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出去之後,陳氏立刻收起笑臉,絮叨道:“怎麼發生這樣的事?要是被彆人揪住,參一本王侍郎教女無方,王侍郎也說不出任何的話。”她看向顧家三位小姐,這三人性格各異,但做不出這種刁蠻任性的事。
顧老夫人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那些終究不是我們要考慮的。”
陳氏不再說話,在沒找到王家小姐之前,她們也不能啟程回去。
突然顧老夫人看到一丫鬟在門口處探頭探腦,她便道:“誰在哪裡?”
眾人朝著門口看過去,顧音一眼就瞧出來,那正是她的丫鬟,“你進來。”
那丫鬟走進來,朝著眾人行禮。顧音解釋道:“我讓她在後山處等著二姐姐,想來是等不到二小姐姐,她就回來了。”
顧媛一怔,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顧音說完之後,那丫鬟依然站在原處,滿臉豫色,似乎在糾結什麼。顧音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奴婢方才在門口聽到彆人說王小姐走丟了,奴婢想起來在後山等著二小姐時,倒是見過一位穿著華貴的小姐獨自往後山去,那位小姐臉色不大好看,好像在和誰賭氣一樣。”丫鬟如實說道。
眾人一聽,立刻打起了精神,顧老夫人更是連聲吩咐:“快派人去後山找一找。”
陳氏站起來,親自領著人往後山去。要是她親自將王小姐帶了回來,王夫人少不得要好好感謝她一番,此次也算是欠了顧家一個大人情。
“這下好了,王家姐姐找到了。”顧音笑著對顧老夫人說道。
顧老夫人舒展開皺紋,也很是喜悅。
唐皎皎笑著掃了一眼眾人,隻見眾人都鬆了一口氣,但她卻發現,顧媛臉色蒼白,眼神飄忽不定,她失神的盯著門口,顯然是有什麼事。
唐皎皎按下心中的疑惑,自打到了這裡,顧媛的行動皆透露著古怪,怕不是在打什麼歪主意?
那一絲絲喜悅和慶幸都消散了,唐皎皎蹙起眉頭,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其他人不知曉,顧音見方才緊張低迷的氛圍消散了,便有心情和顧老夫人說話,逗她開心。
王夫人聽到了消息,步伐輕快的進來,身後的丫鬟捧著一盤點心。
“這些是我自家帶來的,方才熱了一熱,請諸位墊一墊肚子。”王夫人熱情的將一疊疊盤子擱在桌上,她則站著翹首以盼,等著陳氏將王小姐帶過來。
不一會兒門外有響動,陳氏幾乎是衝了進來,臉色難看,在春寒料峭的時候額頭上布滿一層薄汗。
陳氏顧不得行禮,她難堪的看了一眼王夫人,屋子裡人多,不少還是未出閣的,陳氏隻好湊到王夫人耳邊說了幾句。
王夫人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當下愣住,麵色青紅不定,她腳一軟,差點摔在地上。她蒼白的嘴唇動了幾下,幾乎是哭著說道:“她在哪裡?”
陳氏壓低聲音說道:“人多眼雜,我讓人悄悄送小姐去馬車上。”
王夫人哭喪著臉,不管不顧就要往外去,她腳下發軟,踉蹌了好幾下,要不是丫鬟扶著,她早就癱倒在地上了。
陳氏趕緊多派了些人,帶著王夫人出去。
“這裡男子多,香客也多,我就擅自做主,讓人把王小姐送到馬車上。”陳氏對著顧老夫人解釋道。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顧老夫人沉聲發問,方才陳氏對她無禮忽視,她一直忍著,眼下語氣裡便含著一絲不耐煩。眼下陳氏竟然還在故弄玄虛,顧老夫人坐不住了。
陳氏掃了一眼左右的顧家小姐,麵露尷尬之色。
顧老夫人會意,將其他人都支走了。唐皎皎帶著顧家小姐出來,顧清率先沉不住氣,好奇的問道:“那王家小姐究竟是怎麼了?”
“想來不是什麼好事。”顧音猜測道。
唐皎皎同樣搖了搖頭,但人多眼雜,她也不好說什麼,便勸道:“外祖母和舅媽她們會幫著處理的,我們就安心等待著,想來今天不能早回去了,待會子隻能去討一份素齋吃一吃。”
說到吃,顧音和顧清撇了撇嘴,走了一路確實餓了,方才王夫人拿來的點心,她們還一口都沒嘗到。
王家發生的事情,她們尚且不知道,便在院子裡說著話。唐皎皎有意無意打量著顧媛,隻見她正神遊天外,臉色和王夫人如出一轍的難看。
唐皎皎垂下眼眸,輕飄飄的說道:“那王家小姐是在後山被找到的,想來是在那兒出了什麼意外吧。”
“對呀,說不定是摔了或是怎麼了。”顧音跟著猜測道。她並沒有多少擔心,如果是受了傷大不了修養一陣就好了。
顧媛低下頭,眼中神色複雜不定,不對,不應該是王小姐,事情不應該變成這樣……
“二姐姐沒事吧?臉色這麼難看?”顧清冷不丁說道。
顧媛一愣,逞強擠出笑臉,“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
沒多久,廂房的門打開,陳氏扶著顧老夫人走了出來。
顧老夫人滿臉凝重,一言不發。陳氏對著院子裡迷茫不解的幾人說道:“老夫人方才吹了風,現在頭疼的厲害。顧家的莊子就在這附近,我們先去莊子上,請了大夫來瞧一瞧。”
“祖母沒事吧。”顧音率先快步走到顧老夫人身邊,仔細詢問。
顧老夫人露出一點笑意,不愧是她最疼愛的孫女。她安慰似的一下,隨後帶著陳氏往外走,顧家一行人趕緊跟上。
出了寺廟再走幾步,就是停放馬車的地方。隱隱約約能聽到從王家馬車那兒傳來的哭聲,不少好事的人已經駐足不住往那兒張望。
顧老夫人朝著陳氏使了個顏色,陳氏會意,獨自上了王家的馬車。
陳氏上了馬車之後,裡頭的哭聲戛然而止,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辰,陳氏下了馬車,朝著顧老夫人點了點頭。於是顧家一行人再次上了馬車,朝著顧家彆莊而去,同時王家的馬車也駛來起來,遠遠的跟在顧家馬車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