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因為堂口內部有人眼紅碼頭的滾滾財源,想要摘果子鬨出不小動靜,雷虎不甚其煩想要直接甩手,甚至乾脆離開忠義堂。
堂主秦豹聽到雷虎透露的心聲頓時大驚,堅決不同意雷虎放手,甚至揚言要叫那眼紅的高層好看。
沒必要!
見秦豹態度堅決,加上兩人的親近關係,雷虎也不好真的撒手不管,卻對秦豹的粗暴手段表示反對,明確表示既然對方對碼頭事務有興趣,那就乾脆劃出一片區域讓其執掌就好了。
看看這廝到底有沒有本事管好,之後再做決定不遲。
結果,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那位眼紅碼頭利益的堂口高層,喜滋滋接手了部分碼頭的管理權,可惜才半個月時間就撐不住了。
這廝在洋人跟前軟得一塌糊塗,結果把部分洋人的傲氣給捧出來了,那半個來月鬨出了不少亂子,讓碼頭和堂口都損失了不少利益。
都不用堂主秦豹如何,更用不著雷虎表明態度,其餘堂口高層便一致決定將那廝拿下,直接一腳踢出忠義堂。
至於碼頭,依舊還是由雷虎繼續管理,其他人根本就搞不定,單單就一個洋人的麻煩,便足以讓堂口高層直接倒黴被推去出平息堂口內部的不滿。
出了那次的事情之後,堂口內部再也沒有傳出對碼頭管理權有其它想法的聲音,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沒那種能力。
旁的地方也就罷了,像禪城碼頭這種與洋人海商經常有商業往來的地方,一旦出了錯漏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連官府都不會允許出亂子,堂口高層誰也承受不起那樣的後果。
忠義堂已經進入平穩發展期,來錢的路子不少,尤其是有碼頭這麼一個吸金利器,單單做一些周邊配套的生意,就足以叫堂口高層吃飽喝足,還能照顧手下弟兄甚至家鄉親人朋友,誰也不樂意冒極大風險搞事。
一年時間裡,碼頭周邊的農村建起了好幾個大農莊,最大的那一家自然是屬於民團所有,直接安排了超過五十個民團青壯擔任農場工人,專門為碼頭提供蔬菜以及肉蛋,日子過得不要太紅火。
堂口不少高層順勢跟進,也組建起了幾個中小型農場,按照實力不同規模大小不等,通過雷虎推廣的生態循環農場模式,各自都經營有配套的特色農產品,一起作為碼頭農產品的供應商,短短幾月時間就賺了不少錢,好幾家農場的本錢都賺回來了。
不僅如此,還有剛剛組建不久的漁業船隊,以及成衣作坊之類的配套產業,大部分都落入了堂口高層手中,通過碼頭的聚眾效應,生意相當不錯賺來的銀子雖然比不得碼頭多,卻也不少了。
現在的忠義堂,算不得純粹的幫派組織,已經開始向商業團體轉型,當然少不得需要武力保護各自越來越大的利益。
在這個動蕩的年月,這是保護自身和財產安全必要的手段。
至於堂口之前的那些傳統幫派業務,已經入不了這些開始大富起來的高層的法眼,不過是維持一種形式罷了。
收取的那點定額保護費,也隻是穩定市麵的需要,不然他們早就撤了這種需要花費不少人力物力,又得不到什麼好名聲的活計。
做了生意之後,堂口高層對於禪城的安定環境有了熱切要求,巴不得我大清海清河宴,讓他們能把生意做到整個嶺南,甚至整個江南地區。
當然,這樣的事情隻能想一想了,隻是等堂主秦豹過來,給大家帶來一個大好消息後,這樣的雄心壯誌其實也不是不能達到的目標。
之前由雷虎提議,堂主秦豹親自出麵處理的買官事宜,到現在已經有了眉目,用不了多久堂口高層身上都會有一層官皮。
都是虛銜,除非有禪城以及周遍府縣的實職崗位,不然他們是不會輕易離開禪城的,忠義堂也沒那麼大的財力和資源,都讓堂口高層當上實職官員。
可有了一身官皮,許多事情做起來就方便多了,起碼不用擔心跟周圍府縣的官府溝通問題。
以前拿銀子開道雖然效果不錯,卻是很不穩當,萬一周圍府縣官員心黑一點,之前的大筆投入都將打水漂。
有些官員更加過分,眼裡隻有銀子,為了撈到更多油水什麼齷齪事都做得出來,忠義堂高層手裡的生意門類很多,之前可沒少被惡心到。
可他們又拿周圍府縣那幫貪婪到了極致的官員沒什麼辦法,總不能為了些銀子就殺人吧,他們現在可都是財主,已經沒了這種刀頭舔血的習慣了。
之所以遇到如此鬱悶狀況,就是他們是民人家是官,收刮起來真心不客氣。
眼下可好,他們身上都有一層官皮,以後再跟周圍府縣官員打交道,用不著小心翼翼,就算對方看不上他們這些買來的官身,卻也不會做得太過。
這些情況,堂口高層都心知肚明,一個個精神振奮,隻等官身到手便準備放開手腳大乾一場。
說完了消息,一乾堂口高層紛紛離開,他們都有一攤子生意和事務要忙,可沒閒功夫繼續窩在堂口浪費精力。
“阿虎,最近如何?”
秦豹喊住了雷虎,兩人一起到了堂口後麵的院子,讓小弟炒幾個小菜送上,一邊吃喝一邊笑談。
雷虎最近一段時間,基本上都是寶芝林和碼頭兩頭跑,沒怎麼來堂口這邊,跟秦豹也有段日子沒見了。
當然,以兩人的關係自然不會因此生疏,隨著忠義堂的攤子越鋪越大,大家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再想像初來禪城那般整日湊在一起,已經不太可能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秦豹也不知該說好還是不好。
現在,堂口高層甚至精乾幫眾都有了自己的產業,對於堂口事務就沒那麼上心了,就連秦豹自己也是如此,可是忠義堂這個堂口絕對不能散了,不然會出現什麼變故誰也說不清楚。
還有外頭的局勢也開始變得不穩,我大清和東贏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禪城內部也有新近幫派崛起,一樁樁一件件叫他感覺十分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