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韻以最虔誠的心,以三跪九叩,五體投地地大禮感謝上蒼的恩賜,拜完四方,再次軟癱在地。
小丫頭在行謝禮,小狐狸蹲在一旁當空氣,看到她起不來,伸出小爪子將小丫頭扶起來,乍然發現小丫頭的額頭都磕得紅腫了起來。
由此可見小丫頭的虔誠之心,也說明她是真心敬畏天地神靈。
心誠則靈,也難怪在末法滅法時代,彆人無法引天地則現世,她卻能輕易的喚醒天地意誌。
小丫頭以凡胎之身獻祭了陽壽不死,僅隻是虛弱而已,這待遇簡直連得證大道的神仙都會嫉妒死。
小狐狸現在再次確信小丫頭是創世樹神的親閨女,也格外的激動,瞧瞧他抱到了什麼樣的金大腿啊!有小丫頭在,他還怕回不了家嗎?
被小狐狸拉起來,樂韻眼前直冒金星,腰挺不起來,連動手指的力氣也沒了,拚儘了最後一絲神識,從儲物器裡拿出兩隻瓶子,給小狐狸喂自己吃丹藥。
小狐狸麻溜地撿起瓶子,倒出煥發著紫暈與金暈的藥丸子喂小丫頭。
吞服了三顆還魂丹,三顆還陽丹,樂韻坐了約半個鐘,積攢起一點點的力氣,在小狐狸的幫助下站起來,抱起裝絹帛的匣子回正堂。
她渾身綿軟,腳像灌鉛似的沉重,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小狐狸攙扶小丫頭,他不能像人一樣站小丫頭身邊攙扶她,用神識力量托住小丫頭的胳膊,讓她慢慢走。
其實,他的神識可以輕易扛得動吞天螺,扛小丫頭進堂屋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他不能那麼做。
小丫頭抱著的匣子裝有被天地意誌加注了力量的符字,她將匣子放回廳堂供桌上供奉才算完成祭祀。
是以,送匣子回廳堂也是祭祀的一個環節,彆人不能代勞,小狐狸也不能扛她進屋。
有個聰明機智的小狐狸扶著自己,樂韻走得還算穩,最初的石砌道路走三步喘一喘,好歹沒多大問題,當上台階時身上像壓了一座大山,每蹬一個台階骨頭像要碎了似的疼痛。
若不是手裡抱著匣子,她一定會毫無形象的趴地,手腳並用地爬。
可她抱著注有天地正氣的符籙字,無論如何都不能彎腰,哪怕手臂像是懸掛著千斤重的東西,也不能鬆。
樂韻走得無比艱難,蹬上第一個台階幾乎花光了所有力氣,汗流浹背。
她站著休息了一陣,再蹬第二個台階。
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上,每上一個台階即休息好幾分鐘,當好不容易蹬上台階到了屋簷下,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衣服能擰出來水來。
小狐狸看得一陣心疼,小丫頭為她的母國付出了太大的代價,隻希望那些人莫辜負她的付出和期望。
要是那些家夥敢糟踏小丫頭的心血……哼,待他積攢一點法力,必定滅了他們給小丫頭出氣。
滿眼憐惜的小狐狸,扶著小丫頭站了足足十分鐘,小丫頭才再次有力氣邁步。
當邁過門檻,又一次耗儘了樂韻的力氣,她又站了很久才緩過一口氣,拖著沉重的雙腿,巍巍顫顫穿過正堂,走到供桌前,將匣子安置在大鼎前方,將匣子蓋子也合攏。
匣子至少得供奉三天才能打開。
再取了香,上香。
敬了一柱香,樂韻再也撐不住,扶著供桌栽坐下去。
小狐狸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虛脫的小丫頭,“扛”起來送回她的臥室。
小丫頭衣服已經能擰出水來,必須換一身,男女有彆,小狐狸將小丫頭放在臥榻旁,讓她自己換衣服。
他飛奔出去,到院子裡將供桌上的供品和桌子收起來,將香爐也抱到了屋簷下放著。
小狐狸剛將香爐置地,烏雲中一直悶而不炸的雷終於咆哮了起來,一聲接一聲,震耳發聾。
驚雷陣陣,傾刻間大雨嘩啦啦的灑向大地。
“老天爺這心都偏天邊去了吧!”瞅著如珠驟雨,小狐狸整隻狐都抑鬱了。
你瞅瞅,小丫頭從畫符至祭祀結束那麼長的時間,老天爺隻打打雷不下雨,甚至小丫頭祭祀完成了,老天爺也舍不得下雨弄濕她的供品。
當他幫小丫頭收拾好了供品,將香爐也搬到了屋簷下,老天爺後腳就往大地潑水了。
都說人心是偏著長的,老天爺要是有心,估計都偏到天邊兒去了,偏疼小丫頭偏疼到這種地步,若說小丫頭不是親閨女,來道雷劈死他他也不信。
被老天爺的偏心給打擊得心靈破碎的小狐狸,默默晃進琅嬛殿,因為小丫頭在換衣服可能需要時間,他呆在通向東側間的門檻前等著。
被小狐狸小可愛送回睡榻前,樂韻休息了幾分鐘才攢到點力氣,開始換衣服。
幸而她有先見之明,穿衣服的時候雖然按禮儀穿了九層,裡麵的衣服都沒用複雜的衣帶綁捆,僅憑束外袍的一根腰帶束紮。
就算僅隻束了一根腰帶,對於連手臂都抬不起來的樂同學來說想解開它也是件相當困難的事,她費了七八分鐘才解開腰帶結,又費了九牛二虎之氣才脫掉層層疊疊的衣服。
脫掉被汗浸濕的衣服,再拿起放在板凳上的衣服套起來,隻穿了裡衣和寬鬆的外袍。
裹好衣服,再也沒力氣了,隻好請小狐狸來幫忙:“好—了。”
聽到小丫頭說換好衣服了,小狐狸哧溜一下跳過門檻,躥至東側間,再哧溜一陣飛躥鑽過珠簾進了裡間,跑進拔步床到了小丫頭身邊。
不用問,他也知道怎麼做,將小丫頭“扛”起來塞在床榻上躺好,再跑梳妝台拿起小丫頭的手機瞅了瞅。
小丫頭在卯時才祭祀,祭祀過程很簡單,大約也就十分鐘,反而她送匣子回堂屋花費不少時間。
她折騰了很久,如今已經過了六點半。
下雨時,烏雲已經慢慢散去,外麵的天色也大亮。
看了時間,把手機又放在小丫頭寫有留言條的梳妝台上,小狐狸又跳上榻,打量了兩眼睡得香噴噴的樂家小娃娃,掂了掂胡子:“小丫頭,已經六點半了,要不要幫你寶貝弟弟解睡穴?”
樂韻累得連呼吸都覺得費力,小物狸問要不要幫弟弟解穴,動了動眼珠子,示意同意。
小狐狸收到小丫頭的眼神,促出小爪子戳了戳樂善的穴道,骨碌碌地轉動眼珠子,壓低聲音囑咐“小丫頭,你安心休息,本狐給你護法。”
趁著小丫頭虛弱,小狐狸伸出爪子像大人揉幼崽腦袋那樣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再一溜煙兒地躥出拔出床,將小丫頭的衣服撿起來,用一隻木盆裝好搬到外間放著。
樂家小娃娃馬上就會醒來,小狐狸不想被發現,躥至拔步床東頭所對著的挨著東牆擺放的多寶閣,鑽進一隻羊脂玉雕筆筒裡窩成一團隱藏起來。
他藏好身沒到三分鐘,長長睡了一覺的樂善也終睡醒。
剛醒來的樂善,先睜眼瞅了瞅,伸手活動的時候受到了阻攔,扭頭,赫然發現了姐姐,整個人呆了呆。
不管是在樂園還是在家,姐姐總比他起得早,每次他醒來要麼姐姐去了廚房,要麼就弄醒他抓他起來練功。
這是第一次發現在他醒來時姐姐也還在睡覺。
驚奇的樂善,一個骨碌爬了起來,朝外一瞅,外麵天色大亮,聽聲音還在下大雨,雨聲嘩嘩,特彆響。
朝外看了一眼,樂善看向姐姐,猛然發現姐姐額頭紅腫,臉色也不對,嚇得嘴巴一癟,眼裡含了淚,連滾帶爬地爬了一下挨著姐姐,伸手探到姐姐鼻子下麵感覺有沒氣。
探試了一下,姐姐鼻子下有氣兒!
再摸摸姐姐的脖子也有溫度。
有氣,有體溫,說明姐姐是活的。
嚇壞了的樂善,眼淚沒有流出來,用小手摸姐姐的額頭,試著喊了一聲,姐姐沒有醒的樣子,他輕手輕腳地爬下床,準備去找個師叔來看看姐姐究竟什麼了。
躡手躡腳地下了地,趿鞋子時看到了姐姐梳妝台前的板凳上用機壓著一張紙,連鞋子也不穿了,光著腳丫跑過去看。
字條是姐姐留給他的,姐姐說她昨晚做了件大事,非常非常累,可能需要躺幾天才能恢複,讓他天亮起床後打電話請美人哥哥來照顧她幾天,再請宣少華少來東院廚房幫忙處理一些藥材。
看到姐姐的留言條,樂善緊張得懸了起來的心終於落了地,立即拿起姐姐的手機照著字條上寫的密碼輸入密碼開機給美人哥哥打電話。
晁家美少年與小夥伴們隨大家長們從e北回到首都,各自在家陪長輩,他和太上太皇和太皇太後、父上母後大人在二叔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吃了午飯便隨大家長回了爺奶住的大院。
他在家剛歇了一天,收到了小夥伴們電話,約他周一出去打球,他應了邀,周一早上起來發現外麵下雨,隻在室內運動一番,準備吃了早飯出去赴約。
在早飯即將上桌前收到了自家小可愛的電話,美少年怪驚喜的,接了電話聽到小樂善的聲音,小樂善問了好就開門見山說了打電話的原因。
聽說自家小團子小可愛昨晚做了大事,累壞了,請他去照顧一下,美少年暗吃一驚,小樂樂在做啥,以致累得需要人照顧的程度?
當然,美少年心裡驚疑,並未露聲色,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與樂善的通話結束,打電話給大博等人說他臨時有事,不能跟他們一起玩兒啦。
晁老爺子周一要去一趟研究所,與孫子在室內練了太極拳,衝了涼換了一套正裝,將自己打理整整齊齊坐在客廳等開飯。
他和老伴兒聽孫子電話時沒吱聲,等孫子打完電話,連忙問:“小博,小樂樂怎麼了?”
“小團子大概在折騰什麼稀奇古怪的藥方,又把自己坑了,沒精力照顧樂善,叫我過去幫她看顧一下樂善。”
美少年不太清楚小樂樂那隻小可愛做了什麼,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安撫大家長,免得大家長們擔心。
“那你吃了早點趕緊過去照顧小樂樂和樂善,唉,人太聰明也有壞處,越聰明的人成就越高,要想有成就又免了搞研究項目,也避免不了與危險打交道。”
晁老爺子感慨地搖頭,小樂樂天賦異稟,將來注定是要站在巔峰的,同樣也伴隨著很多的凶險。
“你彆神神叨叨的嚇人,小樂樂聰明絕頂,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晁老太太瞪了老伴一眼,轉而就問孫子要帶什麼去樂園,跑去找自己家裡有什麼是小團子愛吃的給打包帶過去。
晁老爺子挨了老伴一記白眼,也不再發表感慨啦。
“天才都是瘋子,天才不瘋魔不成活。”晁爸爸忍不住吐糟,發覺兒子看過來,立即又一本正經臉:“咱們家的小團子天才卻不瘋魔,隻是偶爾搞搞研究,有那麼個乖巧可愛的閨女,想一想簡直能美上天。”
自家父上大人生怕自己打小報告,美少年淺笑吟吟:“爸,您老的感悟挺深啊,您部門是不是有不少天才瘋子?”
“沒有。天才瘋子一般都是搞研究的,我們那些部門不乏頭腦聰明的青年,但是比起你和賀十六這些小青來說就不太夠看了,更不要說與樂樂比,樂樂那頭腦要是從政,最適合當外交官。”
“甭想了,小團子不喜歡交際。”美少年一盆冷水潑了過去,老爸想拐小樂樂進軍政壇的願望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偉大目標。
“唉,可惜了一棵好苗子。”晁爸爸有幾分惋惜,講真,他倒是沒多餘的想法,是嶽父大人和楊老周老蕭老他們老是感慨說要是讓小團子從軍或從政,將來必成大器。
反正一句話,蕭老羅老楊老周老和嶽父大人挺希望小團子能全麵發展的朝政界或軍界的方向發展一下。
晁爸爸也就隨嘴提了一句,沒當說客遊說兒子勸小樂樂多方麵發展。
美少年回房間收拾了幾套衣服和常用的用品,打點整齊,行李也拎客廳放著。
一家子吃了早飯,晁老爺子拎了包匆匆趕地鐵去研究所,晁爸爸晁媽媽也趕緊去上班。
晁老太太將自己收拾出來的一包乾貨和一包海鮮放進孫子開車的車後廂,又絮絮叨叨地囑咐孫子到了樂園看看樂樂咋了,記得打電話給她說一聲。
美少年一一應了,將自己的背包放後座,背著一隻單肩的斜背男士包,開車前往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