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陸雪曼也呆住了……
什麼,江朝歌人流?
孩子,是陸衡的?
陸衡呆住了。
他好半天沒有說話,整個俊臉當時看著特彆地陰鬱。
一旁,陸雪曼也傻了,好半天才顫抖著聲音開口:“你是說江朝歌懷了陸衡的孩子……”
她有些恍惚,說話間又頓了一下才又說:“可是她怎麼懷了陸衡的孩子的,還有她怎麼把孩子打掉了?”
她望向陸衡,想要兒子給個答案。
陸衡自己也是愣了良久,他沒有回答陸雪曼的話,而是直直地看著顧安西:“有一次喝多了。”
顧安西淡笑:“你這售後做得不太好,難道那時我大舅嚷著說是在酒店裡看見你了,原來是江朝歌。”
陸衡看著顧安西:“你怎麼知道她懷孕的事?”
“態度。直覺。”顧安西十分淡地笑了一下:“如果你們沒有什麼的話,她不會在醫院裡陪一天一夜。”
陸衡並不知道這個,一時間有些無語。
他對江朝歌確實是沒有感情,但是他不能否認顧安西的消息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衝擊。他算不上不婚主義,可是不喜歡的他是不會要不會結婚的,忽然間一個女人懷過他的孩子,這讓他心情複雜……
他知道,當時如果他要江朝歌,她大概也是願意的。
是他不要。
陸衡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也沒有心情看書,更沒有心情和顧安西說話了,他躺了下來,一隻手若有似無地撫著那條失去了三分之二的腿。
幾天了,那裡還是痛的,隻是在他忍受的範圍之內。
他輕輕地撫摸著空蕩蕩的地方,一邊有些出神……相對於他的靜默,陸雪曼則有些傷心,對於她來說兒子好好地撒下的種和以前是不一樣的,如果能有一個孩子,對於陸衡來說應該要好上許多吧。
她把顧安西拉出去,心情有些複雜:“安西,我知道我不配要求你什麼,隻是……這件事情不要說出去,就當我們不知道。”
她心裡,此時產生了一種極度自私的想法,既然有這段緣份,江朝歌還願意來看兒子,那說明她心裡對兒子是有些感情的,那如果以後他們能在一起……陸雪曼現在是饑不擇食了。
她說完,顧安西淡淡地笑了一下,“阿姨,我說出來不是為了陸衡,而是對江朝歌公平一些,他們誰也不愛誰,誰也不欠誰,能不能在一起也是看他們自己,我看陸衡自己都很難走出去,就不要要求旁人那麼多,陸姨你說對不對?”
對於自己的心思被看穿,陸雪曼有些羞愧,她想說什麼唇動了動,但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隻慘淡地笑笑:“我知道。”
顧安西想了想又說:“先暫時在醫院裡吧,陸澤那邊已經被收監了,如果他判個無期什麼的,離不離婚其實無所謂了,陸家的財產都會歸你和陸衡所有。”
陸雪曼苦笑:“錢不錢的,現在沒有那麼重要了。”
她深深地看了看顧安西:“以前陸衡對我說,他喜歡你,想要你當妻子我是不以為然的,我不太喜歡你這樣活潑性子的女孩子,但是現在我才覺得,陸衡的眼光很好。可惜……不是他先遇見你。”
顧安西隻是淡笑,沒有說什麼。
不喜歡,有什麼好說的?
她離開,陸雪曼回病房,陸衡仍在發呆。
陸雪曼過去坐下,伸手握了握兒子的手,以為兒子在傷心,於是安慰了一句:“以後你還會有孩子的?”
陸衡回神,看著自己的母親,淡笑:“和江朝歌嗎?我和她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陸雪曼的目光有些一言難儘:不是那麼一回事兒怎麼還搞出人命了?
陸衡不願意談,她也不說,隻把顧安西的話轉了,陸衡聽了以後又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問:“媽,你想離婚嗎?”
陸雪曼輕輕地拍拍兒子的手背:‘媽都無所謂了,反正這輩子是不可能和他過了,他坐牢或者是死刑,媽都不想便宜他在外頭的那些女人……’
說著,她看向陸衡,心疼得不得了:‘你現在這樣,憑什麼要便宜那些人。家業是你和那個混蛋一起創的,享受的是其他人,媽受不了。’
陸衡苦澀一笑,沒有說什麼,因為這時他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他母親接受不了。
下午的時候,江朝歌過來了。
她來,算是最後一次看看陸衡,後麵她打算進一家研究所工作了。
北城的冬天很冷,她從外麵帶了些冷氣,手裡提著一袋水果,像是尋常的人看親友一樣。隻是這會兒她走進來,陸家母子的心情就很不一樣了。
“來了?”陸雪曼先回了神,幫著把水果放下,引著江朝歌坐下以後,目光落在兒子的麵上,想著他說些什麼。
陸衡抬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輕聲開口:“媽,你幫我去倒杯水。”
陸雪曼笑了一下:“好。”
她又挺溫和地問江朝歌:“我給你買杯奶茶過來吧,天怪冷的。”
江朝歌不明所以,隻得點頭:“好,謝謝陸姨了。”
陸雪曼離開時,悄悄兒地偷偷看了看江朝歌的肚子,生怕看漏了,或者那裡是藏著些什麼……不過,平平的,她有些失望地,好幾個月了要是還在也不可能這麼平來著。
歎息一聲,她離開了。
等到她離開,陸衡才撐著自己坐起來一些,靠在病房的床頭,靜靜地打量著江朝歌。
江朝歌今天穿了件大衣,此時大衣脫了,裡麵紅色毛衣配了皮裙,她挺高的,身材很好,讓人想象不出她以後懷孕是什麼樣子。
陸衡就這樣平靜地看了她許久,江朝歌才終於開口:“我來,是向你告彆的。”
“準備去國外了?”陸衡問她。
江朝歌搖了搖頭,“不是,是郊外的一家研究所,不是很大,也沒有太多的前途,不過挺清淨簡單的,也挺適合我。我在那裡買了一間小房子,準備帶著我媽過去,以後可能就很少回北城……”
那邊,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開車大概要三四個小時。
對北城,她有些留戀,也沒有留戀的,就像是一場夢一樣,現在夢醒了。
她能全然退出,少不了王競堯在當中的幫忙,還有薄家的放過,否則那一張合約足以讓她坐牢十年以上。
能全身而退,她沒有什麼不知足的,哪怕現在接近一無所有。
聽她說完,陸衡仍是很安靜,病房裡一絲兒聲音也沒有。
江朝歌也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她輕咳一聲:“行,我說完了,你……保重。”
‘等一下。’陸衡開口。
江朝歌拎著大衣,微微地笑了一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