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金鼎俱樂部。
許聖哲扔下台球杆,皺眉道:“乾嘛呢,打台球娛樂一下,跟殺人似的,我得罪你了?”
李東沒回話,啪地一聲將黑8打進洞。
見自己贏了,李東才喘了口氣道:“誰殺人了,我這是認真,好了,這局我贏,晚上消費你請客。”
許聖哲還沒說話,一旁的紀蘭馨就笑道:“都彆爭了,今晚我請。”
李東擺擺手道:“那不行,說好了誰輸誰請客,老許,這點錢你也要昧著良心黑了?”
“去你的!”
許聖哲笑罵一句,幾人走到一旁休息區坐了下來。
擦了擦手,李東端起酒杯道:“來一杯,你看我,剛回來就找你吃飯,對得起你吧?
你倒好,成天不乾人事,對得起我嗎?”
許聖哲惱怒道:“彆陰陽怪氣的,我怎麼你了?”
李東笑眯眯道:“你心裡有數。”
“我沒數,李東,你彆沒事找事。”
“是不是沒事找事,咱們自己知道。”
見兩人越說越僵,紀蘭馨急忙道:“二位彆鬥氣,我這邊剛到了一批紅酒,說是法國名莊產的,二位幫我試試酒如何?”
李東板著的臉稍微融化一些,輕笑道:“這事讓他乾,我不懂紅酒。”
“你土包子,懂個屁。”
李東嗤笑道:“是,我是土包子,不過我這個土包子,也比你這個二世祖強。”
“行了,懶得跟你爭。”
許聖哲吐了口氣,喝了口酒轉頭對紀蘭馨道:“蘭馨,酒拿過來試試,有段時間沒嘗新酒了。”
紀蘭馨聞言笑道:“行,那我去拿。”
這女人也知趣,拿酒的事按理說不用她親自出麵才對。
不過許聖哲既然說了,紀蘭馨當然明白是自己在這礙事了。
等她一走,許聖哲便道:“大盤跌下5000點了。”
“嗯。”
“你就這反應?”許聖哲微微不滿道。
李東漫不經心道:“那你想讓我什麼反應,欣喜若狂,大喊大叫,告訴所有人,我賺錢了?”
“李東,你這人特無聊。”
“你早該知道的。”
李東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道:“小許子,你哥哥我不跟你打馬虎眼,說說看,和祝義財怎麼商量的?
準備瓜分遠方哪項產業,還是一起吞了?
分成怎麼定的?
對了,給我定了什麼下場?”
許聖哲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悶聲道:“少說瘋話,我就知道你為這事找我。”
“喲,我看你心裡門清嘛,剛剛故意裝聽不懂?”
許聖哲蹙眉道:“好好說話,我和祝義財談點生意怎麼了?你這家夥管的還真多,我談事還得跟你交代一聲?”
李東笑道:“沒那意思,你不說也無所謂,等咱們這次合作結束,各找各媽就是了。
我這個人一直都很直接的,你看,我都沒裝著不知道故意陰你一把,我夠義氣吧?
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嘛。
種善因得善果,因果循環……”
“得了,彆賣弄你那套不知道從哪聽來的玩意。”
許聖哲有些無語道:“我都說了,跟你沒關係。我和祝義財談的是合作的事,你添什麼亂。
最近雨潤日子不好過,江北一些產業他們想處理了。
在江北,有實力吃下雨潤產業的沒幾家,祝義財這不就找到了我。”
“哦,原來如此,那是我誤會了。”
李東笑了一聲,仿佛真的相信了,舉杯道:“再乾一杯,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砰!”
碰杯上響起,許聖哲沒繼續剛剛的話題,又道:“這次大盤持續下跌,咱們賺了不少,我統計了一下,差不多有三四億了,咱們什麼時候撤退?”
“再等等吧,才三四億頂什麼用。百億資金進場,好歹賺個幾十億才對。”
“可你不玩期貨,哪有那麼高的利潤。”
“為什麼沒有?這才哪到哪,咱們進場才半個月吧?半個月賺了三四億,你還想怎麼樣?
這比你搶銀行都快了吧,做人要知足,知足者才能常樂。”
許聖哲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明知道能賺錢,咱們為什麼不多賺一些?”
李東嗤笑道:“明知道賺錢?哪來的明知道?我就問你,你說大盤還會跌嗎?”
“肯定會!”
“是嗎,跌到多少為止?”
“這個……”
“咱們是人又不是神,你知道就鐵定賺錢了?我看你是昏了頭了,怎麼,想撤退了,還是想單玩?”
李東無所謂道:“要是單玩也隨便你,不過按照協議,這次賺的錢沒你的份。你那50億抽出去我同意,中間手續費之類的你自理。”
許聖哲有些不耐道:“我不是這意思,你這人怎麼好賴話聽不懂。”
“嗬嗬,那當我沒說。”
李東低下頭繼續品酒,一邊喝著酒,李東一邊懶洋洋道:“對了,忘了問你件事,聽說你大哥回來了?”
許聖哲瞳孔微縮,詫異道:“這事你都知道?”
“聽人隨意說了一嘴,這麼說真回來了?”
“探親假。”
“才去部隊沒多久吧,這就有探親假了,富二代就是有特權。”
“那倒不是,他升士官了,士官有假期的。”許聖哲解釋了一句,又道:“他這次回來比以前好了不少,總之你不用多想,他又不傻,這時候還會找你麻煩不成?”
“我倒是不怕,要怕也是你才對。你老大改邪歸正了,自己小心點。
你雖然是董事長,可你們家老爺子手上的股份還沒給你呢。”
李東隨意說著,一邊扭頭四處觀望,等看到了服務生,李東招手道:“美女,過來一下。”
服務生連忙走了過來,恭謹道:“李總,有什麼需要?”
“給我加點冰,奇了怪了,大冬天的,心裡火氣有些大,多加點。”
“好的,我馬上給您加冰。”
服務生也沒多說,實際上紅酒加冰,那是外行乾的事。
而且還是俱樂部的高檔紅酒,完全糟蹋了。
可誰讓李東是大佬呢,他就是加可樂喝,你又有什麼辦法。
對麵的許聖哲微微皺了皺眉,也沒吭聲。
等服務生幫著加完冰塊,許聖哲才道:“龍華我還是能做主的,老爺子年紀大了,有些事你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加了冰果然舒服多了。”
喝了一陣加冰紅酒,李東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等蘭馨回來?”
“我又不知道怎麼品酒,先走了,待會替我說聲抱歉。”
丟下這話,李東直接向外走去。
許聖哲看著他背影再次皺眉,這家夥今天顯然是沒相信自己的話。
可有些事,許聖哲也說不清楚,說多了更招李東忌諱。
輕輕歎了口氣,許聖哲一口將杯中紅酒喝完,麵目顯得有些猙獰。
老頭子還真不死心!
龍華在自己手中發展的不好嗎?
自己當了董事長,下麵人服服帖帖的,誰見了自己不豎大拇指。
老頭子倒好,他還以為現在是二十年前?
老大是什麼玩意!
在部隊混了一年,要不是家裡撐著,就他那鬼樣能當上士官?
現在在老頭子麵前賣賣乖,就想從自己手中奪走龍華,做夢去吧!
想到這些,許聖哲麵色愈加陰冷起來。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彆怪我不義了!
至於李東這邊,這家夥會明白的,反正到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沒心思跟他作對。
要是能一口把李東吞了,許聖哲倒是不介意這麼乾。
可既然吞不下,乾嘛要去招惹李東,偏偏有些事不好說明白,頭疼。
……
出了俱樂部,李東沒急著上車。
沿著街道走了一會,李東還在想著剛剛的事。
許聖哲這家夥應該有事瞞著自己,不過李東猜測,也許跟自己無關。
不過看這家夥的樣子,好像是急需錢,也不知道到底想乾什麼。
另外他和祝義財一直看不順眼,現在忽然找祝義財合作,也有些奇怪。
考慮了一陣,李東也懶得多想了。
許如龍回了江北,可能和這個有關。
不是針對自己就行,不過也不能放鬆,誰知道這家夥到底怎麼想的。
……
31號,李東沒去公司。
這天他去了漁莊,將楊芸讓自己帶回來的禮物交給了爸媽。
老媽照例嘮叨了一陣婚姻大事,李東落荒而逃。
現在他都不敢回家,一回去老爸老媽就說這個。
上午看完了爸媽,下午李東又去唐寬他們那邊看了看。
一切正常,錢沒少賺,李東還算滿意。
不過臨出門的時候,王傑說的話卻是讓李東有些空落落的。
袁雪搬家了。
或者說不是袁雪,她壓根就沒從國外回來。
是袁父袁母搬家了,搬到了哪裡,王傑不太清楚,他就是聽人說過一次。
至於誰說的,王傑說他忘了。
李東沒尋根究底,他要是想查,沒什麼事查不出來的。
可袁雪父母為什麼要搬家?
也許是其他地方更好,也許是感覺小縣城不適合他們發展,又或者兩口子也要去國外?
李東心中泛過一道道念頭,最終長歎一聲不再去想。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家都不在東平了,袁雪恐怕也不會再回來了。
無端端地,李東腦海中閃現一句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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