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矯情的師大管事,談完了正事,與小仙子出了如意屋,回了靈舟的船艙閒坐嗑嘮。
可嗑嘮的東西非常非常多,奇聞秩事,奇珍異寶,曾經的仙人或某些門派、家族的風流逸事,南、北大陸秘境的來曆和特產特色。
師大管事的見聞與所知,可不是言臻和林千意可比的,後者所知僅隻是冰山一角。
師大管事有閒情嗑嘮,樂小同學也有雅興傾聽,相談甚歡。
四隻人形獸和宣少燕少、芝人芝馬、師懷緒和小獅子,對於雲瀾大陸的一些名仙、曆史都不了解,他們純屬“呆子看戲——圖熱鬨”。
師大管事與小仙子嘮嗑了足足兩個時辰,有如酒逢知己,身心愉悅,會晤結束,一手提了小獅子,一手拎著師懷緒,飄然歸去。
當某位大管事走了,宣少燕少兩臉懵。
“他不是送小獅子回來的啊?”害,他們以為師大管事心細如發,為了防止明天人多照顧不周,所以提前送小獅子回來呢。
“你們想多了,金獅族巴不得小獅子多留幾天,留下不走更好,哪能主動送他回來。”
樂韻笑:“他是給我送東西來,順便請我幫他們評估一棵靈樹,師懷緒和小獅子是他捎帶出來散步而已。”
兩少和四隻人形獸頓時有些緊張。
“他們不會留下小獅子不還你了吧?”
“我又不是將小獅子借給他們,怎麼能說還?再說小獅子是自由之身,他願意回歸金獅家族,我自然不會強留。”
“啊,那樣的話,你不是虧大了?”
“哪可能,小獅子要是不願意回來,金獅家族起碼得備足千丈寬空間器的珍貴禮物送我,我就算吃虧也不會虧太多,小獅子要堅持回來,那我就真虧大了。”
“小獅子是神獸啊,你怎麼會虧?”
“它還在幼生期,離賺錢的那天隔著十萬八千裡遠,這期間它得吃我的喝我的,哪一樣不花靈石。
待他哪天跟誰契約了,他的契約夥伴有良心,可能會送我一筆謝禮,若是沒良心,我的前期全貼進去了,所以,養得越久,我虧得越多。”
“你真不契約小獅子?”
“不契約,它血脈等級不夠,唯有太古靈獸後裔那類純血神獸才有資格做我的契約夥伴,我自己最想契約的是食鐵獸。”
“嗚,人比人,氣死人。”宣少先是想哭,轉而一張臉又由陰轉睛,滿臉笑容:“幸好現在我也是有契約夥伴的人,要不然,我肯定難過的三天吃不下飯。”
燕行暗中翻了個白眼,宣少那貨就是個戲精!
鷹聲白音暗中籲了口氣,幸好他們聰明,選了小仙子的同伴契約,要是敢肖想成為小仙子的契約獸,莫說平等夥伴了,就是自願甘當仆獸可能都不夠格。
水遁也慶幸不已,好在他機靈,與燕哥兒訂了契約。
葫蘆娃和芝人芝馬超澹定,他們不肖想當小仙子的契獸,小仙子有藥植空間,他們是木係靈物,可以給小仙子種植靈植呀。
拍賣會要到明天傍晚才開場,還有很多時間,樂小同學與戲精宣少和燕帥哥說了聲,自己進了靈舟船頭的如意屋。
她關閉了大門,排開兩隻藥爐,生火起鍋,倒入以前熬好備用的一些藥汁開始熬藥。
趁著如意屋內的溫度不高,樂韻取出了裝天珠米的玉盒,用玉剪從植株上剪了一朵獸形的花朵和一截葉片。
葉片入了鍋,花朵入玉碗裡,與另幾種靈植花朵搗成了汁,先密封備用。
樂韻寸步不離地守著兩爐藥,每隔段時間往藥爐裡添加一些藥湯或靈植。
小美女忙她的事兒去了,宣少和小夥伴又嬉鬨了一陣,也麻溜的去修煉,沒什麼比實力更重要了,修煉才是王道。
帥哥和獸獸們心情美好,守著女兒的雨思,心情格外沉重。
這些天,他也一直關注著靈舟廣場,在某位小女修終於返回靈舟廣場,言臻與人說話時,他也知道了。
他本來想親自去找小女修為女兒求醫,聽到了小女修拒絕言臻的話,神容激動地掏出了一隻盒子。
他打開了盒子,看著裡頭的東西,痛苦、悔恨在臉上交織。
言臻在看到拍賣行的大管事帶著一個青年和小獅子進了小女修的靈舟,默然站立了幾息,神色暗然地回了嵯峨山的營地。
他想知道他交給師父的護身符的去向,去了師父的如意屋,走了門,赫然見師父對著麵前放的一隻小盒發呆。
言臻走近,一眼看到盒子裡放著一張散發著澹澹金芒的符紙,那符分明就是他交給師父,再三囑咐師父一定要讓小師妹貼身收藏的護身符。
不用再多說,這一瞬間,言臻便明白師父沒將護身符給小師妹,那麼做的原因,無非是對他還不夠信任,更不信任他送給小師妹的護身符。
於此,什麼都不必說了。
言臻也沒說什麼,向師父行了一禮,又悄無聲息的退出如意屋,默默地回了言家。
言老族長看到神容暗然的孫子,心下疑惑:“阿臻,可是你師父責怪你了?”
“沒有,祖父,師父沒有責怪我,隻是,小仙子贈送的護身符,我請師父轉交給小師妹,師父沒有給,師父他應該後悔了。”
言老族長和言家族老也了悟,小仙子未卜先知,看出雨瀟瀟有險,才贈送了護身符,可惜思思不信任外人的符,沒給他女兒,如今他悔不當初。
幸好啊,他們十分珍惜小仙子贈送的符,給入秘境的言家子弟們每組都分了一份佩戴在身,從而令每支隊伍次次逢凶化吉。
言老族長甚至還想厚著臉皮再向小仙子求些符呢。
雨思確實悔了,他不是不信任言臻,他是不信任給言臻護身符的那個小女修,所以才猶豫了,沒將符給女兒。
他和湯真君去與小女修會晤的那次,總體上來論並不十分愉快,小女修明顯不好說話的樣子,那樣子的人卻給了言臻和瀟瀟護身符,怎麼看都覺得像居心不良。
他猶豫了,所以便私下瞞了下來,沒讓女兒知道他師兄有給她送護身符。
如果,他當初對外人稍稍多一分信任,把符給了瀟瀟,瀟瀟是不是就不會遭此大難?
想著神魂缺失、有可能永遠難以恢複,甚至有可能永遠醒不來的女兒,雨思悔之不及,心中大慟,不覺虎目含淚。
修士廣場很寬,對於修士來說,若想知道廣場的情況,將神識往空中一放,就能看儘全場,聽見沒有特意不讓人聽的對話。
靈舟廣場上有三十多艘靈舟,修士們並不知道都是誰的,但拍賣行師大管事拜訪靈舟廣場上的某艘靈舟時,很多修士都知曉了。
當時修士們也沒有特彆關注,當第二天的光明初至,廣場上的修士和附近的修士們赫然發現靈舟廣場的某艘靈舟之上雲團堆疊,直連雲宵。
那層層疊疊的雲團,分明是丹修煉丹時生出的丹雲。
奇怪的是丹雲已現,丹香未聞。
同修丹道的丹修們,皆悄悄地逛到了靈舟廣場附近,等著看最終是否有天地異象。
雨思枯坐了一整夜,經曆了無次的後悔和自我反省,為了女兒,決定舍下臉,再次去找小女修求藥。
他收拾好了自己,將如意屋縮小放在袖子裡攜帶在身,當走到靈舟廣場,看到那扶搖直上的丹雲,心頭驚怵,小女修的丹道造詣莫非已經跨越了宗師級,已經問道仙丹師級彆?
震驚不已的雨思,到了距離小女修靈舟不遠的區域,與同樣在空置的靈舟船位區的丹修一樣,坐地守望。
臨近半上午的己時中刻,北之巔的雪熊王族一行人再次駕臨了靈舟廣場。
雪熊族與雪凋族最為好認,兩族化人形後都是白色頭發,雪熊族是黑色童孔,雪凋族的眼睛是褐色。
雪熊族一行人抵達靈舟廣場,看到自己要訪問的靈舟之上方丹雲厚如山巒,也同樣沒有去打擾。
雪熊族的一位隨從取出一葉靈舟放在了空置的一個靈舟船位上,一群人皆登上靈舟,在靈舟上坐等。
宣少燕少和獸獸們早上也看到了靈舟之上方雲朵重疊,雲團異象與在沼澤那次差不多,他們見慣不怪,皆超澹定。
關了如意屋大門煉丹的樂韻,形如在蒸桑拿似的,被室內的熱氣熏得汗流浹背,感覺人快變成脫水蔬菜。
再熱,自己也得受著,煉器師丹師在煉器煉丹即將功成時,不能也不會離開自己的陣地。
感覺自己快被烤熟的樂韻,守著自己的兩隻藥爐,再次添加了一把火。
隨著一陣猛火,一隻丹爐的藥膏受火熏烤,很快便凝丹。
丹丸粒粒的凝聚出來,丹爐腹中金光閃閃,當一爐藥膏全部凝成丹丸子,粒粒丹丸在爐中跳躍滾動。
隨即,東南西北有長虹急馳而至,瞬間駕臨了靈舟廣場,四虹聚首,穿過靈舟的防禦陣,再穿過如意屋,照臨丹爐。
丹爐蓋子“砰”的移開,四虹齊頭並進,湧入丹爐。
靈舟之上,虹光漫空,丹雲變成了彩雲。
下一刻,長空之上光芒大熾,三束長虹從三個方向垂落,直直落在了四虹中間,也穿透了靈舟防禦、如意屋頂,入爐品丹。
四虹飲丹,是天品靈丹丹成時的天地異象,四方修士看到四道長虹跨空而至,雖然也有欽佩某位小女修煉丹速度之快,卻鎮定如常。
當空中三虹垂落,變成了七虹飲丹,丹修們驟然驚起,從四麵八方湧至了靈舟四周,團團圍住了靈舟,眼睛死死地盯著防禦法陣光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