好,還不得全跑來巴結樂家?
“媽,你彆再去找樂韻了,惹急了她,那些人肯定會幫她撐腰的。”張婧哭得一抽一抽的,身上又一身汗,一邊抹淚一邊走去洗臉洗澡換衣服。
“好好,我不去找樂韻的麻煩,不去了。”吳嫂子心裡亂得很,打了幾數個轉又坐下,樂韻與京官二代們交好,萬一惹惱她,她在京官們麵前給人上眼藥,她娘家那邊說不定就會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