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不知道自己是憑什麼，大概就是憑他挺喜歡她吧，想對她好，想看著她，想給她做飯，想把自己掙來的錢都給她花，好像就是這麼簡單吧……

但是她不要。

他雖然很喜歡，也是一心想和她在一起的，但他也不是一個特彆沒有眼色的男人，他是保守沒有錯，覺得發生了應該對女孩子負責也沒有錯，不過如果她實在不喜歡他然後又不是那麼在乎的話，那就……算了吧，勉強來的東西也沒有什麼意思。

那天他母親回去，氣衝衝地說了江朝歌好一陣子，他安撫了許久才算完也算是解釋開了，陳母還是餘怒未消，最後竟然又問起了宋佳人來，大概又覺得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能和陳明在一起，是可以挽回一些麵子的。

陳明並不覺得是麵子，他隻是喜歡宋佳人，和麵子不麵子無關，同樣的他也不讚同江朝歌這樣費儘心思地討好王競堯，如果，婚姻能用利益交換，王競堯也不可能單身到現在了，他在王競堯身邊好些年，還是知道一些的，王先生挺挑剔，雖然風流一些，也不是隨便什麼女人都能吃得下嘴的。

陳明是覺得江朝歌的條件不錯，真的沒有必要這樣，找個不錯的男人結婚不好嗎？

他想著，又看看薄熙塵和顧安西：“一會兒回去？要不，去打幾局？”

顧安西想也不想就同意了，“行。”

陳明看看她身上的衣服：“方便麼？”

顧安西抓抓頭發：“是哦。”

“車裡有一套運動服，一會兒在車裡換上。”薄小叔微笑。

顧安西睜大眼睛，看著自家小叔，一會兒過去抱了抱：“小叔你真好。”

薄熙塵把她拎進車子，回頭對著陳明說：“老地方見。”

陳明點頭，看著那部車子離開。

等到車子離開時，他點了支煙，又安排了一下手下這才把煙頭掐掉準備上車。要離開時，目光又落到了江朝歌身上，然後笑笑，打開車門。

*

黑夜，性能良好的車子駛在大道上，顧安西坐在後排找到一個紙袋子，小聲地嘀咕：“小叔你怎麼會備了衣服在車上，你算到我們要和陳明一起去射擊場？”

薄小叔慵懶地笑笑，專注地看著前方路況，“那倒不是，你不是不喜歡穿得拘束嗎？”

顧安西無聲笑了一下，在後麵把衣服換了，又整理了一下頭發才說：“我還以為你比較喜歡這條裙子。”

“唔，以後再穿著給我看吧。”薄小叔微笑。

顧安西從後麵伸手摟了摟他的脖子，他拍拍她的手：“開車呢。”

她坐回去，從一側拿了飲料喝，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剛才那老王八把林樺堵在一間房間裡了，你知不知道？”

“嗯？”薄小叔笑了笑：“你怎麼知道的？”

顧小奶精沒有說話。

前麵正好是紅燈，薄熙塵緩緩把車停了下來，頓了一下手指輕輕地撫觸著方向盤……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

片刻，顧安西覺得是混不過去了，輕咳一聲：‘那個，那個我正好看見的。’

薄小叔又輕輕地笑了一下：“是麼，你敢說你手上沒有幾張照片？”

他說完，顧安西就皮皮地笑了幾下，抓抓頭：“小叔你真的會開玩笑，怎麼會呢，我怎麼會有照片呢？”

“準備賣多少錢？”他一本正經地問，隨後發動車子。

小奶精嚇呆了，坐在後麵啃著手指，一會兒不服氣地說：“小叔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怎麼會這樣做呢？”

“真沒有？”他笑得慵懶，“那回去後，我搜身？”

顧安西瞪著他，一會兒垂了頭，不吭聲了。

薄熙塵一邊開車一邊很隨意地說：“你老哥哥都氣成那樣了，今天你又在老太太麵前敲了一個那麼大的項目。這時他恨不得把你皮扒了，你說你還要拿這個和他要錢？”

顧安西搖頭：“我沒有要給他啊。”

“嗯？”薄小叔笑笑。

然後，他家的那個小家夥理直氣壯地說：“雖然說老太太麵前他是同意了，但是事後是可以不認的啊，我又不能次次去老太太麵前告狀，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力更生的。”

薄小叔的聲音放得很輕：“那你打算把這個給誰？”

小奶精咽了一下口水，才慢吞吞地說：‘項目書不簽的話，我就給風笙，讓他看看老王八是怎麼勾引人家的老婆的。’

薄小叔好一陣子的靜默，蠻無語的。

許久，他才啞聲開口：‘坐等你被扒皮。’

不過，他倒是也沒有反對，反而有些縱容……他心中歎息，還是個孩子啊。

而他的態度，也讓顧安西蠻奇怪的，想問又覺得不問得好，萬一小叔改變主意呢？

車子在暗夜裡又開了半個小時，最後和陳明幾乎是同時到的，陳明身上還是製服，背後出了不少的汗，薄薄的布料貼著緊實的肌肉倒是有幾分性一感。

見到他們過來，陳明點了支煙迎上去，抬手看看表：“十點了，就玩兩個小時吧。”

“行。”顧安西和他並排走在前麵，薄小叔從車裡拿了部筆記本出來，看著樣子是準備在這裡工作了，看得小奶精又是心疼又是覺得他不懂享受。

到了裡麵，果然，薄熙塵脫了外套坐在那裡工作，陳明看看顧安西：“這天天工作啊，還有一點私人時間了？”

顧安西舉起，瞄準——

十環中心。

陳明鼓掌：“厲害。”

顧安西側頭：“沒有時間陪我，所以就帶我過來，他工作。”

陳明也憨厚地笑：“薄教授是蠻辛苦的，朝歌也是做學術的吧，好像也沒有時間約會交男朋友。”

顧安西又舉起手，紅唇輕輕地揚了下：‘所以啊，我覺得她和王競堯是絕配。”

等她打完一彈匣，陳明才接話：“你真的覺得他們適合嗎？”

顧安西靈活地裝著子彈，看陳明一眼，然後就笑：“反正他們適不適合，江朝歌這樣的是絕對不適合你的。”

她抬手，專注地看著靶子，“她不會是一個好妻子。”

因為底線低，因為想要的東西太多，即使是結了婚也會因為利益而犧牲掉婚姻應該有的忠誠。

陳明這樣直通通一根腸子的人，竟然讀懂了她的話，點頭：“也是，我也這樣覺得。”

顧安西笑笑，正要射擊，卻不小心看到另一間射擊房內一個老熟人。

“喂。”她叫著陳明：“宋佳人在那裡。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陳明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愣了一下輕咳一聲：“也沒有什麼好打招呼的。”

顧安西輕笑：“好歹也是一晚夫妻百日恩啊。”

什麼？

陳明一張麵孔瞬間爆紅。

他瞪著顧安西，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顧安西轉身：“我隻是隨便一猜，不過陳明你這是承認了？”

陳明的臉更紅了，幾乎要滴血，結結巴巴：‘沒，沒有的事兒。’

顧安西過去拍拍他的肩，槍塞他手裡：‘到你了。’

然後，陳明這個神槍手就失手了，竟然沒有一個十環的，他自己也感覺蠻丟臉的……故意地不去看宋佳人那裡。

他是恨不得立即走的，也好過被顧安西這個崽子調侃，此時他很難體會王先生的心情了，這崽子當真是讓人又愛又恨，聰明得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