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歎回到辦公室，關上門，坐在椅子裡，理一理從剛才與何苗的談話中得到的信息。

公司打算買下《長安十二時辰》，卻不拍，說是以後拍，但沒說時間，所以這個以後誰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

若是其他的編劇，對這個結果或許會滿意，不管公司拍不拍，對編劇而言該賺的錢都賺了，至於公司不拍，虧的是公司，不是他。對他們來說，他們寫10本劇本，能有1本拍成電視劇就已經是成功率很高的了。這才是影視圈的常態。

影視圈裡，一位高產編劇，往往也是幾年才出一部劇，了不起一年內出兩部吧，那還是因為劇本寫成了書，出版了，被不同的影視公司買去了，分開拍攝而已。

像張歎這樣，一部接一部開拍的，一年出幾部作品的，才是少見的稀罕物。

畢竟，一個人的才華有限，需要時間沉澱。

哪像張歎當文抄公不要太輕鬆。

張歎不知道公司這次準備開拍哪部作品，是誰的作品，何苗沒說，他也沒問，誰的作品都無所謂，隻要不是他的，那就意義不大。

因為沒看過對方的劇本，所以張歎不知道對方的作品水平怎麼樣，和自己的比又怎麼樣。

所以他一下子不清楚公司是因為彆的考量才拒絕他的作品。

公司沒有像上次拒絕《潛伏》一樣拒絕《長安十二時辰》，而是選擇先買下，拍不拍，什麼時候拍，那是以後的事。

張歎知道，這恐怕是公司為了安撫他才出的舉措，以後不見的會用，要用那也是幾年之後的事。

張歎當時沒有一口答應，表示要想一想。

他沒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準備明天上班就同意。《長安十二時辰》現在不拍就不拍吧，雖然因此少了一大筆分成費，但是為了維持和公司的良好合作關係，這點虧他願意吃。

但是晚上要下班時，薑蓉找到他，請他吃飯。席間告訴他，她得到的消息。

“公司這次選中的是張媛的劇本。”薑蓉說道。

“張媛？”張歎立刻想起這個人，是這次公司招攬的三位編劇中的一位，以曆史題材成名。

“她的劇本很好，但是我覺得和你的還是差了一截。”薑蓉又說。

“謝謝你。”張歎笑道，以為是薑蓉安慰他的話。

薑蓉笑道：“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認真的告訴你情況。知道為什麼公司選了她的劇本，而放棄你的嗎？”

不待張歎詢問，她便主動說道：“因為公司認為資源太集中在你身上了，這樣不保險，要分散，所以這次才會大肆招攬編劇，所以才會有明明先向你發出劇本邀約，卻臨時加入了三個人，最終還選了他們，沒選你。”

薑蓉繼續說：“公司今年的校招計劃取消了，不搞了，這是公司多年來的傳統，說取消就取消，就是因為他們要從社會上找有經驗的人，可能是看你成長太快，讓他們高興又提防，所以急切想找人來頂替你的一部分作用。”

“……”張歎沉默了片刻，消化了這些消息後，歎口氣，笑了笑，問：“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的級彆不可能能接觸到吧。”

薑蓉：“我在公司的級彆不夠，但是我爸以前投拍過電視劇，當時的編劇就是張媛，因此跟她有些聯係，這些消息是我姐告訴我的，她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你知道就好，不要說出去哦，我告訴你這些，是不想你被蒙在鼓裡，吃這樣的暗虧。不是實力比人差，恰恰是實力比彆人都強，反而遭到不公平待遇，我也氣不過，尤其還是你。”

“謝謝。”張歎認真地說道。

薑蓉擺擺手，給他倒上清酒：“謝謝就不要說了，一切都在酒裡。”

“你少喝點，你的酒量好像越來越大了。”

成年人的世界真複雜，遠不如小孩子簡單。

回到小紅馬，嘟嘟在哭，站在院子裡，小臉朝天，哇嗚哇哭的很傷心。

榴榴站在不遠處，慌得一筆。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哭起來了？”

張歎恰好經過，連忙過去，蹲下來，把小小的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

嘟嘟隻顧哭，好一會兒才嘰裡咕嚕說話，指向榴榴剛才站的地方，但是發現榴榴已經不在那了，整個院子裡都沒有榴榴了。

榴榴溜了。

張歎順著她的小手看去，誰也沒看到，問嘟嘟：“誰惹哭你了？”

“&*%#￥#￥”嘟嘟氣鼓鼓地說，眼淚小豆子似的還在從眼眶裡往下落。

張歎又給她擦掉，牽著她的小手：“我們去找她，你指出來。”

“&￥#%……%&”

嘟嘟重重地點點頭，跟著張歎來到教室裡，看了一眼，沒看到小壞蛋榴榴。

小白發現情況過來了，“啷個了？”

嘟嘟氣呼呼地嘰裡咕嚕，“&……%￥%￥%#￥”，告訴她有人欺負小嘟嘟了，害的她哭了。

但是小白沒聽懂她的嬰語，嘟嘟便捏了捏自己的小臉蛋，往兩邊扯，踮起腳，張牙舞爪，嗷嗚嗷嗚，凶巴巴的樣子。這是表演起來了。

張歎看的雲裡霧裡，這啥？和小白飆演技？我們家小白可是專業的。

忽然小白說：“你是說榴榴乾的？”

“*&*&*%%￥”

嘟嘟激動地蹦躂起來，重重地點頭。

看的張歎驚奇萬分，這小白都能看出來？厲害。

小白同仇敵愾，嘀咕一聲那個瓜娃子，去找榴榴，沒找到，但是作為她的天敵，榴榴根本逃不過她的法眼，被她在二樓寢室的床底下找到。

榴榴一個人躲在床底下，看到小白和張歎嘟嘟來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找到了救星似的，並且很痛快地承認乾了壞事。

她快要被嚇壞了，現在還沒到晚上10點，二樓寢室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她剛躲進來的時候因為提心吊膽，所以不覺得害怕，但是當躲起來後，有了安全感，漸漸地靜下心，開始感受到這裡的恐怖氛圍，越想越害怕，不敢待了，被抓她也認了，正要逃跑，就見小白她們來了。

救星來了。

“你住啥子欺負嘟嘟？”小白萌凶萌凶地捉住榴榴的小胳膊。

“*……&￥%￥##”

嘟嘟也氣憤地質問榴榴，她雖然剛被欺負，但是她竟然一點都不害怕，有了靠山立馬勇敢地指認壞人。

榴榴慌得一筆，眼睛亂瞄，心虛無比，嘴裡無意識地喊666。

小白：“你還敢喊666，我哐哐給你兩耳屎。”

嚇得榴榴連忙舉手投降：“不要，不要鴨，我玩不起鴨，我玩不起，我不玩啦，我好害怕鴨，嚶嚶嚶，小白不要殺我鴨~~我是個好孩子鴨~~~張老板，張老板~~~嘟嘟，嘟嘟你說嘴巴嘟嘟，嘟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