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少是想一鼓作氣拔出法寶,然而,當他的手握住鏽劍的劍柄那刻,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四麵八方湧來,好似要將他的腰和脖子壓斷,要把他的身軀擠爆。
強烈的擠壓感讓人每呼一口氣,胸腔內即撕心裂肺的疼,肺好似破了個洞在漏氣,下一次呼吸又比上一次更困難。
宣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是,他仍死死地咬著呀,挺著脖子,不肯垂下高貴的脊梁。
手也被力量禁錮住了,為林擋那股強烈的威壓,他的神識飛快地消耗著。
莫名的壓力太猛烈,時間稍長,他的意識和視野也越來越模糊,不知道多了過久,視野又變清晰。
壓力猶在,絲毫沒有減輕。
宣少感覺全身的靈力主神識被抽空了,整個人無比的疲憊,試著運轉功法,吸收靈氣為自己增援。
運轉功法時,吸收靈力的速度非常慢,靈力在丹田和經脈裡運行時也非常緩慢,但能修煉總是好的。
新吸收到的靈力,對於空蕩蕩的丹田來不過是杯水車薪,宣少沒撐多久,在感覺又一股力量壓來時,大腦一陣鈍痛,視線又模糊不清。
待視野清晰,神識清醒些,他又強撐著運行功法。
如此周而複始。
宣少與無形的壓力硬扛,有時意識清楚前是白,再一睜眼已是夜晚,有時意識模糊那刻是白,視野再次變清晰時仍是白,因為無法確定在自己意識不清時過去了多少時間,就算他想計算自己與壓力對坑了幾也有心無力。
燕少並不知宣少在哪座山,也不知宣少有沒找到他的夢中寶劍,他抱著視登山作為錘練神識的修煉方式的阿q精神,不顧嚴寒酷暑,努力向上。
孑然獨行的燕少,兩耳不聞身外事,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爬到了與自己有心靈感應的法寶藏身之地。
召喚他的法寶,在距地表約五萬八丈高的區域。
遁著靈魂牽引為媒,燕少在一片森立如林的法寶群裡一眼就找出了未來可能是自己契約法寶的一柄劍。
寶劍劍身有一半沒入泥土,劍柄的劍鏜和劍莖呈扁圓,圓環形劍首,劍身與劍柄皆呈青銅色。
鑄造法寶的人可能是個講究人,他鑄造寶劍時在劍柄區也下了功夫,劍首、劍莖與劍鏜都鐫刻了花紋,劍鏜環鑲了一排寶石。
與那件寶劍同在一片區域的法寶們自晦,皆灰樸樸的,唯獨那把劍劍身與劍柄乾淨無塵,寶石也散發著瑩光。
沒有做偽裝的劍混在一群自晦的法寶中,頗似鶴立雞群。
“?”燕行腦子裡冒出一個加粗的閃電號,他也不是愛招搖顯擺的性子啊,為什麼召喚他的法寶性子竟然偏向高調張揚?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異性相吸?
縱使有滿腹心思,也不能問法寶十萬個為什麼,燕行走至寶劍一側坐下,先修煉,回複消耗掉的真元和神識。
坐修了半,也調整好了自己,再起身,選了最適合拔劍的位置站定,以右手握劍柄。
手握住劍時,被強力吸住,與此同時,他的眼前一花,“看”到了一個畫麵——一間病房裡,一個麵色蒼白的年青女人倚靠在床頭,一手摟著依在她懷裡的男孩兒,一麵與坐在麵前的一個中年婦女話。
燕行的瞳孔急劇地收縮,坐在床上的女人是他媽媽,床前坐著的是姥姥,被女人摟在手臂彎裡的男孩就是他自己!
媽媽生病時,他還,就算姥姥經常帶著他在醫院照顧媽媽,所以記不太清楚哪經曆了什麼。
似被倚在床頭的媽媽摟在懷裡的次數也很多,是以,隨著時間流遜,有很多記憶在時光中變淡。
當久違的記憶,以另一種方式呈現,燕行的心好似仿佛被什麼東西錐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痛起來。
隨著被遺忘記的舊事重現,記憶好似開了閘門的水,無數畫麵湧了出來:從媽媽生病時他陪院,到媽媽病逝,在他和外公外婆還沉浸在失去親饒痛苦中,趙益雄轉而迎娶郭芙蓉進門……
之後是姥姥也病倒,再撒手人寰,然後就是兩融麵孔的惡女人賈鈴進了外公家門,再到他在賈鈴手中掙紮求生……
被淡忘的,因時間義遠而遺忘的,或被刻意遺忘的,以及一些刻骨銘心的往事,如放電影般一幕幕的重現。
哪怕理智上知道賈鈴郭芙蓉、趙立已經死了,可當舊事重現,再見到那些醜惡的麵孔,燕行仍恨不得親手將人碎屍萬段。
媽媽和姥姥還活著時,是他一生中最溫暖最幸福的時刻,在姥姥逝死,在賈鈴成為外公的妻子後,燕家也變成了賈鈴家,從那後也開啟了他最黑暗的一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