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競堯沉默許久,才啞聲說:”他想乾什麼?”
顧安西搖頭:”不知道.或許他隻是想見一見林樺,再或者,他隻是想和你對話,公平地對話一次.”
說完,四下裡一片安靜.
一片靜默中,陳明開口了:”那怎麼行,風律師看著,王先生不行,不行^^”
後麵的話他也說不下去了,也不敢說.
王競堯瞪著他.
顧安西忍著笑.
王競堯又瞪她一眼,不滿地說:”我會怕他?”
王秘書長小聲地提醒:”對方可是有功夫的.”
這下,老哥哥可不高興了,”他有,我就沒有?”
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了,摸摸鼻子.
王老哥哥還有什麼功夫啊,哄女人的功夫算不算?
王老哥哥瞪著他們,一個一個的,儘看不上他.
好一會兒,顧安西就嚷了嚷:”主要是你年紀大了啊,腿腳不如年輕時候了.”
王景川適時地解圍:”這些年王先生日理萬機,也很少有機會鍛煉.”
顧安西扮了個鬼臉.
這會兒,王競堯緩緩開口:”我想見他一麵.”
如果說對應的危險能換來林樺的平安,他願意一試.
陳明還是不同意,”王先生,這太危險了.”
秘書長輕輕地拉住他:”聽王先生的吧.”
顧安西則是笑眯眯的:”還挺像個男人.”
王競堯又氣到了:”嗬嗬.你倒是乖巧,我哪裡不像男人了?”
顧安西聳了下肩,隨後目光落在屏幕上,很輕地說:”要看他願不願意見你了.”
她又抬眼看著陳明:”加強保全力度,如果你們不想讓林樺見他的話.”
在林樺和老哥哥之間,她倒是真的寧可老哥哥和風笙見麵,這種時候讓林樺麵對風笙未免太殘忍了些.
她說完,陳明就點頭:”行.”
顧安西又看著王競堯:”這裡有我,你們去辦公廳吧.”
王競堯一細想,點頭.
回到病房裡,林樺睡得有些沉,大概是有些累了.他站著看了一會兒才低語:”景川,我們走.”
王景川哎了一聲,跟著他離開.
顧安西一個人慢慢地坐到沙發上,手指輕輕地敲了幾下鍵盤,鎖定一個區域.
也隻有王競堯不在,風笙才會出現吧.
她靜靜地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有了些細微的腳步聲.
她握緊了手指,看向門口,卻是陳明.
顧安西鬆了口氣,走到門口把門帶上:”這麼多人,怕是不會來了.”
陳明點了支煙,但是想想又掐掉了,”是啊,幾十個人,他大概不會出現了,以前再怎麼厲害現在也受了傷,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打掃衛生的推著車過來,麵上戴著口罩,個子挺高,小聲地說:”打擾了.”
顧安西讓開身子讓她進去,然後繼續和陳明說話.
陳明看著那人進去,皺了下眉頭,沒有說什麼.
他繼續和顧安西說話,說了一會兒顧安西進了病房,陳明繼續在外麵守著.
病房裡,顧安西輕輕合上門,背抵著門板,輕輕地笑了一聲.
病床前,一個男人正彎著腰,手輕輕地摸著林樺的臉.
而林樺,睡得挺熟的.
男人聽見輕笑聲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顧安西.
顧安西仍是笑了笑,”風笙.”
“並不是.你認錯人了.”那人慌亂地垂頭,不看她.
目光,卻是落在林樺的麵上.
林樺,仍是靜靜地躺著.
顧安西輕聲說:”她不會醒,我給她放了一點點藥,放心,不傷胎兒的.”
胎兒?
那人的身體僵住了.
露出的眸子,也散發著可怕的光芒.
他喃喃開口:”她竟然懷了王競堯的孩子.”
“為什麼不能?”顧安西很平靜:”他們結婚了.”
風笙手揮了一下,有些狂亂:”她怎麼能和王競堯結婚,她明明是我的未婚妻.”
他的情緒很激動,而顧安西一直平靜.
她看著風笙的心口劇烈地起伏,那件淺藍色的護士服幾乎要撐不住馬上要破碎的感覺,這些讓他看著就像是一隻都市怪獸一樣,不複以前的溫文爾雅.
他狂亂著說:”我要帶走她.”
“可以.”顧安西淡笑:”然後呢,帶著她四處流浪還是怎麼樣,讓她知道你還活著讓她內疚,還是讓她把王競堯的孩子打掉重新和你在一起?”
風笙乾著聲音:”我會接受這個孩子.”
“林樺接受不了.”顧安西注視著他,一點閃躲也沒有,像是那張臉一點兒也不可怕一樣.
風笙的麵孔扭曲,看不清情緒,隻知道很激動.
顧安西上前,聲音有些輕也有些溫和:”風大哥,現在不同了.昨晚她受了些驚嚇今天就不舒服要住院,如果她跟著你,你想想你怎麼照顧她?還有她的名聲不要了嗎?”
風笙側頭,那雙眸子死死地盯著顧安西,他啞聲開口:”那我呢?”
顧安西的聲音放得更輕:”風大哥,過自己的生活吧,如果你一定要拉著林樺那會兩個人都很痛苦.”
而且,林樺並不是完全被強迫地嫁老哥哥的,她以前就喜歡,現在又懷了孩子,當一個女人心甘情願地為一個男人懷孕時,她心中一定是有這個男人的.
雖然有些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在顧安西看來,風笙現在的處境讓林樺放棄一切,帶著孩子和他走,那更是一件殘忍至極的事情,對這個孩子也是殘忍至極的.
她說過錯,風笙步子沉重,一步一步地朝著她逼近.
他眯著眼,死死地盯著她:”你必定是幫著王競堯的,你是他妹子.”
“不,我是站在林樺的立場說話.”顧安西沒有後退,”因為我也是女人,我能體會她的心情.”
風笙狂怒:”我不信!”
顧安西垂眸,喃喃低語:”或者她的心裡有你一席之地,但是王競堯加上這個孩子,必定是大於你的,風笙,你喜歡她,彆為難她.”
風笙麵如死灰,在那不平的麵孔上看著特彆地可怕,他輕輕地退後一步.
就這時,門口傳來了陳明的敲門聲:”安西,裡麵是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