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Shirley楊等人,Shirley楊無奈的聳了聳肩,胖子倒毫不在乎,覺得人多熱鬨,大金牙衝我偷著呲了呲牙,那意思是這些包袱你們算是背上了。
我心想這他媽港農是打算全家去度假,老婆孩子保鏢都齊了,正琢磨著怎麼想個說辭,讓明叔打消這個念頭,雞多不下蛋,人多瞎搗亂,去這麼多人,非出事不可。
這時明叔已經把此次組隊的其餘成員,都帶了出來,給我們雙方一一引見,他的老婆韓淑娜,我們都認識,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難怪明叔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大金牙張口就稱她明嬸,韓淑娜趕緊說彆這麼稱呼,太顯老,反正你們之間互相稱呼都是瞎叫,也沒什麼輩份,咱們還是單論,按以前那樣就行了。
明叔在接下來介紹的是他的乾女兒阿香,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可能還不滿二十歲,看見陌生人都不敢說話,明叔說阿香是他最得力的幫手,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她都能察覺到。
我好奇的問這是怎麼回事?小姑娘有“陰陽眼”亦或開過“天目”不成?
明叔得意的告訴我們,在美國有一個大型教派“科學教”,創立者是拉斐特•羅納德•哈伯德,全世界在內的很多社會名流、上層人物,都是這個教派的信徒,他們信奉《通靈術─—精神健康的現代科學》,阿香的親生父母也是其中之一,他們在阿香剛一出生的時候,就將她放置在一個與外界隔絕,帶有空氣淨化設備的玻璃罩中,直到她兩歲為止,這樣避免了她受到空氣的汙染和影響,使得她的神經非常敏感,可以感應到一些正常人感知不到的東西。
阿香後來成了孤兒,明叔就把她收養了下來,不止一次的救過明叔的性命,被他視如掌上明珠,尤其是和乾屍、棺槨這類陰氣十足的東西打交道,總是要把阿香帶在身邊。
Shirley楊在一旁告訴我說,明叔不是亂講,美國真的有這個教派,她父親楊玄威也執迷此道,為此曾付出了大量的金錢和時間,這個叫做阿香的小姑娘也許會幫到我們,但最好不要帶她進藏,身體好的人都難以忍受高原反應,阿香的身體這麼單薄,怕是要出意外。
明叔那邊願意帶誰去,我實在沒辦法乾涉,於是低聲對Shirley楊說,看來明叔這回豁出血本去挖冰川水晶屍,是賭上了他全家的性命,一定是誌在必得,勸是勸不住了,縱有良言也難勸該死鬼,咱們儘量多照顧他們,儘力而為就行了,最後是死是活,能否把冰川水晶屍帶回來,那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最後明叔給我們介紹的是他的保鏢“彼得黃”,簡樸寨華裔,越南入侵簡樸寨的時候,跟越共打了幾年遊擊,後來又從金三角流落到馬六甲附近當了海匪,最後遇到海難的時候,在海上被明叔的船救了,就當起了明叔的保鏢,看樣子四十歲出頭,皮膚很黑,不苟言笑,目露凶光,一看就不是善茬兒,最突出的是他的體形,完全不同與那些長得象猴子一樣的普通東南亞人,非常壯實,往那一站,跟多半截鐵塔似的。
胖子一見彼得黃就樂了,對明叔說:“名不副實啊,怎麼不叫皮特黑呢?有我們跟著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根本沒必要找保鏢,一根汗毛你都少不了。”
明叔說:“你這個肥仔就喜歡開玩笑,他姓黃,怎麼能可以叫皮特黑,你們可不要小看他,這個人對我忠心耿耿,是非常可靠的,而且參加過真正的戰爭,殺人不眨眼。”
胖子對明叔說:“讓他趕緊歇菜吧,遊擊隊那套把式算什麼,我們胡八一同誌,當年可是指揮過整個連的正規軍,還有我,你聽說過胖爺我的事跡嗎?北愛爾蘭共和軍核心成員,當年我在……”
我攔住胖子的話頭,不讓他再接著吹下去了,對明叔說,既然成員和路線都已經定好了,那咱們就各自回去分頭準備,主要是你們得去醫院檢查檢查身體,如果沒什麼問題,五天之後開始行動。
明叔說OK,路線和裝備,就由胡老弟全權負責,你說幾時出發,就幾時出發,畢竟咱們這一隊人馬,隻有胡老弟對藏地最為了解。
我帶著胖子等人,告辭離開,回到了自己家裡,我當即就收拾東西,準備隻身一人提前進藏,到“拉姆拉措”湖畔去找鐵棒喇嘛,請他幫忙找一位熟悉藏地風俗、地理環境的向導,最好還是一位天授的唱詩人,如果不能一人兼任,找兩人也行。
我把領隊進藏的任務就交付給了Shirley楊,她雖然沒進過青藏高原,但曾經去過撒哈拉、塔克拉瑪乾、亞瑪遜叢林等自然環境惡劣的地區探險,心理素質和經驗都沒問題,我們商議了一下,Shirley楊將會帶隊抵達“獅泉河”,與我在那裡彙合,儘量輕裝,裝備補給之類的東西,則暫時留在北京,由大金牙看管,一旦咱們在“岡仁不欽”與“森格藏布”之間的古格遺跡中,找到那座塔墓的線索,便由大金牙負責將物資托運到指定地點。
我發現Shirley楊比從雲南還要瘦了一些,眼睛上起了一些紅絲,這段時間,我們都是心力交瘁,疲於奔命,剛從雲南回來不久,便又要去西藏了,實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我勸Shirley楊不用過於擔心,藏地的危險並不多,至少沒有雲南那麼多蚊子,趁沒出發前這幾天好好休息,時間遲早會給我們一切答案的。
Shirley楊說:“我不是擔心去西藏有沒有危險,這些天我一直在想,無底鬼洞這件事結束後何去何從,你要是還想接著做你的倒鬥生意,我絕對不答應,這行當太危險了,老胡,你也該為以後打算打算了,咱們一起回美國好嗎?”
我說去美國有什麼意思,語言又不通,你衝的咖啡跟中藥湯味道差不多,讓我天天喝可頂不住,不過既然你非要我去,我也沒辦法,先住個幾年看看,要是不習慣我還得搬回來,最讓我頭疼的是胖子怎麼辦,把他一個人留在北京,肯定惹出禍來。
胖子說:“我說老胡,怎麼說話呢,說的就好象你覺悟比我高多少似的,你惹的禍可比我多多了,對於這點你沒必要謙虛,你們要去美國,那我能不去嗎,到了楊參謀長地頭上,怎麼還不得給咱配輛汽車,我看亨特警長的那輛車就不錯,肯定是奔馳吧,我要求不高,來輛那樣的奔馳開就行,底特律,舊金山,東西海岸咱也去開開眼,和美國的無產階級結合在一起,全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
我對胖子說:“美國警察不開德國車,連這都不知道,就你這素質的去到美國,這不是等於去給美國人民添亂嗎?”
我們三人胡侃了一通,心情得到稍許放鬆,第二天我就獨自出發,先行前往西藏,在西藏中南部,喜馬拉亞與撚青唐古拉之間,湖泊眾多,大大小小的星羅棋布,數以千計,稍微有點規模的,都被藏民視為聖湖,如果湖畔還有雪山,那就更是神聖得無以複加,這些湖的名字裡都帶個“措”字,比較著名的象什麼“昂拉仁措”、“當惹庸措”、“納木措”、“紮日南木措”等等,不勝枚舉,每一個都有無儘的神秘傳說,與一個同樣神秘的名字,我的老朋友,鐵棒喇嘛還願所在的仙女之湖,就屬於這眾多的湖泊之一。
從噶色下了車,向南不在有路,就隻能步行了,可以花錢雇牧民的馬來騎乘,這裡不是山區,但海拔也要將近四千五百,我在牧民的帶領下,一直不停的向南,來到“波滄藏布”的分流處,“藏布”就是江河的意思。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深入西藏腹地,高原的日光讓人頭暈,天藍得象是要滴下水來,我雇的向導兼馬主,是個年輕的藏民,名叫旺堆,旺堆將我帶到一片高地,指這下麵兩塊碧玉般的大湖說:“左麵大的,雍瑪桌紮措,龍宮之湖,右邊小一點點的,拉姆拉措,懸掛在天空的女仙之湖。”
當時天空晴朗,湖水蔚藍,碧波倒映著雪峰白雲,湖周遠山隱約可見,《大唐西域記》中,高僧玄奘有感於此人間美景,將這兩片緊緊相臨的湖泊,稱為“西天瑤池雙璧”。
人所飼養的牲口不能進聖地,於是我和旺堆找平緩的地方向下,徒步朝湖邊走去,旺堆告訴我這裡有個傳說,湖底有“廣財龍王”的宮殿,聚集著眾多的罕見珍寶,有緣之人隻要繞湖一周,撿到一條小魚,一粒石子,或是湖中水鳥的一根羽毛,就能得到“廣財龍王”的賞賜,一生財源不斷。
但是前來繞湖的朝聖者,更喜歡去繞仙女之湖,因為傳說仙女之湖中碧透之水,為女仙的眼淚,不僅能消除世人身體上的俗垢病灶,還能淨化心靈上的貪、嗔、怠、妒,使人心地純潔,兩湖對麵的雪山,象征著佛法的龐大無邊。
我對旺堆說咱們還是先去淨化心靈吧,繞仙女之湖一圈,從繞湖的信徒中,找到鐵棒喇嘛,二人徒步繞湖而行,由於我們不是特意前來朝聖,所以不用一步一叩頭,走在湖畔,不時可以看到朝聖者的遺骨,他們已經與聖地融為了一體。
遠處一個佝僂的人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裡,從他背上那截最顯眼的黑色護法鐵棒,就可以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的舉動很奇怪,顯然不是我們所見過的那種繞湖方式,就連藏民旺堆也沒見過他那種動作,好象是在進行這某種古老而又神秘的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