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畢竟到手14萬,比一窮二白要強,咱小強哥怎麼說也擁有著底層勞動人民得過且過的優良品質,小時候沒奶也喝過仨月的範特西——粥。
想到這我又開心起來,我抱著盒子跑上樓,秦始皇和劉邦正在用撲克玩拉火車,劉邦這小子學會記牌了,手上使活,不一會就把秦始皇的牌都拉回來了,李師師在看書——真是個好姑娘。
我看了看,發現沒什麼地方稱得上萬無一失,這瓶子長得細腳伶仃一副欠碎樣,可不能讓他們見著。
這時我的目光落在了沙發後麵,在這我要交代一個伏筆,之所以我能從沙發底下抽出板磚來(詳情見贏胖子大戰荊二傻章),是因為我這沙發有一條腿是斷的,現在已經又支上了,下麵有10公分的空擋,把瓶子放在這應該是最安全的,就算沙發塌了,那盒子也足夠撐得住——這盒子紅木的,大概也得幾千塊錢。
我撅著屁股把東西放好,一起身就見荊軻正躺在床上看我,沙發正好和他臥室對著,我把手指放在嘴上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這個二傻衝我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表示會意。
我誌得意滿地下樓,趴在電腦上玩掃雷,QQ一閃,狼頭說:“小強,你表妹的另外兩張照片經我手都賣出去了,過幾天錢到了我就給你打過去。”
現在的我怎麼會拿千把塊錢看在眼裡乎,我回:“算你孫子有良心,我不要了,給你買煙抽吧。”
狼頭:“嗬嗬,有句話我一直沒好意思問你,你這個‘表妹’到底和你什麼關係——反正我要是給我表妹照相她就不會衝著鏡頭發sao。”
我大罵:“滾你媽滾你媽滾你媽……”
“嗬嗬,和你說真的呢,那姑娘要不介意我想給她找個生錢的道兒,我認識香港《花花公子》的編輯,那一張照片要用了那錢可就多了,也不用露點,用手抱住咪咪,拿大腿把那兒擋住,用一張可是上萬的。”
我先想了一下那香豔的場景,才回:“你狗日的咋不讓你老婆拿根魚線把黃金點擋住寄過去?”
“哈哈,我老婆懷孕了,就算想當裸替也得等安吉利娜.朱莉和皮特再戰江湖之後了。”
這時門一開,隔壁給超市送貨的小王進來了,我把電腦合上,小王給我點了根煙,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強哥,你以後要用車說話,兄弟隻要不送貨,給你當司機也行,不要錢。”我不明白他啥意思,他支吾了半天,坐了一會就走了。
項羽跟小王前後腳進來了,手裡提著件什麼東西,氣哼哼地往樓上就走,開始我沒在意,等我看清了他手上的東西簡直是魂飛魄散——是他那件黃金甲!
我踉踉蹌蹌一把拉住他,帶著哭音說:“羽哥,你這是乾啥去了?”我真怕他告訴我:“某心情甚是不爽,出去殺了幾個宵小之輩。”這事他不是乾不出來。
項羽情緒很低落地說:“我這件金甲難道真的連一個麵包也換不了嗎?”我反應了半天,明白了:他肯定是拿這件黃金甲跟隔壁小王做交易去了。
雖然我自打來了這以後一向挺與人為善的,但鄰居們都知道我以前是個十足的二混子,最近家裡又常來些“不三不四”的人,小王大概以為我是訛上他了,難怪居委會王大媽收衛生費都不敢讓她家二閨女來了……
我抓狂地大叫:“羽哥,你就給兄弟省點事吧,你這個東西讓懂行的人見了我祖墳也得讓人刨了!”
我們的楚霸王摳著指甲,委屈地說“我隻想要個麵包(餓了幾輩子了這是?)……”
“兄弟保證,一定給你買個麵包。”
“什麼時候?”項羽興奮地問。
我順口想說一年來著,後來才想到這麼說他肯定跟我翻臉,隻能說:“一個月之內。”
項羽把金甲甩到我懷裡:“這事就托給你了。”然後上樓去了。
我抱著他的馬甲跟著上來,冷汗一層一層的出啊,得虧小王沒換呀——我一上樓就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我的心臟在瞬時間就停止了跳動。
那是世界上任何一個文豪也描述不出的恐怖場景。
那是比群屍玩過界裡任何鏡頭都刺激一萬八千倍的所在。
那是一個任何人看一眼都會留下永恒陰影的瞬間。
——那支價值200萬的聽風瓶孤苦無依地倒立在桌子上,看上去都搖搖欲墜的,而荊二傻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正鼓著腮幫子使勁吹它!
贏胖子叉著腰,說:“你不行就餓來麼。”
劉邦手裡捏了一把撲克,正學著賭神一張一張往過旋……
我跳腳爆喝一聲:“你們給我住嘴手(住嘴手——就是這麼喊的)!”
他們三個愣了一下,都停住了。
樓板在我這一跳之下微微一顫,那支聽風瓶以極其優美的姿勢傾斜,像個一心要殉情的姑娘一樣義無返顧地掉下桌子,我一個惡狗撲食淩空補救,瓶子的邊擦著我的手指掉在地上。
“啪——”碎了。我爬在地上,欲哭無淚。
所有在場的人都報以熱烈掌聲,劉邦說:“還是強子有辦法。”秦始皇說:“要絲(是)餓跳,它早就哈(下)氣咧。”荊軻意猶未儘地說:“你再給我找一個來。”
我在地上靜靜趴了一會,總結了一下前半生的經曆,9歲那年我確實把隔壁小朋友的木頭手槍扔廁所裡了,可那是他先拿沙子揚我們家玻璃來著;初二的時候我是把一個不問江湖的好學生揍哭了;誰讓他告老師我抽煙來著,沒認識包子以前,朋友請洗了幾回澡,這也不至於受這麼大迫害吧,就算我是八國聯軍侵華留下的後裔,命運也不該這麼不公正地對待我吧?
現在那個瓶子到底能賣多少錢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實打實地花老郝20萬,現在我已經從負資產486萬直接成了520了。
我臉紅脖子粗地衝他們喊:“你們知道那東西值多少錢嗎——200萬!”我想就算他們以前都是有錢人,多少也該感到慚愧吧,可他們都沒往心裡去,秦始皇還和劉邦討論了一下200萬能乾什麼,得出的結論是:什麼也乾不成。然後他們鄙夷完我就各乾各的去了。
階級啊,這就是階級啊!萬惡的封建主他們驕奢淫逸,他們魚肉百姓,他們騎在人民頭上拉屎撒尿——這個有點惡心就不說了。
就算善解人意的李師師也沒意識到200萬對我意味著什麼,在她眼裡那個瓶子不過是個20兩銀子、上不了台麵的貨色,她很小心地把瓶子碎片收集起來,我正準備感動一下呢,她說了一句很氣人的話:“彆把腳紮了。”
我崩潰,我無語,我淚奔,我真想自殺性地跟項羽掐架索性讓他把我捏死算了。
這時一個俊朗的年輕人順著樓梯走上來,穿著一件白底淺藍色花紋的襯衫,像張大水印似的,頭發打著著哩很精神,他掃了一眼眾人,問:“誰叫小強?”我沒好聲氣地問:“什麼事?”
“劉老六讓我來的,我是小強的客戶。”
我當時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想彆的,隻是對“劉老六”這三個字無比過敏,我手一揮,扯著嗓子喊:“老子不乾了——滾!”
這個年輕人一點也沒生氣,笑嗬嗬地說:“不乾可以,那500萬可就掙不上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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