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鋪就通往省委書記的小道(2)(1 / 1)

侯衛東和曾憲剛又談了以前在上青林的事情,往事曆曆在目,卻又恍若隔世。

到了5點30分,杜兵、老耿和侯衛東來到竹園川菜館。竹園川菜館距離金星大酒店並不太遠,侯衛東經常見到“竹園”飄逸的行草以及穿著旗袍的迎賓小姐,但是從來沒有進去過。

竹園外麵看上去極為平常,進去才發現裡麵裝修頗為講究,仿明製家具使餐館比尋常館子多了幾分厚重。

杜兵和老耿在底樓要了一張靠窗戶的桌子,隨時聽候招呼,侯衛東則單獨上了二樓。

侯衛東走進了預定的201室,穿旗袍的服務員進來彬彬有禮地問道“先生,喝什麼茶?”

拿過茶單,侯衛東道“一壺鐵觀音。”他站到窗邊看了一會兒街景,一支煙未抽完,服務員端著茶走了進來。

鐵觀音味道濃鬱,放在鼻尖,茶香撲麵而來,讓侯衛東舌底生津。他是喝茶的老手,聞到此味道,便知道這平凡的竹園並不平凡。

朱小勇麵帶笑容進門,道“蒙寧有事,來不了,今天晚上就是純爺們兒。”他坐下以後,道“嶺西交通早就應該徹底整治了,堵車已經成了社會公害。”

侯衛東道“朱總,你開了車嗎?開車就不能儘興。”

朱小勇道“陳哥喝了酒,有時要做按摩。三樓有很話。

侯衛東在一旁觀察,暗道“朱小勇是省委書記蒙豪放的女婿,陳曙光遲到以後卻不作解釋,看來他在蒙豪放麵前很得勢。”

“小勇,工程什麼時候結束?你彆在破山溝裡待久了,還是得在集團中樞裡,否則要被邊緣化。”

“我學水利專業,還沒有正經做過工程,在成津又有衛東書記罩著,這個工程很過癮啊。”

陳曙光這才掉轉頭,道“侯衛東,我聽過你的名字,全省最年輕的縣委書記,不錯嘛。”講了這一句,他未等侯衛東回答,又扭過頭與朱小勇說話。

“他媽的,你有什麼了不起。”侯衛東在縣裡是一呼百應,在市委裡說話也是有分量的,如今受到陳曙光毫不掩飾的忽視,這讓他不禁怒火中燒,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不過,儘管他心裡不愉快,臉上卻帶著很真誠的微笑。

“衛東書記以前在沙州給周昌全當過專職秘書,更早些時候還給祝焱當過專職秘書。”朱小勇與陳曙光說了一會兒話,抽個空子,就低聲介紹起侯衛東的經曆。

陳曙光有些驚奇地挑了挑眉毛,道“你給老祝也當過秘書?”

侯衛東聽到“老祝”的稱呼,便知道兩人關係應該還可以,道“以前在益楊縣工作的時候,我給縣委祝書記當過秘書。”

陳曙光這才正眼看了侯衛東一眼,道“你給縣、市兩級主要領導當過秘書,這個經曆特殊,嶺西全省都是獨一例。”

吃過晚飯,三人喝了兩瓶紅酒,陳曙光喝得高興,同意到樓上去做個按摩。

剛到三樓,陳曙光接了一個電話,回頭對朱小勇道“你們兩人先泡著,老板找我。”

朱小勇給侯衛東遞了一個眼色,侯衛東心領神會,跟著陳曙光下了樓,將兩瓶洋酒放入陳曙光小車的後備箱裡。陳曙光用眼角瞟了一眼包裝,見是路易十三,便知道是朱小勇的招數,臉上沒有表情,隻道“走了。”黑色的奧迪響了兩聲喇叭,很快就消失在一片燈火之中。

由於朱小勇還在三樓,送走了陳曙光以後,侯衛東還是上了樓。

進了三樓小廳,這個小廳的設計者動了許多腦筋,整個小廳用竹子圍成了不同的區域,燈光也很講究,因此,在外麵走道上很難看清坐在裡麵的人。

侯衛東站在走道上隻看見一圈一圈的竹子,正在發呆之際,一位挺豐滿的服務員道“先生,這邊。”

在角落裡見到正在喝咖啡的朱小勇,等到服務員離開後,他道“你彆小瞧了這個地方,這裡的三樓,一般人來不了,是哥們兒享受的地方。”

侯衛東低聲道“等陳主任嗎?”

朱小勇意味深長地對侯衛東道“既然來了,就放鬆放鬆,萬一曙光回來了,沒有見到你,不太好,這個圈子講究同甘共苦。他很少帶人來,今天第一次見麵就帶你上來,說明他很看得起你。嶽父在家絕不辦公事,我要辦事都是通過曙光,曙光在省裡說話很有些市場,以後你也用得著。”

“謝謝你。”

“我們是哥們兒,彆謝來謝去。你今天什麼都彆管,儘情玩,這裡絕對安全,水準是嶺西一流。”朱小勇與侯衛東說了幾句,被一位服務員請走了。

侯衛東自從調到縣委組織部以後,就不涉足娛樂場所。在他記憶中,最後一次涉足帶有色情意味的娛樂場所還是在青林鎮時代。此時見到三樓的這個環境,心裡有些打鼓,不過考慮到陳曙光還有可能回來,他也就隻能等在竹園三樓。

坐了幾分鐘,一位穿著西服打著領結的小夥子走進了竹子圍成的小間,道“先生,準備好了。”

侯衛東稍為猶豫,還是跟著那個小夥子跨進了一道小門。小夥子等侯衛東進了門,就輕輕地將門帶了起來。

進了小門,視線為之一闊。

原本以為就是一個小房間,進去以後才發現房間竟有四十平米,有一個圓形的池子,池子裡的水滾動著。在靠門一側有一個酒櫃子,上麵放著白酒、葡萄酒,從圖紋來看多半是洋酒。

正在觀察著房內布置,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女孩不知從什麼角落裡冒了出來。她有一米六五左右,身材勻稱,渾身散發著不可阻擋的青春誘惑。她落落大方,態度親切,就如在自己家裡一般自然,朝著侯衛東點頭笑了笑,就到門前將門從裡麵閂上,然後開始試水溫。

侯衛東看著雪白的一片肌膚,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取出手機,飛快地將鈴聲換成了振動,再放進了褲子口袋。

水溫調試好以後,女孩對侯衛東笑了笑,道“先生,你看這水溫合適嗎?”

“合適。”

那女孩見侯衛東沒有什麼反應,指了指一旁的掛鉤,道“衣服脫了,掛在那裡。”

侯衛東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看著正在試水溫的女孩,感到有些不太自然,暗道“陳曙光是堂堂副廳級乾部,難道他不怕被人抓住嗎?這可是要毀前程的事情!”

那個女孩見侯衛東磨磨蹭蹭,很理解地道“先生,喝杯酒嗎?”得到肯定回答以後,道“來杯皇家禮炮?”

侯衛東點點頭,道“來一杯吧。”皇家禮炮是威士忌的一種,他以前喝過一次,不過在他口中,什麼酒的味道都相差不大。

那女孩抿了一小口,道“真有勁。”

侯衛東不想讓自己太拘束,故意道“真要有勁,還是紅星二鍋頭,或是嶺西老白乾。”

女孩道“或許吧。”然後看著侯衛東,抿嘴一笑,再道“進池子,我幫你搓一搓,把內褲脫了,既然來玩就得放開。”

侯衛東眼睛回避著女孩的身體,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問道“一般在這裡是多少時間?”

“不計時間,看你的心情。”

“什麼價錢?”

“先生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裡實行會員製,不收現金。”

侯衛東在心裡感歎一聲“自己還真是老土!”

“稍等,我去打個電話。”他從褲包裡取出手機,在距離女孩稍遠的地方,給朱小勇打了電話。第一次沒有人接,鈴聲響第二遍的時候,朱小勇才接電話。電話那頭,還有一位女子的笑聲。

“什麼事?”

“陳大哥還來不來?”

“我不知道。”朱小勇嗬嗬笑道,“你還是放不開,這樣,我馬上打電話去問問。”

陳曙光感覺到了手機的振動,但是蒙豪放正在說話,他便沒有理睬手機的召喚。

“他沒有接電話,應該還在辦事。你放心玩,這裡絕對安全,治安和女人都安全。”朱小勇一邊說話,一邊將小個子的美女摟在懷中。那個小個子美女被摸得發癢,一邊笑,一邊扭動著身體。

侯衛東又將手機調成了鈴聲,有些無奈地放回了褲袋。與陌生女子洗澡的事情,他很早就乾過,但是,以前做這事的時候,他把自己當成鄉鎮石場老板,沒有多少心理負擔。此時他是縣委書記,再做這種事就有了心理負擔。

“你們這裡服務是不是全麵周到?”

“我們這裡是超五星服務。”

“什麼服務都可以嗎?”

女孩子暗道“男人都是一個樣,假了半天,還是露出了狼子野心。”口裡道“原則上都可以,但是變態的不行。”

侯衛東笑道“我肚子餓了,你到樓下去幫我叫一份鹵肉拚盤,另外再點兩樣好吃的,這算不算變態?”

“不算,也算。”女孩很意外地看著侯衛東,還是點了點頭。

她拿起門邊的電話,卻又放了回去,道“先生,我還是到樓下幫你點菜吧。”

侯衛東終於戰勝了自己的欲望,很有些高興,道“彆點多了,就弄三四個特色菜。”

“嗯。”女孩答應了一聲,穿了外套,披了一件大衣就走出門。在走道上遇到穿著白襯衣的小夥子,小夥子道“晚上有時間沒有?”

女孩子敷衍著道“我的時間不由我做主。”

“如果有時間,請你消夜。”

“再說吧。”

女孩進門以後,發現桌子和椅子已經被拖到電視機前麵。

侯衛東穿好了衣服,手裡拿著那瓶皇家禮炮,道“你陪我吃菜、喝酒、看電視。”

屋內溫度不低,女孩將大衣脫了下來,穿了一身緊身的內衣,胸鼓鼓的,腰肢亦細,與穿著比基尼相比,有一種彆樣的性感。

茶幾上擺著鹵肉拚盤、椒鹽小蝦、爆炒肚條等幾樣下酒菜,兩個高腳杯都被倒上了皇家禮炮。

“喝酒。”侯衛東舉了舉杯。

喝到11點,大半瓶皇家禮炮被喝進了肚子。女孩的酒量還挺不錯,雖然兩眼水汪汪,臉頰紅成一片火燒雲。她喝得有些大了,將最後的酒倒成兩個大杯,道“來,乾杯。”

侯衛東不想讓女孩醉酒,道“你彆喝了。”

女孩不依,拿著酒杯站了起來,道“喝完這瓶就不喝了。”一邊說著,一邊將酒杯硬要塞到侯衛東手上。侯衛東正要去接酒,她腳一軟,就坐到了侯衛東身上。

女孩坐在侯衛東腿上,仰著頭,挑釁道“我不美嗎?吻我。”

侯衛東已經上了岸,豈肯再下水,他站起來,將女孩推到一邊,道“沒有刷牙,不吻。”

“要吻。”女孩說著話,順手將最後一杯酒喝了下去,喝完之後,她眼神便迷離起來。

侯衛東讓那女孩坐在一邊,他來到角落裡打了朱小勇的電話,道“恐怕大哥不會來了,我要先回去。”

朱小勇躺在床上,懶洋洋地道“應該來不了,衛東,我就在這裡睡覺了,你想走想留,隨便。”又道,“那事我記在心裡,儘力辦。”

女孩等到侯衛東打完電話,道“我陪你喝了酒,你就要負責送我回去。”

“你能離開這裡嗎?”

“當然,我是自由的。”

侯衛東猶豫了一會兒,見女孩醉意越來越明顯,他生出些惻隱之心,道“那就走。”

果然,沒有任何人來阻攔女孩的離開。那小夥子瞪著眼睛,卻也不敢上前。

上了車,侯衛東問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孩,道“你到哪裡?”女孩頭已經靠在了車椅上,眯著眼睛,口齒不清地道“嶺西大學。”

侯衛東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是嶺西大學的學生,扭頭看時,女孩已經睡著了。

到了嶺西大學門前,侯衛東對女孩道“到了。”

女孩鼻腔裡嗯了兩聲,側了側身,繼續睡。看著這個扔不掉的燙手山芋,他自嘲地道“好事真的不能隨便做,這是個大麻煩。”打開窗戶,讓冷風吹進來,侯衛東又用手拍了拍女孩的臉蛋。女孩軟成一團,根本叫不醒,侯衛東隻能讓她睡在車裡。

早上,當女孩睜開眼睛,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看著睡在駕駛座上的男子,尖叫起來。

侯衛東在車裡睡了一個晚上,腰酸了,背亦痛了。當不知姓名的女孩尖叫起來以後,他馬上打斷道“小聲點,酒醒沒有,趁著天早,回學校去。”

女孩看了看車裡的環境,下意識地摸了摸衣服,這才想起是怎麼一回事。她急忙扭頭看車窗,見車停在校門外,窘迫地道“你怎麼會停在這裡?”

侯衛東揉了揉發澀的眼睛,道“下車,我要走了。”

女孩從來沒有暴露過身份,卻在酒醉之中無意將這個秘密泄露了出來。她逃一般地下了車,低著頭就朝校門走去。進了校門,這才覺得心安,回頭看時,黑色的車輛早就失去了蹤影。

回到宿舍,女孩唯一的好友安寧正刷牙回來,道“高敏敏,渾身酒氣,喝了多少酒?你少喝點。”

被叫做高敏敏的女孩從床上拿出鏡子,見自己一臉憔悴,又叫了一聲,趕緊開始對著鏡子化妝,口裡道“安寧,今天麻煩你到醫院幫我交費,我要去接老爸。”

安寧愣了愣,道“高叔叔是今天出來嗎?”

高敏敏飛快地梳頭,道“天天算著的日子,終於來了。接了老爸,我和他一起回益楊,明天才能來上學。如果遇上點名,你幫我答應。”

安寧和高敏敏是益楊一中的同學,隻有安寧一人知道,在高敏敏樂觀的笑容背後,包含了多少的無奈。

高敏敏的父親高建原本是益楊縣交通局的財務科長,由於受賄罪被判刑。父親被判刑不久,母親又得了風濕性心臟病。

正因為此,安寧這才能夠接納這位晚上要出去工作的同學。而且,在安寧心中,高敏敏是一個特彆勇敢的女人。

上午10點,高敏敏在省監獄門口等到了提著小包的父親高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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