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連人話都不會說(二更)(1 / 1)

秋桔看著這寂靜的城郊,紅著眼圈:“以前的事,不說也罷。但現在三爺要出征了?他怎麼就去打丈了?他不是狀元麼?好好的當著翰林,再過幾年就要平步青雲了……怎麼……”

秋桔心裡無比憋屈。好不容易才中了狀元,現在也確定心意了,還沒過幾天舒心日子,還未風光呢,就這樣去戰場了。

想著,秋桔腦子便有些發暈。

“若姑娘你勸他,他一定不會去的。”惠然微微一歎。

葉棠采沉默了一會才說:“因為,那是他想做的事情,那是他心之所往。”

她想要看他如願以償,想看他勇往直前,想看他披甲上陣,奪得屬於他自己的名譽。

惠然和秋桔對視一眼,不作聲兒。

幾人又在這裡站了一會,便聽得遠處似有陣陣號角聲響起,並整齊劃一的吆喝,鼉鼓之聲隨風而動,響徹天際。

“走吧。”葉棠采輕輕說了一句。

幾人上了馬車,便往京城而去。

褚家,正一片熱鬨。不是歡樂喜慶的熱鬨,而是一陣陣的質疑和鬨騰。

葉棠采的馬車駛進了西角門,綠葉就奔上前:“三奶奶,你回來啦,老爺找你半天了。”

葉棠采一怔,點頭:“我知道了。”

說著連忙下了車,與秋桔和惠然一起出了垂花門,往溢祥院而去。跟著綠葉的腳步,七彎八拐的,很快就跨進溢祥院的大門。

屋子裡,褚伯爺背著手,哎呀哎呀地轉著圈。

“三奶奶來了。”綠葉道。

葉棠采走進去,隻見褚伯爺背著手上前,神色有些猙獰,吼道:“你去哪裡了?你男人出征了你知道嗎?不知還有沒有命回來!”

說到這,褚伯爺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的心裡滿是悲鳴,腦海裡,最想忘記的那段記憶壓不住地,以前在應城的撕殺和血海又浮現出來。隻要想到褚雲攀立刻就要經曆這些,他的情緒就無法控製。

恐懼……

殘忍……

為什麼要有這麼殘忍的事情啊!

而且,隨著褚雲攀出征,褚家的聲望在京城好像又被提高了一個台階,但時。褚伯爺知道那不過是虛像,等褚雲攀再次兵敗玉安關,百姓們的又會對褚家各種唾罵,甚至會摔得更狠。

所以,絕對不能再發生這種事!

秦氏、白姨娘、褚妙書等所有主子們全都在此了。

秦氏的心境非常複雜,她嘲諷褚雲攀作死,以前總盼他去死,現在終於成真了。但現在褚雲攀作死去了,那褚妙書的婚事怎麼辦?

費姨娘滿臉嘲諷:“也不知三郎的腦子是怎麼想的,好好的狀元爺,居然去送死。哎唷,真可憐……怎麼這樣想不開呐!嘖嘖。”

褚伯爺被費姨娘的話吵得腦子嗡嗡,叫道:“閉嘴!”又望向葉棠采:“你現在立刻動身,跟大福追上去,說不定你能把他給勸回來。”

這是葉棠采入門一年多來,褚伯爺第一次對她說話如此不客氣,連嘶帶吼的。

葉棠采神色微冷:“父親想得天真,三爺是受封將軍,領旨點兵出征的,就算他反悔,願意回來,皇上會答應麼?”

褚伯爺聞言,臉色一變,激動地道:“反正……一定要叫回來。咱們家好不容易才出了個狀元啊!不讓他去,若非要去,讓二郎替他去也好了!”

褚從科噌地一聲跳了起來,臉色鐵青,滿是不敢置信,顫聲道:“爹,你怎麼這樣啊?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對啊,老爺,你怎能這樣!”費姨娘嚎叫一聲。

葉棠采嘴角一抽。

秦氏臉上卻是一黑。他這是什麼意思?三郎這小賤種是狀元,所以矜貴著,所以讓彆人替他去死嗎?

“這……我一時嘴快而已。誰都不準去!”褚伯爺唉了一聲,又想到那是聖旨,想推又推不得,便紅著眼圈,一甩袖子,出門去了。

“對了,飛揚呢?”秦氏突然說。

“誰知道他。”薑心雪苦巴巴的臉冷了冷,輕哼一聲。

“母親,我走了。”葉棠采說著轉身離開。

秦氏看著她的背影,臉沉沉的。現在褚雲攀要死在外頭了,但褚家的名聲卻因他而上漲,但他一死,又會跌至穀底,所以,一定要趁這段時間把女兒的婚事訂下來才行。

葉棠采出了溢祥院,就回穹明軒歇息了。

隻是她滿腦子都是褚雲攀,一時想到應城危險,滿是擔心,一時想到他的吻,便小臉發燙,心裡甜蜜。

第二天一早,葉棠采才用過早飯,正鬱鬱地趴在羅漢床上翻著眼前的話本子。

秋桔就從外頭奔進來:“姑娘,太太和老太太他們來了。現在正往溢祥院那邊去呢,不過很快就會被打發到這邊來了。”

“嗯,那準備好茶水。”葉棠采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

果然,惠然才徹好茶和點心,就見溫氏、大溫氏母子和苗氏、羅氏夫婦、葉玲嬌、葉薇采跨進了院門。

葉棠采連忙迎出去:“娘,祖母……”

溫氏一看到葉棠采,眼圈就紅了:“棠姐兒。”

“快進去坐。”葉棠采笑著去拉她們。

大溫氏連忙拉了拉溫氏,讓她不要太傷心。褚雲攀大好的前程,無端去了戰場,已經讓人夠崩潰了,不知葉棠采會如何傷心。若她們表現得過於悲傷,反而會引出葉棠采的情緒來。

“剛剛你們從哪邊過來?”葉棠采一邊挽著溫氏,一邊跨進屋裡。

“從你們東角門下的車,然後去了溢祥院見你婆母。誰知道你婆母她們出門了。所以丫鬟直接引咱們到這邊來。”葉玲嬌道。

幾人進了屋,便圍坐在一起。

她們原本是來安慰葉棠采的,但坐到一起,卻說不出話來。

因為好像說什麼都覺得在揭葉棠采的傷疤一樣。

惠然才上了熱茶,綠葉突然領著兩人走進來:“三奶奶,有人來瞧你。”

葉棠采往外麵一瞄,臉就黑了,隻見張博元、葉梨采和孫氏一起走了過來。

葉梨采一邊抹著眼一邊上前:“唉,想不到居然會發生這種慘事。”

三人走進屋,居然看到苗氏等人也在,俱是驚了驚。孫氏柳眉一挑:“母親、弟妹,你們今天居然來瞧棠姐兒,居然也不叫上我,這算什麼意思?”

苗氏、羅氏和葉玲嬌臉上黑了黑,冷聲道:“你們現在不是來了?”

“母親這是把我們二房給排擠了?”孫氏一臉委屈地道,“若非我去了梨姐兒家,梨姐兒他們決定來探望棠姐兒,我都沒能撞到你們,也不知你們把我撇下了。”

“那你現在想如何?”苗氏瞪她。

以前她對孫氏還算客氣,那是因為葉玲嬌的婚事沒著落,也想著打好關係,以後不論嫁著什麼人家,親戚之間也能互相襯。最後經過葉梨采介紹個傻子給葉玲嬌之後,苗氏徹底明白,若葉玲嬌真出了什麼事,這二房不但不會幫手,還會踩一腳。

而且,現在她的女婿是探花郎,底氣也足足的。

孫氏、葉梨采和張博元被苗氏吼得臉色變了變。

“祖母,娘她也隻是關心大姐而已。”開口的是張博元。

苗氏和羅氏等人好久不見張博元了,便是上次他兒子滿月宴,也不見張博元。

苗氏看著張博元眉頭皺了皺。以前的張博元是少年秀才,英姿勃發的才子模樣。但不過是過了一年,卻整個人大變樣。

瘦了一大圈,臉部有些陷削,神眼混濁,整個人變得有些陰鬱。

但今天比上次見麵,他卻精神多了。

苗氏想到張家到底是三品大員,不好太拂他的麵子,便笑了笑:“我們自然知道。”

“大姐今天還好嗎?”張博元的目光落葉棠采身上。

今天葉棠采穿著家常的軟綢撒梅花的小襖,水影紅密積梅花的百拆裙,頭上一個簡單的螺髻,簪著梅花流蘇簪子,隨著她抬頭頷首,流蘇晃動,把她一張本就明豔的小臉影得更添了幾分尊貴華麗,讓人移不開眼。

葉棠采聽到他問話,隻瞥了他一眼:“哦,我好得很。”便不再多言,拉著葉玲嬌,“你這鐲子哪裡買的?”

張博元見她不大搭理自己,臉上一黑。心裡滿滿都是惱意。

現在褚雲攀這曾經風光無限的狀元爺廢了,定要死在應城了。她居然還對他愛搭不理的,她以為自己是誰?

“哎呀,怎麼會有這種事。棠姐兒節哀。”孫氏一臉悲痛地看著葉棠采,“不論如何,咱們娘家都會撐著你的。”

聽著這些放在,溫氏等人臉色一黑,正要罵回去,不想,葉棠采卻回頭冷冷道:“二嬸在說什麼?”

孫氏柳眉一挑,居然在裝憨!便一副更悲傷的模樣:“說的自然是你夫婿的事情。怎麼會有這種事,居然這樣想不開。”

“這些年聖賢書都讀廢了,所以才會這樣不自量力。”張博元說著,便搖了搖頭,一副同情的模樣。

葉棠采眼神一厲,目含嘲諷:“把聖賢書讀廢的是你才對吧!瞧,連個進士都考不上,連人話都不會說。”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