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皎冷不丁說道:“這香囊倒像是春鶯做的一樣。”
此話一出,眾人愣住了。顧夫人端起的架子也收了回去,對於唐皎皎的話,她就算不十分信但也會信九分。
“怎麼可能!”顧清立刻反駁。
唐皎皎挑了挑眉,反問道:“為何不可能?我與春鶯主仆一場,從前我的許多帕子都是出自她的手,這點我還是分得清的。”
顧夫人沉吟道:“既然如此,把春鶯喊過來。”
顧清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春鶯調換的時候,將自己的貼身物件換了上去?
不一會春鶯過來了,春鶯以為是事發了,要算賬的時候。她見到顧夫人等人,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這平白無故地下跪,倒顯得她做賊心虛了。
“給夫人、娘子、四小姐請安。”春鶯趴下去行禮。
“起來說話。”顧夫人沉聲說道。
“謝夫人。”春鶯爬了起來,低垂著腦袋心中忐忑不安。
唐皎皎將香囊交給雨心,道:“去給春鶯瞧瞧,這是不是她繡的。”
雨心便將香囊遞給春鶯,春鶯迷惑不解的接過,她盯著香囊,腦袋裡哄的一聲。這手法這針腳,確實是她慣常用的手法,可她不記得自己最近繡過這香囊。
春鶯的躊躇猶豫,甚至是臉上的迷惑,登時讓旁人認定這香囊就是出自春鶯之手。
顧清在心裡痛罵蠢材,她出言提醒:“春鶯,這香囊是不是你繡的?”
春鶯回過神來,立刻搖頭,“這不是奴婢繡的。”
“可我瞧著,像是出自你的手,”唐皎皎看向顧清,“不如就用妹妹的法子,那春鶯的貼身之物比對一下,自然就知曉了。”
春鶯身子一顫,差點將香囊丟到地上。雨心見狀,擔心春鶯將香囊毀了,立刻從春鶯手上將香囊奪過來。
“你!”春鶯想奪過來,但忌憚著在場的顧夫人三人,隻好將憤怒壓下來。
顧清突然笑了起來,“姐姐是為方才的事生氣呢,我向姐姐道歉,方才我說的話欠考慮,還請姐姐原諒我。”
“我怎麼會生妹妹的氣呢?”
“那便好,”顧清鬆了一口氣,“不過就是個香囊,竟然惹出這麼多麻煩來。依我看,誰也不要再提這回事了。”
作為罪魁禍首,說出了這番話來,顧夫人和唐皎皎心裡都覺得不是滋味。何況事情鬨到這個地步,又怎麼能當成一切都沒發生?
唐皎皎自然不能讓這件事輕易揭過去,“可到了這個地步,隻有比對一番,確定香囊不是春鶯繡的,才能還春鶯一個清白。姨媽,我說的對嗎?”
顧夫人心裡正好對顧清有氣,便順著唐皎皎說:“皎皎說得對,馮媽媽,去取一件春鶯繡的物件來。”
“姑媽!”顧清提高聲音情不自禁地喊道。
顧夫人語氣不善:“清兒,這裡可是在祝家,我教訓祝家的奴仆,還輪不到旁人插嘴。”
顧清訕訕地閉上嘴,隻好瞪著春鶯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
雨心很快取了春鶯繡籃裡的幾件物件來,正好有一個繡了一半的香囊,兩個一比對,明顯出自同一人的手。
顧夫人怒氣沉沉,將香囊摔到春鶯臉上,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春鶯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奴婢也不知道,這個香囊不是奴婢做的。”
“事實擺在這裡,你還敢狡辯?”顧夫人高聲斥責。
顧清眼眸一轉,她還不能放棄春鶯,於是她說:“姑媽彆氣壞了身子,春鶯你說實話,是不是你和表哥私底下有來往,這香囊是不是你送給表哥的?”
唐皎皎嘲諷一笑,顧清這是想把此事的影響降低到最小,隻要說祝有容和春鶯私底下有往來,那這不過是癡情小兒女間的心意,就算顧夫人想發落,也要將祝有容算進去一道發落了。
唐皎皎開口:“小紅,你是在少爺身邊伺候的,這幾日你有沒有瞧見春鶯往前邊去?而且少爺的貼身物件都是你保管的,這香囊怎麼會出現在少爺身上?”
小紅走到春鶯身旁跪下,回道:“少爺隨身會佩戴的香囊一共有七個,奴婢清點數量不多也不少,便沒有放在心上,都是奴婢的錯。至於春鶯姐姐,前幾日奴婢將少爺的貼身物件拿出來盤點時,春鶯姐姐曾過來傳夫人的話,在少爺的院子裡與奴婢說過幾句話。”
顧夫人挑起眉毛,嗔道:“我何曾讓你去給容兒傳過話?”
傳話一事,顧夫人都會讓屋子裡近身伺候的人去,春鶯除了做些粗使的活計,其他一律不會讓她插手。
春鶯低著頭,說不出任何自證清白的話。
顧清還想著為春鶯分辨幾句:“許是不要緊的話,姑媽忘記了呢?而且小紅又不是整日裡都陪在表哥身邊,其他她不知道的時候多的很呢。”
唐皎皎看了眼顧清,自顧自地說:“既然姨媽沒有讓春鶯去傳過話,那春鶯那日過去是做什麼?是不是趁著小紅不在的時候,將香囊偷偷調換了?”
顧清問:“春鶯何必要將香囊調換?如果真的是她存心調換,事發之後肯定會受責罰,她為什麼要做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
唐皎皎輕蔑道:“自然是為了攀上高枝。”
顧夫人聽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更是對顧清不耐煩。顧清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想往祝有容身上潑臟水,顧夫人的軟肋便是祝有容。
於是顧夫人揪住唐皎皎的話,怒道:“好一個不知高低的賤蹄子!你以為用這些小伎倆,我就會讓你到容兒身旁去?隻要有我在,你們這些包藏禍心的丫頭,彆想待在祝家。清兒,這丫頭還是你帶回去吧,祝家容不下她!”
顧清盯著春鶯,隻見春鶯趴在地上,渾身顫抖卻不知為自己分辨幾句。她暗惱,這丫頭平時看起來機靈,遇到大事就成了縮頭烏龜,真的是登不上台麵!
“姑媽先彆氣,還是聽聽春鶯如何說吧,我倒是覺得她對表哥是一番真情呢。”顧清衝著春鶯不住的暗示,如果春鶯再聽不懂,那隻能自求多福了。
春鶯怯怯地抬起頭來,先看向顧清,接收到顧清不住地暗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說:“夫人,奴婢對少爺是一片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