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音匆匆進來,氣喘籲籲,不等喝一口水定定神,就衝著唐皎皎問道:“外頭如何了?”
唐皎皎眼神示意了一下雨心,雨心將方才和唐皎皎說了一遍的話複述道:“奴婢跟著張大哥,找到了在外散步謠言的人。那人手裡拿著個香囊,在外說是三小姐親手給他的,試圖汙蔑三小姐的清譽。那張大哥找了個女子,將那人手裡的香囊搶了過來,還說是那人偷了去的。總之那些謠言不攻自破,彆人忌憚顧家,也就不再提這回事了,隻當是一場鬨劇。”
顧音鬆了一口氣,這才覺得口乾舌燥,將麵前的茶水一飲而儘。
“多虧了姐姐。”顧音臉上有了笑容。
“你放心,往後不會有人再提這事。”唐皎皎道。
雨心從懷裡拿出香囊,道:“這物件是張大哥要奴婢帶回來的。”
唐皎皎接過香囊,看了眼裡頭的珍珠耳環和金鎖,便將香囊遞給顧音。
顧音同樣看了一眼,便擱到茶幾上,道:“想來是王小姐的東西,怎麼處置都不好。”
“那便先放在我這裡,我找個時機帶出去遠遠的藏起來。要是隨意丟了,被彆人撿去,不知又要生起多少風波。”唐皎皎拿過香囊,交給雨心,讓她去收好。
顧音的心安定下來,有心情和唐皎皎閒聊了幾句,便回去了。
眼下顧老夫人名義上還病著,到了晚間眾人便去顧老夫人的院子裡探視。等唐皎皎到的時候,方氏正坐在顧老夫人身邊,麵露悲傷道:“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照顧母親的,竟然讓母親吹了風頭疼。當初我應該跟著母親一道去的,肯定不會叫母親吹風。”
“好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顧老夫人略帶不耐煩。本來她就沒什麼事,方氏還要露出這副模樣,簡直是晦氣。
方氏立刻收起悲容,換上笑臉,道:“還好母親現在沒事了,我讓廚房做了母親愛吃的東西。”
顧老夫人這才有了一絲笑容,“你有心了。”
說完陳氏才進來,要是她方才聽到方氏的一番話,免不了就要爭執一番。
陳氏手上拿了張帖子,道:“門房來送帖子,我便拿過來了,是王家送來的。”
顧老夫人接過帖子看了一眼,道:“是來請我們去做客的。”
“王夫人幫著照看母親,怎麼說也該我們去請王夫人過府做客。”方氏說道。
顧老夫人和陳氏知道內情,便沒有多少驚訝。
“那也是王夫人的一番心意,如果大嫂不想去,就不要多說什麼了。”陳氏說道。
方氏氣道:“我可沒說不去。”
“好了好了,”顧老夫人皺著眉頭,阻攔了一番爭執,“你們就帶著三個丫頭,再帶上嫿兒和皎皎過去,就當是散心了,我就不去了。”
顧老夫人開口,沒人敢說個不字。
唐皎皎心下疑惑,現在名義上顧老夫人犯了頭風在家休養,王家又為何在此關頭請顧家人去做客呢?
但想到昨兒個王夫人一副失了主心骨的模樣,想來王夫人不是個精明的人。於是唐皎皎收下疑惑,坐在一旁聽眾人說話。
王夫人的帖子上,第二日就要請顧家幾人過府。本來顧老夫人病了,顧家人不好出門。
可是顧老夫人都應承下了,顧家幾人隻好過去,簡單的用個午膳便回來。
唐皎皎並不是很想過去,她知道此次過去,王夫人是為了好好感謝陳氏,幫著她為王小姐遮掩。唐皎皎過去隻是一個陪襯,還不如在顧家陪著顧老夫人。
可是顧音卻一定要拉著唐皎皎,唐皎皎隻好一同過去。
方嫿身子弱,更是不應該出門。但如果留在顧家,那還要顧老夫人留心照顧著,還不如跟著方氏一道過去,還能散散心。說不定心中憂愁解了,方嫿的身子會好一些。
於是第二日,顧家一行人並唐皎皎和方嫿二人,浩浩蕩蕩的上了馬車,往王家去。
顧音和唐皎皎一輛馬車,馬車裡沒有旁人,顧音便小聲的說道:“那王小姐恐怕還沒好全,怎麼王夫人就要急急忙忙的讓我們去做客?”
“恐怕王夫人隻是一心想要感謝二舅媽,便沒有想得那麼周全。”唐皎皎淡淡的說道,
說完她百無聊賴的打開簾子一角,路上行人多,馬車速度並不快。突然,唐皎皎眼尖的瞧見張虎正跟在馬車邊上,她一愣,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正巧雨心馬車這邊,唐皎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張虎,嘴上說道:“我有些餓了,你去給我買些點心。”
雨心會意,離開馬車便朝著張虎那邊去。張虎轉身進了巷子裡,雨心跟了進去。
顧音瞧見唐皎皎臉色凝重,也跟著緊張起來,道:“可是發生了什麼?”
唐皎皎沉著臉,安撫道:“或許有什麼事,且等一等。”
還好顧家的馬車走得慢,張虎和雨心有時間說話。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辰,雨心從巷子裡出來,跑著跟上馬車。
唐皎皎掀開簾子,卻見雨心左顧右盼,似乎是忌憚著什麼。
“你進馬車裡來。”
雨心快走幾步,使出力氣爬上馬車,進到馬車裡不等發問,她便將一切說了出來:“張大哥說昨兒個他留了個心眼,派人盯著那人的家。那人的家裡前後進去了兩個人,頭一個是一老婦人,第二個是一小廝,這二人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奴仆。待二人走了,張大哥便用了些手段,從那人嘴裡問出來了。原來第一個婦人是顧家派去的,要那人對彆人說,是顧家三小姐指使他做的一切。第二個人是王家派去的,正是打探在寺廟裡的那回事。”
唐皎皎若有所思:“所以眼下王家以為,是音兒在背後策劃了一切,王小姐所受的傷,都是音兒害的。”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何王夫人急不可耐的要請顧家人上門做客,原來是想為王小姐報仇。
“不是我做的!”顧音怒道,“是誰要陷害我?”她氣得恨不得將所有人叫來對峙,讓大家都知道,到底是誰蛇蠍心腸,想出那麼惡毒的法子!
“想來也就是那幾個人,但眼下最要緊的,是要想好法子怎麼去鴻門宴,”唐皎皎說道,“往後去調查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