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賊子,你們哪裡跑!”婆子冷喝著。
一個婆子先製住了摔到地上的葉承德,剩下兩個地痞爬在梯上,婆子立刻合力一掀梯子,那兩個地痞就“哎唷”一聲,摔了下來。
接著,三人就被眾婆子合力製住,並綁了起來,扔到了牆角。
還有外麵接應的殷婷娘,也被捆著進來,最後扔到葉承德那三人身上去。一大群婆子提著燈籠,把這幾個人給圍了起來。
“怎麼回事——”矮胖地痞還在驚叫著。
“叫什麼?眼瞎麼!被發現了!”高瘦恨恨道。
“婷娘!”葉承德緊緊地把殷婷娘拉到身後。
殷婷娘狠喘著氣,眼神陰毒,低聲對葉承德道:“彆作聲,不要被認出來!”
“嗯。”葉承德連忙點了點頭。
這時,從儀門突然走出兩名提著琉璃燈籠的貌美丫鬟,接著,就是水影紅撒海棠花的綿繡裙擺輕輕劃過,一隻緞麵嵌珍珠的繡花鞋跨出來。
就這一角,便瞧得那兩個地痞直了眼。
不一會兒,就見一名媚豔風華的少女走出來。
接著就是一個與她有五分相似的貌美婦人,然後又一個長相清麗的少女。
看到葉棠采和溫氏,葉承德和殷婷娘便是心中一恨。恨不得撲上前去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葉棠采挽著溫氏,緩緩地走過來,最後停在葉承德四人跟前。
葉棠采嗤一聲冷笑:“好大狗膽,居然敢私闖民宅!”
那兩個地痞聽得冷笑聲便嚇得身子一抖,擔抬頭卻見那個冷笑居然美豔逼人,說不出的芳華。
彆說隻對他們冷淡,便是她如此笑著抽他們兩個耳光,他們也會甘之若怡!
殷婷娘見那兩個地痞居然被葉棠采的美色所惑,氣得一個倒仰,但她現在可不敢有大動作,隻垂著眼,怕她們認出來。無恥,下賤,勾搭男人!
葉承德連忙用手肘戳了戳那個高瘦地痞。
高瘦地痞這才回過神來,對葉棠采和溫氏吼:“對,我們就私闖民宅,怎麼著?我們就是垂涎你們幾個小娘兒,怎麼著?有本事告官去!去呀!”
“對對!”矮胖地痞仰著脖子,“你們快去告!好讓大家都知道,你們勾搭男人進家!若不去告,那就放了咱們,咱們保準不會在外頭亂說。”
聽著這話,溫氏臉色沉下來了。
殷婷娘眼裡閃過一抹嘲諷的狠毒的冷笑,嗬嗬,這就是她所準備的全身而退的方法!否則,又怎會叫上這兩個地痞!
現在葉棠采母女的名聲可不好聽,什麼勾搭男人,什麼跟多個男人有染,反正要多難聽就多難聽,若再傳出有兩個地痞晚上摸上門來,她們的名聲隻會雪上加霜!
所以,她們識趣的,就把人放了!
現在這話,也是她讓葉承德教他們的。
“你們心裡一定是想著,我們的名聲已經夠難聽了,不敢拿你們告官,最後隻能忍氣吞聲把你們放了?甚至還得給你們一筆封口費?”葉棠采墨眉微微地一揚。
殷婷娘和葉承德一驚。
“你、你這什麼意思?”矮胖地痞臉色一變,不是說,說出這翻話,她們就不敢拿他們如何了嗎?
“如果,不知道你們是誰的前提下,我們的確會投鼠忌器,但奈何……我們早就知道你們了,殷婷娘,葉承德!”葉棠采紅唇往往挑起。
她的聲音婉轉動聽,但落在殷婷娘和葉承德耳中,卻猶如炸雷一般!震得他們腦子一陣陣暈眩!嗡嗡直響。
“你、你認錯人了……”葉承德終於有些繃不住了,叫了一聲。
秋桔冷笑一聲,猛地上前一步,一把就扯開了葉承德蒙著下半邊臉的黑巾,接著又扯下殷婷娘的,嗬了一聲:“唷,你們上門欺辱人,還帶個女人啊?還是又老又醜的!”
那兩個地痞一看殷婷娘,便是驚了驚,這居然是個婆娘!
雙眼不由瞪得大大的,差點沒背過氣去。哪有人會帶著婆娘上門女乾銀的!如此,那就損不了葉棠采等人的名節了,她們也就無所顧忌了。
“你說誰醜!”殷婷娘一張小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但目光不由落在溫氏身上,隻見溫氏穿著綾緞荷花禙子,頭戴一套翡翠頭麵,容貌美豔,華貴逼人。
而自己,這些時日來,天天想著下一頓飯該吃什麼,天天防著葉承德發現她偷吃雞腿,還擔心著許瑞,也怕鬆花巷的地契被發現,整個人都憔悴不堪,哪裡及得上溫氏一分。
殷婷娘又羞又惱,恨不得上前撕了溫氏的臉。
“你們……早就布好了局……”葉承德恨恨道。
否則怎麼會這般及時湧出一大群人,那幾個婆子怎麼會裝暈,葉棠采幾人怎麼衣衫整齊出來。
“不行嗎?”葉棠采嗬嗬兩聲,“慶兒,蔡嬤嬤,你們帶五六個人把他們看守好了。明天一早就送官。”說著打了個哈欠,回身挽著溫氏:“好困哦,娘,咱們快回去睡覺吧!”
“好!”溫氏嘲諷地看了葉承德一眼,“嘖嘖,真落魄!真寒酸!居然淪落到真的要偷東西呀!”
說著,就與葉棠采幾人就進了儀門。
葉承德被溫氏那兩句損得恨不得找個地逢鑽進去,自己最落魄的一麵在她們麵前暴露無遺!讓他羞憤欲死。
渣渣落網,葉棠采和溫氏都狠狠鬆了一口氣,回去好好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葉棠采和溫氏就壓著葉承德一行人前往衙門。
“咚咚咚——”
衙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陣的鳴冤鼓的響起。
震耳欲聾的鼓聲不但驚動了衙門內的衙差和府尹,還讓路過的百姓們停下了腳步,紛紛圍了過來。
因為這鼓聲一響,那就表示,又有熱鬨好看了!
“哎唷,快去圍觀!跑慢了占不到好位置!”
買菜的大娘扔下了菜,路邊攤吃著早點的大叔扔下包子……全都往衙門處擠。
葉棠采、溫氏等人已經壓著葉承德幾人上了公堂,外麵已經圍了一大圈百姓,密密麻麻的。
程府尹在師爺的陪同下從後堂走出來,當看到葉棠采那張明豔的小臉,便是腳下一滑,險些摔到!
程府尹無語望天,不用往下麵看,就知道被壓跪著的,一定是葉承德這渣!
加上這次,葉棠采在公堂已經三進三出了!而且次次都是壓著葉承德這渣!
這都快審成老熟人、老搭當了!
程府尹扶了扶有些歪的官帽,走到案前落座,乾咳一聲,狠狠一啪驚堂木,按規矩喚了一聲:“堂下何人?”
“民婦褚葉氏和溫氏,狀告草民葉承德和殷婷娘壞人聲譽、毀人名節在先,勾結賊匪半夜私闖民宅、入屋盜竊在後。”葉棠采和溫氏跪了下來。
葉承德和殷婷娘臉色一變,仰著脖子就叫:“冤枉啊!大人,冤枉!”
程府尹看著葉承德幾人一身黑漆漆的夜行衣,嘴角抽了抽,這“冤枉”喊得都不會臉紅嗎?
後麵的百姓早就撲哧撲哧地哄笑出聲了:“唷喲,這是抓個正著吧?瞧這一身夜行衣!”
“對對!穿成這樣半夜跑人家裡,還喊冤哩!”
葉承德和殷婷娘臉上一僵,接著臉漲得通紅。
葉承德更是氣得差點就裁倒地上!
他花了一兩多銀子置辦的服裝,現在居然成證據了!他以前看這麼多話本子,都沒聽說過夜行衣成了罪證。人家不都是大俠範,不知多瀟灑!到了他這裡,就成了罪證!
“咳!肅靜!”程府尹狠狠地一拍驚堂木,他在上麵瞧著都替他們尷尬。“毀人名節?具體什麼事?”
葉承德和殷婷娘臉色一變,殷婷娘急道:“我們隻是一時糊塗入了屋……並沒有毀她們的名節!”
“對,大人,我們沒有!”葉承德鐵青著臉否認。
現在盜竊被當場抓獲,他們隻好認了,但毀人名節什麼的,他們絕不能承認。會不會多罰他們不在意,如果認了這條,那前麵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前功儘棄。
“住嘴!”程府尹冷喝一聲,“再吵就掌嘴!”
他驚堂木拍得震天的響,唬得葉承德和殷婷娘心驚肉跳。
“褚葉氏,你說。”程府尹道。
葉棠采正要開口,溫氏擋了擋葉棠采,先行開口:“前一段時間,不知哪些混帳東西在外頭亂傳亂說,居然說民婦失德失節,說民婦隨意勾搭男人,還帶著女兒和齊姑娘一起胡來!哼!”
此話一出,外頭的百姓便嘖嘖幾聲,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道:“這事兒聽說了……嘖嘖,原來是她呀!說就是這個溫氏!”
一個胖婦人道:“對,年初才和離的那個!你瞧,她的前夫就是夜行衣那個,傍邊那個女的,是他外室。為一個外室,葉承德可把溫氏坑害慘了。”
接著叭啦叭啦,把葉承德如何無恥,如何把逼妻為妾,讓外室上位,還為了個野種坑害自己的親生兒女。
這般一說,圍觀的人全都反應過來了,這個葉承德就是這種卑鄙無恥之人。
而這個坑害的溫氏,正是前一段時間,被瘋傳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的銀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