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少以為癡迷藥材的小蘿莉有可能會一路挖挖挖,實則打她挖到三百生的百蕊草之後再沒為路邊藥材停留。
從南閣去東閣的路依山勢地形起伏,大體上是傾斜往上,共行程約二個小時才抵達東閣,其中即穿越了平坦的山腹地、山澗、山頭,還經過一處深入島大陸的海灣。
蓬萊島的東閣建在朝東的地方,主建築群在海撥約五百多米高的山腰,依山而建,宮殿式建築層層疊疊,最大的宮觀麵朝正東,每天迎接著從東方升起的太陽。
臨海的平坦地帶亦有建築群,有棧橋伸至海麵,即有當碼頭的棧橋,亦有連接海上水榭亭閣的路橋。
玉島主攜帶小姑娘從距臨海建築群側麵海拔約一百多米的地方登山,路上可俯瞰臨海建築群,登山的路大部分是雲母岩石砌的台階,有些地方是天然泥路。
攀爬過上千級的台階,到達蓬萊島的中心東閣群建築,石頭與木料組合的建築棟棟雕龍盤鳳,繪金點翠,有飛簷走獸的宮觀亭閣恢宏莊嚴,大氣磅礴。
宮觀亭閣與山下的平坦田地林間皆不乏人影,男男女女穿的是家織布,有些是短襟,有些穿道袍式的長袍長裙,耕織來往,悠閒自得,恰如陶公桃花源裡的生活。
宮觀之間的男女們見到島主返回皆遙遙行禮,女子福身,男士躬身,恭敬又不失親切,神色淡然,可見平日裡皆是如此。
很多男女在行禮之後瞅到島主身邊的小姑娘,悄然抿嘴笑,滿是好奇的打量,目光也是大大方方的,可見其心坦蕩。
玉島主攜小姑娘七轉八繞的穿過大大小小的宮院樓閣,進入主閣之下側的一座院,宮觀院落朝外的部分是依山岩砌起來的平台,有似城牆垛口一樣的石垛,宮殿似的樓房精致大氣,正殿緊貼山壁。
大院即是島主現居的起居地,有十幾位中年男女早早候在院門前,見到島主等人齊齊躬身問安,口稱“祖母,師祖,師伯祖/師叔祖”,與島主見了禮,又向小客人施禮,稱“恭迎小仙子”。
樂韻笑咪咪的還了禮,好奇的打量中年模樣的男女,分析過後得出結論,有二女一男是玉島主的嫡親孫子孫女,其他的沒有血緣關係,是她的親傳弟子、徒孫後輩,有幾個是老夫人們的親傳弟子後輩。
玉島主容顏無雙,她的孫子孫女們亦不差,個個美姿容,其中的一個女子的容貌最似玉島主,與宣少的相似度最高。
小蘿莉在研究人的血緣關係,宣少等那邊的人給曾姨祖母等人見了禮,他立即帶著護衛行禮問好,他是晚輩,向長輩請安是理所當然的。
一群男女們受了宣家晚輩們的禮,躬身退到一邊,等島主攜小姑娘往前走,他們在一旁相陪。
穿過院門,宮殿建築圍成的院子裡花木參差有致,屋簷下的宮燈成排,建築的古樸蒼桑氣息撲麵而來。
東閣的建築年代最年輕的年齡也在八百年以上,樂韻已司空見慣,不再驚奇,反正古懂建築再好再有靈氣也不屬於她,跟自己無緣的東西,還是彆研究得太細致,要不然會心痛得窒息。
為了不虐到自己,樂小同學給自己先催眠洗腦說自己是個過客,讓自己的重點關注落在能挖的藥材方麵,以此轉移注意力,所以,哪怕置身於古建築物群也隻有欣賞,沒有癡迷。
宮殿似的院子的上房正殿供奉著道家老祖的畫像,畫前設有案桌供奉著鮮花和鮮果,堂前與兩側鋪席子和團蒲、案幾,正殿內有各種形狀的花幾和燭台。
玉島主攜小姑娘進宮觀院子的正殿就坐,老婦人們在陪席落座,陪著進殿的中年男女們立即去奉茶奉鮮果點心,一個女子燃香,取琴在靠近門口麵對著主位的方向盤膝坐著撫琴,奏的是高山流水曲。
琴音悠揚,有如人心,淡泊名利,隻愛山川之美,隻喜世外之安寧。
一曲畢,也品完三巡茶。
茶過三巡,樂韻主動給玉島主遞去話題:“玉島主,晚輩想去拜訪在殿後靜養的老先生,不知眼下可方便?”
其話剛落音,殿中眾人俱是一驚,小姑娘竟知正殿之後有乾坤?
玉島主神思恍惚了一下,喜出望外,一迭聲的說:“方便,方便,隨時方便的。”言畢已站起來,天仙般的玉容浮現出激動。
樂韻、宣少起身,隨著玉島主轉身走向掛有字畫的正殿的牆壁。
老婦人們也徐徐起身跟上,一位中年男子快步往前走到一幅山水畫前將畫揭起,在牆壁上按幾下,移開一扇木製的門,再按幾下,後麵的石壁緩緩的朝後退,開啟一條石門。
石門內是一條通道,壁上有石鑿,豎著臘燭,不過沒有點燃。
兩中年男女取走正殿內一座燭台上的一支臘燭,執燭在前,一邊點走一邊點燃石壁上的臘燭,每隔幾米遠點燃一支,足以照亮一條通道。
走了大約十幾米,再開一道門,即到山中洞府,那是個足有外麵的宮殿院子大的山洞,高達七八米,每隔段距離有石柱,有些地方是圓穹頂,有些地方是平頂,有些地方有天窗,但不並不知通何處,也看不見光。
最奇妙的是有一個方向有水,水從石壁縫隙裡滲出,在人工鑿出的小池子裡彙聚,再沿一條小槽流向某個方向的石壁縫隙裡,就此不見。
洞府裡有一個地方鑿出儲物用的石櫃石槽,放置著物品;很多地方有將近一米高的間隔石牆,從而形成許多不同的大大小小的隔間,有一個區域內的隔間有石桌石椅,有些地方有放碗具的廚桌,甚至有燒火做房的廚房;有一區是一個大殿,有石階、石雕寶座,以及石桌幾。
洞府數處有石頭雕刻的蓮花燭台,上頭放有幾顆夜明珠,照得洞府形如白晝,在靠石洞壁的幾間宮殿式的隔間裡放著許多石棺,有幾間隔間內有玉棺。
走進寬闊的洞府,玉島主的腳步明顯快了一些,抓著小姑娘手腕的手道也稍稍增加,她的眼神即激努又緊張。
樂韻是個小短腿啊,她的腿比玉島主短一大截,要用小跑的速度才能跟上玉島主快步走的速度,隻能不動聲色的跟著小跑。
玉島主帶著小姑娘走進擺放著一具玉棺的隔間,玉棺放置在隔間正中,棺材的玉料是上等的名玉-昆侖青玉,玉色純淨無雜質,那種綠是像樹枝初萌芽的嫩綠,是代表希望的綠色。
青玉棺材厚達六寸,棺蓋揭開放置在一旁,棺內躺著一個穿白色長袍的青年男子,是個容顏俊美的美男子,頭發梳成髻,彆著支白玉簪,天庭飽滿,鼻如懸膽,像睡著了,雙目合閉,麵相安詳。
他的雙手交疊於小腹前,手指與臉、露出的脖子的膚色皆白晳如玉,他頭下枕著一個玉枕,明明沒有呼息,卻如個活人般的鮮活明豔。
他是蓬萊島前島主的首席大弟子,現任島主的夫婿——玉暖陽。
玉島主行至玉棺旁,目光觸及自己的夫婿,眉眼間流露出無儘溫柔綣戀,不知不覺的鬆開小丫頭的手,一手撫玉棺,一手撫上夫婿的頭發。
隨著島主腳步而近的男女們,環圍玉棺四周,安靜的等著小姑娘的診斷結果;宣少立在曾姨祖母一側,往前傾一點偷瞄小蘿莉的表情。
被牽著手走近玉棺的樂韻,目光觸及玉棺內的男士,忍不住驚訝,老先生像是受時光眷顧,無論是容顏還是年齡永遠停留在百餘年前的某一刻,沒有心跳,血管裡的血液不再流淌,然而,生機猶在!
這是個非常矛盾的現象,正常情況下,人在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後軀體會迅速縮水乾癟,可是玉棺裡的人的皮膚與健康的人沒有任何差彆,氣色紅潤,唇紅膚白。
世間奇聞異事俱多,有些事無法用科學解釋,玉棺裡的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心中感慨萬千的樂韻,開啟眼睛的特異功能掃描玉棺中的老先生,收獲到一份軀體圖數據,大腦在存儲信息時,她的自我意識又忍不住研究老先生,摸出手套戴起來,彎腰,執起老先生的手摸脈博,還近距離的觀察他的手掌心與指甲。
小蘿莉在診脈,宣少哧溜一下溜到小蘿莉身側,無比期盼的瞅著她,瞅到她放下曾姨祖父的手,急切的問:“小美女,我曾姨祖父還好嗎?”
“挺好的。”樂韻淡淡的答一句,側移兩步繞過玉島主,再掀起玉棺內的男士的眼皮察看眼瞳,又撥開他的頭發查看頭皮。
小蘿莉答的太籠統,宣少搞不清究竟是指能恢複的那種好,還是說軀體完好,又不方便馬上問個清楚明白,化身粘人小跟班,也跟著側移幾步跟在小蘿莉屁股後頭。
玉島主在察覺小姑娘在給她夫婿摸脈時悵在回神,安靜的等著消息,就算再緊張也沒再開口問,她真的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老婦人們與中年男女人們哪怕明明眼底藏著迫切,也同樣無人插嘴打斷小姑娘的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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