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勳貴一係掌權者們的熱情,大老爺煩不勝煩。
他是不可能接收其他家族子弟進入賈家武學的,連王家這樣的親戚家都有嚴格的人數限製,旁的沒啥聯係的家族直接免談。
還是那句話,大老爺無所謂,可賈家承擔不起這樣做的嚴重後果。
賈家族學廣收門徒,在文臣眼中有立書院搶飯碗的意思,肯定會受到文人集團的一致打壓,怕是出身賈家族學的學子,很長一段時間就連秀才都不會出現,這樣的局麵雖然惡劣可賈家還承受得起,隻是得不償失罷了。
可要是賈家族學裡的武堂,開啟了大肆接收勳貴家族子弟的模式,肯定會受到來自當今的全力打壓。
開什麼玩笑,私人辦武學還聚攏了京城大半勳貴家族子弟作為學生,是不是代表著勳貴集團有聯合在一起的跡象啊?
就算賈家和一乾勳貴大佬沒有這種想法,可朝廷都沒有開辦武學呢,賈家族學的武堂這是想要壟斷大齊以後的武將麼?
這比族學升級為書院,可能引發的後果更加嚴重。
要是賈家族學武堂壟斷了大齊以後的武將的來源,以後將會形成一個恐怖的利益聯盟,甚至可能直接動搖皇室的統治。
隻要皇帝腦子沒有進水,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這樣的情況出現啊。
接納親戚家的子弟進入族學武堂還勉強說得過去,要是連不相乾的勳貴家族子弟就能進入武堂學習,這就是赤落落的結黨營私,還是投資下一代的長遠投資。
賈家這是想乾什麼?
當今要是知曉消息,肯定會心生疑惑,既而出現嚴重的猜忌之念。
如果賈家真有改天換地的野心也就罷了,明明沒有這樣的野心卻得遭受當今的猜忌,可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大老爺現在還不知曉,眼熱賈氏族學武堂的成就,當今暗地裡已經開始籌備皇家武學了,隻是不想被人說道是模仿賈氏族學的武堂,並沒有宣揚開來,不過皇室一乾重量級已經知曉了這樣的消息。
事關武將培養還有軍隊的掌握問題,皇室上下絕對不會輕忽大意的,自然更不會放任賈氏族學武堂發展壯大。
能讓賈氏族學武堂繼續存在,已經相當給麵子了,賈家要是還不知足的話,就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大老爺雖然不清楚當今的心思,卻也沒打算試探的想法,人心是不值得試探的,更彆說試探當今的心思,那可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所以,麵對一乾勳貴家族掌權者的請托,大老爺毫不客氣拒絕了他們的要求,把族學武堂的大門看得死死的。
這邊,他正應付著勳貴同僚的糾纏,卻不料榮府那邊出了漏子。
“大哥,王氏那個蠢婦,竟然強迫珠兒弄到武堂的全部教材,還有各種鍛煉方法,送去了王家!”
政二老爺一臉羞愧,憤憤不請道:“我一定要叫這個吃裡爬外的春婦好看!”
“算了吧!”
大老爺神色平靜穩如老狗,一點都沒有受到這個‘驚爆’消息的影響,沒好氣道:“王氏怎麼說都是幾個孩子的親媽,又給祖父祖母還有父親服過孝,你想要教訓她會鬨得府裡雞犬不寧!”
“可是大哥,那個蠢婦……”
政二老爺暗暗鬆了口氣,嘴上卻是表現得相當強硬,一臉猙獰好象真的要收拾王夫人一般。
“那些東西對武堂來說,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就不重要!”
大老爺老神在在笑道:“武堂的教材和鍛煉方法又不是秘密,隻要肯下功夫收集,很容易就能全部弄清楚!”
沒理會政二老爺疑惑不解的神色,繼續笑道:“真正的關鍵還是在武堂那幫老兵身上!”
“老兵?”
政二老爺疑惑道:“就是武堂裡,那幫充當監督的粗魯漢子?”
“哼,老二你可彆瞧不起人!”
大老爺沒好氣道:“他們大多是跟隨父親經曆過戰場廝殺,擁有豐富戰場經驗的悍卒,單單他們身上的經驗傳授下去,就足以叫武堂的學生在戰場上多幾分保命的機會!”
政二老爺張大嘴巴感覺很是不可思議,那幫子負責監督的老貨,竟然還有這樣巨大的作用?
“怎麼,不信?”
大老爺嗤笑道:“他們尋常的為人還有做事風格,都是按照軍中的規矩來的,有他們漫漫言傳身教,武堂學生慢慢就學許多的戰場生存經驗!”
說到這兒,他冷笑道:“這些,與課本上的知識相輔相成,少了哪一樣都不成,就算武堂的教材和鍛煉方式被人學了去又如何?”
擺了擺手一臉不屑,鄙視道:“沒有足夠數量,又有戰場廝殺經驗的老兵輔助,培養出來的屋堂學生太嫩了!”
政二老爺一時瞠目結舌,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還有,那些老兵可不怕事又有責任心,他們可是武堂紀律的最有力維護者,缺了這樣的人武堂想要培養真正的軍伍人才,想都不要想!”
大老爺輕鬆笑道:“所以,對於王氏的行為你也不要太過生氣,沒了王子騰的親自壓製,就王家那幫家夥的手段,想要建立一座武堂容易,可要辦好卻是千難萬難!”
開玩笑,大老爺開始借鑒了不少後世學校甚至軍校的管理手段,還有部分合適的教學手段,才慢慢形成了賈氏族學武堂的眼下光景,可不是照貓畫虎能夠抄襲過去的。
政二老爺鬆了口氣,點頭笑道:“如此甚好,王氏這個蠢婦畢竟生育三個子女有功,我還真不好刻意針對!”
“嘿,讓她自己折騰去吧,隻要不明顯傷害了榮府的利益就成!”
大老爺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王家也就王子騰還算進氣,其餘族人都是廢物點心,想要整頓沒那麼容易!”
說起王子騰也是倒黴,自從數年前被點了九省都檢點的官職後,他一直都在邊關各鎮巡邏視察。
期間他本有機會擔任一省總兵,隻是如此的話基本上就絕了更進一步的可能,除非有特殊機遇能夠更進一步擔任總督一職,不然總兵就是他仕途的終結點,最多退休時再個兵部尚書銜享受一品大員待遇罷了。
野心餑餑的王子騰根本就不接受,所以推了那次能夠擔任地方總兵的機會,一直都在九邊晃蕩,作個有名無實的軍方大佬。
如此一來,王子騰的野心也完全暴露,隻要腦子沒進水的朝臣,都知曉這廝野心太大,竟然盯著內閣閣老之位。
不用說,王子騰很自然遭遇到了現在的內閣閣老,以及有資格競爭內閣閣老的重臣打壓,一時半會怕是很難有回京的機會。
好在這廝還頗受當今看重,時不時能提起一兩句,這叫打壓他的重臣下手更不客氣,這麼一個頗得聖心的重臣,絕對是他們的威脅啊。
好在,王子騰在朝堂不是沒有盟友,大老爺這麼一位強勢的工部尚書頂在那,某些人的手段也不敢太過,總還在正常的權鬥範圍內。
除非王子騰以後做了什麼徹底得罪當今的蠢事,不然他想跟原著中那般死得不明不白卻是不可能了。
隻是短時間內,內閣沒有重大人事調整的話,怕是王子騰還要在外頭晃蕩很長一段時間。
作為金陵王家家主,王子騰這麼個狀態並不是什麼好事,一直遊離在外對家族的掌控難免會出現疏漏。
時間長了,甚至可能影響其在王氏家族內部的影響力。
關鍵是,賈家族學大放光彩的時候,這廝都身在外地難以及時做出正確反應,京城的王氏族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隻怕以後王家的後續人才會出現嚴重的斷層現象。
當然,王子騰和王家如何,與大老爺關係不大,他隻是有些感慨而已,笑道:“要是王子勝那廝還活著,王家的狀況怕是要比眼下好得多啊!”
政二老爺沒有跟著評說王子勝的事情,又跟大家閒聊一陣便主動離開,看他那腳步輕盈的樣子,顯然心中大石已經落地。
大老爺輕笑出聲,王夫人想在族學的事情上做文章,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族學這邊可是有好些代字輩的族老坐鎮,王夫人可沒辦法把手伸過去攪風攪雨,也就是通過賈珠和政二老爺耍點小手段,對族學幾乎沒多少妨礙。
很顯然,王子騰沒王夫人那般愚蠢,接了大老爺的信後立即做出回複,直接讓京城王家族老將家族收藏的所有武功秘籍,抄寫一遍全部送到大老爺手上。
大老爺也沒客氣,凡是榮府沒有的武功秘籍全部收下,同時也兌現了承諾,一本武功秘籍對應三位王氏子弟,一時間賈氏族學武堂突然多了數十位來自王家的學生。
對待史家,大老爺也一視同仁,拿出榮府沒有的武功秘籍,或者珍藏秘術換取族學武堂的入學名額,至於史家雙侯答不答應他不管,反正條件已經擺在明麵上,彆想走後門。
學堂裡的學生都是親戚,一旦做出什麼叫人不恥的是器兒來,那可是會影響到在武堂的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