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軒關上門之後,還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聽著裡頭的動靜,顧鴻軒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聽了一會,他便離開了。走到外頭,那個陳氏派來通風報信的丫鬟不見了。顧鴻軒還想好好提點幾句,可是那丫鬟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他也就算了。
在院子門口站了一會,他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回頭望了一眼,便大步朝著前邊去。
前邊少爺們依然在飲酒作樂,方才在後院顧老夫人麵前,認錯人的事不過是個小插曲。
另一頭,陳氏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往客房那邊去,在門口,正好和來尋人的顧鴻軒等人相遇,兩人交換了個眼色,便往屋子裡去。
可惜裡頭的一幕,讓他們都失望了。屋子裡的人,竟然不是陳氏處心積慮要謀害的人!
而她處心積慮要害的兩人,正好端端的在顧老夫人的院子裡。顧老夫人當場沒有說什麼,但等到晚上,客人都離去後,她狠狠的斥責了陳氏一番。今兒個三番兩次發生的事,足以讓顧家丟掉好幾次麵子。
這一次就算顧老夫人自個兒身子不比從前,還是狠下心來,將管家權牢牢的控製在自己手裡。要是再讓陳氏這般下去,說不定顧家就要從裡頭敗在陳氏手上。
這次陳氏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回到祝家,顧夫人不敢在留慕霏,便想辦法要將慕霏另尋一處安身之地,讓慕霏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也算是她的一點小心意了。
在顧家經曆的一切,讓慕霏深深知道,自己的存在將來會給祝家,給祝有容帶來多少的威脅,她沒說什麼,收拾好行李,連夜便出城了。
唐皎皎在顧家,一直再等著長公主府的消息。過了幾個月,得來的卻是長公主病逝的消息,她震驚萬分,連忙派人去打探消息。
原來聞真長公主一直有心結,病也不見好。而皇後因為旁的事氣結於心的時候,總會通過琴姑姑去折磨長公主。
長公主平日裡都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樣,琴姑姑便毫不在意,也沒有請大夫來醫治,連有幾日長公主沒有用藥都不大在意。
等到長公主病入膏肓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聖上大怒,將琴姑姑嚴刑拷打。琴姑姑受不住,供出了背後主使。因為一處宅子就讓皇後對長公主這般苛責,聖上再次追查,卻查出了一件幾年前辛密之事。
自此聖上有了心結,慢慢疏遠了皇後,反而對顧音日漸親近。沒用多久,顧音就升到了皇貴妃一位,甚至有了掌管後宮之權。
顧音一路平步青雲,自然少不了唐皎皎背後的幫助。聖上還是皇子時,和唐皎皎也曾是童年的玩伴,隻是後來疏遠了。
唐皎皎對於聖上的喜惡,還是有不少的了解。
顧音有了地位和權力,自然能幫唐皎皎不少的事。唐皎皎要的不僅僅是如此,她還要那些人償命。
於是她繼續與顧音書信往來。
過了一年,顧音誕下一皇子。同年,皇後所出的嫡子不幸病逝,皇後傷心欲絕,不出三月,在冷冷清清的宮殿裡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唐皎皎聽到消息的時候,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隻覺得她難得的輕鬆和自在。
“你真的要走了嗎?”顧夫人揪著帕子,滿臉的舍不得。她和唐皎皎陪伴多年,明麵上是祝家為唐皎皎提供了一處棲息之地,可實際上是唐皎皎給顧夫人出了不少的主意,才讓祝家慢慢的繁榮起來。
要是唐皎皎一走,顧夫人還真是有些擔心,自己沒主意時,不會再有人給她可靠的建議。
這幾年,唐皎皎又出挑了一些,傾國傾城的氣質愈發的掩蓋不住。她將耳邊一縷發絲撥弄到耳後,噗嗤一笑:“我還是住在京中,姨媽想我了便使個人來,我過來住上幾日。”
“雖然這麼說,但我心裡就是舍不得。”顧夫人拉著唐皎皎的手,說了許多貼心話。
雖然嘴上說著舍不得,可顧夫人見她態度堅決,便不再說挽留的話,而是打開庫房,拿了不少好東西讓唐皎皎帶回去。
沒幾日,唐皎皎就搬到了自己的宅子裡。這處宅子雖然不大,卻夠住了。
雨心喜笑顏開,收拾著宅子。她也舍不得祝家的人和物,可唐皎皎有了新的開始,她更加開心。
這日,雨心正帶領著新來的小丫頭們收拾院子時,唐皎皎搬了椅子在院子裡看著。雨心長大了幾歲,倒是成了大姑娘,是時候該給她說一門親事了。
唐皎皎便在腦海裡想著,籌劃著,一定不能耽誤了雨心,這正是雨心最好的年華。而她最好的年華裡,背負了太多。如今終於能鬆口氣,過幾天舒心日子,卻發現了一根白頭發。
唐皎皎無奈一笑。
大門突然被敲響了,下人們正在收拾,唐皎皎便站了起來,親自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小廝。
小廝衝著唐皎皎一笑,便退到一旁。原來門口還站著一人,男子上前來,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道:“喬遷賀禮。”
唐皎皎接過玉佩,眼角濕潤了起來。她抬起眸子,男子的身形映在她的眸子裡,溫柔又可靠。
雖然男子沒有明說,但唐皎皎知道,這幾年裡她能和顧音通信往來,全是靠了男子在背後的協助。
為了早日報仇,唐皎皎便接受了男子的好意。男子的好意,十年如一日,沒有一日的衰減。
當初她一時的賭氣,和吳謙塵強行結為了夫婦。那個時候,她從來不肯拿真心去對待。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正視那一段姻緣,說不定她能看到在她注意不到的時候,吳謙塵溫柔深情的眼神。
用情至深,直到今日,吳謙塵依然在默默守護著唐皎皎,不曾停止。
送了玉佩,吳謙塵打算離去。
唐皎皎心一動,急急問道:“明日……你還過來嗎?”
吳謙塵先是錯愕,隨即溫柔地笑了起來,“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