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警察,還有許多教師模樣的人圍坐在一起,這是劉光芬的同事們。教師這個職業雖然沒有特殊性,但是當久了教師,也會產生教師獨有的氣質。這群人裡麵有許多年輕的女孩子,不乏年輕漂亮者,她們吸引了許多年輕警察的眼光,很快就有大膽者開始去跟她們搭訕。
隨著音樂四起,侯衛東穿著西裝、小佳穿著婚紗,攜著手,慢慢地走了出來。
酒店裡的主持人,用著不太地道的普通話,充滿激情地引導著氣氛。雖然主持人的手法並不高明,底下賓客仍然很配合,大家都使勁拍手,將氣氛一次又一次地推向高潮。
張遠征是局中人,看著容光煥發的女兒,咧著嘴不停地笑,心裡卻總有些沉重。當新婚夫婦給他敬酒時,眼裡不自覺地泛起了淚花。最後,在陳慶蓉作為女方家長講話時,想起養育女兒的點點滴滴,他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整個婚禮持續到2點鐘才結束,多數人就陸續離開了。侯衛東為張遠征與陳慶蓉夫妻在賓館樓上安排了一個房間,典禮及中餐結束以後,兩人就到房間休息。
小雨飄在空中,將縣城的空氣清洗得特彆乾淨。縣城外有一座連綿的小山,站在賓館窗前,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山好了,不管在哪邊結婚,這筆錢我們都不要,算是我們孝敬你們的。”
劉光芬見小佳的態度,心裡樂滋滋的,道“錢是你們的,你們就得要,至於孝敬我們,以後機會還多。一是一,二是二,這點我還是拎得清。”
劉光芬就和小佳推來推去,侯衛東在一旁笑道“這錢又不燙手,你們這是乾嗎?媽,你請了這麼多人,以後總是要還人情的。這些錢算我暫存在你這裡的,以後慢慢幫我還人情。”
劉光芬還要推辭,侯衛東不耐煩地道“媽,你煩不煩,這是兩家說好的事情,你彆節外生枝。”
劉光芬聽懂了侯衛東的話外之音“侯家不要這錢,張家也就不能要。”她這才收了錢,道“你們早點懷上孩子,我要用這錢給孫子買玩具。”
晚上,兩親家以及家中至親就單獨吃了一頓飯。由於沒有經濟的糾葛,加上兩家相距甚遠,以後也沒有多少接觸的機會,因此晚餐的氣氛也就良好,其樂融融地完成了這個儀式。
當所有的喧囂結束,兩人回屋。他們的新房設在侯衛東曾經的住房,為了迎接這一對新人,特意重新刷白,又貼了許多的喜字,並且掛上了一些紅絲帶,很有些喜氣洋洋的感覺。
侯衛東也累得夠戧,關上門,隻穿了一條內褲,仰麵朝天地躺倒在床上。小佳的精神狀態要好一些,她先去洗了澡,回來的時候,侯衛東已是有著輕微的鼾聲。
小佳推了推侯衛東,道“老公,怎麼就這樣睡了,這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侯衛東晚上喝了好幾杯酒,加上應酬了一天,著實累了,翻了一個身,流了一絲夢口水,繼續睡覺。
看著熟睡中的丈夫,小佳很心疼,可是這是新婚之夜,久睡不醒算什麼事。等到侯衛東被推醒以後,見到小佳坐在床邊,神情並不開心。他抬頭見滿屋紅光,醒悟到今天是新婚之夜,翻身坐起來以後,道“我怎麼就睡著了?”
小佳忽然覺得有些委屈,道“結了婚,你就不在乎我了。”侯衛東忙道“哪裡的話,今天累慘了。”想到還要在沙州走一趟這個程序,侯衛東心裡就暗暗叫苦。
結婚原本是人生的喜事,但是經過吳海縣的婚禮,侯衛東著實有些怕了,想著若是在益楊再來一場,他會被逼得發瘋。於是,沙州這場婚禮就與益楊的那一場婚禮合並了。
在沙州參加婚禮的主要分為三個部分一是沙州建委係統的人;二是張遠征和陳慶蓉廠裡的人;三是益楊去的人。
益楊縣裡去了曾昭強、朱兵、秦飛躍、粟明、歐陽林、曾憲剛、習昭勇等人,精工集團的李晶帶著幾個大股東,以及組織部的人,都受邀請前往沙州市。益楊組織部柳明楊和肖兵都有事未到沙州,讓辦公室的同誌隨了一個禮。
沙州的酒席也辦了三十來桌,熱熱鬨鬨完成了盛大的婚禮。
嶺西行
婚假結束,侯衛東回到綜合乾部科辦公室工作,日子波瀾不驚。
上班第三天,侯衛東接到了李晶的電話。
“婚假結束了嗎?我在嶺西,今天晚上有應酬,你如果有空,過來幫我。”李晶上次見朱行長,侯衛東充當了護花使者。這一次她又有不想見的人,因此再次想起了侯衛東。
“怎麼幫?”
“今天應酬的幾個人都很有背景,其中一人纏著我,我不方便得罪他,你過來當我的臨時男友,幫我抵擋色狼。”
“既然有色狼,你就彆去應酬了。”
“除了色狼以外,還有重量級人物,對精工集團很關鍵,而且和上青林石場也有關聯。”
侯衛東這才道“那我馬上就出發,嶺西我不熟,進了城肯定就沒有方向,怎麼找你?”
“我派人到入城口接你,一輛紅色皇冠。”
侯衛東的皮卡車在青林鎮和益楊縣算是中檔車,開起來還感覺不錯。可是此時要到嶺西省,連迎接的車都是皇冠,皮卡的檔次確實低了。
想到晚上要幫著李晶應酬喝酒,侯衛東給教練王兵打了電話,讓他在益楊城裡等著。侯衛東開著皮卡車先取了三萬塊錢在身上,這才到駕校接了王兵。
一路上都由侯衛東開車,王兵在關鍵路段也不時點撥兩句。車速並不是特彆快,一個多小時到了沙州。他們沒有進城,從環城路繞過去,直奔嶺西。
又開了一個多小時,公路也由兩車道變成了四車道、六車道、八車道,建築物漸漸多了起來,白瓷磚的房子漸漸減少,裝飾風格逐漸多樣化,開始富有現代氣息。進入城區,高樓大廈驟然多了起來。
侯衛東一般都在沙州以內活動,到嶺西的時候很少,最近一次到嶺西還是讀大學時。此時開著車進入了寬闊大街,見車來車往無數,哪裡看得見紅色的皇冠。
“你的具體位置在哪裡?在嶺西工程設計院門口?你彆動了,把車靠邊,等我過來。”李晶問清楚侯衛東的位置,對正在打牌的幾個人道,“我朋友過來了,我去接他。”
一個戴眼鏡的小夥子抬起頭,道“李晶,這位是你男朋友吧,還要親自去接,叫他直接過來不就得了。”
李晶沒有理他,道“你們繼續玩,我們很快過來。”
在嶺西工程設計院的大樓下,一輛灰撲撲的皮卡車龜縮在綠化帶前。嶺c的車牌顯示出這輛車來自沙州,在嶺西眼裡,沙州是落後之地,這就和沙州人對益楊人的看法一模一樣。
侯衛東黝黑麵容讓他比實際年齡要成熟,上了車,車裡就有了男人的汗水味道和淡淡煙草味。李晶很喜歡這種健康味道,她低聲交代“見了麵以後,你說是精工集團的股東,主管上青林石場。”
“嗯。”
“我出來的時候,他們在詐金花,一百元的底,一千元封話的張木山道“大家彆跟我爭了,今天說好了是我請客,時間差不多了,走吧,還是到高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