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娛樂城擂台區,眼鏡青年張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暴牙,臉上的驚訝神色自從進來之後就沒消失過。
剛剛一位光頭青年才一拳將身高馬大的洋人轟趴在地,這邊又出來一位彪肥體壯的漢子,三兩拳以強硬之極的姿態將作為對手的高壯洋人轟倒在地,半晌都爬不起來。
好象洋人在這裡成了紙糊的一般,不僅兩位彪悍之極的青年,輕鬆解決了各自對手,就連之後出場的清國選手,對上洋人也是勝多敗少。
打得最慘烈的一場,上麵的清國漢子與洋人選手滿身血汙,最後雙雙倒地不起,如此難得的血性和悍勇,真真把眼鏡青年驚住了。
他這時心有所悟,明白碼頭上的洋人,為何那般老實安分了。
這裡的清人一個個悍勇之極,洋人根本就討不到多少便宜,自然就變得老實安分起來,占不了便宜還會倒黴的事兒,誰都不會輕易去做的。
他被擂台比鬥的慘烈驚住了,不管是清人選手展現了難得的血性悍勇,還是洋人的強悍殘暴,都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耳中歡呼呐喊不絕,震得耳膜連連跳動很不舒服,可體內的熱血卻跟著點燃,隻覺渾身燥熱恨不得上擂打上一場,擂台比鬥區的氣氛實在過於熱烈。
等腦子裡的熱血慢慢緩和,耳朵也慢慢恢複了正常,周圍的議論聲音紛紛湧入耳中,讓他得到了不少有用信息。
從周圍觀眾熱烈的議論中,他就得知之前那兩位吊打洋人選手的青年,正是禪城寶芝林黃師傅的徒弟。
一個叫雷虎,一個叫林世榮,都是禪城地麵上難得的高手。
自然是高手,能把比他們高壯不少,一看就知不是善類的洋人當小孩般揍,這樣的實力怎麼說都不簡單。
這些上擂的洋人選手身份,他也從周圍觀眾的議論中明了,都不是善類。
不是海船上最能打的強壯水手,就是跟隨洋人海商的保鏢,自然還少不了流落我大清的傭兵之類的存在,擂台這邊有光明正大的賺大錢機會,吸引了不少自認為身手不錯的洋人大漢參與。
按照周圍觀眾的說法,擂台比鬥有盤口賭輸贏,每一局下注的銀子數量就不在少數,凡是參與擂台比鬥的選手都能分得部分押注流水,當然隻有勝利的那一方才能得到這樣的好處。
這些不算,最吸引參與擂台比鬥選手的是,隻要上擂便有一筆數量不小的登擂費可得,如此便保障了打擂選手最基本的收入。
按說碼頭這邊的擂台比鬥開啟還沒幾月,可這裡聚集了不少洋人選手不說,有的甚至打算以打擂維持生計,真真叫人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當然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參與打擂,什麼人都可以報名,報名之後還有簡單的考察關,要麼顯示強大的力量,要麼就顯示自身不俗的武藝,有負責娛樂城安全的民團青壯作為標杆檢驗身手。
不說能完全杜絕濫竽充數的存在,起碼想要混銀子又沒能耐的家夥少之又少,打上一兩場擂後便會原形畢露,最後少不得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而參與擂台比鬥的清人,幾乎全是忠義堂的好手,而忠義堂則是禪城碼頭的管理者。
對此,眼鏡青年除了對忠義堂的實力詫異外,倒沒有其它反應。
他出生的米國舊金山亂得很,幫派橫行肆無忌憚,華人在那時常受欺負,要是不抱團取暖甚至連生存都難,眼鏡青年早早就加入了當地的華人幫派,對於幫派勢力參與社會活動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隻是沒料到忠義堂如此強橫而已,竟然能夠壓製往來洋人,單就這份手段和霸氣,就叫眼鏡青年敬佩不已。
洋人有多麼蠻橫霸道,眼鏡青年可是深有體會,忠義堂在禪城這邊能壓製洋人的囂張氣焰,單單這一點就相當了不得啦。
隻是,叫眼鏡青年驚訝的是,真正的震撼場麵還在後頭呢。
一輪輪的擂台比鬥叫他看得熱血沸騰砸舌不已,可當雷虎跟林世榮兩人上擂對撞時,表現出的恐怖戰力才叫他驚得差點把眼珠子瞪了出來。
拳腳飛舞有如穿花蝴蝶,速度快到幾乎肉眼難辨。
氣爆轟鳴每一次出拳,都能卷起陣陣勁氣狂風,那一聲聲砰砰悶響就像驚雷,聽在耳中驚在心中,目瞪口呆看著兩人狂猛凶暴的對攻,伴隨砰砰炸響心都跟著劇烈抖動起來。
這是何等威猛霸道的戰鬥風格,就算眼鏡青年對於擂台上的兩大高手的手段不甚了解,卻也知道他們使出的拳法極為了不得。
不然,怎麼會有如此驚人聲勢?
他不會拳腳功夫,看不出擂台上的兩位誰更厲害,隻能跟著周圍觀眾驚濤駭浪一般的狂呼呐喊,把激蕩沸騰的熱血撕喊出來。
等到擂台上兩位青年高手最後戰平收場,眼鏡青年這才驚覺自己早已滿身熱汗,裡衣粘在身上好不難受。
可是心情卻是難得的暢快,感覺就像自己上擂打了一場似的,渾身通泰說不出的舒爽。
到此,今日的擂台比鬥差不多已經結束,後麵的比鬥眼鏡青年沒興趣觀看,大部分觀眾也都是如此心態,他們紛紛離場要麼在娛樂城其它地方繼續消遣,要麼直接離開忙彆的事情去了。
眼鏡青年直接離開了所謂的娛樂城,對這裡的觀感不說很好,卻也說不上差,每每看到洋人安分老實的樣子,心中都忍不住升起絲絲莫名感觸。
提著藤條箱子,眼鏡青年一路詢問找到寶芝林所在,到了地方顧不得其它直接進門,立刻便有醫館學徒上來詢問有何貴乾。
“我,我叫,叫牙,牙擦蘇,是,是從米國,國舊金山,山過,過來拜,拜師,師學醫,醫的!”
眼鏡青年裂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難看暴牙,說話結巴得叫人都替他著急,好不容易才將一句話結結巴巴說完,期待道;“黃黃黃,黃師傅在,在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