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全掛了(1 / 1)

圍觀的鄰居們怕沾到黃家人的晦氣,離黃家人遠遠的。

消防人員沒讓黃家人接觸死者,不管有沒有希望,先實施緊急搶救措施。

有幾個黃家人拖著軟綿綿的腿退到外圍,哆哆嗦嗦地告訴支字輩的叔老祖宗:“真的是……是振紀弟弟/叔。”

黃家在場的人其實有少量人員知曉亭子底下封著誰,知情者都是當年參與了封印某人的七煞之後和參與策劃從樂家拐走樂雅的人員。

其中有一個振字輩的人還是當年克製某人的七煞之一,已經是中年了,在祠堂失火時被斷梁砸得一條手臂骨折,上了夾板,當黃家人說從井裡運上來的人是黃家人,他當時腿就軟了,一屁股栽坐於地,臉上滲出來的冷汗大如黃豆粒。

黃支昌知悉鎖魂井裡找出來的人真是自己的小孫子,抖得比打擺子還凶,嘴裡隻有呼氣的份兒。

鄰居們看向黃家人的眼神都帶著深深的忌憚和害怕。

黃氏族人被突如其來的巨變給打擊得方寸大亂,又沒有鎮得住場的人來主持,人人驚慌失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守著井的消防員檢查過被隊友送出井的男孩,發現大量屍斑,也不得不接受人已死亡多時的現實,放棄“還能搶救一下”的想法。

黃家無主事人,消防員也沒去問情況,又盯著下井的隊友,很快,隊友又扛出來一個男青年。

井很深,軟梯又是垂直的,一連扛出兩個人,下井作業的消防員也累得氣喘,另一人替換他。

第二個下井的消防員下去先扛出一個女青年的屍體,再下井。

站在井旁不遠的幾個黃家人在第二個死者被送出井時,大腦一片空白,也沒認出那男青年是誰,當女青年被送出井,有人看清女青年的臉,駭然尖叫:“黃詩詩,黃詩……”

他喊黃詩詩的名字第一遍喊得很順口,喊到第二遍,遍體生寒,然後沒念出全名,聲音也卡在喉嚨裡。

黃詩詩在墨國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黃家也放棄尋找,以為人早就沒了。

然而,失蹤了三年多的黃詩詩,竟然被從家族祠堂內亭子底下的井裡找了出來!

見鬼了!

喊出黃詩詩名字的人,死死地閉上嘴巴,驚恐得後退,絆到一塊水泥塊,人也站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坐下去時撞到了水泥塊,手被刮開一條口子,他自己渾然未覺,隻是驚恐地盯著井旁躺著的死人。

黃詩詩的名字從人嘴裡嘣出來時,黃家人也再次遭受了一次不亞於雷擊的打擊,都呆住了。

直到又有一人被消防員扛出來,有人叫出“黃鳳瑤”三個字,站成石像似的黃家眾人如被潑了盆冷水,一個激靈靈的冷顫後才回魂。

回過神兒來的黃家眾人渾身哆嗦,不敢湊到井旁去看,也沒勇氣過去認人。

負責接應和保護死者軀體的消防員,發現剛被送上來的人脖子上掛著個盒子,前一個死者手頭也攥著東西,都沒去碰,等著刑警來處理。

第二個下井工作的消防員再次攀著軟梯出井時,又扛出一個女性死者,他也累了,再換一個消防員下井。

第三個消防員大約深入井中約四米左右,一支刑警小隊也急馳而至,共八人的刑案小組出動了三部警車,在黃家祠堂外麵的地坪停好車,小跑著跑進黃家祠堂院。

火急火燎趕至的刑案小組,也顧不得與人打招呼,首先確認死者是否還有生命體征,另有工作人員將圍在死者不遠處的黃家人勸得離遠一些,拉起警界線圈出一塊保護區。

有記錄人員錄攝現場,也有書記員向圍觀的鄰居們做初步現場調查記錄。

做刑事偵察的刑警們檢查了死者狀況,確認死者已死亡超過八小時以上,再向消防員了解事件始末。

很快第三個下井的消防員扛出一個男性青年的遺體。

刑案組的工作人員檢查了男青年的死亡狀況,二位刑警帶著攝像設備下井,記錄井底的情況。

消防員除了運出幾具屍體,並沒有動現場,一個看著年紀不算太大的男孩趴在井底,身軀歪扭,一手摁著胸口,一手摳地。

一個陶甕靠著井壁,甕蓋上兩截碗粗的紅燭一豎一倒。

除了一個死人和一個陶缸,井裡再沒有其他物品。

刑警拍攝了現場,一位刑警先將死者送出深井,再帶了幾些工具下井底去收集證據和痕跡。

外麵的刑案人員也沒閒著,仔細的檢查死者的詳細狀況,從最先搬出井的男孩子開始,隻從他身上找出貼身收藏的一張紙。

負責拍攝記錄證物的工作人員全程記錄。

刑案小組的工作人員將從死者身上找出來的物品放在玻璃片上,再打開,赫然發現黃紙上以舊式書寫方式從右往左豎寫著一行行的紅字,右第一行寫著“合婚文書”四個繁體字。

認出第一行的文字,有著豐富刑事偵察經驗的刑警們都暗自心驚,趕緊研究紙上的文字內容。

黃紙上的字有繁體格式的都是繁體,繁簡一樣的字是簡體,就算有些繁體字單獨在哪不認識,聯合起來勉強能認出十之八九。

不研究還好,待研究出眉目來,刑警們心頭拔涼拔涼的,合婚書是活人和死人配婚的契約書,他們竟然遇上了結陰陽婚的大案!

刑警望向記錄人員,見他點頭,代表著全攝錄在案了,再去檢查第二個死者,死者身上也隻找出一張黃紙,手裡卻攥著一卷東西。

工作人員先查看黃紙,也是一紙合婚書,與前一個死者的合婚書的內容大同小異。

待看到某個名字,一位刑警吃驚不已:“黃詩詩?黃家的黃詩詩不是在幾年前就失蹤了嗎?這個死者是黃詩詩?”

“問問黃家人就知道了。”同事們低聲建議。

“先等等,看看另幾位死者身上有沒有同樣的東西。”

工作人員將黃紙也當作證據,用自封口袋子保護起來,與前一份密封好的證據放一起,再取拿死者手中攥著的紙卷。

刑警們費了一番工夫才將紙卷從死者手中取出來,解開紮紙卷的線,將紙卷放玻璃片上撫平。

攤開的紙卷的第一份也是一份合婚文書。

刑案組研究了內容,給了特寫記錄,再拿走最上麵的紙頁,第二份仍是合婚文字,第三第四第五……後麵的也全是合婚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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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一疊紙有四十幾份,內容相似,唯有合婚雙方的名字不同,而每一份陰陽合婚書上的證婚人都是“黃支昌”。

研究了十來份合婚書的內容,刑警們沒有再一份一份的研究,先給每張紙拍照記錄,再把它疊起來裝在袋子。

然後再繼續檢查另四位死者,都找到了一份合婚文書,第三位死者的合婚文書裝在死者脖子上掛著的銅盒子內。

下井收齊證據的兩位刑警相互配合著,提取了井壁和井底殘留的血肉,布料纖維絲、頭發絲等痕跡證據。

之後,再查看放在井底的陶缸和紅燭。

兩根紅燭明顯不是市麵上的售品,看著像是特彆訂製的成品,而且推測可能很長,因為紅燭燃燒過後燭融化流到缸蓋上積攢到了一大團燭淚,還有燭燈芯線燃燒後留下的燭灰。

紅燭也是一種物證,說不定能從它身上找到某些痕跡。

有偵察經驗的刑警們直覺那隻缸不簡單,把紅燭用封口袋密封起來,再用偵察工具查看缸蓋和缸體。

陶缸表麵大部分區域有與井壁相似的那種因常年處於潮濕環境下產生的青綠黴斑,有兩個區域的黴斑被抹掉了一些,由此初步判斷它被人觸碰過。

但是,缸體與蓋麵沒有留下任何指印痕跡,也沒有粘有可疑物質,如果井內的事是人為,那位做案人員必定是位擁有頂級反偵察力的超級高手。

再打開缸蓋,裡頭空空如也。

刑警迷惑不解,黃家費財費力造口井,就放口空缸?

感覺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釋是缸內放著什麼極為重要或者有極大意義的東西,被人先一步取走了,井裡的幾個死者,也必定與缸內的東西有關聯。

缸是空缸,內部有股怪味兒,與放過腐肉的器皿打開時的味道相似。

刑警又將缸蓋合上,再拿小錘子輕敲井底地麵與井壁,發出的聲音都是沉實的,井磚粘合得也極為結實,沒有活磚,證明沒有什麼暗道。

初步研究了一番,兩位刑警用紙將陶甕裹一層,再用布包起來,帶著陶缸相繼爬出深井。

他倆爬出井口,看到同事們還在研究最後一位死者身上的合婚文書,自然也湊過去瞄了幾眼,心頭狂跳,他們這趟任務竟遇上一柱陰陽婚的案子?!

黃支昌坐在輪椅上一直沒說話,他不是不想說話,是根本發不出聲音,在看到警c將陶缸捧出來,生怕那些人開缸看到白骨,發現刑警們沒有開缸,緊繃著的心弦才鬆了鬆。

刑案組的人收集齊了死者身上唯一的物件,也收集了死者的身份信息和手印,四人帶著幾份物證出了警界安全區,走向黃家人群去取證。

黃家人站在安全線外緊張得等著,每個人的心都是提著的,看到警c們過來,心中慌惶,眼底也藏不住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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