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帶來的商機
副市長姬程在鐵州市辦事,接到秘書文鵬打來的電話,並不是太在意,道“你把任務安排給許局長,讓衛生局把防治‘非典’的方案做出來,報給市政府就行了。”
文鵬還想說點什麼,姬程不耐煩道“就這樣,有什麼事情找許慶蓉。”他將電話弄成振動以後,笑著對葉鈴道“有了手機麻煩啊。”
葉鈴是省政府研究室工作人員,以前是姬程下屬,如今是未婚妻。這一次,為了陪省委組織部副部長於明強及其未婚妻旅行,她特意請了公休假。
於明強在組織部任職前曾經在省政府研究室工作,葉鈴、姬程和於明強三人是省政府研究室同事,具體來說就是於明強領導姬程,姬程領導葉鈴。於明強和姬程都是六十年代初期人,葉鈴則是七十年代後期人。
於明強的另一半叫李春瑤,是葉鈴的大學室友兼上下鋪。姬程與葉鈴關係公開以後,有一次葉鈴請客,來了不少大學同窗。姬程見到未婚女青年李春瑤,頓時眼前一亮。經過撮合,靚麗的李春瑤和於明強很快就談起了戀愛。
姬程和於明強都是前年離婚,在一起工作算同事,一起讀書叫同窗,一起離婚叫作同離,兩人有著共同的離婚經曆,又幾乎同時找到新的另一半,私下裡關係百尺竿頭狠狠地進了一步。
姬程在院外抽了兩支煙,道“肚子餓了,還等不等他們?”葉鈴朝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道“他們兩人是第一次出來玩,昨晚肯定睡得晚,我們再等一會兒。”姬程愁眉苦臉地道“昨夜你折騰了我一夜,體力消耗巨大,真的餓得慌。”想著昨夜的瘋狂勁,葉鈴臉紅紅的,道“你吃了槍藥吧,勁兒這麼足。”
男人在床上的能力強,在女人麵前就有男子漢的自信心和魄力。昨夜大戰之前,姬程特意提前服用了偉哥,效果還不錯,至少葉鈴起床後看起來更加嬌嫩,如新春的花兒一樣嬌豔欲滴。
對於男人來說,二十來歲時是精子多銀子少,四十來歲時是精子少銀子多,在不同階段都有失意和得意。姬程四十來歲,平時生活沒有規律,銀子不少精子很少,初次麵對嬌嫩的未婚妻還能勉強如狼似虎,春風多度以後,他有時就得用偉哥。
“葉鈴,我和侯衛東、錢寧等人都是副廳級,進了常委還是副廳級,雖然級彆上無差彆,可是向上的空間就很微妙,能否再前進,這一步挺關鍵。你要給李春瑤認真談這件事,現在於部長最聽李春瑤的話,李春瑤吹點枕頭風,比什麼都管用。”
葉鈴在省政府工作多年,將官場之事看得挺明白,點頭道“侯衛東是周省長的秘書,又和祝焱有關係,他的關係網寬得很,是一個厲害的競爭對手。另外還有個老資格的馬有財,他的資曆比你和侯衛東要深得多,也有競爭力。我估計常委就在你們三人之間產生。”
姬程朝緊閉房門的方向努了努嘴巴,道“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於部長管著這一攤子事,最有發言權。”
十點半,於明強終於睜開了眼,伸手摸了摸,女人還在。
“年輕女人當真還是不同。”於明強心滿意足地感慨一聲,翻身起來,撫摸著女人裸露在外麵的光滑肌膚。見女人仍然沒有起身,乾脆揭開薄被子,欣賞女人年輕的身體。
女人如一隻卷曲的小蝦,呈漂亮的“s”形,脊椎隱現。這是典型的年輕女子的身體,給了他無比的享受。他暗道“難怪社會上傳言升官發財死老婆是人生三大快事,雖然這句話從人生觀和世界觀來說是錯誤的,但是一分為二辯證地看也有某種合理性。”
他腦中想著,身體沒有歇著,嘴唇沿著脊椎往下親,一股激情又湧了上來。“你,討厭,讓人家睡一會兒。”李春瑤嬌嗔地說了一句,翻過身,抱住了性急的男人。
鐵州風景區的賓館檔次越來越高,達到五星級賓館標準的就有好幾家。站在陽台上,能清楚地看到高大樹木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原始森林。
於明強和李春瑤起床後,已是十一點半了,四人就提前吃了午飯。午飯以山珍為主,茹湯鮮美,又很滋補,男人們都喝了兩大碗。
吃過午飯後,於明強剔著牙,坐在陽台上喝茶,看著遠方風景,舒服地打了數個飽嗝,道“老姬,幾年未到鐵州,沒有想到開發得真不錯。”
姬程道“我去年來過一次,來過一次就愛上這個地方,年年都想來。於部,乾脆把我弄到鐵州來當常委,我在這片風景區弄個基地,我們兩家人隨時都過來玩。”
於明強道“鐵州比起沙州的關係網更複雜,進常委暫時沒戲。黃子堤逃了,沙州要重新洗牌,這才是大機會,我會留心尋找機會。”
姬程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道“於部是我的老領導,要多提攜小弟。現在沙州有可能進常委的是馬有財和侯衛東,馬有財與朱民生來往密切,侯衛東是周昌全的秘書,都有強大的競爭力。”
於明強用力地深呼吸,讓新鮮空氣快速地湧進身體“看事情必須辯證,要用發展的眼光。特彆是在乾部提拔中,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千萬不能輕易放棄。如今在乾部選拔任命中講究程序,程序,你明白嗎?”
姬程皺著眉毛認真理解於明強所說。
於明強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道“你彆多想了,回去多向朱民生彙報,有他支持,則更好辦。即使他不支持,也絕不能反對。”
葉鈴和李春瑤兩位同學在森林邊散了一會兒步,李春瑤臉上顯出些憂鬱,散步時落落寡歡。葉鈴知道其心事,勸道“老於的人品很不錯的,他以前那位是母老虎,素質太差,成天要老於給娘家辦這樣事情那樣事情,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原則,弄得老於很難辦。省裡很多乾部都支持老於離婚。”
李春瑤踢著落葉,道“我們年齡差距大,他隻比我爸小兩歲,回到家裡怎麼稱呼?你和姬市長隻差十來歲,走在一起也看不出來,我們差了二十歲,隨便怎麼打扮,我走出去都像個小三。”
葉鈴笑了起來,道“我想起了一個段子,是關於考公務員的。”
李春瑤道“你跟著老姬學壞了,總講黃段子。”
“你聽不聽,不聽,我就不講了。”
“講吧。生活讓我們這麼煩惱,總得自找點樂趣。”
“那我講了。一天晚上,一群親戚再次動員一個女孩考公務員,女孩說我不乾,我不想成為公仆,騎在人民頭上。媽媽在回家的路上歎息你是中文專業的,除了當公務員就是當高素質小蜜,你不是騎在人民的頭上,就是被人民公仆騎在身上。”
李春瑤和葉鈴都是學中文的,隻是葉鈴運氣好一些,畢業後陰差陽錯考進了省政府,李春瑤在嶺西郊區當老師,條件就差得多。
李春瑤覺得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反而很苦澀。
葉鈴又勸“老於是什麼人物,跺跺腳,嶺西乾部腳肚子都要發抖。”
“太誇張了吧,老於挺和氣的。”
“那是在你麵前,他掌握著無數大小乾部的任免大權,走到地方上去,威風八麵。你跟著他,先調到區教育局,再調到稅務這些油水部門,幾年下來說不定就是領導乾部了。你弟弟在鄉鎮當乾部,要升起來更是一句話的事。”
“我感覺是赤裸裸的交換。”
“你都二十八歲了,以為才十八?再等幾年,等到你青春逝去,想交換都沒人理你,我這是話醜理端。”
李春瑤明顯被打動了,她在大學時代總是幻想著從西邊走來一個騎白馬的王子,誰知現實生活中,騎白馬的根本不是王子,而是王子的父親。
從森林邊散步歸來,李春瑤終於找到了應該屬於自己的情緒。她摘了一大捧野花,裝在礦泉水瓶子裡,頓時將豪華卻呆板的房間弄出些陽光氣息。
看著野花和比花還要嬌豔的李春瑤,於明強眼睛裡滿是小星星。
“打麻將,打麻將。”葉鈴回到自己房間後,換了一身長裙子,上麵套了一件淺黃的小毛衣,弄得兩個老男人眼睛都有點發直。相較之下,李春瑤仍然穿著行走在森林邊的那條灰白牛仔褲,很青春也很樸素,但是少了些女人的性感。
姬程見自己女人的風頭蓋過李春瑤,開玩笑道“我們回去休息一會兒,等四點鐘再來打麻將。”回到房間,葉鈴道“你是不是又動了花花腸子,要爭分奪秒?”姬程道“明明是你想來,還說是我要爭分奪秒。我的女人太漂亮,風采逼人,完全將李春瑤壓過了,這樣不太妥當,於明強會覺得沒有麵子。我們晚點過去,讓李春瑤稍加打扮。”葉鈴給了一個白眼,道“你的官比於部長小,難道就不準我比李春瑤漂亮,什麼邏輯!”
姬程道“彆小孩子氣,我們是有求於人,要低調。到了我的地盤上,大家把你當明星一樣,圍著你轉,道理是一樣的,有收獲就得有付出,你要相信,付出肯定遠遠小於收獲。”
葉鈴抱著姬程,道“什麼時候結婚?再不結婚,我就老了。”
“結吧,現在就結。”
等到四點鐘,姬程帶著女人又進屋,此時李春瑤換了一身紅裙,鮮如花,映襯之下,於明強笑容滿麵,似乎年輕了十歲。
在打麻將時,姬程接到了寧玥的電話。
寧玥道“姬市長,今天我看了省衛生廳下發的簡報,形勢嚴峻,不容樂觀。”
姬程摸了一張麻將,用不上,輕輕放在桌上,口裡道“我安排許慶蓉做方案,回頭報給你。放心,我會盯住這事。”
打麻將的幾個人都很配合,輕拿輕放,不弄出聲音。
打完電話,姬程對李春瑤和葉鈴道“女人當領導,就是婆婆媽媽,布置了工作,翻來翻去地問。你們兩位若是當了小官,千萬要乾脆利落。”
於明強問“寧玥?”
“嗯。”
於明強道“寧玥在女乾部中算是強硬的,她在省教育廳和省委宣傳部工作過,當時連部長的話都敢,沙州傳染病醫院的設施設備嚴重滯後,根本無法應付大災難。我過來拜訪許局長,並不是純粹賣設備,而是先與許局長作一個溝通交流。我希望我的公司在這一次‘非典’中根本沒有用武之地,但若是真的發生了災難,也希望許局長能記起我們公司。”
許慶蓉聽蔣大力說得誠懇,點了點頭,道“感謝蔣總對家鄉人的支持,你也算是內行人,我這邊有個防治‘非典’的預案,你能不能從專業角度,幫我們提點意見?”
蔣大力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笑容,道“隻要許局長看得起,我們願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