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箏一襲月白色衣裙,拎著包好的點心,清清冷冷的站在點心鋪的旁邊。
模樣端正清秀,雖不是天人之姿,但她渾身都透著清雅冷冽,氣質出塵。
屬於那種越看越好看,讓人移不開眼的類型。
寒萋萋似乎發現梁烜看初箏眼神不太對,柳眉輕揚一下:“梁公子,這位也是你的紅顏知己嗎?”
“他?”初箏先出聲:“不配。”
小姑娘聲音冷而靜,像是驟然停歇的風雪裡,突然傳來的聲音。
聽得人心底都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梁烜垂在一側的手,微微攥緊。
他親眼瞧著她跳下懸崖,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
而現在站在他麵前這個人,梁烜覺得自己完全不認識,她身上的氣質和神情,都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樣。
這樣的初箏……令他不安。
“師兄?”趙芙小聲的叫一聲:“她是誰啊?”
梁烜臉色微微泛青,道:“我不認識她。”
寒萋萋輕笑,聲音清脆如銅鈴,但她隻是笑,沒有說話。
初箏把點心放在旁邊,抽了不知誰立在旁邊的竹竿,抬手就打向梁烜。
初箏從放點心,到動手,前後不過瞬間,梁烜反應慢半拍,竹竿差點抽在腿上。
梁烜護著趙芙,避開兩次攻擊,將趙芙推到旁邊。
唰——
竹竿再次打下來。
梁烜沒帶武器,隻能空手接,他抓住竹竿一頭,猛地用力,內力灌入竹竿。
竹竿爆裂開,迅速蔓延向初箏那頭。
電光火石間,竹竿裡似有東西,銀蛇一般竄來。
梁烜還未看清,身體猛的被擊中,橫飛出去,撞在一個攤位上,蔬菜瓜果滾落一地。
梁烜喉嚨腥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師兄!”
趙芙驚呼一聲,直奔梁烜過去:“師兄你怎麼樣?”
初箏扔掉手裡的竹條,慢條斯理的拎起台階上的點心,朝著梁烜那邊走過去。
梁烜被趙芙扶起來,他警惕的盯著初箏。
她的功夫怎麼會突然這麼好?
小姑娘步子不急不緩,猶如閒庭闊步。
走到梁烜旁邊,她微微一頓,側過頭:“這次就當利息,下次見麵希望沒這麼多人。”
梁烜還沒理解這句話,初箏已經揚長而去。
-
初箏拎著點心回去,推門而入,迎接她的就是一把劍。
初箏已經習慣了,鎮定自若的推開劍。
男人著一身白衣,立在門口,劍被推開,便收了劍,他捂著胸口,似想咳嗽,但很快就壓下來。
初箏把點心攤開在桌子上:“試試喜歡哪個?”
明羨走過去,步履有些慢,他把劍放在桌子上,撐著桌沿坐下:“你不怕我失手殺了你?”
“放心。”初箏倒杯水,推到他麵前:“你肯定比我先死。”
明羨:“……”
明羨掃一眼桌子上的點心,從裡麵挑了一樣,慢慢的吃著。
明羨戴了麵具,擋住半張臉,遮住那猙獰的疤痕,男人就越發顯得清冷俊美。
等明羨吃完點心,初箏拿著藥過來。
“換藥。”
明羨神情自若的脫下上衣,這幾天都是初箏給他換藥,自然沒什麼好矯情的。
初箏拽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麵,微微彎著腰給他換藥。
她動作不算溫柔,甚至可以說有點粗魯。
她的氣息落在肩膀上,有些癢……
明羨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纖長細密的睫羽,此時微微垂著,擋住她那雙總是冷冷清清的眸。
側臉線條冷冽,不似普通女子的柔和溫婉,再往下是白皙修長的脖頸……
“你這傷怎麼好這麼慢?”
都這麼多天,傷口一點結疤的跡象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想流血。
這個傷口它很有想法啊。
初箏把衣服拉上去,明羨回神,自己係好衣服:“這不是應該問你嗎?”
“又不是我給你捅的!”問我乾什麼呀!
“你給我下的藥。”明羨起身,拿起他的劍,低垂著眸瞧她:“你不知道是什麼嗎?”
初箏:“……”
我還真不知道。
藥是梁烜那個狗東西給的,梁烜當時說,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原主那個傻白甜被梁烜哄得不知東西南北,哪裡會去在意彆的。
“怎麼能好?”
“不知道。”
明羨也不知道初箏給他下的什麼藥。
就感覺怎麼都聚不起內力,傷也好不了。
明羨轉身離開,他現在和她一起,不代表信任她。
一個背叛過自己的人……
他憑什麼再去信任她?
明羨側躺在床上,初箏問不出什麼,隻能先退出房間。
福德樓大廚在走廊上坐著,旁邊放著兩個托盤。
大廚見她出來,立即迎上來:“姑娘,不是我不儘力,是那位公子,真的什麼都不吃。”
他真的儘力了!
當大廚這麼久,還從沒誰這麼挑剔過他的菜,這是他遇見的最大挑戰。
“明天換彆的。”初箏滿不在乎道:“總會有他喜歡的。”
今天買的點心他不就吃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和最近發生的事,導致明羨現在比以前更挑剔。
初箏也很愁。
他再不吃,她就隻好……
強灌了!
大廚:“……”
-
今天看見梁烜,初箏打聽一下,才知道圍攻梵仙教後,大部分教眾都被殺了,小部分逃走,現在江湖人正在追捕逃跑的那些。
梁烜正好負責這一帶,所以碰上了。
至於那個寒萋萋……
她師父是天山老怪,常年居住天山之上,功夫自成一派,但醫術了得。
天山老怪不問江湖事,但按照江湖派係劃分,應該是屬於正派。
隻是教出來的徒弟,正一路往邪派的路上狂奔,即將摘得妖女桂冠。
偏生天山老怪對此很是豁達,絲毫沒有清理門戶的意思。
醫術了得……
醫術……
初箏琢磨下,去把這個寒萋萋抓來給好人卡瞧瞧。
初箏還沒來得及實施這個計劃,寒萋萋就送上門來了。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初箏正愁明羨吃飯的問題,坐在走廊上思考,忽然就聽牆頭一聲悶響。
雨幕裡,一道纖細的人影,慢慢的從牆頭那邊挪動。
後麵有人陸續跳進來,不由分說的攻擊最先進來的那道人影。
走廊上黑漆漆的,初箏坐在這邊,一聲不響,那邊的人都沒發現她,打得非常起勁,絲毫不顧及她這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