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如墜冰窖(1 / 1)

哆嗦著手,王永安從懷裡掏出一隻鼻煙壺,挑出一點藥膏來,塗抹在每個人都鼻子下麵。

沒一會,王家人都悠悠醒來。

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王永安都一愣:“你咋還在這裡?”

王永安顧不得其他,抓住王永貴就問:“你們看到小妹沒有?”

“小妹?”王永貴剛清醒,腦子還有些暈乎,順嘴就道:“小妹不是跟我們一起的嗎?”

一邊說著一邊環顧屋子裡,見這是客棧的院子,先放下心來,再一看王永安的臉色,王永貴就起了疑心。

翻身下炕就往隔壁屋子跑。

隔壁張婆子也才醒來,隻覺得頭重腳輕,然後就看到王永貴衝進來,滿屋子看了一眼,聲音都變了:“娘,看到小妹沒有?”

張婆子還有些暈乎:“你小妹不是就在我——”

左右一看,沒看到人,“你找你小妹啥事?她不在院子裡嗎?不對啊,咱們不是在前頭吃飯的嗎?怎麼就回屋子裡了?”

張婆子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王永貴聲音又乾又啞:“小妹肯定是出事了!老二那個畜生,中午那頓飯有問題!咱們都暈過去了,他肯定給咱們下藥了!現在小妹不見了,他在隔壁屋,還問我們小妹的下落——”

張婆子眼前一黑,氣血上湧,差點栽倒在炕上。

搖搖頭,好不容易讓自己清醒了些,伸手:“老三,扶我過去——”

王永貴忙攙扶著張婆子下了炕,隻撲旁邊的屋子。

王永安此刻正追問金壺,有沒有看到王永珠。

張婆子也看到王永安,頓時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渾身充滿了力量,一下子就撲了過去,將王永安給撲倒在地。

王永安的受傷的那隻手腕,又發出一聲輕響,王永安痛得眼前一黑。

然後頭皮一陣生疼,張婆子的手緊緊的薅著他的頭發,膝蓋抵著他的腰,讓他掙紮了半天,也無力爬起來。

一旁跟來的人,倒是想幫忙,可這一聽,這是人家母子的事情,也不好插手啊。

雖然眼麵前好像是不共戴天,這母子哪裡有隔夜仇,明日個都好了,自己這些人可就裡外不是人了。

因此都隻默默地站到一邊,裝木頭。

“說,你將永珠弄哪裡去了?”張婆子恨得眼睛裡滴血,她的老閨女,她的永珠,她的心肝,要是真有個好歹,她非得要王永安賠命不可!

王永安支支吾吾的還不肯說。

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今兒個,就是這個人,請幾位客官吃飯,沒多久就扶著那個姑娘出來了,說你們都喝得有點多,要送幾位客官回房間。”

“我在前麵扶著一位帶路,他在後麵,沒想到他趁著我不注意,就將那個姑娘給拖了出去,說是塞進了一頂轎子裡讓人抬走了——”

眾人回頭,看到小二哥義憤填膺的站在門口,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手拿木棍的大漢,殺氣騰騰的看著王永安。

大家一聽這話,誰還不明白?

王永安這是給大家都下了藥,然後把王永珠給抬走了。

張婆子一個耳光就甩了上去:“說,你把你妹子弄哪裡去了?今天你要是不說,老娘就先拿刀結果了你——”

王永安拚命的搖頭:“我也不知道小妹去哪裡了啊。”

王永平一聽,上前就是兩腳:“你個混蛋!你把小妹弄哪裡去了,快說——”

王永貴也上來給了兩拳頭:“你說不說?今天你要是不說,就彆想出去——”

王永安吃疼不過,忙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將人送進轎子,結果半路被人搶走了,我要是知道還能來問你們?”

張婆子一聽,身子一軟,頓時就嚎啕大哭起來:“你個殺千刀的畜生啊!喪良心黑心肝的王八犢子!你親妹子你都不放過啊!我告訴你,要是你妹子有個三長兩短的,老娘拚了這條命,也要你償命啊——”

一邊哭,一邊下死力掐了王永安幾把。

然後又哭起來:“我的珠兒啊,你在哪裡啊——”

王永安見張婆子隻顧著哭王永珠,壓製他的力道一放鬆,忙一個翻滾,滾到一邊,就想往外麵跑。

被王永平和王永貴攔著,沒頭沒臉的揍了一頓。

王永安被打急眼了,大聲道:“你們就算打死我,如今人也不見了!有這閒工夫,倒不如去找人去!”

王永貴和王永平對視一眼,又給了王永安兩腳,才急急忙忙的往外麵跑。

王永安瞅準了機會,給帶來的人使了個眼色,也想跟著跑出去。

才到院門口,一乾人就被小二哥給攔住了。

“想跑?哥幾個,給我好好的招呼招呼他!讓他知道知道,想在咱們客棧犯事,還想沒事人一樣的出去?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以後是個阿貓阿狗都敢到咱們客棧來放肆!咱們還怎麼開門做生意?”

這話一出,幾個大漢將王永安給攔在了中間,一擁而上。

他們打人,那是專業的。

挑中的地方又疼又不會有啥痕跡,隻打得王永安在地上翻滾哭嚎,哪裡還有半點白天的風度翩翩的樣子。

旁邊的人手麵麵相覷,一時也不知道是該上去救人,還是該如何。

他們可不是王永安這種剛來齊城的人,都是在齊城好多年了,彆人不知道這客棧的底細,他們可是有所耳聞的。

上一任縣太爺曾經看上了這家客棧,那可是口出狂言,說要是這客棧掌櫃的不同意,就讓要這客棧在齊城開不下去。

結果呢,沒幾個月,客棧倒是好好的,縣太爺倒是乾不下去了。

他們這些子老油條那個不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然後將這家客棧放在了不能得罪的位置上。

可王永安畢竟是如今縣太爺的新任的心腹,也不能真讓打出個好歹來吧?

因此看打得差不多了,幾個人互相給個眼色,搶起王永安就往外麵跑,一直跑出老遠,才將王永安給放下。

王永安又氣又急,話裡話外就責怪這幾個人不出力,看他笑話。

幾個手下心中不耐煩,倒不好真得罪王永安,隻得含糊解釋了幾句客棧的背景,又勸王永安:“王師爺,依小的們看,這如今您那妹子估計是找不回來了。這麼大個齊城,既然人家有準備要搶走你妹子,哪裡這麼容易?”

“可不是,如今天已經黑了,越發找不到了。再說了,這一個姑娘家的,在外麵過了夜,多半就——想來高大人那裡也不能送去了。王師爺倒不如想想其他的法子。”

……

王永安一驚,如墜冰窖。

是啊,他怎麼沒想到,如今這世道,單身的女人在外麵不明不白的過了一夜,哪裡還有名聲可言?

誰又能保證王永珠的清白?這樣一個不清白的女子送到縣令身邊,那不是交好,那是是結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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