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的叫罵,從在場的百姓之中爆發出來。
他們之中很多人的親人,都懷揣著一顆熱血之心,從了軍,誓死保衛家園。
可是到最後,卻死的如此憋屈。
如此屈辱!
五十萬大軍的性命,在大州帝君的眼中,尚不及三座陳池來的值錢。
此時此刻,陸布堯等文武百官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看著那個跪在忠義堂前的帝君,眼中褪去了所有的溫度。
赤炎侯曆代效忠,為保大州安定,常駐邊疆,用鮮血和汗水,為大州建起了一座銅牆鐵壁。
可這座銅牆鐵壁,卻被它所要保護的人,一點點敲碎,推垮……
帝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四周百姓的謾罵讓他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可是柳韶白的手,卻忽然間扣在了他的腦袋上。
不給帝君任何反應的時間,柳韶白摁著帝君的腦袋,重重的往地上砸去。
碰的一聲悶響。
帝君對著矗立在自己麵前的那些英雄的牌位,重重的磕了一頭。
“住……住手……”帝君隻覺得額頭處一陣劇痛襲來。
素來養尊處優的他,何曾遭受過如此折磨。
可是他的話才剛剛出口,柳韶白揪著他的頭發,將他上身拽起,隨後猛的朝著地麵又是一砸!
鮮血在地上迸濺,濺了柳韶白一身,濺在了那幾十個牌位之上。
一點點的血色,映襯著那用朱砂寫下的一個個名字,變得越發的醒目。
帝君的額頭已破,皮肉翻卷,混雜著大片的泥沙,疼的他涕淚縱流。
可是柳韶白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她一遍遍的拽著帝君的腦袋,將他拎起,又狠狠的砸向地麵。
那一聲聲的悶響,就像是在向那些為陰謀而死的英靈們的致歉。
四周一片寂靜,此刻已無人再嗬斥柳韶白一句。
在看清了所有真相之後,那些痛失親人的百姓們,恨不能將帝君生吞活剝。
而那些失了同袍的百官,也都靜默不語,冷眼看著這一切。
一個能夠親手,將效忠自己十幾年的忠臣,毫不猶豫的送入絕境的帝君,根本不值得贏得任何人的效忠。
大州帝君昏庸,早已經是百官皆知,否則也不會被三大世家,壓的抬不起頭。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效忠與他。
可他疑心如此之重,心腸如此狠毒。
這次死的是柳雲琛,下一個,很有可能就是他們。
沒有人為帝君求饒,忠義堂外,隻能聽到那一聲重過一聲的磕頭聲。
“求你……放了朕……朕知錯了……”帝君的血流了一地,腦子裡嗡嗡作響,此時此刻,他早已經忘記了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哭喊著,向柳韶白求饒。
“你知錯了?”柳韶白停了手,看著滿臉是血,狼狽不堪的帝君。
帝君慌忙點頭。
“朕知錯了!都是朕的錯,是朕辜負了忠良,朕願意誠心的想所有死去的人道歉!朕願將他們供奉於皇室靈殿,日日供奉……”
柳韶白看著帝君,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紅唇微啟,她一字一頓道: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