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要一進去那遊輪,就會被人弄暈,隻要她暈了,接著就通知警方,來個人贓並獲。
計劃是這樣完美無缺。
她到底是怎麼逃出去的?
“那些人為什麼沒有趁她受傷去追她?”
“因為傅少及時趕到了,沒有辦法追了。”
賀妍表情有些怔愣,所以在看到自己的同學被人綁架,還涉及到自身的情況下,溫喬竟然沒有亂了陣腳,竟然還能想到給傅南禮發消息?繼而又從十幾個雇傭兵手上逃出來。
她不禁有些懷疑,溫喬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嗎?
而更讓她心裡扭曲的是,傅南禮於她而言,那樣冷漠不近人情,而於溫喬而言,卻是這樣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傅南禮不是很忙的嗎?
她本是站著的,突然之間覺得腳下無力,坐進了沙發裡,伸手掩住臉,“不要把我們牽扯進去。”
“不會的,您放心。”
賀妍笑著看他:“你辦事,我向來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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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喬感覺做了很長時間的夢,但人類的夢境,隻有瀕臨清醒的那一段,才會被記得,其他大部分的夢會隨著混沌的睡眠和昏迷而逐漸渙散。
她隻記得她在不停地奔跑,奔跑在那一艘遊輪裡,鋪著紅色地毯的走廊裡,很多房間,她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去找,好像每一個房間都是複製的,裡麵全部都是一樣的場景,白釉色的花瓶裡放著一支黑色的曼陀羅,莖部細細往外滲血,五芒星映在牆上,發出黑色的光來。
每一個房間都一樣,每一個房間都一樣。
她喘著粗氣,腦門上全部都是汗。
走廊儘頭,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笑著看她。
他進了一個房間,溫喬衝過去,開了門,一腳踏進去
天光大亮,門外是萬丈深淵。
倏然……溫喬睜開了眼睛,入目一片白色,以及傅南禮腥紅的雙眸。
痛感瞬間蔓延開來,腰疼,被人捅了一刀,這會兒麻醉正好散掉,她醒的不是時候。
看到睜眼,傅南禮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卻見她眼裡不見驚慌,不見心有餘悸,再怎麼惱火,第一句問出口的也是:“疼嗎?”
溫喬從前都說還好,一點小傷,沒事,可這次,她啞著嗓子說:“疼。”
她終於喊疼了,因為真的疼,刀子深進去近三寸,雖沒有傷及要害,但是疼卻是切切實實的。
傅南禮掀開她的病號服一角,看到紗布上沁出了鮮紅的血跡,心疼是真的,生氣也是真的:“為了救那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命都不要了,是嗎,溫喬?”
聲音低啞,暗含怒氣,溫喬臉色蒼白,嘴上唇上全無,被他這撲麵而來的怒氣一激,動了一下身子,正好牽扯到傷口,止不住悶哼一聲,閉上了眼睛,表情隱忍。
傅南禮又哪裡還舍得責怪她半句:“很疼嗎?你動什麼?”
這種傷口,揉也沒法揉,碰也沒法碰,傅大少隻能伸手抓住她的手:“我叫醫生過來?”
溫喬搖搖頭:“不動就沒那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