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看向劉德柱，後者渾身一抖。
“剛才我們似乎有個賭約來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這樣？”
這廝淡淡道：“劉導，你可是拿過萬花獎的大導演，應該不至於說話不算話吧？”
劉德柱的臉色，瞬間便是一白。
這尼瑪！
他能被請來拍這部《音樂時代》，自然是對音樂有一定素養的，畢竟文藝片什麼的，其實也跟藝術有些關係。
所以，一首曲子的好壞，他還是能分辨的。
就剛才林毅彈的亡靈序曲，先不說他彈的到底怎麼樣，但至少是會彈的，而且還能創作出這麼好的曲子！！！
好吧，曲子的事兒先不談。
就單純的從難度來說，亡靈序曲的難度，也遠比劇本裡男主要彈的曲子高。
也就是說，林毅已經完成了更高難度的挑戰。
但……
他這時候，怎麼能承認？
他麵色發白，但卻不願意離開，事實上，換了誰，誰也不願意離開。
如果是自己選擇走也就算了，這可是被人排擠出去的！這事兒要出傳出去，他以後還有臉在導演圈子裡混麼？
拿過百花獎的導演，被人趕走了？？？
這尼瑪……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麵對眾人的目光……
劉德柱慌了。
這時，方龍有些不解道：“什麼賭約？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兒嗎？”
“是這樣的。”
薛瑤可不會慣著劉德柱，當即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我們都說了，林毅沒偷懶，但他就是不信，還咄咄逼人說什麼我們不敬業、沒素質，讓我們離開劇組。”
“所以呢，咱們就定下了一個賭約。”
“林毅不會彈的話，我們走，會彈，他走。”
“就這麼回事兒……”
方龍一聽，頓時有些頭大。
這……
雙方都是他請來的，而且看起來似乎劉德柱也沒錯？隻是態度有些偏激了而已，這……
如何是好？
方老爺子看向劉德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但這時，劉德柱卻是想出了辦法，那就是……鑽空子！
“我們的確有這個賭約。”
方龍沉著臉道：“但，我們的賭約是，林毅能彈出主角需要彈的曲子，而不是他自己創作的曲子！”
“他本來就會創作，彈自己創作的曲子算什麼？”
“他若是能彈出主角那首曲子來，我自然轉身就走，但，他能麼？”
“你這不是欺負人麼？”
王老師不樂意了。
“他連曲譜都沒看過，怎麼彈？”
“他自己說會彈！”
劉德柱直接咬死林毅彈的曲子不對。
雖然他知道這麼做很賴皮，也有些不要臉的意思，但他就這麼走了，才是真的顏麵儘失。
“你……”
王老師氣急。
她本就是林毅的粉絲，何況現在林毅還創作出了亡靈序曲這麼驚人的鋼琴曲？
她當然是站在林毅這一邊的，再加上這事兒是自己的失誤，便急道：“這事兒可不能怪林老師。”
“是我忘了把曲譜帶過來，所以才讓他暫時等等，沒看過曲譜就讓人彈，你這不是過分麼？”
聽到這裡……
方老爺子也逐漸回過味兒來了。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意思也很明顯。
何況……
“那就算了。”
劉德柱一擺手，‘大氣十足’道：“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既然是這樣，那這件事從頭到尾就都是個誤會。”
“既然是誤會，那就讓他過去吧。”
“你們先忙，我還有些事……”
劉德柱也不是什麼蠢人。
他知道自己理虧，而且如此不要臉的作為，實在是讓他臉皮火辣辣的疼，自然不敢在這裡久待，當即就想離開。
但，方老爺子卻是伸手把他攔住了。
“等等……”
“劉德柱，劉導。”方老爺子歎道：“我比你大上三十來歲，叫你一聲全名，沒問題吧？”
“自然是沒有的，您老德高望重……”
劉德柱連乾笑著。
“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吧？我德高望重？但我請你來辦事兒，你這事兒，辦的卻不地道。”
“林毅既然連難度更高的曲子都能隨手彈出來，難道主角要彈的曲子，他還彈不出來不成？”
“我知道你想推薦自己的侄子來當男主。”
“但……我既然請了他們兩位過來，就希望你們能好好合作，而不是讓你去排擠他們。”
“你，明白我意思吧？”
方老爺子一般對人，都是和和氣氣的，臉上也都帶著笑容，所以看上去和藹可親。
但這一刻，他板著臉，卻也是不怒自威！
“明白，明白。”
劉德柱一臉尷尬：“老爺子你這話我都明白，但我真不是排擠，你知道的，我做事兒，就突出一個認真，隻有認真，才能把細節做好。”
“今天這事兒真的是誤會。”
“這樣吧，我二位道個歉。”
他對林毅和薛瑤輕輕低頭：“抱歉，是我沒弄清楚就……”
“嗯……”
方老爺子見狀，這才輕輕嗯了一聲。
劉德柱長出一口氣，轉身走了。
他走了之後，方老爺子的眉頭，深深皺起，看向林毅兩口子：“這事兒，我欠你們一個交代……”
“對不住。”
“算是我這老頭一個麵子，彆跟他一般見識。”
“那不能夠。”
林毅連擺手笑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他不再找我們的麻煩，咱不會那麼記仇。”
“我果然沒看錯人。”
方老爺子緩緩露出笑容……
“至於如果他再針對你們……”方老爺子雙目微眯：“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
與此同時。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劉德柱，大門一關，便是氣到咬牙切齒，麵目猙獰。
“他媽的！”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憤怒、後悔、難受！
他取出荷包裡的手機，看也不看，猛然砸了個稀巴爛。
“錄個屁的證據！反倒是留下來害自己！！！”
他原本錄音，是為了防止林毅耍賴來著，結果呢？卻成了針對自己的證據。
這尼瑪，誰能受得了？
……
把曲子寫出來，讓王老師幫忙注冊版權後，林毅便跟方老爺子閒聊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