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嚇哭了?(1 / 1)

鳳策長安 鳳輕 2094 字 2個月前

看著眼前直指向自己的銀槍,拓跋胤微微皺眉抬頭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君無歡。君無歡臉上並沒有帶著滄雲城主的麵具,但是手中的兵器卻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顯然也並不在意長離公子和滄雲城主的關係泄露,到了這個地步君無歡也不覺得拓跋胤還不能確定他的身份。

“長離公子、滄雲城主。”拓跋胤肯定地道。

君無歡側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楚淩和雲行月,雲行月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楚淩沒有大礙。這才回頭有些漫不經心地朝拓跋胤點了下頭沉聲,再一次開口道:“動手吧。”拓跋胤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就如同如果他有機會會毫不猶豫地殺掉神佑公主或者君無歡一般,君無歡也絕不會放過他。特彆是現在——神佑公主險些死在他手中的時候。

拓跋胤也不再廢話,提起長劍朝著君無歡刺了過去。君無歡手中銀槍往前一送,隻聽鐺的一聲,拓跋胤的長劍和銀槍撞在了一起然後很快又雙雙撤開,再一次朝著對方招呼了過去。君無歡的武功跟晏鳳霄的武功截然不同,這是一件頗為神奇的事情也是因此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懷疑過君無歡和晏鳳霄是同一個人這件事。尋常人偽裝,隻是招數上的偽裝,但若是真到了拚命的時候難免還是會露出破綻。君無歡卻不一樣,他仿佛真的同時掌握了兩門截然不同武功,不僅是招式,包括內功屬性運行方式甚至是出手的一點一滴都截然不同。

拓跋胤跟晏鳳霄和君無歡都過過招,卻也未曾真正確定過兩個人的關係。

不過比起跟君無歡動手,拓跋胤倒是跟喜歡和晏鳳霄打。兩人都是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名將和絕頂高手,打起來自然比跟江湖中人更加激烈也更加過癮一下。也不過片刻的功夫,城樓的一角就幾乎被兩人毀了一半。

雲行月將一顆藥丸塞進楚淩口中,又從袖中抽出了隨身帶著的銀針飛快地紮了幾針。片刻後,楚淩原本閉著的眼眸微微動了一下,眼睫微閃了兩下慢慢睜開了眼睛。雲行月見她醒了也顧不得看那兩人的打鬥,歡喜地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楚淩有些無奈地苦笑道:“不太好。”全身上下都痛得像是被車輪碾過了一樣,經脈更像是斷成了一寸一寸的了。楚淩從不知道,原來人竟然還有這種痛法。相比之下,看上去有些嚇人的外傷反倒是沒神麼感覺了。

雲行月歎了口氣道:“你兩次三番的受內傷,方才更是熬到了幾乎力竭。幸好君無歡回來了,不然…真弄個油儘燈枯,你隻怕就真的要在床上躺三年五載了。”

說到此處,雲行月也嚇出了一聲冷汗。若不是君無歡回來的及時,就算楚淩沒有死在拓跋胤手裡,隻怕也要去掉半條命了。這可比幾年前被堅昆追殺的那次更嚴重。

楚淩笑了笑,道:“勞駕,扶我起來。”

雲行月也不多說什麼,扶著楚淩從地上站起身來。兩人抬頭看向不遠處正在房頂上纏鬥的兩個男人,那城樓上的房頂都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君無歡大約是真的起了殺心,手中的銀槍銀光狂舞,招招奪命。即便是拓跋胤原本應該是跟他相差仿佛的高手,但拓跋胤與楚淩一戰並非毫不費力,一邊肩膀還受了重傷,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落了下方。

君無歡絲毫不覺得欺負彆人有傷在身有什麼不對,手中銀槍刺進了拓跋胤受傷的箭頭。恰好正是昨晚楚淩刺傷的那個地方,這一次卻是真的刺穿了。

拓跋胤微微皺眉,長劍朝著君無歡握著銀槍的手削去。但槍是長兵,拓跋胤的劍顯然還不夠長。劍氣掠過,君無歡微微側首避開的同時,手中銀槍旋轉,拓跋胤臉色一白發出了一聲悶哼。拓跋胤一咬牙,手中長劍朝著君無歡擲了過去,同時伸手抓住君無歡的銀槍用力往外拔去,生生的將槍頭從自己的肩膀上拔了出來。槍頭一拔出來,拓跋胤的肩頭立刻血流如注。

君無歡手輕輕一抖,銀槍槍身一震拓跋胤立刻鬆手飛快地向後退了七八步方才險險的在城牆上站定。

君無歡看了一眼槍尖上的血跡,神色淡漠地一躍而起再一次撲向拓跋胤。拓跋胤心知不是君無歡的對手,更何況他兵器已經丟了當下也不再戀戰,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大軍交戰的方向而去。

看著兩人漸離漸遠,雲行月低頭看看楚淩問道:“公主,咱們過去還是……”

楚淩搖搖頭道:“既然君無歡回來了,就不用我們擔心,送我回去。我…快要撐不住了。”

雲行月連連點頭,道:“你說得對,咱們快走!”

果然,楚淩才剛回了城主府,還沒走進自己的院子就眼前一黑再一次暈了過去。雲行月連忙叫來人將她送回房間裡,又是診脈又是開藥好一番忙碌。倒是將城樓上的事情完全拋到了腦後。

因為君無歡及時趕回來,北晉大軍最後隻能無奈地撤退。拓跋胤重傷垂死是一個原因,因為先前楚淩的一番不知,兩軍再次交戰是滄雲軍並沒有落多少下方。因此當君無歡帶著人出現的時候,好不容易犧牲了十幾名軍中高手才將拓跋胤從君無歡手中搶回去的副將隻能無奈地下令收兵撤退。再打下去他們也占不了什麼便宜。

城樓上,城樓外,還有滄雲城中,無論士兵還是百姓都為了這次的勝利歡欣鼓舞的時候君無歡已經悄然下了城樓匆匆往城主府而去了。

“城主,您終於回來了?”貞娘看到君無歡快步走進來,激動迎了上來,“城主,您快看看夫人……”君無歡蹙眉,腳步卻快了許多,“夫人怎麼樣了?”

貞娘歎了口氣道:“夫人剛進門就又暈過去,這會兒還沒醒呢。這些天,夫人著實是辛苦了。雲公子說夫人連番受了內傷,一直沒好……”

不等貞娘說完,君無歡已經快步走向了自己的院子裡。

房間裡,楚淩平靜的躺在床上沉睡著。雖然距離上次離彆才幾個月時間,但是君無歡卻覺得床上的女子瘦了很多。不僅瘦了,一貫健康的臉色也變得無比蒼白,就連原本嫣紅的唇色也變得淺淡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安靜蒼白又羸弱,竟然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君無歡很不習慣這樣的阿淩,在他的眼中阿淩總是明媚奪目,生機勃勃的。

“阿淩……”顧不得連日趕路的一身風塵仆仆,君無歡在床邊坐下來抬手輕觸她清瘦的臉頰。手指在她蒼白的唇邊輕輕摩挲著,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對不起,阿淩。”君無歡低聲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他冒險將城中絕不部分人兵馬都調走了,又怎麼會有今天的事情,讓阿淩這樣冒險。這一次若不是有阿淩在……說不定,連滄雲城都不複存在了。君無歡一生中極少做錯什麼事情,因為他的地位太特殊,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一旦他出了錯,就會毀滅掉很多很多的人和事。這一次其實也不能算錯,因為他們得到的將會遠勝過失去的。但是君無歡沒有算到的是謝廷澤會死,謝廷澤的死改變了很多東西,也險些讓楚淩也陷入了絕境。

如果阿淩出了什麼事…無論最後結果是什麼,都是錯!

君無歡俯身,額頭輕輕靠著楚淩的眉心,低聲喃喃道:“以後不會再這樣了,阿淩…絕不會再讓你……”絕不會再讓你陷入這樣的險境!

楚淩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全身上下都軟綿綿的,連抬手都有些費勁。楚淩一時間不由有些慌了,她該不會真的全身經脈儘斷,癱了吧?

她一動,便驚醒了旁邊的人。

“阿淩?”君無歡坐起身來,看到睜開眼地楚淩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歡喜的笑容,“你醒了,怎麼樣?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麼?”

楚淩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我…的手好像有點不聽使喚了。”說著還抬了抬自己的手,能抬起來但是真的費勁。先前那種痛楚沒有了,隻剩下酸軟無力。君無歡這才鬆了口氣,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輕聲道:“沒事,你內力消耗過度,還有內傷。雲行月已經開了藥,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複,不會留下什麼後患的。”

聽了他的話,楚淩也鬆了口氣。雖然說遇到之前那樣的險境能活下來就算是不錯了。但是如果可以誰也不想真的變成個廢人啊,“扶我起來。”

君無歡伸手輕輕將她扶了起來,讓她靠進自己的懷中。楚淩靠著他的肩頭,微閉著眼眸問道,“我睡了多久,城樓上…怎麼樣了?”

君無歡環著她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道:“你睡了兩天了,不用擔心北晉兵馬已經後撤到五十裡外了。隻是…拓跋胤跑了。”

“嗯?”楚淩有些茫然疑惑地道。

君無歡道:“拓跋胤被北晉人救走了。”他原本是想要追地,但實在是太擔心楚淩,而且北晉人將拓跋胤搶回去之後立刻就躲進了大軍之中,退後君無歡到底還是選擇先回來了。楚淩點點頭,哦了一聲。一下子睡了兩天,讓她變得有些昏昏沉沉地。就連腦子動得都比平時慢了一些。

君無歡見狀,也不多說什麼隻是柔聲道:“彆擔心,一切有我。阿淩先好好休息,等傷好了再說。”

楚淩睜開眼睛,微微抬頭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才看到君無歡眼底深深的暗影,還有布滿了血絲的眼眸。楚淩覺得如果照鏡子的話,這會兒說不準他們倆到底誰的臉色更難看。抬手捏住君無歡的下顎,楚淩道:“多久沒睡了?”君無歡搖搖頭道:“沒有,方才休息了一會兒。”方才他來看阿淩,想著暫時沒什麼事就靠在床邊小憩了一會兒。

楚淩豈會不明白他是怎麼回事?沒好氣地道:“滾去睡覺!”

“阿淩。”君無歡握著她的手不妨,望著她蒼白的容顏仿佛有什麼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

楚淩皺眉看著他,“出什麼事了?”

君無歡搖搖頭,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聲音有些低沉地道:“差一點…差一點我就……”楚淩低頭,發現摟著她的雙手仿佛有些顫抖。楚淩的心情其實並不太好,任誰剛剛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還險些沒命,心中都會有一大堆的負麵情緒需要發泄的。但是,感覺到環住自己的那雙顫抖的手,還有頸邊微微的濕潤,楚淩突然就覺得原本心中的陰鬱情緒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過了好一會兒,楚淩方才抬手輕輕戳了戳君無歡的肩膀,低聲道:“我沒事,我們都沒事。”

“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君無歡聲音低啞地道。

“嗯。”楚淩點點頭,低頭想要去看君無歡的臉,“君無歡,你是不是嚇哭了?”

“……”君無歡不答,也不抬頭。又過了好一會兒,楚淩終於忍不住伸手去抬君無歡的頭,才發現他已經微閉著眼眸看著她睡過去了。楚淩瞪著他半晌,終於還是歎了口氣。伸手將他推倒到一邊,又費了點力氣將人擺好拉過被子蓋上。隻是這一點點的動作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於是乾脆倒了回去,不一會兒也跟著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倒是忘了,還有一筆賬要找君無歡算呢。等她睡醒了再說吧。

雲行月端著要進來,就看到床上並肩躺著的兩個人。兩人一般的形容消瘦蒼白,此時臉上的神色卻也是一般無二的寧靜平和。雲行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藥碗,心中輕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守在們庫的侍女見他端著藥出來,連忙上前,“雲公子,這是……”

雲行月輕哼一聲道:“讓人看著那倆,醒了再一人送一碗藥進去。”

“是,雲公子。”侍女躬身應道。

雲行月回頭看了一眼門裡,有些哀怨地輕歎了口氣:他在這裡做牛做馬,這兩人倒是自在。哼哼,他還是去找盼兒小姑娘玩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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