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王獵妻之魔眼小神醫
小狐狸突然從空而降,樂韻雖有幾分驚訝,卻並未受驚,畫符的速度絲毫不減。
第八遍的符字最後兩個字符一氣嗬成,擱筆,抹汗。
“沒瘋,我很正常。”樂韻淡然微笑:“小狐狸,你不是不能用法力嗎,怎麼能一瞬間從南疆飛回樂園?”
“先不說本狐怎麼回來的,先說說你,小丫頭你知道你自己在乾什麼嗎?你在玩命兒!”
知道小丫頭在乾什麼嗎?她以心頭血為引,自願獻祭百年陽壽換取天地正氣加注於她的母國!
若是地球還是神仙時代,小丫頭所求當然是沒什麼可說的,問題是如今的地球不是神仙時代,現今是末法滅法時代。
這樣的時代獻祭陽壽換天地正氣無異於是嫌命太長,而且,她還不是為自己換一縷正氣,而是要為天下換天地正氣。
天地正氣加注於人,其人必胸襟遠大,誌向千裡,為國為民嘔心瀝血,乃當世豪傑。
天地正氣加注於國,則英才輩出,人心所向。
小丫頭乃天地寵兒,她若為她自己換取正氣加身或為自己家人換取一縷天地正氣,頂多折個三五年陽壽,她為母國的芸芸眾生謀福祉,自然要付出上百倍的代價。
一個人獻祭十年二十的陽壽沒什麼,頂多就是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二十歲,獻祭百年陽壽,基本上等同於祭命。
小丫頭就算身攜大氣運,獻祭百年壽命,功成之後哪怕不會當場掛掉,也不會好到哪去。
小狐狸心急如焚,偏偏不能強行阻止,小丫頭已經取了心頭血,每畫成一個符字都會消耗她一分精氣,他若中途搞破壞,小丫頭所做努力必毀於一旦。
“前幾天,燕帥哥的一位隊友殉職了,慘遭肢解後的軀體一部分被製成了臘肉,一部分清炒燉湯,然後成了彆人桌上的食材,那樣慘烈的場麵,我希望餘生都不再有。
我不求我朝軍士從無傷亡,隻希望他們能活到退役享受一段歲月靜好,希望他們無論在哪任務能活著回來,就算免不了扶欞而歸,也希望他們能保留全屍,而不是屍骨無存。”
樂韻平靜地陳述著事實,執筆的手穩穩地醮朱砂,她很理智,也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以前,她沒準備利用自己的天賦異稟,隻計劃在適當的時機將自己所知傳遞給相應的人才,在一定程度上推動鎮國重器的進步,讓鎮國重器威懾四方。
當見過了金帥哥犧牲的慘相,她覺得她還能做得更多,上天既賦於她天賦異稟,必定有他的道理,深藏不用便辜負了上天的好意。
那麼,獻祭陽壽換天地正氣加注於國,那些熱血兒郎、那些矢誌報國的人也能得到一絲眷顧,她也不算逆天而行。
以她自己的情況,就算在地球上她也能輕鬆活過二百歲,獻祭了百年陽壽,仍然能活百歲以上,不虧。
以壽命換取天地正氣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不管成與不成,自己儘力了,就算真的失敗了,樂韻自覺問心無愧。
原來小丫頭是因為受了刺激才想以陽壽換天地正氣!小狐狸急了眼:“小丫頭,就算你看見了某些人的慘淒死相,也不該做這麼危險的事啊。
天地正氣自一方世界初成時便已經注定,正氣著落在何處,何人得幾分早有定數。
先不說你獻祭陽壽換天地正氣是不是異想天開,隻說好點的,就算天地意誌成全了你的願意,你心願得償之時,百年精氣在瞬間消失,你這小身板……。”
“我死不了。”樂韻淡定地將醮飽了朱砂汁的筆提起,刮掉多餘的汁,手移到畫卷上,落筆。
小丫頭油鹽不進,小狐狸將沒說完的話吞進肚子裡,不吉利的話不能說,說了影響人心情。
小丫頭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他現在這小身板兒太弱,還不抵不上一頭力的力氣。
事已成定局,隻盼望老天爺看在小丫頭是他親閨女的份上,執行規則時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小丫頭多留幾口氣。
小狐狸心裡擔心得要命,也隻能憋著,見小丫頭雙手開工無暇擦汗,他拿出自己的手帕幫小丫頭擦掉汗珠子。
因為怕自己站在小丫頭肩頭給她增加負擔,輕輕跳下去,蹲坐在案頭,先看小丫頭寫的祈禱文。
小丫頭的祭文是以她的心頭血為墨,短短兩頁,精簡明了,字字如泣,句句有情,讀來令人感心動耳,蕩氣回腸。
讀了祈文,小狐狸總算明白為何小丫頭還沒有寫完符書,也沒有燒祭文,天空已經風雲驟變,電閃雷鳴,原因就是小丫頭以心頭血書寫的祭文之氣已先一步氣衝星河,情感天地,從而令天地意誌察覺之後風雷驟起。
億年難得一現的天地寵兒,一身氣血極為珍貴,其心頭血更是珍中奇珍,以心頭血為引可助人溝通天地,也能為神仙定魂消厄運。
小丫頭舍了那麼多的心頭血,以純血寫就祭文,要是還不能上達天地,隻說明某界天地規則已崩壞,再無彌補的可能。
所以嘛,小丫頭能溝通天地意誌不意外。
小狐狸猜不透老天爺究意是幾個意思,天地意誌先一步察覺了小丫頭的意圖,分明已經風雲變色,可偏偏沒有中途打斷她的行動。
他蹲在案頭上,每當小丫頭累得滿臉是汗時再幫她擦一擦。
一心一意畫符的樂韻,並不知小狐狸那邊在百轉回腸,她全神貫注的盯著絹帛,心無旁騖,每一個符字一氣嗬成。
因為中途除了醮朱砂汁,從無停滯,每個由符字組成的華字或夏字的每一筆都是連貫成氣。
畫好第九遍符字,華字與夏字有些筆畫之間再無空隙。
而當第九遍字符完成最後一筆,天空中黑沉沉的烏雲又一次往下壓,若站在屋外,有喘不過氣的感覺。
壓抑感撲麵而來。
樂韻麵上的汗密如豆,放下羊毫筆,抬手抹了一把汗,又從筆頭都染成了紅色的一排毛筆中挑出一支不細也不粗的羊毫,醮飽朱砂,在華字夏字之間的空隙和每個字的筆畫間的空隙裡再畫花紋。
小狐狸瞅了幾眼,默默地跳下案台,飛奔去了廚房一趟,給火灶添加了燃料,再飛奔回正堂,又跳案頭蹲著看小丫頭畫花紋。
小丫頭給字與字間、每個字的筆畫之間的空白處填充精美的花紋實際上是最為古老的符的趨形,以及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和花鳥蟲魚的初始趨形。
小丫頭花了足足一個鐘,將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鳥蟲魚等等的趨形畫在華字與夏字之間的空隙裡,國字的每一筆都飽滿殷紅。
小狐狸守著小丫頭畫花紋,每當她累得香汗淋漓,便默默用手帕給她擦汗,又拿出一把扇子,輕輕地扇風。
樂韻填好了國字每一筆的空白處,再次拿起畫符字時最細的一支羊毫,將原本沾了朱砂的筆頭置至濃墨碗裡輕輕地攪動,再醮飽墨汁,就如練字“描寫”那樣,在朱砂寫的國字上用墨汁描寫國字。
殷紅的國字每一筆之正中添加了墨黑的一抹色彩,紅中有黑。
寫完第一遍,換第二支略粗的筆,再寫,第二遍覆蓋住了第一遍的筆跡,墨色加粗加濃。
描完一遍,晾乾,再換筆。
羊毫筆尖一支比一支粗,殷紅國字每一筆最中間的黑色所占地盤也越來越寬,純漆似的黑色也覆蓋了朱砂的顏色,越來越像是用墨汁寫的國字。
描寫了九遍,“國”字僅邊緣猶有一點紅色,像是用紅筆給墨字描了一圈邊。
樂韻擱筆,取了最粗的一支毛筆醮墨。
那隻毛筆可謂是“巨型”毛筆,筆頭有她的拳頭那麼粗,筆杆隻比她的手腕細了一點點。
執筆飽醮濃墨,樂韻做了一個深呼吸,才再次開始描字,一筆下去,“國”字起首的一豎最邊緣的朱砂紅色被墨色覆蓋。
寫了第一筆,再醮濃墨寫第二筆。
每寫一筆醮一次墨,“國”字七筆共醮了七次墨。
第十遍的墨描之後,國字變成了濃墨所寫的“國”,筆墨濃重的國字讓人看一眼便覺喘不過氣來。
描完“國”字的一點,樂韻慢慢坐下去,然後臉上的汗才如爆豆子一樣爆了出來。
“你這是何苦!”小狐狸心情複雜得不得了,對小丫頭即無奈又憐惜,一邊動作輕柔的幫小丫頭擦汗,一邊快速扇扇子。
新曆八月的首都,酷熱又乾燥,濃墨含水量少,小蘿莉驀寫符字時寫完後麵的部分前麵的部分也晾乾了,基本不用等,隻有驀寫“國”字的後兩遍,因筆粗字寬,晾乾的速度慢一點點。
畫符寫字幾乎耗光了樂韻的力氣,放下巨型毛筆,坐著調整氣息,當小狐狸幫自己擦去了汗,歇了幾口氣,再次取一支羊毫筆醮墨在絹布上寫字,再題落款。
題好了落款和時間,取印章戳印。
隨著以朱砂汁為印油的印章落下,琅嬛殿的上空烏雲驟然下降,雲堆幾乎壓到屋頂尖,雲團內悶雷聲聲,紫光、金光與銀色雷電一閃一閃的閃現。
樂韻放下印章,吞服了兩顆九轉還魄丹二顆九轉還魂丹,再次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