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號,李東出院了。
出院這一天,向來低調的李東出人意料地風光了一把。
醫院門口,兩側站著數十位一身黑西裝的壯漢。
等到李東出了醫院大門,壯漢們齊聲喊道:“恭喜李總身體康複!”
兩側領頭的,一個是周海東,一個是鄭龍。
見李東走下台階,周海東連忙迎上前去,激動道:“李總,人都叫過來了!”
李東微微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
……
高乾區,9號房。
周樂樂坐在輪椅上,看著窗戶下那出人預料的一幕,有些驚訝道:“爸,他這是做什麼?”
周世宏皺著眉頭,許久才道:“這次恐怕麻煩大了。”
說罷周世宏沒再繼續看下去,掏出電話打了出去。
對著電話低聲說了幾句,周世宏長長喘了口氣,希望彆見血。
砸車打人什麼的,兩家都有能力壓下來。
可要是見了血,這事就變了性質了,看李東這樣子,擺明了是要大鬨一場,多事之秋啊,周世宏這時候隻能祈禱千萬彆波及到自己的生意。
他和齊家合作的太久,一時半會恐怕也脫不了身了。
……
李東車被砸了,沒急著換車,而是登上了公司的金杯麵包。
上了車,李東一言不發。
後麵還有六輛麵包車跟著,上麵坐滿了身著黑西裝的壯漢。
車開了大概有十多分鐘,開車的周海東忽然道:“李總,後麵有車跟著。”
李東回頭看了一眼,眼睛眯了眯,出聲道:“繼續開。”
周海東聞言繼續開車,而身後的車卻是越來越多。
又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幾輛麵包車在南郊一處會所前停下。
李東下了車,身後跟著的幾輛車也緩緩停下。
接著車中就出現一個個熟人,胡萬琳,陳瑞,張嵐玉,沈茜,其中還有幾個李東不認識的人,不過上次在陳瑞的生日宴會上見過,李東有些眼熟。
其他人都沒動,沈茜和胡萬琳同時走了過來。
沈茜沒出聲,胡萬琳卻是皺眉道:“李總,這麼鬨不好吧?”
李東看著她道:“那怎麼才好?”
“昨天我跟你說過的……”
“用不著!耍弄陰謀詭計隻是權宜之道,人家騎到我頭上了,我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是佛怒!錢,我有的是,人,我照樣不缺,齊衝和齊光河算什麼玩意,用得著我一步步去算計他們?”
李東臉色很冷,重生以來,他小心謹慎,畏畏縮縮。
有時候明知道自己憋著一股火,可他都忍了。
對付朱洪濤,他選擇了算計,讓譚勇去頂罪。
和張青之間,他最後選擇了和解,因為他忌憚陳瑞幾人。
對付砸店的牛猛,他依舊選擇了避讓,讓胡萬琳身後那人出手。
一次次地避讓,算計,小心謹慎,讓他走到了現在,有了如今的地位和身家。
可李東心裡舒服嗎?
不舒服!
他重生來一次,就是為了陰謀算計?
他賺了這麼多錢,就是為了一次次避讓認慫?
憑什麼!
齊衝算什麼東西!
打完了他左臉還來打他右臉?
連齊衝這種狗東西都能肆無忌憚,他李東憑什麼要委屈自己!
胡萬琳被李東看的有些心驚,好一會才艱難道:“李總,注意分寸。”
李東沒吭聲,旁邊的沈茜卻是滿不在意道:“彆鬨出人命,我還等你提拔我當副總呢。”
李東嗬嗬笑了一聲,拍了拍沈茜的肩膀。
沈茜撇撇嘴,咕噥道:“還磨蹭什麼,等警察來嗎?”
李東聞言笑了一聲,接著就對著身後眾人道:“給我砸!全都給我砸光了!”
四五十個如狼似虎的壯漢,手拿胳膊粗細的木棒聞言嘩啦一聲就向前麵的會所衝去。
會所門口的幾個保安都嚇懵了,等看到黑衣人全都衝了過來,頓時什麼也不顧了,扔了手中的電棍就狼狽逃竄。
“啪啪啪!”
一陣巨響,木棒如雨點搬地將門口的門衛室砸了個稀碎,玻璃,電腦,監控,凡是能看到的,沒有一件是完整的。
很快,會所裡衝出了不少男男女女。
一看到一群黑衣人衝過來,男男女女的都嚇壞了,尖叫聲此起彼伏。
那些黑衣壯漢也不看他們,衝進會所就開始砸起來,看到什麼砸什麼,沒一會工夫裝修的金碧輝煌的會所正門就成了垃圾堆。
李東就站在門口冷漠地看著。
陳瑞踱步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的幾人看向李東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直到和李東並齊,陳瑞才似笑非笑道:“李總,大手筆啊。”
齊光河的這家會所,造價超過三千萬,這還不算什麼,會所的主要目的還是齊光河拿來拉攏關係的。
現在會所一砸,齊光河的臉算是丟到姥姥家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會所被砸了,裡麵可還有不少齊光河的貴賓呢。
其中有些是他的合作夥伴,還有一些是他拉攏的小官員,這一次會所被砸,以後這些人誰還敢和齊光河打交道。
如果說齊衝砸了李東的車讓李東丟了麵子,那李東砸了他的會所,可以說讓齊光河裡子麵子一起丟了。
李東輕笑道:“算不得什麼,齊光河不是還沒來嗎?等他來了,我賠他損失費,我不差錢。”
“哈哈哈,李總,這話我喜歡,霸氣!”陳瑞大笑一聲。
他身後的那些男男女女也一臉欽佩,其中兩個染著黃毛的女孩更是尖叫道:“李東,能不能讓我們也去玩玩,反正你不差錢!”
李東眼珠動了一下,輕笑道:“隨意,彆傷著自己就行。”
一聽李東答應了,兩個女生激動的渾身顫抖,尖叫道:“終於能不負責任地砸一次店了,大家上啊!”
剛開始其他人還有些猶豫,可當他們看到兩個女生衝到會所門口,對著停靠在旁邊的汽車猛砸,其他人頓時意動了。
很快,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到最後除了陳瑞幾人,其他人一窩蜂地衝了上去。
李東有些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喃喃道:“我沒說砸車吧?”
陳瑞先是震驚,等聽到李東說話才忍不住狂笑道:“李總,大手筆啊!十多輛車,怎麼著也得幾百萬吧,果然有錢,要不我也上去玩兩把?”
李東聞言頓時沒好氣道:“你去啊,我歡迎!”
反正砸都砸了,要是陳瑞這些人也並肩子上,那李東完全可以高枕無憂了。
其他人還好說,陳瑞和張嵐玉要是上了,李東敢保證,自己這次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幾人正笑談著,會所中已經亂成一團。
不時有衣衫不整的男女從門口衝出來,那些黑西裝壯漢也不阻攔,等那些人衝到門口看到李東眾人,認識他們的自然灰溜溜地穿好衣服就跑。
不認識他們的,說明不到那個層次,有人氣急敗壞地吼上兩句,很快就被李東旁邊的周海東幾人亂棍打走。
過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鐘,會所裡安靜下來了。
四五十個黑衣壯漢,出了門就上了麵包車,一瞬間就一溜煙地不見了人影。
李東幾人沒走,這種事不等正主來觀摩一下,豈不是沒爽透。
過了大概有三五分鐘,李東身邊一輛黑色奧迪A8也緩緩停了下來。
齊光河下了車,看著滿地的雜物,破損的車輛,空無一人的會所,眼神有些呆滯。
許久,齊光河才顫顫巍巍地指著李東道:“李東,夠狠!”
李東冷笑道:“不夠,這才哪到哪,想玩是吧,我陪你慢慢玩。”
齊光河喘了口粗氣,脖子上青筋畢露,漲紅著臉道:“李東,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砸了我的會所,還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給你交個底,讓你兒子給我磕頭賠罪,從你們家磕到我們家,這事就算了了,不然咱們慢慢來,我不急。”
齊光河怒道:“欺人太甚!你以為你在平川能一手遮天!你砸了我的會所,這事咱們沒完!”
李東笑道:“肯定沒完,咱們繼續玩下去,我等著呢。”
兩人正說著,警車姍姍來遲。
仿佛早就知道這裡的情況,從警車上下來一個佩戴三級警督銜的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沒去看會所裡的亂狀,徑直走到李東和齊光河跟前,緩緩道:“二位,能說說怎麼回事嗎?”
齊光河一臉怨毒地看了一眼李東,咬牙道:“警察同誌,我的會所被人砸了,我懷疑有人勾結黑澀會!”
李東一臉正經道:“警察同誌,我是路人,我要舉報齊總的會所藏汙納垢,不但有人賣銀,而且好像還販賣毒品!”
“胡說!”
李東哂笑道:“怎麼是胡說呢,我可是有證據的。”
齊光河臉色漲紅,許久才狠狠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這麼多人看著,光天化日的,我不信你敢這麼栽贓我!而且你砸了我的會所,這事沒那麼容易算了!”
“齊總,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是路人,良好市民,我隻負責舉報,可不負責頂缸。”
說罷李東對周海東道:“老周,砸店的良好市民是不是都跑了?”
周海東一本正經道:“好像跑了。”
李東點了點頭,接著又歎氣道:“算了,好人做到底,齊總損失不小,我李善人的名頭可不是假的,老周,把車上的東西拿過來。”
周海東上了麵包車,鄭龍幾人也過去幫忙。
沒一會工夫,幾人提著六個箱子走了過來。
李東示意幾人打開,裡麵是一疊疊通紅的鈔票。
李東淡笑道:“六百萬,幫齊總重新裝修一下應該問題不大。對了,另外車被砸了的,回頭也可以去遠方找我補領,我這個人心善,見不得人受苦。”
齊光河已經氣得臉色發白了。
看向身邊的中年警督,眼中甚至流露出一絲祈求之意。
中年警督一直等幾人鬨騰完才緩緩道:“有人受傷嗎?”
沒人吭聲,過了一會陳瑞身邊那個喘著粗氣的黃毛小姑娘才咕噥道:“我受傷了,指甲蓋掉了,好痛。”
中年警督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其他幾個滿頭大汗的青年男女,嘴角抽了抽,接著又對齊光河道:“這事我們馬上調查,齊先生先彆急,警方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說罷也不管齊光河如何反應,警督又對李東道:“李先生,你的錢先拿回去。至於事情是不是你的責任,或者需不需要你賠償,我們都會調查清楚的。”
李東一臉懊惱道:“那算了,原本還想幫齊總挽回一下損失,現在看來我自作多情了。”
齊光河手捂著心臟,一臉怨毒地看著李東。
接著又看了看陳瑞沈茜眾人,又掃了一眼一臉公正的中年警督,許久齊光河才怒極而笑道:“好!好得很!我就不信,諾大個平川,就沒個說理的地方!”
說罷齊光河上了車就走,實在是不想再看到眾人虛偽的嘴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