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存不住事!
隻要在府裡當差的下人,很輕易就能打探到二太太因為年禮之事,暴跳如雷摔了不少東西的傳聞。
守後門的幾個婆子一邊剝著花生,一邊說著府裡的八卦。
“二太太昨天大發雷霆之怒,可把二房那邊的丫鬟婆子嚇得不輕!”
“嘿,二太太現在又不掌家,還想要外嫁的姑奶奶給二房送重禮,這怎麼可能?”
“還不是以前姑太太送的重禮都被二房收入囊中,突然就沒了心理不舒服,又有大房收了重禮陪襯,二太太這才爆發了!”
“嘿嘿,姑太太又不傻,大房大老爺如此聲勢不凡,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正是姑爺的有力幫手,不緊著跟大房大老爺的關係,難道還要繼續叫二房白占便宜麼?”
“是啊,這世上沒這道理,二太太也太過貪心了!”
“……”
府裡鬨哄哄的,各種雜七雜八的傳聞聽了一耳朵,大老爺卻是不以為意,二房的反應丟人之極,他就沒必要繼續踩上幾腳了。
自有賈母收拾王夫人,賈敏也是她能夠隨意編排的麼?
果然,沒幾日便聽聞賈母叫王夫人沒臉,也不知道尋了個什麼理由。
時間緩緩流逝,眨眼新年已過。
過年期間,整個朝堂幾乎停止運轉,沒有大事用不著一乾朝臣聚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大老爺也是難得清閒了幾天。
還是以往的流程,不過就是在家裡拜祖宗,大年初一跑去皇宮給皇帝拜年之類的活動,其餘時間基本上都是在吃吃喝喝中度過。
眨眼到了初十,這日大老爺早早出門上衙。
再過幾日便是元宵,到時候京城按照往日那般會有燈會,無論是百姓還是權貴家族的公子小姐,都會出門賞燈。
本是個熱鬨喜慶的節日,可對於順天府官差來說,絕對是個叫人感覺頭皮發麻的苦日子。
維持秩序,嚴防出現意外狀況等等事情,足以叫順天府衙數千官差忙得腳不沾地,連飯都來不及吃一口。
大老爺也是頭一遭經曆此事,好在有前例可循蕭規曹隨即可,他再根據實際情況增加一些條例,早早就叫順天府衙上下忙活開來。
“老爺,府裡有急事請您回去!”
正忙得昏天黑地,身邊的心腹小廝突然湊到跟前小聲通報。
“恩,府裡能有什麼急事?”
大老爺眉頭一皺,動都沒動直接問道:“弄清楚沒,我現在忙得很!”
“好象是宮裡有信傳來,跟元大姑娘有關!”
跟在身邊的賈傑左右望了望,小聲說道:“老太太和二房老爺太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亂了方寸,請您迅速回去商討事情!”
元春的事情?
大老爺點了點頭,起身跟手下官吏打了聲招呼,便急匆匆返回榮府。
“老太太,元春那出了什麼事情?”
來到榮慶堂,見屋子裡的氣氛壓抑,賈母和政老二夫婦都在,隻是一個個陰沉著臉難看之極,直接開口詢問道。
“老大,宮裡出了意外,元春被皇後截胡留在坤寧宮了!”
見大老爺過來,賈母揮手把屋裡的丫鬟趕走,沉聲開口:“短時間內,元春怕是難以出頭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具體又是什麼情況?”
大老爺找了把椅子直接坐下,毫不客氣問道:“是皇後特意所為,還是遭了旁人算計?”
“這個還真不太清楚……”
說起這個,賈母臉上露出一抹苦澀,將不多的信息原本道出。
原來就在前不久,有位出宮的公公突然秘密上門,除了索要了五百兩銀子外,告訴了賈母一個十分不好的消息。
元春就在昨天,被皇後要去做了女史!
上門的公公受了元春所托,把消息帶到榮國府,賈母和政老二夫婦頓時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一時不知所措心神亂了。
“老大,你有沒有門路打探到集體情況?”
把事情解釋一通,賈母直接提了要求:“看看哪裡出了問題,還有沒有補救的辦法!”
“這個我真沒門路!”
大老爺雙手一攤,無奈道:“這樣的消息在宮裡肯定不算秘密,隻是我哪能門道跟宮裡聯係啊,就算想求人幫忙,也一時沒個頭緒!”
聽了這話,賈母臉上神色一僵,直接問道:“你的那幫老朋友,難道就沒有和宮裡有關係的麼?”
“老太太,我那幫朋友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
大老爺搖頭道:“一般的消息打探出來沒問題,可是宮裡的消息卻是不好胡亂打探,一個不慎要有不小麻煩的,老太太還是想想其它法子吧!”
“大哥,元春可是你親侄女啊!”
政老二突然開口,一臉悲憤道;“你就不能看在親侄女的份上,幫一幫元春麼?”
“我說老二,你怎麼就認為我有能力插手宮廷事務?”
大老爺沒好氣道;“與其求我,還不如去求你那二舅哥王子騰,他應該能夠打探到具體消息!”
“對對對,我這就回去探問!”
王夫人猛然起身,急忙出了榮慶堂,也沒跟賈母打聲招呼,顯然心神徹底亂了,不然不會如此不智。
賈母倒是沒有生氣,隻是深深掃了大老爺一眼,淡然道:“老大,你真的沒有門路麼?”
“我能有什麼門路?”
大老爺毫不客氣反問:“宮裡的關係是那麼好結交的麼,倒是寧府賈珍那邊應該有些門路,不如把他叫來問一問?”
“不好吧!”
不等賈母開口,賈政便遲疑著說道:“消息要是擴散了可不好!”
嘖!
不過就是要麵子罷了,什麼好不好的,事情都發展到這鄧程度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元春的出路問題。
大老爺淡淡掃了這廝一眼,回頭看向賈母。
“來人,去寧府把珍哥兒請來!”
賈母顯然知曉輕重緩急,急忙吩咐身邊心腹丫鬟前去寧府請人。
“老太太,赦叔,政叔有何事這麼急切?”
賈珍急匆匆趕來,身上帶著一股酒氣和胭脂氣味,這廝也真是夠可以的,這時候就合開始玩樂上了。
“珍哥兒,你跟宮裡的幾位總管有沒有交情?”
雖然不喜,賈母卻也沒說什麼,直接開口問道;“元春在宮裡出了點變故,想要弄清楚究竟怎麼回事!”
“什麼,元春在宮裡出了事?”
賈珍嚇了一跳,原本還有些迷糊的腦袋立刻清醒過來,急忙詢問:“出了什麼事,要不要緊?”
看他那一臉緊張的摸樣,不明白的還以為他對元春有多關心,大老爺卻是知曉這廝害怕元春的事情太大,把寧府給牽連了而已。
“元春突然被皇後要去做了女史!”
顯然,賈母也知曉賈珍的心思,語氣淡漠道:“府裡不知宮裡究竟什麼情況,聽聞你在宮裡有些關係,所以想請你幫忙打探一下,如果可能的話做一些補救措施,說不定元春還有機會!”
“這樣啊!”
賈珍明顯鬆了口氣,稍作沉吟便點了點頭應道:“老太太放心,我確實認識宮裡一些人,這就回去打探!”
說著,回頭掃了大老爺遺言,直接拱手匆匆離去。
打探消息的時候不短,大老爺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榮慶堂等候,稍稍坐了會兒便告辭離開,順天府衙那邊的事兒忙著呢。
至於元春的事兒,皇後既然插手了,那就代表當今也是知情的,甚至可能就是當今授意的行為。
大老爺的手伸不進皇宮,他也沒打算插手這件事情。
不說原著中元春本就在皇後宮裡做了多年女史,眼下的他也沒辦法直接插手當今的後宮事務。
除非他願意投奔忠順親王或者義忠郡王其中一位,然後通過他們的手將元春直接撈出皇宮,不然就隻有親自潛入宮中帶人一途。
這兩個選擇,對於大老爺來說都不怎麼樣。
倒不是他冷血無情,本就跟元春沒啥親情可言,這位元大姑娘受賈母和王夫人的影響嚴重,是個不折不扣的權利生物。
留在皇宮可能還有一線機會,要是被大老爺想辦法帶離皇宮,她所謂的大造化基本上就沒指望了。
說不定,大老爺費儘心思撈人,最後還討不了好。
這樣的事情,元春本人沒有表明態度之前,大老爺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也不可能因著元春一人緣故,就置整個大房於危險境地。
好在兩位王爺拉攏之事都十分隱秘,無論是賈母還是王夫人和賈政都不知情,不然以他們的性子指不定就要把大老爺賣了,換取元春的‘大造化’。
對此,大老爺有著清醒的認識!
順天府這邊,他要布置元宵佳節的防備任務,忙起來昏天黑地根本就不知時間流逝,等下了衙回到榮府,賈母和王夫人的臉拉得老長,好象元春出了變故是他的錯一般。
知曉他們心中不好受,大老爺也就懶得計較,乾脆就待在榮慶堂坐等消息,也不知王夫人回王家後說沒說動王子騰,既然她不願意主動開口大老爺也不強求,等賈珍那邊的消息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