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過什麼壞事嗎?真小小停下腳步,手指小玄沙背上的男人。
沒有。零零八號屋主,沉默片刻,緩緩搖頭。
他,傷害過你嗎?真小小又是一問。
沒有,但他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零零八號屋主的背,離開了門框,披著白色的夜袍,站在黑暗裡。
對方的回答,很符合真小小心中的答案。若是極惡之人,被眾人合力圍剿,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但既得英俊師兄暗中相助,既然能令英俊師兄氣惱又無奈地將自己拳頭砸得流血。
便說明,掃地男人,其實無辜。
真小小咧了咧嘴角,露一個古怪的笑。
既然他不行惡,他沒有傷害過彆人,那他為什麼要忍受責罵?被人毒打?隻因為,所有人都懼怕他身後那個人,所以,就對這極端的惡行,視而不見嗎?
多有趣呀,這樣的圈子?
反正大家都不出聲,大家都假裝看不到也聽不見,所以所有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成了生活的正常。
到底是正常,還是整個獅心峰的修士,都是垃圾?
用看垃圾的眼,打量眼前男子。
我是垃圾。男子自嘲一笑。但我還活著。所有不想當垃圾的人,他們的屍骨,現在都與垃圾埋在一起。
男子並沒有被真小小激怒,反而淡淡一笑,嘴角揚起一個向上的弧度。
既然你非要樹敵,那麼請記住我的名字——冠玉,這兩天,一定會到你府上,嘮嗑一下。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站在夜風中,真小小感覺到這名為冠玉的男子,身上散出一股陰寒徹骨的勢。
恭迎尊駕。
真小小濃密的睫毛在風中輕扇一下,拍拍小玄沙的頭,繼續朝自己的院子走去,直至進入院內,輕輕關上大門,那些紛雜落在肩膀上的神線重壓,這才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你,得罪的到底是什麼人?
將掃地男人從蜈蚣背上扶來下,真小小低頭打量他那渾濁的眼。
對方仿佛沒有聽到般,不肯回應。
那你先在我院子裡住下,我們男女有彆,屋裡房間不多,但我會給你再建一座小屋子。
將男子放在石凳上。
真小小祭出飛劍,真的開始砍樹建房。
不用麻煩你留不了我幾日
看著真小小忙活起來的樣子,男子死灰的眸底,這才掙紮出幾絲清明。
他第一次在真小小麵前說話,聲音沙啞而刺耳。
留不了了,再說留不了的事情,既然來了,就不能風餐露宿。終於聽到回應,真小小臉上笑意更濃烈了一些。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這世上,本就有些東西不可違抗。不必用你前途,為我送葬。
不再管真小小手裡忙乎什麼,男子張開雙臂直接向後倒去,落在茂盛的草叢裡,抬頭看著天空。
天空群星燦爛。
然他黑瞳若地獄深淵,暗淡無色。
你也覺得是我天真?
真小小挑了挑眉梢,停下手裡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