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鋪成的的廣場上,黑色的棺材和散漫的小姑娘,形成一道詭異的風景線。
廣場正對著醫心閣。
初箏望著那座醫心閣出神。
她在五音迷陣裡看見的醫心閣……想來就是它了。
淩亂的打亂初箏的思緒,幾個人從醫心閣的方向匆匆而來。
領頭的人初箏也在五音迷陣裡見過,正是當時責問驚破是否知錯的那人,想來應該是驚破的師父。
樓主掃過四周的弟子,不是躺在地上,就是相互攙扶著,受傷不輕。
“沉音姑娘,你這是何意?”
“我要進你們藏書閣。”驚破當初看的那本書,還在藏書閣裡,她得確定裡麵到底寫了什麼。
“什麼?”樓主驚詫。
旁邊的弟子也炸了。
“怎麼可能,藏書閣隻有絕醫樓弟子可以進,你怎麼能進去。”
“藏書閣是你能隨便進的地方嗎?”
“我就算是死,也不能會讓你進去!”
“想進藏書閣,除非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樓主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沉音姑娘,你為何……想進藏書閣?”
“藏書閣除了看書還能乾嘛?”
“你想看醫書?”
“不然你們藏書閣裡還有武功秘籍?”
“……”
能不能好好說話?
“藏書閣隻有絕醫樓弟子可以進,沉音姑娘非我樓中人,恐怕……”
“我殺了你們一樣可以進去。”初箏語氣冷淡。
樓主:“……”
這完全就是不加掩飾的威脅。
可是她沒說錯,以她現在的實力,想殺光這裡的人,恐怕不難。
要麼讓她進去,要麼她殺光這裡所有人。
和一個魔頭講道理,她能聽嗎?
樓主覺得不可能。
是守著規矩,讓這麼多弟子陷入危險中,還是讓她進去……
“沉音姑娘隻是看醫書?”
“我對你們的書沒興趣,隻是想找點東西。”
樓主:“如果是這樣,那我就破例一次,讓沉音姑娘進去。”
“樓主!”
“樓主!!”
弟子們的驚叫聲,並沒有讓樓主改變主意。
樓主親自帶著初箏去藏書閣,其餘弟子除了氣惱,也不能做什麼。
“你們聚在這裡乾什麼?這是怎麼了?”
“師叔!”
眾弟子看向來人,眼底都是驚喜。
絕醫樓裡,武功最好的就是這位師叔。
“師叔,你可算回來了,樓主帶那個魔頭去藏書閣了,你快去看看!”
“魔頭?沉音?”
“對,就是她!”
弟子七嘴八舌的將剛才的事,和這位師叔講一遍。
師叔道:“我去看看,你們候在這裡。”
師叔往藏書閣的方向走,待轉過幾道彎後,他停下來,掉了個頭,往藏書閣相反的方向走了。
-
藏書閣裡密密麻麻都是書,這是絕醫樓曆代積累下來的瑰寶。
初箏:“……”
這麼多,我要怎麼找?
樓主放下往上的梯子:“樓裡的醫書都在這裡,沉音姑娘是想找什麼書,我可以幫你找?”
初箏:“……”
說實話我不知道。
鬼知道好人卡當初是在哪本書上看見的。
初箏撐著棺材犯愁,樓主目光打量他,餘光瞥見那口棺材,裡麵似乎有人……
不過從頭到尾都被蓋著,不知道是什麼人。
初箏琢磨片刻,歪下頭看向樓主。
樓主立即收回視線,儘量表現得友好。
“你想知道他是誰?”初箏指向棺材裡。
“……”
初箏將蓋住驚破的披風拉下:“看看?”
樓主:“……”
樓主穩了穩心神,往前挪兩步,被棺材遮擋住的人立即呈現在他麵前。
棺材裡躺著的人,讓樓主心神一震:“驚……驚破……”
“樓主還記得。”初箏給驚破蓋好,再次擋住他的臉。
他怎麼會不記得。
這是他曾經最得意的弟子……
他一手撫養大的孩子。
樓主極力克製著顫抖的手:“他……怎麼了?”為什麼會躺在棺材裡?
初箏指尖敲下棺材沿:“我就是來找他怎麼了。”
“他出了什麼事?咳咳咳……”樓主捂住嘴咳嗽,那架勢好像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初箏冷眼看著:“你都把他趕出去了,還關心他?”
“咳咳咳……”樓主身體似乎都萎靡不少,岣嶁下腰,他扶著旁邊的書架,慢慢坐下去:“當初那件事……我並不後悔。”
初箏:“你覺得他做錯了?”
樓主:“醫者應救人……”
初箏:“他救了更多的人。”
樓主:“他也殺了人。”
初箏冰冷的語氣裡仿佛帶著嘲諷:“那你們為什麼要用他的成果?現在九洲大陸上,誰身上沒有備上驚破研發出來的能淨化魔氣的丹藥?”
罵著彆人,還要用彆人的成果。
可真是有意思。
樓主擺擺手,咳嗽兩聲,聲音滄桑:“沉音姑娘,我說的不後悔,和這件事沒關係。你能告訴我,他……怎麼了嗎?”
初箏不答反問:“你當初為什麼要將他逐出師門?”
樓主歎口氣,搖搖頭,似乎不打算說。
“是因為禁地裡那個人?”
樓主猛的抬頭,眼底流出震驚:“你……你怎麼知道?驚破他……他找上驚破了?”
“他在我手裡。”初箏道:“所以你也知道他想要驚破的身體?”
樓主被初箏前麵那幾個字砸得暈頭轉向。
那個人……在她手裡?
-
樓主這一生做的唯一錯事,就是沒有及時發現自己師弟乾的事。
絕醫樓的禁地最初隻是用來祭祀先輩的地方,因為怕弟子們闖進去衝撞到先輩長眠,所以被列為禁地。
有一段時間,他發現師弟經常往禁地跑。
他起初隻是覺得奇怪,也沒有多在意。
他那個師弟不是什麼不著調的人,不需要他去過問他的事。
可是他發現他去得越來越頻繁,他不得不在意。
他也自己去禁地查看過,和以前一樣,沒什麼問題。
有一天,他跟著師弟進去,然後就看見了那個人……
他作為樓主,都不知道禁地最深處還有一處空間。
那個人坐在很奇怪的陣法中,四周立著無數幡幢,他不認識上麵的符號,可那陰森森的環境,想也不是什麼正經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