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

當鋼印落下來的那一刻，秦雨涵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沒有和上次一樣落淚，默默地接過離婚證書，秦雨涵自嘲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原以為是彆的顏色才對，沒想到還是紅的。

你該和上級部門建議一下，改成彆的顏色才對。”

李東沒吭聲，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雨涵也沒有繼續下去，起身道：“走吧，恢複了單身，仿佛覺得脫去了一層枷鎖，空氣都新鮮了許多。”

李東聞言跟著起身，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而他們身後，幫他們辦理離婚手續的，還是上次的那位中年婦人。

直到他們走了，中年婦人才搖頭不已，這些有錢人，結婚離婚跟玩似的。

這才結婚多久？

不過想到網上說的情況，中年婦人也覺得可以理解，十有八九是李東這位大亨移情彆戀了，現在來離婚倒也正常。

正常歸正常，中年婦人心裡還是有些鄙夷。

因為李東出身東平，在東平包括整個江北，李東的名聲都很好。

哪怕他不斷放炮，形象也都是正麵為主。

可現在，在中年婦人眼中，李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拋棄發妻，找了個有背景結婚，這不是當代陳世美麼！

當然，李東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就算鄙夷，也不能當著李東的麵露出這種姿態，回頭暗地裡鄙視唾罵倒是沒問題。

……

“阿嚏！”

李東揉了揉鼻子，無奈道：“最近天氣有些太冷了，恐怕真感冒了。”

打一次噴嚏他覺得是預感，可最近老是打噴嚏，李東覺得自己恐怕真感冒了才對，難怪鼻子有些堵。

秦雨涵看了他一眼，又摸了摸他額頭，半晌才道：“沒發燒，回去加件衣服，吃點感冒藥。”

李東剛準備點頭，秦雨涵又道：“你身體真的有些虛，以後還是讓人多準備點進補的食材吧。

你現在又不缺這個錢，對自己這麼摳門做什麼？”

李東臉色發紫，鬱悶道：“誰虛了？我每天都練拳的好吧，你問老譚，我冬天衝涼水澡都沒問題。”

不遠處的譚勇左顧右盼，就當沒聽見了。

說的跟真的似的，他就沒見過李東冬天衝涼水澡。

秦雨涵也不糾結這個，看了看時間道：“那我回去了，你自己逛吧。”

“回去？”

李東四處看了看，無奈道：“我現在去哪啊？你現在回去乾嗎？”

秦雨涵似笑非笑道：“你還怕沒地方去？那位不是說了麼，你不去，她就準備脫光了到處跑，你舍得？

我呢，現在是你前妻了，你的事我也管不著。

另外，我媽說下午到家，家裡有段時間沒收拾了，我回去收拾一下，要不你來吃晚飯？”

一想到楊芸在家，李東連忙打哈哈道：“下次吧，下次我再去。”

“諒你也不敢去，我先走了。”

秦雨涵邁步就要離開，李東想了想問道：“那接下來你這邊不準備出國了吧？”

“再說吧，上半年咱們彆再見麵了，我也不想再見你。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秦雨涵說完，不再留步，背影漸漸消失在李東眼前。

等她走了，李東才歎道：“女人啊，心眼真不大。”

譚勇繼續保持沉默。

李東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是太順眼，找茬道：“你怎麼安排的人？我讓人保護她，不是監視她，不要乾擾她的正常生活，你怎麼安排的？”

譚勇心裡歎氣，我該知道的才對。

早就知道，你找不到人撒氣，遲早得找我。

果然，秦小姐一走，就開始找茬了。

譚勇麵無表情，沉聲道：“我馬上重新安排。”

“嗯，對了，彆安排男人，全都女的，知道了嗎？”

“全部女保鏢……”

譚勇微微蹙眉，這女保鏢可不是那麼好找的，之前秦雨涵和袁雪這邊，都是有男有女。

現在全部換成女人，恐怕有點麻煩了。

就在他覺得李東找茬的時候，李東咕噥道：“這要是男的，她真脫光了怎麼辦。”

這話一出，譚勇頓時知道為哪般了。

也不再糾結這事，譚勇點頭道：“好，我儘快安排妥當。”

“嗯，走吧。”

“去袁小姐那？”

“不去。”

李東瞪了他一眼，現在去給自己找麻煩呢，正在火頭上，自己才不去找虐。

等回頭火氣下去了，再去也不遲。

……

晚上。

李東在外麵磨蹭了一段時間，才到了賓館。

袁雪家的老宅子，之前在他父母離開就賣了。

這次回來，她也沒心思在東平定居，乾脆直接住進了賓館，也沒再把老房子買回來。

李東進門的時候，袁雪正躺在床上看書。

見他進門，不由皺眉道：“我沒開門吧，你直接就進來了？你那些保鏢拿的房卡？”

李東一聽這話，馬上叫屈道：“門開著的，我隨手一推就進來了，你可彆冤枉我。”

袁雪哼了一聲，也沒繼續。

低下頭繼續看了會書，等李東在自己身邊坐下，袁雪抬頭道：“離婚了？”

“你知道了？”

“跟我炫耀呢，我猜到了，十有八九要離，最後跟我炫耀一次，要不然沒機會了。”

“聰明。”

李東誇了一句，袁雪看了他一會，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你猜我看到那張證書，是什麼想法？”

李東想了想，猜測道：“要不咱倆也領一張？”

“我沒那麼無聊！”

袁雪放下書，抬頭看著他道：“結了離，離了結，有意思嗎？

什麼名分，都是假的。

她現在恐怕在家哭鼻子呢，我倒沒見得她有多好。

我想的是，這些虛的，還不如實惠點的。

你得補償我！”

聽到這話，李東不由笑道：“你說，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袁雪臉上帶著疑惑道：“真的？”

李東連忙點頭。

“錢我現在用不完，要了沒意思，彆的我也不想要。

我想來想去，還是孩子實惠點。

等有了孩子，你可以一邊去了，以後有你沒你都無所謂。”

袁雪一臉的認真，見李東沒接話，不由皺眉道：“怎麼了？怕我生了孩子，不好和你們家那位交代？

還是怕我有了孩子，搶了你們家孩子的繼承權？

真要怕這個，那我找彆人人工受孕好了……”

李東黑著臉道：“你敢！

我是怕這些嗎？

關鍵是，這事吧，我能保證嗎？

能不能懷上，得看運氣，都好幾年了，都沒動靜，我也沒辦法。

你說我，家業這麼大，我就不想有個孩子？

一個都不夠，這要是沒出息，三二一就被人給吞了，得多生幾個才行。

到時候，我把集團給拆分了，一個人管一攤，多好？

當然，我是這麼想的，至於以後他們怎麼想，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我要是死了，遺囑肯定這麼來，我活著，那是彆想了，死了，隨便他們怎麼鬥去，彆跟老許家一樣就行。”

袁雪盯著他不說話。

李東摸了摸鼻子道：“怎麼了？我臉上有花？”

“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對財富其實看的沒那麼重。

可為什麼，你累死累活的，非要守著這些財富？

你為了遠方，得罪的人可不是少數，就不怕因為這些財富，最後難得善終？”

李東搖搖頭道：“怎麼說呢，其實也不是非要守著。

可能是成就感和虛榮心作祟吧。

我就是想做的好一點，更好一點，然後還不能有第二種聲音出現，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樣一來，就顯得我太獨了。

其實我初衷不是這個，不過事到如今，我也懶得變了。

就算變，也不是這時候。”

袁雪輕輕點頭，想了想才道：“不太理解，不過勉強能明白。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太懂，隻是不想你最後落不到好下場。

從網上的一些傳聞和事跡就能看出來，針對你的人很多。

換成是我，這時候也許會選擇退讓一步，一直不退的人，忽然退讓一步，我覺得應該會減少被針對的概率才對。”

李東聞言笑道：“也許吧，又或者覺得我退了，我弱了，然後把我吃乾抹淨呢。

說不準的事，不過再等等吧。

這兩年，我撐下來了，之後再說，那時候退讓，才會退的輕鬆自如。”

袁雪隨意道：“你自己有想法就好，生意上的事，你回去和你們家那位商量吧。

現在不談這些，脫衣服，該完成你的承諾了。”

“什麼？”

袁雪很坦然地看著他道：“你不是說要補償我一個孩子嗎？現在當然是爭取補償到位，有疑惑嗎？”

“沒！”

李東二話不說，急忙開始脫衣服。

……

第二天。

沒人來送，李東自己獨自趕路。

上車的時候，李東一臉的疲憊。

譚勇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暗暗咋舌，袁小姐可真夠狠的，這恐怕一晚上都沒睡吧？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李東抬頭道：“看啥看，盯著路，我眯一會，到了平川喊我。”

“行，您多休息。”

譚勇連忙回了一句，李東聽到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不由翻了翻白眼。

這家夥，現在越來越不靠譜了。

以前多好，悶不出聲的，現在廢話這麼多。

懶得接話，李東眯著眼小憩起來。

……

12點沒到，李東便回到了平川。

原本準備直接回家的，半路上，李東接到了公司這邊的電話，隻好轉道往公司開去。

車剛到遠方大廈門口，李東就看到了興衝衝的藍興國迎了上來。

等李東一下車，藍興國就喜笑顏開道：“李總，飛機都回國內了！

挑個好日子，咱們開始首航。

之前說讓你陪我一起飛一趟，你沒忘吧？”

李東頓時笑道：“沒忘，記著呢。

飛機都回來了？

這效率不錯啊，比我預期的還要快一點。”

“那是你覺得國外也過年，他們可不過春節，咱們放假，他們正常工作。

加上我們催促，所以比之前提前幾天。”

藍興國說完又道：“首航的航線和時間，你看怎麼安排？”

“你來定吧，到時候我直接上飛機就行。

遠方航空這一塊，總算踏出最重要的一步了。”

李東有些感慨，之前他可沒想過這麼快，遠方的飛機就能在天空翱翔。

當時準備成立遠方航空，他也是一時興起，沒想到還沒到一年，台子就搭起來了。

遠方航空成立，遠方物流這一塊，競爭力就更強了。

兩人邊走邊聊，沒有回辦公室，直接去了食堂。

剛到食堂，李東就見張曉龍在門口等著。

見到李東來了，張曉龍連忙道：“李總，沒打擾你們吧？”

藍興國好笑道：“這要說不是故意堵人，我可不相信。

張總，我這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和李總聊幾句，你這是挖牆腳啊。”

張曉龍有些不好意思，歉聲道：“藍總見諒，這幾天李總不怎麼來公司，我剛好有點事要彙報，實在沒找到機會。

剛好，知道李總來這邊吃飯……”

李東不等他說完就擺擺手道：“藍總跟你開玩笑呢，一起吃吧，是說*信的事吧？”

張曉龍連忙點頭，他來遠方也有段時間了，主要就負責開發*信。

不過從去年到今年，李東一直不提*信上線的事，他也有些著急了。

之前李東說開發多個版本，做好預備工作。

現在版本也開發了好幾個，硬件方麵，各大手機廠商現在都開始往3G智能機方麵投入，張曉龍覺得時機也差不多了。

在3G智能機沒有大範圍投入市場之前，可以先做一下試運營工作。

之後，就可以和各大廠商談合作的事了。

這也是張曉龍看到萬卡通這麼乾，才有了這想法。

這種出廠綁定，對推廣的好處太大了。

這時候，還和幾年後不一樣，市麵上手機軟件不多，大家也不是太在意這些出廠綁定的軟件到底是不是流氓軟件。

隻有手機上有的軟件，大家都不介意試用一下。

也就現在了，再過段時間，開發的軟件多了，你再綁定出廠，可能就得落人口舌了。

吃飯的時候，張曉龍建議道：“李總，我覺得現在就可以在OL手機上試運行了。

OL02型號的手機，馬上就要正式上線了。

比起01型號，新款智能機功能更多，內存更大，加上幾大運營商在基站方麵投入更多，流量費用大降。

我們完全可以趁著這時候，搶占市場。

等滕迅反應了過來，我們已經做大了。”

李東聞言卻是考慮片刻道：“這次我不準備做大規模的推廣工作。”

“為什麼？”

張曉龍一臉的不能理解，不做範圍性推廣，很可能會錯過良機的。

李東搖頭道：“不是我不想做，是現在做不了。

之前萬卡通這邊做大範圍的推廣，已經讓人忌憚。

現在*信再這麼來一次，三大運營商恐怕恨不得吃了我們了。

所以這次最好來個溫水煮青蛙，慢慢來，剛好一邊讓大眾接受，一邊為我們的微信做測試。

市麵上的3G智能機還是太少了，另外移動的TD機現在大家都在研發，還沒正式推廣開。

少了移動這邊的大戶，我們就算先人一步，優勢也不大。

微信，我可是準備拿來當殺手鐧的。

萬卡通涉及的比較多，和金融領域關係太大，我得找幾個幫手才行。

*信不同，三大運營商雖然也很強，可影響力遠遠不如金融體係這邊。

等我慢慢搞定了他們，*信就能當成對付滕迅的大殺器了。”

張曉龍有些了然道：“您的意思是，降低滕迅和三大運營商的警惕性？”

李東笑道：“不錯，他們都覺得我搞出來的東西，肯定要搞大動作，肯定要大範圍推廣。

我偏不，我就漫不經心地上線。

他們就算注意到了，一開始也不會太在意。

先把最老的版本弄上去，然後慢慢更新換代。

等TD機也開始推廣開，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這次爭取來個一擊必殺，PC端殺不了對方，移動端這次把滕迅給徹底弄死！”

張曉龍聽到這，半晌才道：“難度不小。”

李東笑道：“當然有難度，滕迅那麼容易就被弄死了，他就不是滕迅了。

不過有難度，才刺激。

另外我也想看看，馬*騰到底要多久才能注意到*信。

他要是一直不在意，那才好，不過覺得可能性不大，反正慢慢拖著，年中可能就會迎來智能機爆發潮。

小半年運營下來，你們也該有把握了才對。”

張曉龍點頭，一旁的藍興國不由道：“早知道你們談機密，我就不摻和了，需要保密嗎？”

李東笑道：“算秘密吧，不過到了現在，有些秘密也不是秘密。

接下來，我在萬卡通上搞點大動作，讓彆人遺忘了微信才好。”

“你又來？”藍興國有些頭疼。

還搞大動作，李東每次說的大動作，可絕不是假的大動作。

李東笑了笑沒繼續，萬卡通現在已經到了這地步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順勢弄個和餘*寶差不多的理財產品，好像也不為過吧？

不過這次還真得拉上老馬才行，遠方被盯的厲害。

順便再拉上小*哥，讓他把精力放在這上麵，讓*信多點喘息的時間，這樣也免得他們太重視。

對遠*、阿*、滕迅幾家來說，支付體係都是不可小覷的存在。

李東這時候，在這上麵搞出大動靜，大家注意力都會集中在這。

連帶著，零售這邊也能獲得喘息的時間。

去年零售方麵動作太多，被其他企業盯上了，李東最近也頭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