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這個殺手不太冷(26)(1 / 1)

一連幾日夜裡,虞泓都會像是戲本裡麵的“登徒子”,敲一敲窗子旋而翻身進入和徽音月下秘會。徽音隻覺得高興和刺激,她總是絮絮叨叨把自己白天做的事事無巨細地和虞泓講,末了還會和他一起品嘗自己做的小菜,小姑娘聲音如黃鸝鳥,偶爾和他撒嬌,虞泓聽著聽著就心猿意馬,滾到床上翻雲覆雨,末了捂著肚子和徽音抱怨說:“我再每天晚上過來吃宵夜,隻怕肚子都要顯出來了。”

“我看那些老學究都是那個模樣,你要是敢變成那樣,我就不喜歡你了。”小姑娘玩笑著。

虞泓隻好捏捏她的鼻尖,親得她說不出話才罷休。

徽音從來沒有再催促過虞泓去提親,他既然和自己承諾過,她便相信他一定會做到。

好在虞泓沒有食言。

王府聽聞有人上門提親很是驚訝,雖然已經打算把徽音嫁給臨清刺史,但王妃對這門婚事十分不滿意,那個臨清刺史到現在連個麵都不露,惹得王妃整日裡和王爺抱怨,還是希望能夠給女兒尋一門門當戶對且能真心對待女兒的好兒郎。

現在一聽說有個年輕男子前來提親,王妃十分好奇,立刻派人讓虞泓請入。

虞泓不卑不亢,說明來意,身形裝扮也是提前預演過幾次。

王妃端詳著虞泓,男人麵上有一些刀痕,不過五官但是端正,氣質也頗為沉穩,雖然比徽音大了幾歲,但是大幾歲也沒事兒,畢竟王妃對自己的女兒很了解,連笙那個年紀和徽音能玩到一塊兒,但若是長久一起,時間久了就會吵吵鬨鬨感情日趨變淡。歲數大一些,能夠照顧和疼惜女兒,也會理解包容女兒。

年輕男子坦言自己仰慕平陽王府,也聽說郡主聰慧可人,善解人意,自己目前在天山經營馬場為生,西北地區也有分場,鬥膽上門議親。

言談之間,似乎是更希望借由王府的名聲壯大自己的馬場,對徽音也不過是普通男人的青睞。

王妃對於馬場並不是很了解,但看了看年輕男子送來的禮單,看得出來男子身家不錯,雖不是達官顯貴,但也不次於很多京中不少官宦人家。

恰逢平陽王從朝中歸來,聽說了有人上門提親,王妃正在接待,心裡揣測幾分也跟著去察看。平陽王驟然與虞泓相見,隻感覺眼前的男子身上有幾分刻意遮掩的戾氣,又聽王妃興致勃勃地講述著男人在天山經營馬場的事跡,下人遞過來茶盞,王爺一邊抿了幾口,一邊不動聲色地問說:“天山?西北地區的馬場有往朝廷供奉得,我怎麼沒聽說先生的馬場?”

虞泓含笑道:“馬場成立不久,隻是和其他欽點馬場有所合作,未來怎樣也不好說。若是能和王府聯姻,還請王爺在聖上麵前為小可美言一二。”

王爺上下打量著虞泓,末了,哼了一聲拂袖說:“天山那麼遠,你的意思是,以後郡主要和你一起定居天山嗎?”

虞泓笑道:“王爺做主便是。”

他姿態雖然低,卻也讓王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氣沒處發作。最近朝廷裡的事情頗多,南部地區水患嚴重,皇帝要求各位王爺出財出力救助,各位王爺哪裡心甘情願?臨清刺史那個王八蛋都說要娶自己女兒了,現在一聽要捐錢,支吾著不肯見自己,氣得他想把臨清刺史的腦袋擰下來。虞泓拍了拍手,跟著自己的隨從將一個匣子呈了上來,恭謹遞到平陽王夫婦麵前,微笑說:“來的匆忙,還請王爺和王妃不要嫌棄。若是王爺王妃首肯,明日小可再來拜會。”

王爺本來也沒報什麼希望,可是沒成想,匣子一打開,裡麵竟是上好的珍珠與翡翠,滿滿一匣子,琳琅滿目,饒是平陽王含著金湯匙出身,此刻也有些錯愕。

王妃更是驚異,看向虞泓,虞泓卻隻是溫言說:“既然是來王府求情,自然要有誠意,王爺和王妃不嫌棄便是。”

平陽王心下還有些狐疑,但是滿滿一匣子珠寶確實解了燃眉之急,當下對虞泓也客氣了一些:“小女尚在雲心庵靜養,這件事我也會和小女好好商議。”

虞泓不再多做停留,姍姍而去。

徽音尚不知發生了什麼,隻是在院子裡逗弄著虞泓送她的一隻畫眉鳥,咯咯笑個不停。春意也在旁邊幫著喂弄,兩人隨意談笑著,聽得外麵有人敲門,春意揚聲詢問是誰,回應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過來送東西。

春意和那丫鬟站在廊下小聲嘀咕了一會兒,聽得有人上門求親還送了一匣子珠寶,十分驚訝。丫鬟歎口氣:“那個男人看起來有些嚇人,臉上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些刀傷,不過年紀不算太大,人也沉穩端正,比那個什麼刺史老頭子可強多了。要我選我才不選老頭子。”

春意大意知道了應該就是虞泓,沒想到虞泓還真去提親,心裡替姑娘懸著的心終於落在了地麵。大丫鬟走了,春意便將這件事和徽音說了。徽音扭過頭來,眼底一片甜蜜,莞爾說:“我知道,他和我說過,不會騙我。”

“姑娘,您真的已經做決定了嗎?”春意仍是不放心。

徽音點點頭,不再猶豫:“我喜歡他,想每天都和他在一起。京中也好,天山也好。我都無所謂。”

虞泓半夜又悄悄趕來,徽音期盼地鑽到他懷裡依依說道:“我聽春意說你去找我父王提親了是嗎?”

“嗯。”

“他們怎麼說?”

“還要考慮,可能是覺得我這人配不上你這位小郡主吧。”虞泓開著玩笑,麵上一派風輕雲淡,不想讓徽音胡思亂想。徽音撇撇嘴,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估計也是逗自己玩兒,於是繼續問道:“你怎麼會有那麼多得珠寶啊?”

“丫鬟和你說了?”

徽音點頭。

虞泓笑道:“我從前做殺手,收益就不菲。這幾年在天山經營馬場,馬匹收入很高,所以攢了不少。再說,天山出產玉石,我還有認識的人在東海采珠,厚著臉皮和人家交易,就湊齊了。既然是去王府提親,哪能那麼寒酸呢?”他抬起手輕輕摩挲著小姑娘如玉地臉蛋,柔聲說:“再說,我的未來妻子本就是無價寶,什麼聘禮都配得上。”

徽音嗔道:“你也會甜言蜜語啊?你是不是以前和你那個未婚妻說過?”

虞泓歎了口氣,無奈一笑:“我的未婚妻現在是你。”

“那你以後不能再換了,隻能是我。”徽音嬌氣地威脅著。

“好好好,我發誓。”虞泓笑道。

平陽王和王妃商議了許久,王妃當然是青睞自己的女兒嫁給一位年紀相對合適的男人,那個名叫“洪毓”的男人看起來人品也不錯,比那個臨清刺史不知道要強多少倍。王爺嘴上嫌棄,但是那一匣子珠寶已經解了燃眉之急,心底也不再偏向於臨清刺史。

夜晚本來平靜如水,但是到了後半夜王府內異常的安靜,就連蟬鳴都一瞬間沒有了。平陽王隻感覺身上一陣寒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看到一個如鬼魅一般的女人站在屋內,平陽王頓時嚇了一跳,渾身冷汗涔涔,一顆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一般。他僵硬如屍體一般坐在床榻上,磕磕絆絆、結結巴巴,驚恐地問:“是、是誰在那兒?”

“平陽王,露水姻緣太多,所以連我都記不得了?”女人信步而來,麵色雖然蒼白,卻掩飾不住清婉的容貌,隻是年歲已久,女人眉眼之間還是掩飾不住歲月的痕跡。

王妃也從睡夢之中驚醒,一開始尚有些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看到屋內憑空多出一名陌生女子不由尖叫一聲。

平陽王身子瑟瑟發抖,似是見到了鬼一樣,顫巍巍得伸出手指沙啞著嗓子直直地問:“你究竟、究竟是人還是鬼?”

女人莞爾一笑,嫣然無方:“你從前對我有心,上窮碧落下黃泉,現在卻問我是人是鬼?”她冷笑說:“我早該看清楚你的狼子野心,殺了我們全族之人絲毫沒有悔過,這些年甚至還在為了遮掩醜聞而肆意追殺。”她舉起手中的尖刀步步靠近:“上回抓了你的女兒可惜被你手下救走,但是也不錯,年花容月貌的郡主被一個殺手玷汙,你如此在意名聲,恐怕心裡也難受得很吧。”

“不、不,歡顏,我也後悔了,我錯了,我當時也是被人蠱惑……”

“蠱惑?”女人手中淩厲地舞過,王妃眼看著自己丈夫臉上多出一道血痕,再次尖叫,女人厭煩地將尖刀插在王妃手邊厲聲說,“我與你無仇,可你若再吵,我一並也殺了你。”

王妃聞言再不敢造次,隻是跪在床上磕頭為丈夫求饒。

女人冷笑:“他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年輕的時候為了得到我們族人的寶藏,引誘我,欺騙我,最後屠殺整個村落的人。你的丈夫分明就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王妃雙眼睜的極大,完全不懂女人在說些什麼,可是看向麵色蒼白冷汗直流的丈夫,卻又無法欺騙自己,丈夫沒有一句辯白,切頁和自己說過,少時曾經與一女子兩情相悅,後來分道揚鑣。

難道,女人口中所言俱是曾經發生的嗎?

平陽王真的曾經滿手血腥屠殺他族?

平陽王此時感覺麵上刺痛,咬咬牙,抬手想要從女人手中奪過刀子,可惜這些年疏於武藝,女人輕鬆地將他的手臂擰到身後,隻聽哢嚓一聲,王爺聲音淒慘。女人厲聲質問:“我們族人的寶藏你放在哪裡?說!”

(今晚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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