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蹋錢,我怎麼能穿這麼貴的衣服。”杜小花將這句話反複了多次,直到回到家中,將侯正麗嘮叨得要抓狂,她才作罷。
侯海洋倒是深刻理解母親,他從大山溝來到廣州時也曾經有如此心路曆程,隻是母親將心路曆程直接表現了出來,而他則將其隱藏在內心。
從街上回來,三人在客廳聊了很久。文化並不等於見識,隻是也不完全是能力,沒有多少文化的母親言談中蘊含著許多樸素的道理,與兩個孩子談得津津有味。
母親和姐姐上床以後,侯海洋將房間門關上,把身上所有的錢全部掏出來,認真數了一遍。在牛背砣小學時,每月工資微薄,可是有暗河尖頭魚作為補充,他的生活過的挺滋潤,買了摩托車、傳呼機,如今身上的錢,還是賣尖頭魚所得。如今走出小山溝,來到繁華大都市,他發現自己一無所有,在鄉村練得嫻熟的謀生技能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
侯海洋雙腿盤在床上,看著幾張可憐兮兮的鈔票,心道:“明天上午先去找秋雲,不管能否找到都得回一趟牛背砣,賣幾百金尖頭魚,賺點生活費,否則還要向姐姐伸手要錢,太丟人。”
夜晚,腦中浮動著無數機靈的尖頭魚,尖頭魚遊來遊去,形成無數線條,線條變幻莫測,似乎又變成秋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