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羅海城”又名“畏怖壯力十項城”,它與“災難之門”,都是隻存在於昆侖山遠古傳說中的地名,從未載於史冊,隻是傳說隱藏在昆侖山最深處,它們真的曾經存在過嗎?“獻王墓”壁畫中的那座古城,也許描繪的就是“惡羅海城”,不過這北方妖魔的巢穴,與新疆沙海深處的“無底鬼洞”之間,又有怎樣的聯係?能否在那裡找到巨大的“眼球”祭壇?我們目前還沒有太大的把握。
甚至要做最壞的打算,在傳說中,那古老邪惡的“惡羅海城”也同“精絕古城”一樣,在一天夜裡,神秘的突然消失了,所以強盛的“魔國”才就此一蹶不振,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災難或變故,都還屬於未知數。
我忽然想起張贏川所說的:“終則有始,遇水而得中道。”中道是指中庸之道,正途,也可以理解成安全保身的道路,雪崩壓頂,身陷絕境,卻又柳暗花明,發現了一條更為神秘的通道,這條漫長狹窄的斜坡,通向龍頂冰川的最深處,那裡應該有湖泊或者暗河,有水就一定有路,想到這裡,頓時增添了一些信心。
眾人在這緩坡中休息了大約半個鐘頭,由於擔心妖塔附近不安全,就動身繼續向下,這修築有土階的凍土隧道,在地下四通八達,密如蛛網,我們不敢亂走岔路,隻順著中間的主道下行,不時能看到一些符咒、印記,其中不乏一些“眼球”的圖案。
Shirley楊對我說:“輪回宗如果隻想挖通災難之門,那就沒有必要一直把隧道挖進九層妖樓,而且看這地下隧道裡的狀況,都不是同一時期的修建的,可能修了幾百,甚至上千年,這可能與他們相信深淵是力量的來源有關,但你有沒有想過,輪回宗的人為什麼要挖開妖塔?”
我想了想說:“這事確實蹊蹺,供奉邪神的妖塔,是不容侵犯的,會不會是輪回宗想從裡麵取出什麼重要的東西?除了冰川水晶屍,那塔中還會有什麼?”
我們邊走邊商量,但始終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就隻得做罷,在向斜下方延伸了一段之後,便與垂直的冰淵相接,冰壁雖然稍微傾斜,但在我們眼中,這種角度與直上直下沒有什麼區彆,根本沒辦法下去。
這裡已經可以看到冰淵的底部了,最深處無數星星點點的淡藍色熒光,彙聚成一條微光閃爍的河流,在冰川下蜿蜒流轉,由於這冰壁略有斜度,所以我們最早在追蹤“雪彌勒”的時候,眾人在凍土隧道口望下一看,如同倒視天河,都忍不住讚歎:“真美,簡直象銀河一樣。”
下麵可能有水晶,或者是河裡有水母一類的熒光體,所以才會出現這樣夢幻般的奇景。
隧道口有些殘破木料的遺跡,幾百年前,大概有木橋可以通向下方,但年代久了,便坍塌崩壞,木料大概都掉到下邊的河裡去了,我目測了一下高度,這裡已經是冰川的最底部了,距離那熒光閃爍的河流,大約有三十多米的距離,這個高度,可以用長繩直接墜下去。
我對眾人說既然有活水,就必然會有出路,咱們可以用登山繩下去……
明叔卻提出異議,這冰壁比鏡子麵還要光滑,三十多米雖然說起來不高,但摔下去也能把人摔爛了,還是再找找有沒有彆的路,用繩子從冰壁上滑下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胖子往下看了看,也覺得眼暈,連忙讚同明叔,小心駛得萬年船,後邊隧道有這麼多分支路線,一定還有彆的出口,當然胖爺我倒是無所謂,就算摔扁了,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咱們現在扶老攜幼的,得多為明叔他們的安全著想。
我提醒胖子說,王司令你可不要站錯了隊,放著捷徑不走,非要去鑽那些隧道,一旦在裡麵迷了路轉不出來怎麼辦?明叔他們的事咱們就沒必要管了,反正按先前的約定,九層妖塔也掘開了,冰川水晶屍也找到了,以後咱們就各走各的了,要是能留得命在,回北京之後,咱們再把帳目問題結清了,明叔你回家後把你的古董玩器都準備好,到時候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我這麼說隻是嚇唬嚇唬明叔,明叔果然擔心我們把他和阿香甩在這裡不管,思前想後,還是跟著三名摸金校尉才有可能從這冰川裡出去,而且這次行動損兵折將,把老本都賠光了,也許在下麵的“災難之門”裡,能找到具更值錢的東西,當然這些事要以活下來為前提條件,於是表示絕對不能分開,這樣在災難中存活下來的機率才會變大。
我見把明叔搞定了,就動手準備繩索,就以長繩配合登山鎬,當先降下,冰淵之下的河穀兩邊,四周有不少散落的黑色朽木,河岸邊存在著大量的冰山水晶石礦脈,閃映著河中淡藍色的熒光,不需要使用任何光源,也會有一定範圍的能見度。
我看了看四周,見沒什麼危險,就發信號讓上邊的人跟著下來,等到胖子最後一個大呼小叫的滑下來,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從挖掘木塔、同狼群惡戰,直到來至冰淵深處,這之間大夥隻休息了不到半個小時,這時難免都又饑又餓。
Shirley楊對我說:“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夜,讓明叔和阿香回複體力,否則再走下去,真要累出人命了。”
我點頭答應,於是眾人在附近找尋可以安營的地點,先到地下河的邊上往下看了看,這裡河水非常平緩,而且水質極清,水中有不少淡水水母,淡藍色的熒光都是它們發出來的,不過這種生物看起來雖然很美,但實際上非常的危險,如果大量聚集,其發出的生物電可以使大型動物瞬間麻痹,Shirley楊告誡眾人儘量遠離河畔,一定主意不要碰到河水。
這河穀似乎沒有儘頭,沿著水流的方向走過去,不久後在布滿水晶石的峭壁下,發現了一個洞穴,由於在深處地下,上邊如果落下點什麼東西來,砸到誰誰也受不了,絕壁底部的洞穴,自然就成了最理想的宿營場所。
洞口比較寬敞整齊,象有人工修鑿過的痕跡,不過年代久遠,很難確認,打起手電筒,從洞穴外向裡看,一片片的晶光閃動,洞中和外邊一樣,存在有大量的透明結晶體,但其中似乎極為曲折幽深,站在外邊,看不清裡麵的深淺。
這洞穴不象有什麼野獸出沒之所,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帶著胖子當先進去偵察了一番,深入洞中都了不到五六步,就是個轉彎,其後的空間大約有一間二十來平米的房間大小,如果沒有什麼危險,這裡確實很適合宿營。
我和胖子舉著“狼眼”在洞中各處亂照,地上有些古舊的石台,角落裡堆放著一些白花花的牛頭,石台上有尊一尺多高的黑色人形木像,我心中一動,這裡八成是輪回宗祭祀的地方,這黑色的小木人,這種形式,似乎與鐵棒喇嘛提到過邪教的“黑虎玄壇”一樣。
我讓胖子把阿香等人叫進來,讓阿香看看這洞穴裡,有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阿香進洞看了一遍,沒有,死的,活的,都沒有,那黑色的小木人也沒什麼。
既然一切安全,而且眾人也已經非常疲憊,再往前找,也未必有比這裡合適的地方,於是就在洞中休息,升起火來給飲食加熱。
這水晶洞穴最裡麵的石壁上,還有些天然的小孔,有拳頭大小,不過即使小孩也鑽不進去,用石頭將這些洞都堵上,防止有蛇鑽進來,那應該就比較安全了。
眾人圍在火旁吃飯,唯獨明叔唉聲歎氣,食不下咽,讓阿香取出他那隻祖傳的“十三須花瓷貓”來,不住的搖頭,撿起塊石頭,一下子將瓷貓砸了個粉碎。
胖子再旁看得可惜,對明叔說:“您老要是不想要了,您給我啊,這大花貓也有幾百年曆史了吧?好賴它也是個玩意兒,砸了多可惜,要說砸東西,破四舊的時候,我砸得比您多,可是現如今呢,不是也有點後悔了嗎。”
我對明叔說:“記得不久前您還拜過這隻花瓷貓,據說這東西很靈驗,它的胡須一根也沒斷,可為什麼咱們在妖塔中折了這許多人手?莫非沒看黃曆,犯了衝?”
明叔長歎一聲,說出實情:“象我這種跑了這麼多年船的人,最信的就是這些事情,也最怕那些不吉利的兆頭,年紀越大,這膽子反而就越小,為了圖個彩頭,這隻祖宗傳下來的瓷貓,被我用膠水把胡須都粘死了,掰都掰不斷。”越說越生氣,好象有點跟自己過不去,揮手把破碎的瓷貓撥到牆邊。
說來也巧了,那瓷貓身體碎了,可貓頭還很完好,滾到牆邊,剛好正臉衝著明叔,火光映照下,那對貓眼炯然生光,似有神彩,好象變活了一樣,這使明叔更加不舒服,喃喃的罵了一句:“老瓷貓都快成精了,我讓你瞪我。”說著話又撿起那塊石頭,想走過去將花瓷貓的貓頭砸爛。
我想阻攔明叔,這是何苦呢,犯得上跟個物件兒發火嗎?但還沒等我開口說話,明叔的身體卻突然僵住,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他背對著我們,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我一招手,胖子已經把槍頂上了膛,Shirley楊把阿香拉到稍遠的角落裡。
我站起身來,看明叔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貓頭,便問明叔怎麼回事?明叔戰戰兢兢的說:“胡老弟,那裡有蛇啊,你看那邊。”明叔在南洋的時候,曾被毒蛇咬過,所以他十分懼怕毒蛇。
我心想剛才都檢查過了,哪裡會有蛇,再說蛇有什麼好怕,按著明叔所指的方向一看,原來那瓷貓的貓頭旁,有一個被我先前用石塊堵住的孔,石塊微微晃動,似乎裡麵有東西要從中拱出來。
我將明叔護在身後,把工兵鏟拔了出來,不管是從裡麵鑽出的是蛇,還是老鼠,一鏟子拍扁了再說,Shirley楊等人也都舉起手電筒,從後邊往這裡照著。
那石塊又動了幾下,終於掉落在地上,我輪起工兵鏟就拍,但落到一半,硬生生的停了下來,不是蛇,而是一條綠色的植物枝蔓,一瞬間就開出一朵海碗大小的紅花。
這裡怎麼會長出花來?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隻聽阿香在後麵忽然驚叫一聲,我正全神貫注想看個究竟,被她的驚叫聲,嚇得差點把工兵鏟扔在地上,我從沒想過如果女人害怕到了極點,會發出這樣的動靜。
Shirley楊忙問阿香怎麼回事?是不是看見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