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玉走了，李東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當然，李東也沒打聽過。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分分合合也是常態。

沈茜知道這消息的時候，特意和李東提了一嘴，麵帶笑容道：“有什麼想法嗎？”

李東沒好氣道：“你就是見不得人安生！

我能有什麼想法？

我和她隻是朋友，單純的異性朋友關係，總不能連個異性朋友都不能有吧。

你這小心眼，什麼醋都吃。”

沈茜嗤嗤笑道：“少來，我說，現在就咱倆人，說句實話，我不吃醋，你喜歡過她嗎？”

“沒。”

“這麼堅決？”

李東淡淡道：“我又不是情聖，難道見一個就得愛一個。”

沈茜無端端地覺得有些為張嵐玉惋惜，很複雜的情緒。

當然，張嵐玉對李東的愛，其實也很無端，很複雜。

她愛一個人的時候，簡直是一往無前，什麼都不在乎。

愛陳瑞的時候，那是掏心掏肺，連長輩的政見不合她都不在意。

可當她不愛了，張嵐玉也是果決到不能再果決。

至於張嵐玉到底愛不愛李東，很難去判斷她，連李東自己都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李東明白。

起碼在那段時間，張嵐玉對他充滿善意，不求回報地幫了他很多忙，當然，也少不了一些神經質。

可有時候，不是說幫忙，說付出，李東就會去喜歡去愛的。

他其實是個比較慢熱的人，內心也很難放開。

他和張嵐玉接觸的時間不多，或者說很少，這種情況下，加上李東本身就感情雜亂，哪有心思再去說愛。

李東說的堅決，沈茜也不再開玩笑了。

轉移了話題，沈茜問道：“互聯網大會你要去參加？”

“嗯，馬昀邀請好幾次了，馬華騰也打了電話，邀請我一起去聊聊。

還有李彥紅那邊，微博好歹也合作了一把，不過到現在，我們都沒見過麵，這次趁機認識一下。”

李東和百度，合作的其實算是比較多的。

當初他還持有過一些百度股票，不過後來缺錢賣了。

而他和李彥紅，卻是從沒見過麵，電話倒是有過溝通。

李東說著又笑道：“李彥紅這次打造百度有啊，進軍C2C，準備拉我一起敲打淘寶呢。

雖然大會還沒開始，我早就聽到了消息，這次大會，兩人恐怕少不得一番較量。”

“那你看好誰？”沈茜有些好奇。

她執掌過遠方商城不短的時間，對這些也挺感興趣的。

現在網絡上，對百度進軍C2C那是極儘吹捧。

都一副狼來了，淘寶要完了，遠方也要倒黴了，百度稱霸C2C的口氣。

說媒體吹噓吧，可根據一些專家的分析，倒也不能說全部都在吹。

起碼百度相對而言，底氣還是有的。

不缺錢，不缺渠道，連帶著也不缺用戶，當然，合作商戶也不缺。

而且經驗，技術，這些東西，百度雖然對這個不熟練，但是對方不缺人才。

怎麼看，都覺得百度有啊應該能火才對。

沈茜問話，李東嗤笑道：“還看好誰，李彥紅是吃飽了撐的。

他要是真心想做大，那沒說的，你好歹加大投資，加大宣傳，弄個正兒八經的電商網站出來吧。

可他倒好，真覺得有了百度，就什麼都有了。

用戶體驗差到了極致，宣傳手段也是匱乏到了極致。

要政策沒政策，要產品沒產品，要用戶，連用戶都沒！

就這，還吊打淘寶，奪取C2C老大。

不是看不起他，這時候的有啊，彆說淘寶，騰訊的拍拍都能拍死它！

李彥紅之前打電話還要聯合我，有合作的意思，我搭理他才怪了。”

沈茜見他這麼說，不由道：“你的意思是，對方一無是處？”

“差不多吧。”

“李彥紅聽到了會哭的。”沈茜調侃了一句。

李東無所謂道：“反正他有搜索業務打底，在國內，現在他沒對手了，也無所謂的。

對了，去京城，你去嗎？”

互聯網大會，原本今年是定在金陵舉辦的。

不過之前不知道主辦方考慮到了什麼，最終決定還在京城召開，李東倒也沒去管原因。

沈茜聞言搖頭道：“我不去了，去了遇到我爸不方便。”

到時候開會，杜安民有可能會參加，沈茜也在，是不太方便。

當然，最主要的問題，還是沈茜現在已經在遠方離職。

說著沈茜又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好說，可能大會結束就回來。不過也可能晚一點，周玥和吳清平10月1號結婚，我說不定留到那時候。”

吳清平和周玥結婚的請柬早就送來了，上次邀請李東，李東也答應了要去。

剛好相隔時間不遠，李東很可能會待到那時候。

不過李東又道：“不管怎麼說，2號我肯定回來，物流園要開業了，我不到不合適。”

10月份，遠方事情也多。

物流園開業，萬卡通手機端上線，微博國際版上線，都是在10月份。

另外遠方和華潤的合作，打通後台也是大任務，李東也得稍微看管一下。

還有航空公司、永輝、新的遠方城……

一大串子的事等著，袁成道就算主管，李東也得看看，審核文件，才能施行。

“那就是要去十多天了。”

不去京城，平川她也沒什麼任務，想了想沈茜道：“我準備去粵省一趟，去OPPO看看。

之前的第一款OPPOA103手機，雖然有我們渠道支持，可銷量也就一般。

好歹我們也投資了不少，還掌握了42%的股權，也不能任由他們胡來。

有遠方線上線下支持，成績一般，說明還是手機的問題。”

OPPO第一款被稱為“笑臉手機”的A103，銷售量沒有達到所有人的預期。

不說日後，就算現在，國內幾家手機廠商，年出貨量也有數千萬台。

現在還算牛氣的中興，上半年，出貨量高達2000萬台以上。

OPPO剛進入手機領域，當然不能和對方比，而且產品也少。

可遠方各大渠道全力支持，將近三個月下來，出貨50萬台都不到，也的確有些差強人意。

換成一般的廠商，新入行，三個月，50萬台，差不多能笑死。

關鍵是，OPPO不同，不缺資金，不缺渠道，連技術都不缺，步步高那邊有技術。

結果倒好，50萬台，李東還指望這個吊打淘寶，超越騰訊，做夢呢。

沈茜早就對此不太滿意了，剛好趁機會，去看看再說。

真以為遠方的錢是白投的，一點效果都沒看到。

還有盈利方麵，OPPO投入成本也比較大，利潤不高，50台的出貨量，能到手的利潤恐怕不到3000萬。

按照這個速度，年盈利過億就頂天了。

分到遠方，也就幾千萬，這還是直接分紅，不算投資的。

算上投資，一分錢都分不到，不貼錢就是好事。

李東聞言笑了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畢竟才開始，不過看看也好。

聽說他們的第二款手機就要上線了，這次模仿了iPhone，希望能有點長進。”

國內3G時代還沒開啟，李東倒是沒那麼急。

08年國內其實有3G手機在試點了，可總量還不到20萬台，聊勝於無，效果也不怎麼樣。

現在還是老人機當道，銷量多少對遠方意義不大。

這種老手機，因為網絡和硬件問題，很難支持遠方的業務，除了PP遊覽器稍微能用上一些，其他的都不太給力，李東早就不對此抱有希望了。

等3G當道，OPPO還不崛起，那就不能怪李東插手了。

沈茜聞言也沒說什麼，不過打定了主意，這次去要好好敲打敲打陳明永。

作為大股東，遠方雖然放棄了經營權，可不代表不管不問。

……

時間一晃而過。

21號，沈茜出發去了粵省。

22號，李東則是帶隊去了京城。

23號，便是互聯網大會開幕時間，開幕式在京城國際會議中心召開。

……

22號下午，李東抵達京城機場。

李東一到，媒體蜂擁。

還沒出機場，李東就被媒體記者給包圍住了，閃光燈不停閃爍。

有不知情的，下意識道：“哪個明星？”

帶著好奇，不少人伸長了脖子看了一圈，結果一些不太關注新聞的，忍不住道：“這是新出道的明星嗎？長的也就一般啊，演過什麼電視電影？”

當然，知情者肯定不少。

有人開始幫著釋疑，解釋道：“遠方李東。”

“原來是他！”

很快，關於李東抵達京城的消息就徹底傳開了。

互聯網大會，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不過李東這次來京城，就是為了出席互聯網大會，很快也被人所知。

前幾年名氣不算大的互聯網大會，這次也蹭了點熱度，很快就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直到這時候，不少人才知道，感情還有這麼個會議，而且參加的人名氣也不小。

百度、騰訊這些互聯網巨頭都會參與，至於阿裡，此刻比起兩家還要稍弱一籌。

……

李東抵達京城。

有人喜，有人憂。

甚至有幾位老人，不由揉了揉額頭，歎息道：“惹事精又來了。”

李東的確就是個惹事精，走到哪惹到哪，這幾年來就沒消停過。

到了現在，麵對這家夥，還真有不少人頭疼。

頭疼歸頭疼，現在京城看似平靜，實際上風起雲湧，各家也不想招惹這個災星。

李東剛到不久，不少年輕人就接到了告誡，“這段時間少惹事，也彆招惹李東，要不然打斷你的腿！”

就這幾句話，瞬間將李東的威望推到了巔峰。

還真應了那句話，哥雖然不在江湖，可江湖依舊流傳著哥的傳說。

……

同一時間。

騰翔集團。

莊凡、老路幾人坐在孫月華辦公室不肯離開。

莊凡倒是態度平靜，老路卻是氣的夠嗆，盯著孫月華道：“月華，我們也合作過不少次了，你給我交個底，到底是不是真的？”

孫月華淡淡笑道：“老路，什麼真的假的？”

“到了這時候，你還跟我裝蒜！”

老路怒氣衝衝道：“陳瑞進去了，韓雨跑路了，走之前，韓雨將天方的股份轉讓給了遠方，你當我不知道？

還有陳瑞那邊的股份，除了他自己的，其他的也都轉讓給了遠方。

這麼一來，天方這邊就丟掉了9%的股份。

加上你和沈雪華那邊，總共掌握了天方18%的股份，加在一起那就是27%。

超過四分之一的表決權在你們手上，是不是意味著遠方把項目控股權拿回去了？”

孫月華輕笑道：“拿回去就拿回去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本來就是彆人的嘛。”

“你！”

老路氣的夠嗆，漲紅著臉道：“好，月華，我看錯你了！

當初韓雨說不拉你進來，是我主張讓你進場。

感情從一開始，你就在算計我們了！

你行，孫月華，當我路明峰瞎了眼，咱們走著瞧！”

丟下這話，老路氣衝衝地離開了辦公室。

事已至此，老路其實也明白，說什麼都沒用了。

這當前，指望孫月華回心轉意，根本不可能。

老路現在急著平事，也沒時間跟孫月華鬥氣。

他嘴上說的狠，走著瞧，那也就是嘴上說說，這次就算平安度過，他也不見得敢招惹孫月華。

老路走了，莊凡也不攔著，孫月華更不會攔。

等老路一走，孫月華才淡淡道：“莊總還有事？”

莊凡笑嗬嗬道：“孫姨，太見外了。

彆誤會，虧點錢而已，我承受的起。

我就是好奇，李東怎麼就打動你了？

要知道，您這次，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您的性格我還是有些了解的，這種得罪人多的事，除非李東開出了天大的好處，要不然您不會答應的。”

孫月華笑而不語。

莊凡卻是不肯放棄，又道：“孫姨，事到如今，說說也不為難您吧？我這錢虧了也就虧了，好歹讓我死個瞑目是吧？”

“遠方超市的華北市場。”

莊凡若有所思，不過還是搖頭道：“不夠，在我看來，得不償失。

是，接手了整個市場，一年起碼多了兩億的利潤。

可說實在的，也不算太多。

你就算不接遠方的單子，也能找到其他合作商，就算沒遠方多，一年也有上億的利潤了。

換言之，為了多那麼幾千萬的利潤，你這次可是幫著李東坑了一大票人。

為了這個，真的值得？”

孫月華嗤笑道：“沒什麼值得不值得的，我看好，那就是值得。

至於得罪人，你說說，我得罪誰了？

你？還是韓雨？還是路明峰？

韓雨走了，路明峰自己都麻煩不斷，也就你這邊，你確定要和我作對？”

“我不是那意思，可這次……”莊凡歎息道：“這次總覺得太過憋屈了，我們是相信您和沈總，結果倒好，栽在了自己人手裡。

當然，兵不厭詐，我認。

可沒能和李東正麵交鋒，就這麼敗了，總有些不甘心啊。”

“那還不簡單，你們莊家反正有錢，繼續和他鬥就是了。”孫月華不以為然道。

莊凡苦笑，還鬥，鬥啥啊。

再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這次的5億砸下去，能收回多少，現在真沒譜。

這又不是小錢，這次他虧了，莊家內部早就有人不滿了，他雖然是長房長孫。

關鍵，旁支那邊還有兄弟呢。

彆看平時一個個老實的跟孫子似的，真看到了機會，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才好。

再和李東鬥，贏了還好，輸了，他就自己丟掉了莊家的基業，虧不虧。

莊凡也沒再說什麼，起身道：“算了，不鬥氣，做生意最忌諱這些。

等李東召開會議的時候，再通知我吧。

我也懶得跟他較勁，孫姨幫我說說，5億我也不指望全拿回來，好歹讓我拿回一部分。

要不然，其他人怕站出來跟他打官司，我可是不怕的。

隻是不想把事情鬨的太大，他那合同明擺著就是坑人的，真要打官司，誰輸誰贏不好說。”

孫月華不以為然道：“你自己找他說去，這個我可管不著。

至於誰輸誰贏，打完了官司你就知道了，不過到了那時候，虧的是不是這5億就難說了。”

莊凡苦笑，這也不算假話。

真要打官司，折騰個幾年，李東那瘋子單獨找他茬，5億還不一定能打住。

可現在，他的確有些不太甘心。

借用合同的漏洞算什麼本事，哪怕你正麵碾壓，也比現在來的爽快。

“再說吧，孫姨，那我先走了。”

“……”

莊凡招呼了一聲，歎息著離去。

這次這事鬨的，而且後續還有的麻煩。

這幾天，風聲不太對勁，總感覺要出事。

老爺子也說，恐怕要出事，自己還是低調一段時間再說，李東那家夥，果然是災星，到哪都沒好事。

他前腳剛走，後腳胡小蕊就殺到了辦公室。

見女兒興衝衝的模樣，孫月華自然明白她也知道李東到了。

結果還沒來得及張口說什麼，孫月華就愣住了。

胡小蕊興衝衝的，進門就嘰嘰喳喳道：“媽，李東來了，沒地方住，咱們家不是還有空房間嗎，讓他住我們家吧，方便一點……”

“我……我錘死你這臭丫頭！”

孫月華大怒，要不要臉了，要不要臉了！

老娘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女兒，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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