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一分為三
那無數慘不忍睹的浮屍,讓我心口上象是被壓了塊巨大的石頭,突然變得歇死底裡起來,想要吵鬨一場,使自己不至於被葫蘆洞中的怨念所感染。
麵對這口神秘的銅箱,胖子也激動了起來,立刻從攜行袋裡掏出那枚“黃金獸頭短杖”喊道:“黨代……不是不是,是黃金鑰匙在此!”
兩端分彆是龍首與虎首,中間略有一些弧度的黃金短杖,在“葫蘆洞”的青冷環境中,泛著金燦燦的光芒,這根金杖,與黃金麵具等幾件金器,都是我們在獻王大祭司的玉棺中,所倒出來的陪葬品,這應該是一套完整古老的黃金祭器,其中最容易引人注意的,便是這麵具與金杖。
出人意料的是這獸頭金杖,竟然會與從這“霍氏不死蟲”口中吐出來的大銅塊有關,我見胖子毛手毛腳的,正在將黃金短杖的龍首,對著銅塊上的窟窿塞進去。
我對這個正方形的銅塊,或者說是“銅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來看看,但是內心深處又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妥,裡麵會否有什麼危險的事物?
Shirley楊也十分慎重,提醒我和胖子道:“小心銅箱裡會有暗箭毒煙一類的機關。”
胖子雖然莽撞,卻也懂得愛惜自己的小命,聞聽Shirley楊此言,心中也不禁嘀咕,想了一想,出了個叟主意:“依我高見自然是以保存我軍有生力量為原則,不能冒這無謂的風險,所以隻有用炸藥把它炸破,才最為穩妥,你們都遠遠躲到安全之處,看我給它來個爆破作業。”
我想胖子這家夥,在平日裡也隻仗著有一股蠻力和血勇之氣,銅箱中倘若真有什麼機關埋伏,以他的毛燥實難對付,沒的平白送了性命在此,便對他說:“裡麵若是有緊要的東西,用炸藥豈能保全,我向來命大,我看這活還是我來乾吧,你們留在後邊替我觀敵暸陣。”
胖子爭辯道:“非是我膽小,這箱子裡八成也是明器,漢代的古物都是金玉青銅之屬,便炸得爛了,也不會對價格有太大的影響,你們若是舍不得,我就豁出這一頭去,冒死直接打開便了。”
我不由分說,搶過胖子手中的金杖,讓他和Shirley楊躲到附近的巨石後邊,Shirley楊把“金鋼傘”交給我,並囑咐道:“從這一路上所遇之事看來,王墓陵區內有許多陰狠歹毒的設置,你務必要多加小心。”
我對Shirley楊說:“楊參謀長儘管放心,我這人沒彆的優點,就是電線杆子綁雞毛,膽子夠大,不僅膽子夠大,我還是膽大心細,不象胖子那種人似的,捂著****過河,瞎小心。”
胖子本已趴到了石頭後邊,聽了我這話,立刻露出腦袋來同罵道:“胡八一,你個孫子又在背後詆毀我,你要是不敢,就趁早回來,換我去把銅箱打開,不過咱可提前說好了,裡麵的東西全歸我。”
我對胖子揮了揮手,示意彆再瞎鬨了,該做正經事了,剛才說得縱然輕鬆,隻是想緩解一下過大的心理壓力,真到了“銅箱”近前,額頭鬢角也絲絲的冒出冷汗。
有金鋼傘和防毒麵具,即便是再危險的機關,我也不懼,隻是最近幾天見了不少慘不忍睹之事,心中忽然變得十分脆弱,隻想大喊大叫一通,發泄一下心裡的巨大壓力,我真怕這口“銅箱”中會出現什麼死狀可怖的屍骸,我已經很難再次麵對那些奴隸死亡的慘狀了,這樣很容易把自己逼瘋。
但是為了能搞清“獻王墓”內的秘密,不得不咬著牙頂硬上了,我深吸一口氣,把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打開,使光線集中在“銅箱”側麵的兩個窟窿上,對照手中的“龍虎雙首金杖”看了一看,這兩個窟窿的輪廓,果然與金杖的杖頭相同,左邊是龍,右側是虎。
如果按照這兩個窟窿插進去,龍虎首的方向都是正確的,那麼激活了內部的鎖簧後,“銅箱”打開時,也應該是上下,或是左右開合,“銅箱”上暫時看不出有什麼縫隙,不知道我們推測這是口銅箱是否正確,如果不是口“箱子”,這道機關又是做什麼用的呢?
而且這支雙頭黃金短杖,中間無法分開,完全是一體的,也就是說一次,隻能選擇龍與虎之一,而不可能同時將獸頭形的鑰匙一並插入,哪個先?哪個後?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這簡直就是拆解定時炸彈上的紅綠線頭,“龍頭”,“虎頭”,的順序有什麼名堂嗎?如果順序錯了會發生什麼?
猛然間想到,“遮龍山”後的陵區,其風水形勢,都是半天然,半人工,可以說這些寶穴,都是改格局改出來的,正所謂“逆天而行”,這是一種違背了大自然規律的行為,風水秘術中對與改風水中,有龍虎相持一說,分彆代表了提調“陰陽”二氣,虎蹲龍踞、玄武拒屍、龍虎垂頭、形勢騰去、龍悲虎泣、前花後假、左右跪落諸穴。皆指龍頭虎首不顯,是為龍凹虎缺,須牙不合,四獸不應。
改了格局的“形勢理氣”全仗著“陰陽清濁”之氣的微妙平衡,若把龍虎顛倒,也就是使清濁之氣混亂,最輕也會顯出忌煞之形,重則會導致風、蟻、水三害入穴相侵,墓中所葬之主,敗槨腐屍,其害無窮,
按青烏之理推斷,不妨先取清陽之氣,動這比較安全的“龍首”,但這隻是我的猜測,這口類似重銅鑄造的箱子,除了這兩個窟窿之外,再無任何特征,與此無關也未可知。
我心中一亂,知道再猜下去也是無益,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當下便秉住呼吸,藏身在“金鋼傘”後,將那“黃金短杖”的龍首,對準了位置,推入“銅箱”側麵的插槽裡。
隻聽“哢噠”一聲輕響,僅從手感便可知道,非常吻合,我回頭看了看躲在岩石後的Shirley楊和胖子,他們也正關注的盯著我看,我對他二人豎起大姆指一晃,立刻把頭低下,用手左右一轉那“雙頭金杖”,卻都擰不動分毫,我暗自稱奇,難道我們所預想的不對,這不是鑰匙孔嗎?
我隨手將“黃金短杖”亂轉,也是不起半點作用,我有些焦躁,從“金鋼傘”後露出頭,打算先將金杖拔出來,想想彆的辦法再說,不料這“銅箱”的插槽中,原來是種進時壓簧,退時咬合的機括。
用力向後一扯之下,銅箱內部的機關便被激發,從那空著的虎形孔中,流出一股黑水,我以為是毒液,急忙撒開手中的“金杖”回避,跑回岩石後邊,與Shirley楊和胖子一同觀瞧。
那股黑水並不為多,片刻之間便已流儘,整個“銅箱”隨即震了一下,似是其中機關作動,隨即一切平複如初,沒了動靜。
我長出一口氣,胖子也把瞄準箱子的M1A1槍口放了下來,不過仍然沒敢大意,仍然由我再次單獨靠近“銅箱”,這次那“雙頭金杖”用手一拽,便輕而易舉的抽了出來。
“銅箱”果真就是“銅箱”,隻不過箱口的縫隙,造得非常楔合,又因為年代太久,上下相同屬性的物質互相滲透,都長在了一起,如此一來,保持了它內部的物品,處於一個絕對密封的環境中,而不會被巨蟲的胃液所腐蝕,“雙頭黃金杖”啟動了裡麵的機關,這“銅箱”的蓋子本應該向上彈開,卻由於縫隙處有很大一部分都連在了一起,所以隻在箱體上露出一條細縫。
看來想打開這口“銅箱”還需要再給它一點外部的作用力,我用一隻手舉著“金鋼傘”,另一隻手拿“工兵鏟”的精鋼鏟刃,撬動箱縫,不廢吹灰之力,已將那箱蓋打開,為預防萬一,我轉到後邊把“銅箱”蓋子扳了開來。
我們事先最擔心的暗劍、毒煙等機關,箱子裡都沒有,Shirley楊與胖子兩人見並無暗器,也都拿著武器從岩石後邊走過來,看那銅箱裡到底有些什麼事物。
三盞登山盔上的戰術射燈,都照在打開來的大銅箱之內,頓時照得一片通明,首先看到的是多半箱子黑水,就是從虎形鎖孔中流淌出來的那種,這可能是箱縫還沒長死的時候,滲進去的“霍氏不死蟲”胃液,這“銅箱”的材質日久之下並不發綠,內側反而呈現無數白癍,看來其中可能加入了“亍琻”一類的混合物,具有抗腐蝕的作用。
但是麵對泡在箱中黑水裡的事物,我們可就半點都摸不著頭腦了,銅箱內平分為三格,半截黑水分彆浸泡著三樣古怪的東西,三人目瞪口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下手,Shirley楊和胖子都看我,我攤著手對他們說:“沒辦法,咱們隻有挨個看看了,天知道這些是做什麼用的。”
胖子其實早就想把銅箱翻個底掉,隻是這些東西他看的不明不白,覺得都不象是值錢的事物,所以還能暫時忍住,此刻見我發話,便找出“探陰爪”,組裝成鉤子的形狀,伸到大箱子裡,隨便選了一格,將其中的一個蠟製的卵狀物鉤了出來。
這東西外形象個雞蛋一樣,不過隻是說外形象是卵形,要比起雞蛋來可就大太多了,外邊裹著一層蒸蠟,破損的地方露出一些玉石,在燈光下顯得十分晶瑩光潤,胖子見臘殼裡麵竟然有層美玉,當下二話不說,工兵鏟已經切了上去,當時就把臘殼砸成無數碎片,他是想把外邊裹著的蠟鏟掉,看裡麵的玉石,不料裡麵的卵形玉也隻是層薄殼,用工兵鏟隻一敲,便都被他一同破壞了。
我見來不及阻攔,便在一旁袖手觀看,想瞧瞧這裡一層外一層的包裹之下,裝的究竟是哪一些古怪珍希的器物。
第一百三十五章暗懷鬼胎
胖子手起鏟落,將蠟層中的玉卵砸破了好大一塊,他自己也沒料到會是這樣,本來隻想把外表的臘殼切掉,怎知裡麵的脂玉僅僅是很薄的一層,真的便如同雞蛋殼一般,一觸即破,胖子手重,後悔也晚了,還自己安慰自己道:“整的碎的一樣是玉,裡外裡還是那些東西。”
“蠟”與“玉”這兩層之下,還有一層“軟木”,看樣子這些物品都是防潮防腐的,究竟有什麼東西要這麼嚴密的保存?“葫蘆洞”裡麵的東西,都與獻王和他的大祭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獻王本身並不擔任主持重大祭禮,而是另有大祭司,這說明他們是一個政教分離的統治體係,而非中國古代邊疆地區常見的********。
軟木質地非常綿密,又比外邊的兩層厚得多,這此胖子學了乖,怕再將裡麵值錢的東西打破,不敢再出蠻力,但是收著勁卻急切難下,胖子隻好拿工兵鏟一點點的把木屑鏟掉,這樣看來,少說也得需要幾分鐘,才可以安全的把這層軟木切破。
我在旁望著掉落到地上的玉片,覺得有些古怪,隨手撿起來幾片殘玉,隻見玉殼上都刻著極細密的雲氣,心念一動,暗想:“莫非也是刻著戳魂符的痋器?這蠟層玉殼軟木下麵封著含恨而死的亡魂?”
我讓胖子暫時停下,與Shirley楊走上兩步,蹲下身看那些沒有被工兵鏟砸破的玉片,用傘兵刀刮掉表層的臘狀物,晶瑩的玉殼上顯露出一些圖案,有龍虎百獸,還有神山神木,尤其是那險峻陡峭的高大山峰,氣象森嚴,雲封霧鎖,有明顯的圖騰化痕跡,看著十分眼熟,似乎表現的就是“遮龍山”在古代神話傳說中的情景。
不過這些圖騰,都與我們所知所聞的相去甚遠,有很強烈的少數民族色彩,而且年代很遠,圖中有一部分在神山下的狩獵場景,其中所用到的武器很是奇特,看造型竟然都是石器。
玉卵也不是天然的,甚至連玉料都不是整體的一塊,有明顯的拚接痕跡,而且都是老玉,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二人說:“此物非同小可,怕是四五千年前新石器時代的古物,可能不是獻王的東西,也許是遮龍山當地先民供奉在山神洞內的神器,未可輕舉妄動。”
胖子說道:“胡司令你可彆跟我打馬虎眼,我也是浸淫古玩界多年的專家,在潘家園中標名掛姓,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據我所知,四五千年前還屬於石器時代,那時候人類還不會使用比玉石更堅硬的器具,怎麼可能對玉料進行加工?做出這麼複雜的玉刻圖形?我看這就是獻王老兒的,咱們按先前說好的,凡是這老鬼的明器,咱們全連窩端,你不要另生枝節,搞出什麼石器時代的名詞來唬我。”
我對胖子說:“我說王司令咱倆也彆爭,不妨讓楊參謀長說說,她總比咱們兩個識貨吧?”
胖子點頭道:“那就讓美國顧問來鑒定一下,不過她倒隻是比你識貨,跟我的水平想比,也隻在伯仲之間……”
Shirley楊說:“這些玉料並不常見,我也看不出是什麼年代的,不過在石器時代,人類的確已經掌握了對玉料的加工技術,紅山文化出土的中國第一龍,包括長江流域的良渚古文化遺跡中,都出土了大量製造精美的玉器,但是對於那個還相對原始蠻荒的時期,人類是怎麼利用落後的工具做出這些玉器的,至今在考古界還沒有明確的定論,是一個未解之迷。”
胖子一聽原來還沒有定論,那就是判斷不出是夷人的,還是獻王的,當下更不求甚解,抄起工兵鏟繼續去挖那層厚實的軟木。
我無可奈何,隻好由他動手,其實我心中也急切的想看看是什麼事物,用得著封存如此嚴密,唯一的擔心就是裡麵會是某些夷人供奉的神器,一旦取出來,會引發什麼難以預計的事端,我們這一路麻煩已經夠多,雖然沒死,也算扒了層皮,裝備體力都已消耗掉了大半,這麼折騰下去,就算進了“獻王墓”,怕也是不易出來了。
以我們目前的鑒彆手段,暫時還無法認定,這古怪大銅櫃裡裝的器物,究竟是屬於哪個時期的,玉殼上對“遮龍山”神話時期的刻畫,也有可能是獻王時代的人刻上去的,這一層層嚴密的封裝,象是一重重迷霧,遮蔽了我們的視線,不把最後一層打開,半點名堂也看不出來。
胖子乾起這些勾當來,手腳格外利落,隻過得半支香煙的功夫,就已經將那軟木剝開,在他固定在登山頭盔側麵的戰術射燈照明之下,深棕色的軟木裡麵裹著一隻暗青色陶罐。
我和胖子一起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這隻罐子從軟木中抬了出來,放在附近的地麵上,這青色的瓶罐,通體高約四十厘米,最粗的地方直徑有十厘米,直口,高身,鼓腹,瘦頸,三支低矮的圈足向外撇出,罐口完全密封,罐肩靠近瓶口的地方,有五根形狀奇特的短管,這些短管就象是酒壺的壺嘴,不過口都被封死了,根部與罐身上的菱形紋路相聯,使之十分富有立體感。
我們望著這隻造型簡潔,色彩溫潤浸人的罐子,都不知這是何物,就連Shirley楊也一時猜想不透,不過這製造精細的陶罐上沒有什麼“痋術”的標記,料來與之關係不大,裡麵應該不是什麼惡毒的事物。
我一想,反正都已經取出來了,索性就打開來看看,於是就用傘兵刀將封著罐口的漆臘剔掉,胖子此時反而謹慎了起來,生怕我一不小心打破了這陶罐,連連提醒我動作輕點,也許裡麵的東西還不如這精美的罐子有價值,打破了可就不值錢了。
說話間,我已經將罐蓋拔開,三個人好奇心都很盛,當下便一齊擠過來對著那窄小的罐口向裡麵張望,隻見罐中裝得滿滿的一泓清水,我看到這罐裡全是清澈異常的清水,腦中不免先畫了一個問號?這個裝水的罐子用得著如此保密嗎?
Shirley楊嫌頭盔上的戰術射燈看不分明,隨手取出“狼眼”手電筒,照準了罐中看了看說道:“水底還有個東西,那是什麼?啊……是個胎兒?”
我和胖子也已看清了,罐中那清得嚇人的水裡,浸泡著一個碧色的小小胎兒,由於角度有限,我隻看到那胎兒的身體隻有一個拳頭大小,蜷縮在罐底,仰起了頭,好象正在與我們對視,不過它的眼睛還沒有睜開,給我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它的腦門格外寬大。
這裡怎麼會有個胎兒?而且大小、姿勢和外形,都和人類的胎兒有很大差彆,我看得驚奇,微一凝視,忽然見那胎兒似乎猛地睜開了眼睛,它五官尚且隻有輪廓,那一瞬間,在晃動的水光中,直如兩個黑洞越張越大,欲將人吞沒。
我心中一寒,急忙向後退了一步,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指著那罐子沒頭沒腦的問道:“這裡麵是什麼鬼東西?”然後下意識的去掏黑驢蹄子。
Shirley楊問我:“你又搞什麼古怪?好端端的哪裡有鬼,這胎兒是件玉器。”
我指天發誓:“向毛主席保證,那小鬼剛剛衝我瞪眼……還呲牙來著。”我覺得剛才的舉動頗丟麵子,於是又再後邊補充了半句,這樣恐怖才比較情有可原。
胖子對我說:“你莫非是看花眼了?怎麼咱們一同在看,我卻沒見到有什麼不對。”
Shirley楊道:“可能是罐子裡的水對光線產生了折射,你在的角度又比較巧,所以你才會看花眼,不信你把罐中的水倒淨了,這胎兒是不是玉石的,一看便知。”
我此刻回過神來,自己也暗暗奇怪,最近可能是由於壓力太大,導致神經過敏,以至於草木皆兵,於是定下神來,重新回到胖子與Shirley楊身邊。
Shirley楊說這裡麵的水太清,可能是某種特殊的液體,先不要倒在地上,騰出一個水壺裝了,待看明白那碧色胎兒的詳情後,再重新倒回去,咱們隻是為了收集“獻王墓”的情報,千萬彆損壞了這些神奇的古物。
胖子也被這碧油油的玉胎,搞的有幾分發怵,暫時失去了將其打包帶回北京的念頭,打算先看清楚再做計較,若真是玉的,再打包不遲,假如是活的,那帶在身邊真是十分不妥,當下依言而行,把那罐中的清水倒在了一個空水壺中,但是那裡麵的嬰兒卻比罐子的窄口寬大,不破壞外邊的罐子,就取不出來,但是看起來就清楚多了,畢竟再清澈的液體也屬於密度高於空氣的介質,對手電光線有阻擋的作用。
的的確確便是個玉質胎兒,至少上半身極象,小手的手指有幾根都能數得出來,甚至連前額的血關都清晰可辨,唯獨下半身還沒成形,不過半點人工雕琢的痕跡都沒有,竟似是天然生成的,大自然造物之奇,實乃人所難測,但是與真正的胎兒形態過於酷似,若不是隻有拳頭大小,真會讓人以為是個活生生的胎兒,被人用邪法變成了玉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鬼哭神嚎
直到此時,我們才忽然想到,也許這銅箱中的器物,可能是最古時“遮龍山”當地夷民們用來貢奉“山神”的神器。
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道:“從前的邊疆不毛之地,夷民們多有生殖崇拜的風俗,這和古時邊遠地區惡劣的生活環境有關係,當時人類在大自然麵前還顯得無比渺小,人口的數量十分稀少,大大小小的天災人禍,都可能導致整個部族就此滅絕,唯一的辦法就是多生娃,娃生多了,人口就多了起來,生產力才能提高上去,所以我覺得這玉胎可,能是上古時祈禱讓女人們多生孩子用的,是一種胎形圖騰,象征著人丁興旺。”
胖子笑道:“還是古時候好啊,哪象現在是的,哪兒哪兒都是人,不得不搞計劃生育了,咱們現在應該反對多生孩子,應該多種樹,所以這種不符合社會發展趨勢的東西,放這也沒什麼意義了,我先收著了,回去換點煙酒錢。”
我點頭道:“此話雖然有些道理,計劃生育咱們當然是應該支持,但是現在最好彆隨便動這些東西,因為這玉胎的底細尚未摸清,咱們這趟行動,是來獻王墓掏那枚事關咱們身家性命的雮塵珠,這才是頭等大事,你要分出輕重緩急。”
我話未說完,胖子早就當做了耳旁風,伸手就去拿那罐子,準備砸了,取出其中的玉胎,Shirley楊攔了他一道,對胖子說:“這些夷人的古物,被獻王祭司藏在巨蟲的肚子裡,說明非同一般,咱們再未得知其目的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其餘兩樣東西再說。”
我看胖子兩眼放光,根本沒聽見我們對她說些什麼,隻好伸手把他硬拽了回來,胖子見狀不住口的埋怨,說來雲南這一路餐風飲露,腦袋彆到褲腰帶上,遇到了多少凶險,在刀尖上滾了幾滾,油鍋裡涮了幾涮,好不容易見著點真東西,豈有不拿之理?
我對胖子說:“獻王的古墓玄宮中寶物一定堆積如山,何必非貪戀這罐子裡的玉胎,更何況這玉胎隱隱透著一股邪氣,不是一般的東西,帶回去說不定會惹麻煩,咱們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一點,彆總盯著眼前這點東西,難道你沒聽主席教導我們說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嗎?”
胖子嘟囔道:“我還聽他老人家說過莫道昆明池水淺,觀魚勝過富春江呢,可這雲南的池水,一點都******不淺……”
牢騷歸牢騷,還是要繼續查看大銅櫃中的另外兩樣神秘器物,否則一個疏露,留下些後患,隻會給我們稍後進入“獻王墓”帶來更大的麻煩。
我們三人看了看方形“銅箱”的另外兩格,另一側放的是個大皮囊,皮子就是雲豹的毛皮,上邊還紋著金銀線,都是些符咒密言一類的圖案,裡麵鼓鼓囊囊的,好象裝了不少的東西,抬出來的時候,感覺並不沉重,至少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沉。
見了那些奇特的咒文印記,就可以說明不管那玉胎是否是古夷民留下來的,至少這豹皮囊裡的東西,與獻王有關,“痋術”鎮魂的符簶十分獨特,象是一堆蝌蚪很有規律的爬在一處,令人過目難忘。
這時候不得不令人有些緊張,這“痋術”陰毒凶殘,主要是將死者的怨念具現化,不僅可以成為殺人於無形的毒藥,更能將這種怨狠歹毒的氣息轉嫁到其他物體上,令人防不勝防,但是既然知道了與“獻王”有關,便不得不橫下心來,將皮囊打開一探究竟。
當下檢視了一遍武器與防毒裝備,互相商議了幾句,看豹皮囊口用獸筋牢牢紮著,一時難以解開,隻好用“傘兵刀”去割,我們當下一齊動手,三下五除二,就把獸筋挑斷。
撥開豹皮囊,裡麵登時露出一大堆散了架的人骨,我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戳魂符”裡麵,肯定都有屍骨,所以見狀並不慌亂,隨即向後退開,靜觀其變。
過了一陣見無異狀,方才回到近處查看,我把那些骨格從大皮囊中傾在地上,這一來便立時看出,共有三隻骷髏,這三具枯骨身上並無衣衫,不知是爛沒了,還是壓根兒就什麼都沒穿,骨格的形狀也很奇特,頭骨大,臂骨長,腿骨短小,看其大小都是五六歲孩童般大,然而看那骨質密度,骨齡都是老朽年邁之人,最明顯的是牙齒,不僅已經長齊,而且磨損得已經十分嚴重,不可能是小孩子的。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被用“戳魂符”封住的,都是些奴隸之類的成年人,沒見到過有小孩,而這骨齡與體形又太不成比例,委實教人難以揣摩。
我和胖子兩人壯起膽子,在亂骨中翻了一翻,想看看還有沒有彆的什麼特異之處,不成想這一翻,竟然翻出一些飾物,有串在金環上的獸牙之類的東西,還有散碎的玉璧,最顯眼的是一個黑色蟾蜍的小石像。
Shirley楊見了之後立刻說:“夷人給山神造像配戴的飾品,這不是人骨,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山魈,常被認為是山精,古籍中不乏對其詳細的描述,身材矮小,長臂似猿,黑麵白毛,能通人言,於山中能行風布雨,但是現代人從未見過,以為是虛構的生物,也有人說是以黑麵鬼狒狒為原形,所以現在非洲的黑麵鬼狒狒彆名也叫做山魈,中國古時傳說中的山魈卻與現在的黑麵鬼狒狒不太相同,現在看來這些骨格最有可能是古時山魈的,它們才是山神的真身。”
看來這三隻“山魈”,都是被獻王所殺,它們被夷人視為守護大山的神明,還有那玉胎,可能都是被夷人看重的神物,獻王侵占了這裡,肯定大施暴虐,將山神的遺骨如此敗壞,與夷民的神器一同填進了巨蟲的肚子裡,使其成為了阻止“霍氏不死蟲”消化浮屍與蟲卵的“胃瘤”,用這種變態的手段來破壞當地人的信仰,達到鞏固統治地位的目的,是否真是這樣,恐怕還要等到進了龍暈中的“獻王墓”,得知他生平所為,才能知曉確切的答案。
我們望了一眼不遠處那隻倒在地上,身批龍鱗妖甲,怎麼打都死不了的巨蟲,原來這隻大蟲子並非山神原形,真正的山神卻是在它的肚子裡。
番朵拉的魔盒,也就是這隻方形“銅箱”中兩側的東西,我們都已看完了,隻剩下最中間,也是最神秘的一件東西,我們之所以前兩次都沒有動它,而是特地把它留在最後,是因為都摸不清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想先看看另外那兩件是什麼器物,心中多少也能有點底,沒想到頭兩格都已經極其出人意料,對這銅箱最中間的東西,反而更是猜想不透。
銅箱的中部,其空間遠比兩側要寬大許多,看這格局,擺放的理應是最為重要的物品,其餘的兩格,都與祖居此地的先古夷民有關,這件多半也是,但是具體是什麼,那就難說了,我一邊同胖子動手去搬中間的東西,一邊胡思亂想:“八成是夷族首領的屍體,更可能也是獻王從夷人處掠來的重要神器。”
我們輕手輕腳的抬了兩下,卻取不出來,中間是個與外邊的方形銅箱類似的小銅盒,上麵鑄著個鬼臉,麵貌極是醜惡,背後還生著翅膀,好象是巡天的夜叉,細處都有種種奇怪的飾鑋,讓人一看之下,便覺得裡麵裝的不是一般的東西,難道是封印著惡鬼不成。
再細一打量,原來銅匣有一部分中空,與大銅櫃側麵的虎形鎖孔相聯,裡麵都是鏤空的,黑色與銅櫃下的黑水顏色相同,剛才沒有注意到,匣上無鎖,隻能在銅箱內將其打開。
為了避免被機關所傷,仍然是轉到後邊,用登山鎬將那鑄有鬼頭的蓋子勾開,隨著鬼匣的打開,裡麵藍幽幽冷森森的微光,銅函裡麵是隻藍色的三足蟾蜍,胖子“咦”了一聲,用手中的登山鎬在蟾蜍身上輕輕捅了一下,噹噹有聲,竟似是石頭的,原來這飛天鬼頭銅函是用來供養它的青銅“蟾宮”。
那隻不曉得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藍色三足怪蟾,有人頭大小,體態豐滿,昂首象上,表現出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形製罕見,不論用料,單從形象上已是難得的傑作,實屬神物。
我和胖子看得直吞口水,據說常娥吃了長生不老藥,飛到了月宮之中,變化為了一隻蟾蜍,所以它也被事為月宮的代表,象征著高高在上,形容一個人飛黃騰達,也可以說是“蟾宮折桂,想把這隻怪蟾從“蟾宮”中抱出來,心中按捺不住一陣狂喜,這隻藍色的三足怪蟾,一定是這“遮龍山”裡最值錢的寶貝,似此神物,除非福緣所至,否則彆說裝進包裡帶回去,便是看一眼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Shirley楊在麵對這種寶物的場合下,可比我跟胖子冷靜多了:“小心,小心,洞裡越來越大的植物和昆蟲,還有墜毀在叢林中,至少兩架以上的飛機,其根源可能就在這裡了,它守護著王墓的天空……”
Shirley楊的話音剛落,我和胖子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忽然覺得洞中氣氛有些不對,腳下發出一陣陣骨頭爆裂的聲音,忙低頭一看,放在腳旁的那三巨山神遺骨,正由於“葫蘆洞”中過高的氧氣含量,在發生加速的質變,所有的骨頭都在收縮變黑。
氧化的速度過快,再加上這堆“山神”的屍骨的密度比人骨要高出數倍,所以導致骨頭裡發出一種尖銳而又奇怪的破裂聲音。
我向後退了兩步,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邪得厲害,管它是神器還是邪器,乾脆全部用炸藥炸它個淨光,免留後患。”說罷就從胖子的背包裡去掏炸藥,但是胖子在包裡塞了很多黃金殘片,翻了半天才把炸藥翻出來。
胖子轉過身來想幫我裝****,剛一回身,便是雙腳一跳,象是看到了什麼嚇人的東西,他忙用手指Shirley楊的腿,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也是差點蹦了起來,一聲聲嬰兒的啼哭,直鑽入雙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