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第四山海（12）

“仙界之外，星空？！”

海夢至尊眉頭一皺，想起了同樣來自星空的神仙大陸和魔界大陸，至尊仙界毀滅的罪魁禍首。

自從至尊仙界覆滅，她時刻保持對外界的警惕。

“可要我與你同去？”

“無妨。”水東流搖搖頭：“這位前輩與神仙大陸，魔界大陸不同。”

海夢至尊肅然道：“知人知麵不知心。”

水東流輕笑一聲：“如果哪位前輩真想做什麼，早就沒有水東流這個人了。”

“真龍豈會占據鳥巢。”

海夢至尊氣息回還，沉吟許久，頷首道：“九封大哥，萬事小心。”

水東流苦澀一笑：“我是水東流。”

言罷，轉身而去。

海夢至尊喃喃道：“一樣都一樣。”

在她心中水東流就是昔日的九封大哥。

他們的所作的努力，都是為了讓山海界更好的活下去，保住自己的家園。

此心相同。

水東流一步踏出，沒有借助任何力量，直接來到月星上。

山海界的日月星，除了造化生靈之外，更是兩件法寶，日星是九封劍，月星是九封甲，昔日九封至尊的兩大至尊法器！

水東流踏上真正的月星，安撫九封甲的本能異動，讓月星恢複正常，緊接著上前抱拳一拜：“水東流，拜見前……”

看見道人的真正麵目，水東流猛然卡殼，道人的氣息容貌雖然與河神前輩極其相似，但是氣質卻有差彆。

河神前輩如果是川流不息，不舍晝夜的水神，眼前的道人就是獨居雪山，俯視人間的冰仙。

“貧道玄冥，見到水東流道友。”

玄冥道人淡然道：“道友可以相信貧道，貧道自河邊而來。”

水東流眼中閃現一絲了然，自河邊而來，再加上複製版的容貌，這位道人的來曆似乎可以確認。

但是曆經人心變化，世事無常的水東流，心中依舊有一絲擔憂。

道人並不是那位超脫世外的河神前輩。

“敢問道友，來我山海界何事。”

水東流試探問道

玄冥道人淡然一笑：“水東流道友不必擔心，我來山海並非有所求，山海也沒有我所求之物。”

“我不求仙，亦不求緣，我是玄冥。”

“前來是應河神道友之邀請，助你一臂之力。”

言罷，玄冥道人背後升起一尊法相，浩然巨獸，背生骨刺，蒼茫古樸，孕育無上大力，至尊大道。

法相倒影，有一尊有神人，人麵鳥身，珥兩青蛇，踐兩赤蛇。

獸與神，正反兩麵，交相呼應。

蒼茫意誌直貫蒼穹，水東流眼中閃爍精光，這，這……這是一條不同於仙的大道！

以他昔日半步超脫的眼界，絕不可能看錯。

就像那神仙大陸，修行體係看似不太一樣，但是本質上是仙道，種種境界都流露出仙的影子。

而玄冥道人的道，絕對不是仙。

仙不是這樣子的。

玄冥道人與法相交相呼應，人，獸，神，三位一體，如同天音垂世，浩然喝道：“巫，巫，巫！”

一道薪火傳萬古，可見雨水滋潤萬靈。

水東流神色肅然，抱拳一拜：“水東流慚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即便不是來求仙，殘破的至尊仙界，如今的山海界，就沒有玄冥道人所求之物。

這不是其他，而是所需，是眼界的。

玄冥道人點點頭：“敢問道友，這九道山海，何處最為腐朽，何處最無生機。”

水東流目光一閃，隱隱約約猜測出玄冥道人要做什麼了，心海掀起滔天巨浪。

沉默許久，一咬牙道：“當屬第四山海！”

“此地，老人極多，多年未出道境。”

長痛不如短痛，為了山海界的未來，如今必須做出取舍，割去腐肉，喚醒生機。

九大山海，各自風格不同，有自己的特點。

例如第九山海，乃是山海界的最後防線，水東流布局的核心。

例如第一山海，是前線，是陣地，所在的修士不畏生死是一把劍的劍鋒。

第二山海是後勤，第三山海是後盾，一個主生機，一個主防禦，協助第一山海，對抗叛軍三十三天。

至於第四山海，在道境中央有一個戲稱，養老之地。

第四山海是九大山海，底蘊最深，麵積最廣之山海，同樣也是老人最多的山海。

老人一多就容易產生腐朽之氣，不是其他原因，也不是他們叛變了，而是他們老了，人老，心更老，暮氣沉沉拖累了整個第四山海。

這種情況，水東流難道看不見，不，恰恰相反，水東流整頓九大山海，讓山海界誕生新生代，是第一個發現第四山海情況的人。

但是，水東流又能如何？！

去殺了第四山海的老人，去殺了一群昔日浴血奮戰的老人，因為他們心氣老了。

讓一位主帥去殺了自己麾下的士兵，殺了一群跟隨自己多年的百戰老兵，因為他們拖後腿了。

水東流如何能做，隻怕是要道心奔潰。

這不是單純的武力可以解決，這是人心。

水東流下不了手，一直拖延到玄冥道人的到來。

玄冥道人頷首道：“我已明了，還請道友開門。”

雖然可以自己破開虛空，但他並非惡客。

水東流點點頭，又是抱拳一拜，開辟出一條通往第四山海的通道。

“敕命，山海路！”

第四山海自然而然洞開，並非暴力破解，而是主人用鑰匙開門一樣。

山海界日月雙星是九封至寶，九大山海亦是九封煉製。

第四山海內，整個星空一瞬明亮，所有修士都心神顫抖，無論修為高低，齊齊抬頭，呆呆的看著星空。

有許多資格老，輩分極高的修士，似乎想起了什麼，激動站起身，朝天外深深一拜：“我輩山海修，拜見至尊！”

水東流複雜看了第四山海一眼，抱拳回了一禮。

頓了頓，水東流朝玄冥道人懇求道：“執迷不悟之輩，任憑道友處置，但是其餘……如果可以……還請道友手下留情。”

“他們都為山海流過血，立過功，都是山海界的功臣。”

玄冥道人和煦一笑：“道友想到哪裡去了，貧道並非殺戮之修。”

“一路行來，不喜歡打打殺殺，這年頭還是和平發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