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媛滿心得意，春鶯那丫頭做的不錯。將來就算事發了，也差不到她頭上，畢竟春鶯是雲鶴軒裡伺候的丫頭。上一次讓顧音逃掉了，這一次顧音可逃不了了。

從前顧媛心中沒有多少勝算，可現在顧媛有十成的把握。她做著美夢，等她入宮參加選秀，說不定能被燕王看中，成了燕王妃。想起燕王那俊逸的身姿，顧媛忍不住一陣臉紅。

第二日，顧音在屋子裡大發雷霆的事傳遍了整個顧家。

唐皎皎和顧音關係最好，聞訊趕來。但她沒有去顧音那兒，而是到了顧老夫人那裡。隻見顧老夫人的屋子裡，擺著兩套衣裳，兩身衣裳樣式差不多，隻是一身是靛青，另一身是緋紅色。

“你來了啊，快來瞧一瞧這兩身衣裳。”顧老夫人招呼道。

唐皎皎走過去，隻見緞子都是極好的。

“這緋紅色絢麗奪目，靛青色溫柔嫻靜，很和二妹妹和三妹妹的性子。”唐皎皎說道，她隻看一眼就猜到了，這兩身衣裳是要讓顧媛和顧音明天穿著比試。

“但是大部分人總覺得紅色奪目，便要爭著去穿紅色，殊不知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顧老夫人話中有話，意味深長。

唐皎皎的動作頓了一下，抿嘴一笑：“外祖母說得對，不擇手段的要去搶本不該屬於自己的，就要做好希望落空的準備。”

顧老夫人目光沉沉，晦澀的看向唐皎皎：“我頭有些疼，你把這兩身衣裳拿出去交給下人，讓她們拿去先給媛兒挑，挑剩下的那件便給音兒。”

“是。”唐皎皎垂下眼眸，顧音和顧老夫人關係密切，想來顧音皆告訴了顧老夫人。不然顧老夫人也不會幫著顧音遮掩一二。

兩身衣裳送到方氏那兒時，恰好顧媛正在方氏身旁。

“那便留下靛青的吧，媛兒性子沉穩嫻靜，穿素雅些的衣裳好看。”方氏隻瞧了一眼，便下了結論。

“等一下！”顧媛突然出聲。

方氏訝異的看向顧媛，隻見顧媛繃著臉，道：“我想要那紅色的。”紅色鮮豔，一定能瞬間奪得彆人的視線。

“但是我覺得那靛青的更適合你。”方氏勸道。

“可是我喜歡紅色的。”顧媛一再堅持，方氏沒有法子，隻好妥協，留下了那緋紅色的衣裳。

很快就到了比試這日，顧老夫人等人都到花廳中坐著。不管是入宮陪伴君王，或者成了王妃，才情是必不可少的。無需精通，樣樣都懂一些便好。

於是今日比試的就是琴棋書畫，加上在比試時所展現的氣質和儀態。顧媛早早的便到了，準備看好戲。昨晚入睡前，顧音肯定想著睡一覺，身上的疹子會消退一些。等顧音早晨醒來看到滿臉都是，說不定正大動肝火，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顧媛喝了一口茶，看向顧音的位置，果然那位置還空著。今日顧媛穿上了昨兒個顧老夫人送來的緋紅色的衣裳，裙擺處是用金線繡的百蝶穿花圖。雖然衣裳精美奪目，但顧媛眉目如遠山般寡淡清秀，有些壓不住這顏色。

還沒到約定好的時辰，花廳裡的人都不急。過了一會唐皎皎也到了，在後頭隨意尋了個位置坐好。

“怎麼還不見音兒過來？”陳氏問道。今兒個她和顧清隻是旁觀者，因此坐在一旁等著看好戲，很是輕鬆。

“還沒到時辰呢，娘親彆急，三姐姐怎麼可能遲到？”顧清涼涼的接口道。

陳氏母女倆一唱一和，很是自在。

“這不就來了。”唐皎皎突然出聲。

眾人看向門口，隻見顧音走進來。顧音穿著那靛青色的衣裳，臉上粉黛薄施，倒是有一種和平常不一樣的氣質。

她步步沉穩的走上前來，朝著眾長輩行禮。

顧媛倒吸一口涼氣，盯著顧音白嫩細滑的臉頰和修長潔淨的脖子說不出話來。她明明昨兒個一直派人盯著顧音那邊，不見大夫進出，那疹子是怎麼消下去的？

顧音朝著長輩行過禮後，轉而看向正氣急敗壞的顧媛，喚了一聲：“姐姐來的好早，不像我拖延了這麼久，讓大家好等。”

顧媛擠出笑臉來：“沒誤了時辰便好。”

“既然都來了，那就開始吧。”顧老夫人沉聲吩咐道。

顧媛撐著身子站起來，心中五味陳雜。她原本十成的把握，現在隻剩下五成。她一直在心裡琢磨，是哪一個關節出了岔子？難道是春鶯那丫頭叛變了？

蘭姑姑不顧顧媛心中所想，開始依照琴棋書畫的順序出題。她所出的題目很是簡單，不會讓兩位小姐為難。

方氏心裡對顧媛很是有信心，畢竟從小到大，顧媛一直聲名在外，顧音哪裡是顧媛的對手？可是從顧媛的手擺放在琴上時，以她對顧媛的了解，深知顧媛心中藏著事以至於心不在焉。

果然顧媛彈出來的琴聲有些亂了，顧媛心中煩躁想要改正，卻越來越亂。琴聲最能反應一個人的心境，顧媛心裡煩躁，又怎麼能彈出優美的琴音？

在場的人皆聽出來了，尤其是蘭姑姑，這段時日一直在教導幾位小姐，這琴也是練過好幾遍的，怎麼顧媛像是很生疏一樣？

隻彈了一小段，蘭姑姑便讓顧媛和顧音停下，高下已分，再彈下去也沒有意義。接下來的三場比試，顧媛皆表現平平。

倒是顧音沉著鎮定，不僅樣樣表現的出色，連儀態都是端莊大方，頗有氣度。今兒個一看，顧音這段時日果然成長了不少。

顧老夫人很是感慨，顧音有了自己的打算和小心機，並且為之努力著，看起來很是適合去那個地方。

比試並沒用多久就結束了，蘭姑姑喊了停，便讓顧媛和顧音去位子上歇息片刻。顧媛垂頭喪氣的回到位子上，連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陳氏一直在一旁看著，她原以為按照向來的樣子，顧媛肯定能壓顧音一頭，沒想到結果反了過來。

“這還有什麼好選的，誰能入宮一目了然。”陳氏幸災樂禍的說道。顧媛作為長房嫡女，一直都壓在顧清上頭，如今可算有了顧媛出醜的時候。

方氏臉色難看，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四道題目媛兒和音兒都完成了，可不是要評選一番？今天的目的不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