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霍格沃茲校長辦公室外,醜陋的石頭雕像與彆的地方不同,伊恩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他輕輕說出了鄧布利多告訴他的口令。
「果凍鼻涕蟲。」
伴隨著聲音落下。
石頭雕像歪著頭讓開了道路,伊恩緩緩走上旋轉的樓梯,一路攀爬,看到了那一扇裝有黃銅門把手的莊嚴木門。
並不需要去擰動它。
伊恩隻是輕輕敲了敲木門,門環就像是活了過來一般,煽動著小翅膀好似奮力的在開門,於是木門便靜若無聲的慢慢開啟。
永不熄滅的蠟燭散發著溫和的光亮,霍格沃茲最為嚴肅的廳堂在伊恩眼前展現,寬的房間當中一排排的書架尤為顯眼。
由於鄧布利多看起來並沒有問責的意思,伊恩的心情倒是並不怎麽緊張,畢竟怎麽說他才是那個被人群毆了的受害者。
頗有興趣的環顧整個房間。
伊恩看到了牆壁上掛滿了昔日校長們的畫像,每一個人都是榭柳如生,那些校長們的視線幾乎都是整齊一致的看向了他。
「又有小巫師在學校裡闖禍了嗎?」
「是那個小不點,我記得,他是鄧布利多忘不了的小男孩。」
「閉嘴!你個大嘴巴!」
幾個畫像吵鬨了一下後都陷入了沉寂,也不動了,就在牆壁上假裝定格著微笑,不過眼珠子依然還是跟隨著伊恩的步伐在移動。
《至毒魔法》
《邪魔法典》
《血誓契約》
《尖端黑魔法揭秘》
書架上除了《與女鬼決裂》丶《與食屍鬼同遊》丶《與母夜叉一起度假》這類書籍,還有不少可以被稱之為禁書的藏品。
它們就那麽靜靜的和普通的書一樣,按照字母的順序排列於書架,就好似一點都不擔心若是有人偷走一本的話會釀成什麽麻煩。
「畢竟這麽多校長盯著。」
伊恩看了看牆壁上那些仿佛在和他玩「一二三木頭人」遊戲的畫像,他的目光隻要看過去的時候校長們就很有默契的伴裝成定格畫像。
「你好,分院帽,聽說你向斯內普教授告了我的狀。」伊恩在辦公室裡打量了片刻,看向了那個自他踏入辦公室就開始裝睡的分院帽。
「呼呼呼~」
它的呼嚕聲變大了幾分。
無論伊恩怎麽拿起它翻來覆去的折騰,分院帽都像是叫不醒的睡美人,壓根對伊恩的詢問沒有一點想要回應的意思。
「我還不夠有勇氣?」
伊恩嘗試著想要從分院帽裡掏出那把格蘭芬多的寶劍,卻隻扣出來了一塊不知道是哪個小巫師殘留的頭皮屑。
小拇指大的那麽一片,誇張的很。
「惡心!」
他有些嫌棄的甩了甩手,又衝到洗手的地方洗了片刻,再繞回正廳的時候,
那個叫他先來辦公室等候的鄧布利多依然沒有回來。
分院帽繼續在裝睡。
「我如果以後成地中海,肯定和戴過你有關係!真要那樣的話,我說什麽都要帶你遠航!」伊恩才不管分院帽是真睡還是假睡,一把抓起,用變形術將一塊石頭變成了刷子,然後開始在洗漱池裡清洗起了分院帽。
「下一屆的小巫師們會感謝我的。」伊恩每用刷子在分院帽上刷一下,都會在嘴裡低聲嘀咕一句「功德+1」的複讀機語。
塗肥皂。
刷刷刷。
塗肥皂。
再刷刷刷。
終於。
分院帽在被手動清潔一新之後,再也繃不住了。
「我當初就該把你分去格蘭芬多!」撕心裂肺的聲音落下,從分院帽的帽兜裡麵,也是應聲掉出了一把璀璨的長劍。
這是源自古老的時代遺留,劍身閃耀著耀眼的金色光芒,仿佛蘊含著太陽的力量與勇氣,上麵鑲嵌著的璀璨的紅寶石每一顆都如同燃燒的火焰。
熾熱。
而又不失華美。
「胡說八道!我可是根正苗紅的拉文克勞,你聞聞,我幸好還沒洗我的袍子,這上麵難道你聞不出一股認可的味道嗎?」
伊恩不忿的反駁,撿起了地上的寶劍。
格蘭芬多寶劍擁有選擇持有者的獨特能力,它大多數時候都隻聽從那些具備真正勇氣丶高尚心靈以及為正義而戰決心之人的召喚。
「莽撞無禮的小鬼,我沒有嗅覺,你快把我放回去!」分院帽好似對水非常抗拒,不過它已經是被清洗的乾乾淨淨。
陳舊但卻不再過。
「現在是兩份認可了!」伊恩將格蘭芬多大寶劍掛到腰間,又為分院帽擦乾了身上的水分,將十分不爽的分院帽放回了原位。
「我讚了一千年的護身鎧甲——
分院帽那張皺皺巴巴的臉上充滿了生無可戀的感覺。牆壁上的畫像們都在憋笑,有人忍不住發出了噗毗的動靜。
伊恩猛的一個回頭想要抓個現行,沒想到牆壁上的畫像們反應一個比一個快,他隻看到了鄧布利多的身影出現在了大門口。
「鄧布利多校長,你走路是真沒有聲音啊。」伊恩表情異,他之前就被鄧布利多嚇了一跳,沒想到還是沒能防得住鄧布利多的偷偷靠近。
「看來你和分院帽玩的很開心。」鄧布利多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他的目光放到了伊恩腰間那把長長的大寶劍上麵。
「鄧布利多校長,你也注意到我勇氣,忠誠,善良,愛好和平,充滿無畏,
懷抱正義,令人信任的美德證明了嗎?」
伊恩掀開長袍露出了格蘭芬多大寶劍。
鄧布利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雖然並不算多麽意外,但是,普林斯先生,恐怕你還需要將這把劍留在我這裡一段時間,有的事情還需要它去完成———-抱歉。」」
很是真誠的一句話。
伊恩也並沒有感覺到失望。
他本身就沒什麽劍術。
『隻要讓我帶著它去格蘭芬多學院轉一圈就好,嗯,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想要他們知道我是勇氣,忠誠,善良,愛好和平———」
伊恩在努力掩飾。
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鏘!」
仿佛一直都會打開的辦公室窗戶口,鳳凰的叫聲打斷了伊恩的異地登基設想,體型變小了很多的鳳凰福克斯突然又飛向了伊恩。
不出意外。
福克斯又停到了伊恩的小腦袋上。伊恩已經有些習慣了,他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了沒能喂給貓形態麥格教授的凍乾。
「鏘!」
福克斯一點都沒有想吃的意思,它的叫聲也好似像是在罵人。伊恩將凍乾放到了鼻子前,他並沒有聞到什麽怪味。
就在這個時候。
「鄧布利多!你瞧瞧他對我做了什麽!快!快將這個小鬼送去阿茲卡班!我在那裡有熟人!」
分院帽忽然開始歇斯底裡的向鄧布利多告起了狀,
「換一種造型看起來也挺不錯。」鄧布利多樂嗬嗬的點評了一番分院帽的新形象,搞的分院帽都有些愣神了。
「是是嗎?」
它的聲音小了很多。
「可是我的護身鎧甲.——·
雖然分院帽看起來被哄住了,可它還是有些不舍的感覺。
畢竟是千年的積累。
「懷呸呸!」
伊恩衝到了垃圾桶旁邊連吐了好幾下,然後頭頂著穩如泰山的鳳凰福克斯,
又走回來將手中的凍乾舉了起來。
「鄧布利多校長,要嘗嘗小零食嗎?」
他的聲音好似在渴望分享。
隻是鄧布利多顯然還沒有老眼昏花。
「我還是更喜歡吃蟑螂堆。」鄧布利多果斷拒絕了伊恩手中的凍乾,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掏出了一堆褐色的糖果想要反擊伊恩。
「要來一點嗎?」
他手中的那些褐色的東西可能是有著蟑螂外形的糖果,但也可能是偽裝成糖果的真蟑螂,賭贏賭輸伊恩都覺得會惡心到自己。
「不了,謝謝。」
伊恩將凍乾揣回到了長袍裡,是有些變質了,不過他也不打算浪費,明年他也可以將這些凍乾投喂給什麽都吃的小矮星斑斑。
當耗子吃不飽。
小矮星斑斑應該不會介意吃點發酵食品。
「來一點彆的零食吧?」
鄧布利多自己將蟑螂堆塞進了嘴裡,他仿佛一個熱情好客的和藹老人,用還沾著些許糖果的手示意伊恩坐到了他的對麵。
「牛排可以嗎?」
伊恩晚上沒怎麽吃飽,畢竟馬庫斯·弗林特一直盯著他看,這充分影響了他和兩個室友以及其他小巫師爭奪肉食的速度。
「不能是甜點嗎?我這裡應該隻有甜點。」
鄧布利多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伊恩略微沉思。
「那就來一份蜂蜜牛排。」
他做出了退讓。
鄧布利多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語塞了,他凝視著麵前的小巫師看了好一會兒,
這才對著並沒有人的空氣拍了拍手。
一份蜂蜜水出現在了伊恩的麵前。
大抵來自於那些平日裡會偷偷隱藏身形的家養小精靈。
伊恩的表情有些失望。
「我肚子裡應該還有一些牛排沒消化。」這大抵能夠算得上是一種精神安慰了,喝下蜂蜜水的伊恩用另一種方式吃到了蜂蜜牛排。
鄧布利多看的有些愣神。
「好了,鄧布利多校長,我已經做好跟您辯論的準備了。」伊恩一口氣喝光了所有蜂蜜水,隨即正襟危坐的等待起了鄧布利多的說教。
「普林斯先生,我們之間並不需要有任何的辯論,畢竟,我非常清楚你已經在這場衝突當中保持了足夠的克製,這屬於值得誇讚的事情。」鄧布利多的眼神仿佛是兩汪深不見底的潭水,溫和而有力的聲音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慨。
「是霸淩!他們一群人霸淩了我!」
伊恩義憤填膺的糾正了鄧布利多的用詞。
「是的,確實如此,我正好路過目睹了這件很不該發生的事情-—-我想西弗勒斯應該能教育好他的學生,我已經將嚇壞了的小巫師們送到了他那裡。」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而是順著伊恩的話給予了安撫。
「我才是被嚇壞了的那個,您看,我肚子都嚇瘦了一圈。」伊恩心有餘悸的歎氣,還拍了拍自己沒吃飽的肚子。
鄧布利多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下,頗為無奈,「正如我所說,普林斯先生,我應該是目睹了全過程沒有什麽遺漏。」
他著重在「全過程」上加重了發音。
「我隻是想要獲得一些賠償。」
伊恩汕笑了一下,心裡沒了僥幸心理,說話也變得老實了起來。他頭頂趴著的福克斯仿佛已經是在他的腦袋上築了巢。
「其實我並未出手阻止的原因有兩點,第一點是想要看看你會怎麽應對這種事,第二點則是因為你將這場衝突率先定性為了決鬥。」
鄧布利多看起來也非常坦誠,並沒有遮掩自己的一些私心,他的聲音既不急促也不拖遝,帶著一種溫和而有力的感覺,「決鬥是一件神聖的事情,是榮耀的一種儀式,哪怕是我,也隻能在一旁保證你們當中不會有人因此出事。」
「當然,你的表現沒有讓我失望。一種會讓人記憶猶新的教訓,卻並未真正傷害誰,這樣的克製力鮮少能夠在掌控力量的巫師身上看到。」
「特彆是最後那個驚才絕豔的照明咒,即便是我也險些也沒能反應過來——
嗯,這種特彆的創意真的是非常逼真。」
鄧布利多語氣有些怪異了起來。
伊恩假裝沒聽到。
「我的初衷就是想要導人向善,讓它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如果能夠對我進行賠償的話,或許就能證明它們還有的救。」
伊恩還是沒有放棄為自己爭取賠償,
他的用詞稱呼又是讓鄧布利多沉默了很久。
「我想斯萊特林的先生和小姐們,肯定已經意識到他們的行為有多麽的不妥,隻是你想要獲得他們的賠償顯然不太容易。」
鄧布利多婉言開口。
「是因為馬庫斯·弗林特家裡在魔法部很有人脈嗎?」伊恩一直都記著馬庫斯·弗林特在兩次衝突當中都不忘提起很多次的事情。
這家夥比還沒入學的馬爾福還要典中典,
『是因為斯萊特林驕傲的巫師一向很難向彆人低頭。」鄧布利多的回答完全沒有說服力,估計也就隻能糊弄一下沒見過世麵的小巫師。
伊恩可很清楚這些斯萊特林的純血巫師在伏地魔麵前跪的有多快。
嗯。
他們是沒低頭。
他們直接磕頭了。
「果然還是因為馬庫斯·弗林特的家族在給它們撐腰吧,這些所謂的古老家族就是這樣,哪怕是自己犯錯了卻也並不會認錯。」
伊恩歎了口氣。
鄧布利多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事實上,西弗勒斯肯定需要花費一些功夫,才能夠為你平息這一次的影響,主要的壓力還是來源於那些小巫師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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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林特先生的親人在魔法部裡確實很有人脈,畢竟弗林特家族傳承久遠,
而其他純血巫師的家族或多或少也都有一些能量。」
「普林斯先生,你比很多小巫師都要早熟,你一定能夠看得明白,對與錯在某一類成年巫師的眼中並不重要。」
鄧布利多像是在提醒伊恩不要再去找那群斯萊特林學生算帳。
「您說的沒錯。」
伊恩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摸了摸自己因為坐下的原因,隻能夠捧在懷裡的格蘭芬多聖劍,他多希望這把劍曾經能被賦予過先斬後奏的意義。
可惜。
沒有。
「看起來我不隻是要不到賠償了,還得祈禱我不會被一群蒼蠅給賴上,斯內普教授叔叔估計得為我操碎了心。」
伊恩覺得有些煩悶。
他分明隻是想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個爛事,一切都從馬庫斯·弗林特被施展奪魂咒開始好似就不受他的意願左右了。
「你彆看西弗勒斯總是一副對你咬牙切齒的樣子,其實他很樂意為你做這些事,這多多少少可以讓他獲得一些心靈上的自我寬恕。」
鄧布利多輕聲開口。
「自我寬恕?」
伊恩皺眉。
「這就是該由他告訴你的事情了,如果他準備好了的話。」鄧布利多低聲細語,語氣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感覺。
好好好!
謎語人是吧!
大家一起當謎語人!
誰也彆急!
「行吧,我明白了,謝謝您,鄧布利多校長,我想如果沒什麽彆的事情,我應該早點回去準備一下明天的課程了。」
伊恩很清楚鄧布利多讓自己來辦公室,絕對不隻是為了表揚他做的沒錯,霍格沃茲的校長恐怕還真的沒有閒到如此程度。
特彆是在魔法部已經介入調查黑魔法防禦課老師死因的這種時刻。要知道,
佩內洛學姐可是已經向伊恩透露出了曾經和鄧布利多交談過。
憑藉老鄧頭的腦袋瓜子。
恐怕對方已經是猜到了某些事情。
當然。
讓伊恩確定這一點的原因,是他剛進校長室大門的時候,可是看到了一個好似剛搬進來沒多久的書架上擺滿了許多極為古老和陳日,但卻並不屬於什麽魔法技藝知識的書籍。什麽《靈魂之歌》《梅林傳奇:生死夾縫》之類的。
「晚安,鄧布利多校長。」
伊恩將頭頂不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